“谢谢！”

    鬼皇站起身来，对着江小白微微鞠了一躬。或许鞠躬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他而言却是三百年来都没有做过的事。他是皇帝，向来只有别人对他鞠躬下跪。

    江小白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我答应帮你是有条件的。事成之后，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鬼皇道：“朕不会忘记！等到神兽社稷苏醒之后，朕一定会兑现给你的诺言！”

    江小白道：“那样就好。”

    鬼皇道：“现在朕需要你随朕去一个地方。”

    江小白跟着鬼皇离开御书房，发现鬼皇竟带着他来到了太子宫。太子宫内有两个妇人，两个妇人的身旁站着四个男孩。

    “父皇！”

    两名妇人看到鬼皇之后，立即欠身行礼。

    “免了。”

    鬼皇看到了这四个小男孩，板着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目光也变得温柔慈祥了许多。这四个小男孩都是他的外孙，从这四个小男孩的脸上都还能找出和他相像的一些地方。

    “孩子们，都过来，过来。”

    鬼皇朝着四个小男孩招了招手，但是四个小男孩却全都躲在了他们各自母亲的身后。

    鬼皇向来很忙，没完没了的国家大事牵扯了他全部的精力，这让他没有时间去顾忌骨肉亲情，因而也导致了他的四个外孙都对他非常生疏，甚至很怕他。

    他的外孙之中，最大的也就十三岁，最小的才六岁。他们一年之中能见到鬼皇的次数屈指可数。

    “怎么了孩子们？过来啊，到外公这边来。外公这里有好吃的，很甜的糖果，你们要吃吗？”

    鬼皇看了一眼马公公，马公公立即去拿来了异族进贡来的糖果。

    “过去吧，那是外公，我娘亲的父亲。”

    两位公主好生哄了他们一番，他们才从母亲的身后走出来，不过却依然是踟蹰不前，一个个睁大眼睛打量着鬼皇。

    “过来，过来啊。”鬼皇满脸笑意，他是发自内心的欢喜，或许只有这样的天伦之乐让他暂时忘却烦恼。

    最小的那个小男孩走了最先迈出了脚步，走到了鬼皇的身前，把鬼皇掌心里的糖果全都拿走了。

    “你为什么拿那么多啊？吃得完吗？”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道：“我吃不完，哥哥们都怕你，但他们都想吃糖果，我过来了拿回去分给他们吃。”

    小男孩走了回去，把手里的糖果均分给了其他三个小男孩，自己却一个都没有留。

    “为什么你不留给自己？”鬼皇问道。

    小男孩道：“因为我娘亲说要懂得谦让。他们是我的哥哥，有好东西要先想着哥哥们。哥哥们有了好东西，自然也会想到我的。”

    “如玉，这是你教的？”鬼皇看着自己的小女孩姬如玉。

    姬如玉道：“父王，女儿平时也没怎么教他，这孩子天生就要比同龄的孩子老成一些，乖巧的很，不过也很倔。”

    鬼皇道：“知道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是为什么吗？”

    大公主姬如霜道：“父皇，是不是让我们来看弟弟最后一面？”

    太子亡故的消息如今在皇城内已经传开了。

    “你们的弟弟命苦，人都死了，却连个孙子都没有给朕留下。”鬼皇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那个年纪最小的小男孩。

    两位公主的心里有数了，她们继承了她们父亲的聪明才智，猜到了她们父亲想要做什么。

    “如霜，你带着孩子们出去玩，朕有事情要与你妹妹商量。”鬼皇道。

    “好的，父皇。”姬如霜清楚她的父亲是看上了妹妹如玉的小儿子了。

    大殿之中只剩下鬼皇、江小白、马公公和姬如玉四个人。

    “如玉，你知道为父要说什么吗？”鬼皇道。

    姬如玉道：“女儿猜到了一些，不过不知是否正确。”

    “说吧。”鬼皇道。

    姬如玉道：“父皇是想立我的冲儿为太子吧！”

    “你果真是朕的女儿，冰雪聪明啊！”鬼皇道：“如果朕要立你的冲儿为太子，你愿意吗？”

    姬如玉红着眼圈看着鬼皇，声音哽咽地道：“父皇，女儿有选择吗？”

    她当年的婚姻也是一桩政治联姻，她并不喜欢她现在的丈夫，不过作为公主，她无法选择嫁给谁，只能听从自己那高高在上手握至高权力的父亲的安排。

    婚后的姬如玉说不上幸福，也说不上不幸福，她有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已经成为了她的全部。当然了，她是公主，她的夫家纵然是朝中地位显赫的大臣，举家对她也是非常敬重的。夫家没有任何人敢给她一点气受。

    看到女儿落泪，鬼皇心中也不好受，但他没有心思去愧疚，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冲儿是四个孩子当中年纪最小，但却最为聪颖成熟的，朕很喜欢他。你哥哥没有孩子，我打算让冲儿给他做儿子。我会给冲儿安排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你的夫家不会反对。有朝一日，他们家的子孙成了新一任的皇帝，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父皇，可是女儿只希望冲儿能做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姬如玉出生在皇家，她太清楚作为皇家子女的不幸了，她对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不感兴趣，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承担这么沉重的重担。

    鬼皇道：“冲儿被立为太子之后，你可以常住在宫里照顾他。实际上你们仍是母子。父皇那么做，只是要让那些心旌动摇的人知道朕并非是后继无人。”

    姬如玉自知自己的反对不会有效，便也不反对了，道：“父皇，冲儿年纪那么小，他以后如何能继承帝位啊？姐姐的瑜儿已经十三岁了，习得一身好弓马，您为什么不选他呢？”

    鬼皇道：“坐江山的人更需要的是智慧。瑜儿那孩子虽然比冲儿年纪大，但无论是胆识还是智慧，他都要比冲儿差一截。为父一时半会儿还死不掉，想当年为父继承大统的时候也不过就二十三岁。冲儿少年老陈，放在为父的身旁历练几年，会大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