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第11部分阅读
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 作者:未知
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第11部分阅读
了一车绫罗绸缎和金银财宝,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往玉府闯,结果没说两句话就被人扔出来,玉夫人还一脸正气地到大门口喊道:“我们家老爷清正廉洁,绝不会收受他人贿赂,秦夫人还是请吧!”哼哼两声,甩手进门里去了。留下秦夫人一个在街上,没发觉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是嚷嚷着:“清高什么,哪个做官的不收钱?你骗谁呀?”
这个笑话很快又风靡全城,家家都在嘲笑秦同知摊上这么一位活宝夫人,秦同知又告病了,不敢出来见人,只是他们家府里常常传出河东狮吼,路过的行人都会心而笑。
玉恒是急急上任的,他走后,政事暂由周府丞替管,等候新任府尹的来临。不过十来日,就来了一位伊桑阿大人。不过这人对于前任留下的功绩不太看得上眼,训话时也是冷嘲热讽。众官员中有人打听到这位大人是索相一派的,与前任府尹玉恒向来不是一路,都在担心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秦同知。他夫人当日在玉府门前说的“哪个做官的不收钱”一句话,被伊桑阿拿住把柄,指责秦同知收受贿赂,又意图行贿上官,常常告病,其实并无疾患,这就是欺骗上官、疏于职守。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但新府尹要立威,他只好自认倒霉,又因为他的夫人不会做人,使得其他同僚都与他疏远,危急之时,连个替他说情的人都没有,无奈花了一笔银子,才算脱了罪,官职是不保了。他被撤职那天,写了一封休书扔到他夫人身上,不顾她在那里大吵大闹,连女儿也不管了,带着随身行李去找那个下堂妾,带着妾和儿子,匆匆离开了奉天。
后来只听说那秦夫人在他家大门口哭骂了一天,人人都争相回避,以往跟她常来往的那些人也避之唯恐不及。她在家中嚷嚷着病了,过了两天衙门里官差来赶人,说她们住的房子原是分配给属官住的,不是私产,她无奈之下,只能哭着闹着,带着两个女儿和几个下人回乡去了。
虽然秦同知不得人心,但落到这样的下场,也令其他人感到心寒,做事小心了许多,害怕被上司抓住把柄。城里的官员中,唯有带兵的肃春阿佐领不卖新府尹的账,他新近升了参领,与府尹同阶,女儿也不日嫁给当权的宗室,别说伊桑阿一个小小的奉天府尹,连城里的各大王府,也很给他面子。
淑宁在肃大小姐出嫁前,去探望了她一次,送上几副绣品当作贺礼。回程时她与周茵兰同行,见周茵兰眉目间有些忧郁,便问是怎么了。周茵兰苦笑道:“好妹妹,如今云珠姐姐是要出嫁了,只怕我们不日也要分别呢。”淑宁忙问是怎么回事,她答道:“我父亲任期将满,马上就要回京述职,只是不知这一走,以后还能不能再跟妹妹见面了。”
淑宁也感到几分难过,但此时只能安慰她道:“姐姐不必担心,以后一定能再见面的,我们也可以通信呀,再说了,时间不还没到么?”周茵兰勉强笑笑,低头不语。
淑宁回到家,连大衣裳也不及换,就冲到上房跟母亲说起这事。佟氏叹息一声,说:“这事额娘早已知道了,周夫人也跟我提过。你阿玛也很不舍呢。”然后就不再说话。
淑宁自回房去郁闷,却不知佟氏私下跟张保说起这件事的始末。
佟氏问道:“妾身见周家夫人眉目间有几许忧虑,难不成这也是那位伊桑阿大人在对付玉恒大人留下的属官吗?”
张保摇摇头道:“谁知道呢?周兄任满是事实,听说今年我们的评语都不会好呢,等他回了京,又怕索相一党的人会在暗地里做手脚,他没法获得好缺呢。”
佟氏吃了一惊:“周大人又不是什么要紧官职,索相一党的人何至于此?夫君明年也要任满了,到时我们怎么办?”
张保无奈:“只好见步行步了,我们家到底不是一般人家,想来他们不致于嚣张至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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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各位厚爱,推荐已过了千了。有很多读者都说我慢,其实也没法子,我还要上班呢,只能趁人不注意时偷偷做点私活,主要还是靠晚上写。不过为了报答广大人民群众的厚爱,某l决定今晚再加更一章,请各位再多多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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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暗涌
肃大小姐出嫁后,肃春阿参领也很快改驻天津,离开奉天了。城里几个王府的人,都不愿被卷入朝中争斗,只要事情不惹到他们身上,就只是明哲保身。奉天城里的气氛越发阴沉。不久,又有一位与前任府尹玉恒来往密切的官员被查出不法事,在某个京里来的人的干涉下,才勉强保住功名,以告病的名义离开了官职,带着全家老小回乡,等待着日后起复的那天。有些官员心生怯意,纷纷屈服于新任府尹。
玉恒之前所颁布实施的许多受到好评的措施,按理说是应该继续延用的,但不知为什么,那位伊桑阿大人似乎与他有仇,恨不得把他在奉天留下的一切都抹杀掉似的。他没有明目张胆地直接废除那些措施,只是借口需要修订,就搁置了,至于什么时候修订完,他手下的人只说是无可奉告。
城门外的马车安置所和城门口开出的公共马车,都被他大大提高了收费标准,然后又以“扰民”为借口,取消了城内马车登记编号的规定,这样一来,初步建立起来的公共交通系统算是化为乌有了。
只有安置贫民和乞丐的措施,他出于对个人官声的顾虑,保留了下来,但给予这些人的待遇却差了许多,每天只供给一餐稀粥,馒头是想都不要想,于是街上又渐渐出现了乞讨的人。
对于这种事,张保和周府丞等人都唏嘘不已。过去数年所做的一切,如今就好像镜花水月一般,他们觉得心痛、觉得惋惜,但伊桑阿是索相亲信,再多的不满,都无法动摇他的地位。朝中传来的消息,索额图与明珠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两派斗争已日渐白热化。保持中立的陈良本和佟国维两位大人,前者已经成为两派共同的眼中钉,后者只能夹在中间和稀泥。他们光是顾着应付朝廷上的事就已经应接不暇了,哪里来顾得上这关外的奉天城?
淑宁平日在家中也对这些事情有所耳闻,有时张保跟佟氏谈论时会提起,有时端宁也会从朋友那里打听到些东西。她只是不明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抹杀前任的功劳,这位新任府尹大人是不是脑子烧坏了?玉恒在任上做得好好的事,朝廷都有嘉奖,你一来就统统废除掉,这不是在说朝廷奖错了么?万一有一天,皇帝知道了,说不定会骂你是在妒忌贤能,就算不是,起码也会套你个无能的帽子。前任把乞丐都解决了,结果你一来,乞丐又出现了,不就正好成了你无能的证据么?
当大官的人有时也很笨,对不对?
不过这也应该是以后的事了。对于淑宁来说,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肃云珠出嫁后,有两家的小姐也相继离开,然后,周家回京的日子也定下来了。
淑宁特地到周家去告别。因为街上不如从前安定,佟氏特别嘱咐让老伍头驾车送她去,跟随的人除了春杏,还有秋菊。
秋菊最近个把月来十分安份,似乎已经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有时别人说笑,她也会跟着附和两句,做活也用心了许多。佟氏赞了她两句,又见她来了以后就没出过门,于是特许她跟着去周家,算是散心了。
秋菊早早就收拾好自己,在马车边等了,积极的程度叫春杏也觉得汗颜。淑宁一脸黑线地上了车,四人一行往周家而去。
然而周府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压抑,周夫人甚至还笑着跟淑宁寒暄,又问她母亲好。淑宁与周茵兰在她闺房中独处时才知道,虽然周府丞今年得的评语不好,但总算能离开让人讨厌的上司了,何况这回又不是因罪离开,而是任满回京述职,因此周府丞看得很开。最近接连有本地乡绅士子和其他官员来看他,更让他心情好过了许多。
周茵兰已经没了当初的忧愁,只是对于离开多年来一直相伴的朋友很是不舍,言谈间也红了眼。难得在这个时代找到一位相处得好、为人也大方开朗的朋友,这么快就分离,淑宁也是很舍不得。不过她还没有深切体会到这个世界异地通信的不便,所以并没有意识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好朋友了,只是说着以后要常常通信。周茵兰哽咽着不停点头,淑宁好一阵安慰,她才平静下来。
她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盒子,打开来,是几方精美的绣花手帕和三四枝绢纱花。她将盒子递给淑宁道:“这都是我自己做的,手艺不好,妹妹留个念想吧。”淑宁郑重收下,然后摘下身上的蓝布小挎包,说道:“前儿姐姐不是说,我这个挎包好,平日带在身上方便么?今日就送给姐姐了,你且瞧瞧里头装的东西,看喜不喜欢?”周茵兰打开挎包,却发现是自己一直想要的万花筒,她惊喜地望着淑宁。
淑宁笑着说:“我送给肃家云珠姐姐万花筒的时候,你就很羡慕了,我这个可是精心制作出来的,比她那个还要好呢。”这个万花筒手艺的确更好,而且外层糊的纸五颜六色的,是淑宁特别把坚韧的棉纸扭成麻花状,再沾上不同颜色的颜料,照染布法染成的,不规则的图案展现出绚烂的色彩,格外夺人眼球,周茵兰一见就爱不释手,眼红红地看着淑宁,然后一把抱住她,又开始流眼泪:“好妹妹,我知道你是最贴心的好孩子,姐姐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惹得淑宁和在场的丫环们都湿了眼。
从周家出来后,淑宁在马车上看了春杏一眼,犹豫地问道:“我今天送了周家姐姐一个万花筒,你会不会心里不痛快?”春杏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明白了,笑着说:“姑娘已经送了我一个了,虽然没那个漂亮,我也很喜欢,不会去妒忌别人的。”淑宁也高兴地笑了。送春杏那个只是用白纸糊的,她不介意,当然最好不过。
这时马车外去传来老伍头的喝斥声和几个陌生的男声,听着有些流里流气的样子。淑宁一凛,仔细听了,才知道是几个长随之类的人物,见了还没上车的秋菊的美貌,嘴里就不干不净地说些调戏的话。只听得有个人在嚷嚷着道:“小娘子这般好容貌,何必去当那等小户人家的丫环?不如跟了我,保管叫你吃香喝辣的。”旁边几个男子也跟着附和。
秋菊何曾听过这种话,生气地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说这种话?还有没有王法?”“什么王法?告诉你,我爹是简郡王府上的管家,周家如今已经没用了,张家也快完蛋了,一个小小的通判而已,还能斗得过府尹吗?还能斗得过宰相吗?小娘子还是早早从了我吧。”老伍头气得在一旁喝骂。
淑宁却听出来了,自家马车上挂着的灯笼上有个“张”字,想必那个流氓误以为是张通判家的马车,才敢来撒野。她知道眼下只有自己一个算是主子,当下就拉开车帘站了出去,厉声道:“是谁家的下人在此撒野?!”
那流氓一愣,见只是个小女孩,正打算出言嘲笑,却发现淑宁身上穿的是旗装,便迟疑了。老伍头喝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们是正红旗下他他拉家的,你方才骂谁家快完蛋了?”
那些人吓了一跳,倘若真是旗下贵族,那可就不是他们小小的包衣奴才能惹得起的,便胆怯起来。为首那个,正是方才调戏秋菊的,有些不甘,就硬着嘴道:“那又怎么样?我爹可是简郡王府的管家……”
淑宁立马打断了他:“我竟不知简郡王府跟府尹大人和朝中的宰相原是一家?!不然王府的管家怎么就敢仗起他们的势来?”
那人还要说话:“你……”却冷不防传来一声喝止:“大胆奴才!还不快住嘴!”那人回头一望,登时吓得腿都软了,只小声叫着:“小主子……”
那个少年只是十一二岁年纪,跟端宁差不多大,似乎只是无意中经过,就看到这番景象。他本来虽有些看不过眼,但并没打算插手,只当是小事,眼下却听得这个小女孩说出这番话来,就不得不喝止了。无论如何,他们这样的人家,是不能被搅进朝廷的争斗中去的,连一点闲话都不能有。
他走上前来,一脚把那为首的流氓踢到一边,正色对淑宁说:“我们王府跟那两位都没有关系,小姑娘切不可胡说。方才是我家下人无礼,我替他们给你陪罪了。”
淑宁知道这种王孙公子肯低头,已经很难得了,也不多说,福了一礼,道:“既如此,还请贵府自管教自家奴才吧。”然后扭头看向秋菊与老伍头:“上车!回家!”
秋菊与老伍头第一次见自家姑娘这么有气势的样子,哪还敢出声?当即上车的上车,赶车的赶车,匆匆走了。
那流氓见他们走得快,嬉笑着挨上他家小主子,说道:“瞧他们那个熊样,还敢跟咱们斗……”却不料又挨了那少年一脚。那少年骂道:“没用的东西!以后爷再不想看到你,明天跟你爹收拾好包袱滚吧!”说罢也不管那人抱着他的腿求饶,只是又踢了一脚,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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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情节有些阴暗,不过放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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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试骑
淑宁回到家,正要去上房拜见母亲,却看见哥哥端宁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拉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也不知是哪里得来的,正喜滋滋地给它刷毛洗澡。
她好奇问道:“哥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这是哪里来的?”
端宁眉眼都是笑:“今儿先生家里有事,早早就放学了。妹妹瞧这马可好?这可是东蒙古刚运来的好马,桐英好容易弄了几匹,这是他送我的,我可求了他好几天呢。”
桐英就是那位几次把内部消息透露给端宁的小王孙,平日里跟端宁是最要好的,淑宁早已听过他的大名了,只不知是哪家的人。
现下看端宁那副高兴得忘乎所以的样子,淑宁就有些好笑。正如现代的男孩子爱车一样,古代男孩子爱的是马,何况还是一匹看着就知道是好马的马?
端宁刷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就对妹妹道:“明天我们约好了要到城西马场去试马,妹妹前些日子不是说也想学骑马么?不如一块儿去吧?”
淑宁登时有了兴趣,连忙点头,拉着哥哥就去找佟氏。
佟氏扭不过两个孩子苦苦哀求,勉强同意了,只是再三叮嘱:“淑宁只许看,不许骑,要是摔着了,可不是玩的!”兄妹俩应了,却私下对望一眼,彼此窃笑。
第二天天气极好,太阳不大,还吹着微微的风。端宁与淑宁跟着沉默寡言的成师傅,带着马三儿和春杏,到了城西马场。
一见到那位“桐英”,淑宁和春杏都吓了一跳,可不就是昨日那位简郡王府的小主子么?桐英看到淑宁也笑了:“原来你就是端宁的妹妹,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哥哥给你陪不是罢。”说罢就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
端宁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问道:“桐英见过我妹妹么?怎么没听你提过?”淑宁行了一礼,也笑道:“却不知桐英哥哥便是简郡王府上的,昨儿个是下人无礼,却与哥哥无关,妹子还能分得出好歹的。”既然对方主动套近乎,她自然懂得打蛇随棍上,有这样一位身份显赫的“哥哥”,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桐英也是笑笑,两人不约而同地把那件事就此揭过,不再多言,只是让端宁继续一头雾水。
桐英骑来的是一匹黑马,毛色油亮,比端宁那匹还要高些,不过跟那匹枣红马很是亲昵,你磨磨我,我挨挨你的,拉都拉不开。端宁笑道:“看来你的黑云跟我家的马特别亲近啊,不如干脆一起给了我吧。”话音刚落,忙向后一跃,躲过桐英迎面来的一拳头。桐英笑骂道:“你这个贪心鬼,休想打我家黑云的主意,小红算什么,我保管给黑云找一匹更好的母马。”
端宁说道:“你怎的管我家的马叫小红?太没有气势了。”桐英回答:“那就干跪跟我家黑云叫红云吧,省事儿!”端宁嫌太省事了,却看到淑宁在一旁偷偷笑了一下,就问道:“妹妹笑什么?你也觉得这名字太糟糕吧?”
淑宁却笑着说:“其实小红和红云都不错,不过要是叫‘红枣’,岂不更贴切?”
桐英大笑不已,连声叫好。端宁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仔细想想却笑了:“那好,就叫红枣儿吧,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它了!”他拍拍那枣红马的头,却看见那马眼神似乎挺委屈的样子,低着头不愿意跟他亲近,三人都笑了。
试马的过程很顺利,黑云跑得极快,红枣儿却也不输它多少,而且似乎跑得更稳。两个半大男孩骑着各自的马,在广阔的马场里你追我赶,好不快活。
成师傅就在场边候着,悠闲地抽了袋烟。他对两个男孩子的骑术很有信心,也就不去多管。
淑宁倚在场边的大树干上,望着在马场里骑马奔驰的两人,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初夏清风,闻着野花的香气,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最近实在是太压抑了,不但城里气氛怪异,连家里也仿佛有一股乌云罩顶似的。现在看着这绿草蓝天,好象最近的压抑都是做梦一样。其实小孩子哪来那么多坏心情呀?
心情一好起来,她也仿佛少了些拘束,看看脚下绿油油的小草,起了童心,铺了一块手帕上去,便一屁股坐在上面,伸了伸手脚。春杏见了吓一跳,忙道:“姑娘,仔细这地儿脏。”淑宁摆摆手:“没关系,有手帕垫着哪,很舒服的,你也坐下试试?”
春杏不是在大宅门里长大的小丫头,也是个从小在野外玩惯的,见小姐这样说,就放下了心,直接坐在草地上,学淑宁的样子伸展着手脚,两人互相看着笑了。
“嗒嗒嗒——”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淑宁抬头一看,却是哥哥端宁。他在妹妹面前刹住马,笑着问道:“妹妹要不要试试骑马的感觉?哥哥带着你跑,不怕的。”他的笑脸在初夏的阳光中,显得格外耀眼。
在旁边侍候的马三儿连忙上来阻止:“端哥儿别胡闹,奶奶说了不许姑娘骑的。”端宁不在乎:“怕什么?有我呢,又不是叫她一个人骑。”
淑宁跃跃欲试,现在听了这话更是没有顾虑了,当下跳起来,顾不上春杏的劝阻,把手伸给了端宁。端宁一把拉她上了马,就慢慢跑起来。
起初淑宁还有些怕,但慢慢地,就放下心来,静静地感受着身下马儿身体的起伏,还有那血肉之躯中的隐隐脉动。端宁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他环着妹妹的小身子,并没有抱紧,却扶得很稳当,让淑宁觉得很安全。
红枣儿的速度快了起来,但还保持在安全的程度上。淑宁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眺望着与在平地上看时感觉截然不同的草地,觉得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一样。身后是一向可靠的哥哥,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回忆起小时候的情形来。
她开口说道:“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也常常抱着我到处转,还带我到街上玩?”
端宁收回看向远处的视线,点点头道:“记得,那时候你真的很小,我一把就能抱住呢,不过你现在也很轻。”
“我听说,小时候东厢那个姨娘把我们推进水里,是哥哥把我抬得高高的,我才没有事,可哥哥却大病了一场。”
端宁在背后轻笑:“是呀,那女人着实可恶。不过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淑宁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哥哥真好。”
端宁笑了,揽着妹妹,继续稳稳地操纵着身下的马,跑了两三圈,才放缓了速度,重新在马场边停下。
桐英早已在那里等着了,笑着说:“显见你们是哥哥妹妹了,在一起说什么悄悄话呢?”
端宁放下妹妹,把她交到跑过来的春杏和马三儿手里,回头对桐英笑骂道:“怎么?刚才输给我不服气?那就再来比一比,看我再把你打个落花流水。”
桐英也是不服气,高声嚷道:“再来呀,方才是我一时疏忽,如今你休想再赢我!”
两人扬鞭再度上场比马去了。
====两小时后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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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到家时,佟氏早已从下人处听说端宁拉着淑宁上马一事,骂了儿子几句,不过到底是疼爱他,而且女儿也安好无事,便没再追究,刚好二嫫来回话,她就打发两个孩子回屋去了。两兄妹出了上房,互相看着偷笑。
二嫫这时来见佟氏,却是来报告打听到的消息的。她左右望望无人,便压低了声音对佟氏说:“打听过了,上个月有个京城来的人,听人形容象是伯爵府里的吴新达家的儿子,我是见过他的,左脸上有颗指甲大小的黑痣。他在外头客栈里住了两日,有人看见他跟一个中年女人见过几面,还交换了什么东西。见到的人都说那女人就是杨婶。”
佟氏眉头一皱:“那天杨婶来家里送新衣,隔天借口说漏了东西,又来了一回,就是她给秋菊那丫头传信的?”
二嫫点点头:“看来是了。那吴家小子为了避人耳目,特地不上咱家找人,只悄悄儿买通杨婶,叫她帮忙送信。奶奶记不记得,那次杨婶来前,秋菊那丫头还是那副死气沉沉地样子,过后就精神起来了,见人说话还带笑。一定是京里庆哥儿写了信来,不知说了什么,让她这般开心。”
佟氏想了想,便吩咐道:“这事儿你甭管,我也当没瞧见。小辈们行的这鬼鬼祟祟的事,我做婶娘的不好管他,只看那丫头日后的造化吧。只是那杨婶,日后再不能用了,你去留意城里还有哪个裁缝手艺好,下次就换人吧。”
二嫫领命,下去了。佟氏在上房思虑良久,便拿出文房四宝来,准备给那拉氏写信。
她没有明说庆宁暗中派人与秋菊联系的事,只是暗暗指出秋菊近来安份许多,心情也变好了,与刚来时的样子大不相同。另外,她还跟那拉氏提起近来奉天城中的暗涌,打听明年张保任满后,家中能否出力帮他谋个好缺。其他的关于家人身体安康,子女诸多事体,佟氏也杂七杂八地拉了一堆,就象往日的家常信件一样,写了好几张纸,拿信封封好,叫人开箱取了几个夏天特制的装了解暑药的荷包,拿帕子包了,预备明日一早,就叫人送回京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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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要喝同事的喜酒,说不定几点回来呢,先把新章放上来,这个周末,我试着看能不能多更一章。
多谢各位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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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任满
时光飞逝,匆匆数月过去了。深秋时节,张保早早向府尹伊桑阿建言,依照旧例扶助城中贫民过冬,却遭到了拒绝。
伊桑阿认为,府衙的库房存银原本就不多,前几年前任府尹玉恒为了赢取个人官声,大肆花费不必要的钱财,接驾时更是花了不少银子,如今库房里已是入不敷出,光是拨给日常支出就已经很勉强,哪里还有什么闲钱去白白养活街上的乞丐?他现在还在烦恼明年春天的官俸要从哪里来呢。
张保却很生气,过去几年,库房一直是充足的,接驾时的花费虽然不少,但制作冰雕冰灯的主要原料却没花什么钱,有不少银子是从皇帝的内库支出,而且他记得周府丞曾经跟他提过,玉恒临走前交待账目时,还有数千两盈余。怎么可能只过了几个月,衙门的库房就变得“入不敷出”了呢?
然而上司就是上司,对方后台强劲,不是张保这样的人可以对抗的,只好闷闷不乐地退了下来。
他在公事房中呆坐半日,只是长吁短叹。苏先生走进来,问道:“大人定是碰了钉子了?府尹大人拒绝了吧?”张保闷闷地点了点头。
苏先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缓缓道:“学生打听到一件事,说不定可以解释府尹大人这种偏执做法的原因。”
张保猛地抬头望向他,只听得他说道:“刚来了几个月的那位蒋府丞,他幕下的一个师爷恰好是学生昔日同窗,据他暗中向学生透露,原来玉恒大人曾经也是索相门下的官员,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与陈尚书交好起来,不久就变得唯他马首是瞻了。如今的府尹大人,是索相的亲信,想必是对玉恒大人的作为十分不满,才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抹杀他的功绩吧?”
张保听了,实在难掩心中愤恨:“就为了泄愤,他们竟不顾百姓的死活了吗?”
苏先生冷笑一声:“他们怎会在乎这些?再说,库房里的存银的确不多了,可这些银子都到了哪里,大人想必也能猜得到吧?”
张保默然。他自然猜得到,只可惜他人微力薄,什么也做不了。沉思良久,他抬首对苏先生说:“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再不管不顾的话,奉天城内外又会有人冷死的,我不能眼看着这种事发生。既然府尹大人不愿出力,我就试着尽我所能去做些事吧。”他看见苏先生睁大了眼惊异地望着他,苦笑道:“想不到我这样的碌碌无为的平凡人,也做起好人来,想必是与佳友相处多年,也沾染了君子之香吧?”
苏先生却敬重地说:“大人原就是君子。”然后又转而问道:“大人是想用自己的银子去救助那些贫民吗?可大人俸禄本就不多,如今那些……底下人孝敬的东西又多到了府尹大人手里,大人打算怎么办?再说,大人明年就……”
张保只是苦笑:“能帮多少是多少吧。”他这两年也有积下一些银子,能多救一个人也是好的。
佟氏对于丈夫的决定,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吩咐底下人,从即日起尽可能地减少家用支出,换季的新衣服也不做了,然后,就是命令全家的女人,不论主仆老少,都开始赶工制作精美的绣品,淑宁问她为什么,她就说:“总要准备送回京的年礼。”
好不容易挤出一千五百多两银子,张保命长福到城内外分批购入粮食、棉花棉布与煤炭柴火,其中因为土豆价廉,买得最多。淑宁出主意,棉线手套成本高,又不利于穷人做活,不如买细麻绳之类的,织成露指的粗手套,保暖效果或许差些,却很耐磨,更适合贫民百姓使用。张保采纳了女儿的建议。没多久,他就让人把东西分送到那些收留无家可归者的破屋中,那些人都千恩万谢。
张保的做法很快传入府尹的耳中,他只是嗤之以鼻,但不少在奉天任职经年的官员,或公开或秘密地加入了这个行列,也在暗中以私财购入过冬用品,救助城中的贫民。他们大都觉得过去两年好不容易做出的成绩,如今几乎被人抹杀,但心中激愤却无法发泄,只能以这种方法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
伊桑阿对这种风潮起了警惕之心,对张保和其他几名官员训斥了一顿,指责他们不遵上官命令。年纪最大的张通判被他气得厥过去,第二天就告了假,眼不见为净。张保行将任满,又知道府尹不可能真将自己怎么样,只是冷笑一声,照样我行我素。只是部分官员退缩了,其他人更是顾虑重重,不愿太过得罪上官。扶贫的行动大大受阻。
这年的冬天很快来到了,虽不及前两年寒冷,也是风雪交加的。城中的百姓过得比往年苦了,那些在破屋栖身或是流落街头的贫民,得到救助的,勉强撑过了冬天,但张保等几人的能力有限,有更多的贫民被冻死了,据各地上报的数字,到新年过后,已有十七人死于寒冬。
也合该那伊桑阿倒霉,奉天城又有人冻死的消息,通过某些人的管道传入京中,那明珠一派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马上就告到皇帝面前,惹得圣上大怒,急召伊桑阿上京去问罪,又对索额图大骂了一顿。如果不是有一大堆官员帮忙说情,说不定伊桑阿马上就被撤职了,结果好说歹说,皇帝才允许他留任察看,戴罪立功。
同时,皇帝也知道了张保等数名低品官员以私财救助百姓的事,不但下旨嘉奖,还示意吏部将这几名官员去年的考评都列为优等。
这一次朝中纷争,无论是陈良本还是玉恒都没有涉入其中,起码在表面上是如此。但这件事却再度引起索明两派的争端,随着数名官员的落马与新人的上位,原本作为导火索的奉天再度冻死人事件却渐渐淡出人们的眼界。
这一番扰攘拖了两个月多才尘埃落定,等到伊桑阿再度从京城回到奉天时,张保家里已经在打包行李了。他当初上任是在秋天,却是因前任突发疾病死了,才接那人的任期做下去的,因此今年四月就任满了。京中伯爵府也来了信,催他尽早上路,免得再留在奉天与上司起冲突。
不过才吃了亏的府尹大人还不至于马上就寻他的晦气,他还得提防跟着回来的几个监察御史会打小报告呢。
城中受过张保救助的百姓听说他要走了,纷纷来向他告别。他们不懂得说什么光冕堂皇的话,却是真心将张保当成了大恩人,甚至有很多人从自己身上的衣服绞下一小块布,交给手巧的女人缝了一个小小的万民伞(其实应该是百民伞),张保拿到手上的时候,感动得热泪盈眶。
淑宁自出生就在奉天长大,如今要离开,心中很是不舍,她决定要好好再看一遍这个城市,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佟氏不放心她只带着春杏在身边,但长福长贵各有职司,马三儿又有差事要做,秋菊太过貌美,容易招惹事非,也不能派出去,而虎子年纪又太小了。最后是端宁自告奋勇充当妹妹的护花使者,他还找来好友桐英。有了这样一位熟悉奉天又身份显赫的向导,他们绝不可能会出事的。佟氏欣然同意了。
他们首先要去的是城内的几条大街。虎子打头阵,淑宁带着春杏先走,端宁和桐英走在后面。端宁见桐英有些闷闷不乐,就回他怎么回事。
桐英勉强笑笑,说:“上次来你家时,你额娘说话很亲切,今儿怎么变了?我听着有些别扭。”
端宁并不在意:“上回她只知道你是我同窗好友,并不知你身份,说话就没有忌讳。后来别人告诉她了,她今天才会恭敬些,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桐英却有些闷闷的:“从小到大,除了跟我一样的人,别人都对我毕恭毕敬的,看我的时候都看的是我的出身。只有你一个,眼里看到的是我这个人,说话行事都只把我当普通人看。你妹子也是如此。你额娘上回把我当成是子侄辈那样与我说话,其实我心里很高兴,今天她改了态度,让我很难受。”
端宁放慢了脚步,转头去看他:“你一向是个豁达的人,怎的今日哀怨起来?真不象你。”他躲过桐英的一个拳头,笑着说:“想那么多做什么?我额娘对你恭敬些,只不过是人之常情,又没特别巴结你,你有什么好难受的?我们去玩吧。”
桐英笑了,便拉着他急步跟上淑宁他们。
他们一行人,走遍奉天的大街小巷、市集店铺,又跑去看城郊的青山绿水。两个少年骑着马,虎子驾一辆小车载着淑宁与春杏,一路说说笑笑,全当是在春游了。
等到他们游完最后一个地点,准备回家时,桐英拉了端宁一把,后者就会意放慢了马速,两人落在马车后面。
桐英说道:“后天你们就要走了,我恐怕没法去送,今天怕是最后一次见你。日后不知能否再见面,但无论如何,你别忘了我这个朋友。”
端宁郑重点点头,说:“我会给你写信的。”
两个少年好友互相捶了对方一拳,相视而笑,却听得前面淑宁叫他们:“哥哥,桐英哥,你们在做什么?快走啊,再晚城门就要关了。”两人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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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部分结束了,女主一家即将前往京城,然后在大家族里生活,这段经历可能不太让人愉快,但却非常重要。而且即将有一个重要的角色要出现了,各位猜猜是谁?
角色一多,情节一杂,事情就麻烦起来,我之前其实已经漏了不少情节了,比如端哥儿的生日啦,新请的厨子啦,现在只好挪到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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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回京
起程回京的日子最后却拖了几天。因为佟氏身体不适,请大夫来诊断时,却发现是她怀孕了,已经有了将近三个月。张保喜出望外,为保稳妥,要等到满三个月,胎儿稳定了,才起程。佟氏红着脸接受了丈夫的体贴安排。
他们最终是在暮春四月离开奉天,踏上回京的路程的。淑宁陪着佟氏坐在车里,侍候她起卧,闲暇时,便听母亲讲述京城伯爵府的事。
她的祖父,名叫哈尔齐,封爵是一等威远伯,承袭自跟随太祖皇帝东征西战的太祖父。祖母伊尔根觉罗氏,娘家是红带子,只是已经没落了。祖父一向少管家事,但祖母却是整个家族的掌控者,最不能忍受有小辈违逆她。
大伯父晋保,还有大伯母那拉氏,近一年多来常与自家父母通信,算是比较熟悉的了。大伯父原在城西大营,现在被调到禁军,官职是正三品参将,目前是几个兄弟中官职最高的人。他与大伯母育有两子一女,分别是长子庆宁、次子顺宁和次女婉宁,另外还有庶出的长女芳宁和幼子安宁两个孩子。庆宁已经娶了妻,媳妇儿是李家的小姐。次女婉宁,以美貌和聪慧名闻京师,深受祖母宠爱。
二伯父兴保,如今闲赋在家,但手下操纵了几家大酒楼和店铺,日进斗金,等于是掌握了全府的重要财源进项。二伯母索绰罗氏,娘家是世居吉林的望族,与二伯父生了二子一女,按家族排行来讲,是三子诚宁、四女媛宁和年方六岁的五子伟宁。其中媛宁只比淑宁小几个月。
四叔容保,是宫中侍卫出身,在天津大营历练了几年,当了个游击将军,前几年刚回到京城,重新当上侍卫,品级倒是比以前高了。娶妻沈氏,娘家是世代书香,不知为什么将女儿嫁给了一个武官。两人挺恩爱的,有一个年方三岁的儿子,叫做淳宁,排行第七(大房的安宁排第六)。
这些就是他们家所有的直系亲属了。
淑宁差点没被那一堆的“宁”给绕得头昏脑涨,多亏佟氏不厌其烦地来回讲,她才把所有的人名与排行记住了,然后是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我家有那么多亲戚呀?而且都是要在一个家里生活的那种。
然后佟氏又告诉她,除了这些是一个家里头的人以外,还有一位姑妈,比自家老爹长两岁,闺名叫福丽,婆家也是世代勋爵,丈夫叫那日德,有一个与端宁同龄的儿子叫阿森,一个女儿叫絮絮,今年也十岁了。姑父那日德在江南做官,他们一家都跟去了,因此并不在京中。
佟氏就这样啰啰嗦嗦地介绍着伯爵府里一大家子的情况,累了就躺下来睡一会儿。淑宁很孝顺地坐在边上,时刻?br /
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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