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第7部分阅读
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 作者:未知
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第7部分阅读
得春杏问道:“姑娘,你看这个合不合适?”淑宁转过头去,看见她手上拿着两枝假花,一枝嫩红的海棠,一枝粉色的桃花,正是去年周茵兰赠予的礼物。
本文由 书包网 “蝶恋红尘”整理收藏
欢迎光临 派派下载小说
请勿将本文用于商业传播!
二十四、新绣
淑宁忙说:“这是周家姐姐送我的相生花儿,是她从山东济南带来的东西,贵着呢,不能用的。”
春杏有些失望:“相生花儿?是头花么?做得这样好看,粘在盒面上正好,却又不能用。”
“正是戴头上的东西,我还不到那个年纪呢,因此白收着。周姐姐那里有一盒,轻易不送人的,听说是一家老字号里出的绢纱花,连皇宫里都要他家上贡呢。”
春杏听了,顿时肃然起敬,忙把原拎在手上的两枝花端正拿好,重新放回架子上的盒子里,才回来说道:“都找过了,我瞧着怎么也得弄个花儿什么的放上去才好看,可惜没找着合适的,要不,姑娘平日里做的那些绸花蝴蝶结什么的,先拿来用用可使得?”
淑宁也不明白为什么春杏会觉得用花来装饰那个楠木盒子会比较好,难道是因为上面雕的也是花的缘故?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一件事:在盒子上弄绸缎布纱做的花朵装饰,不是还有一种现成的方法么?
缎带绣!!!
前世她曾经迷过一段时间的十字绣,无意中看到更华丽的缎带绣,就马上转移了目标。可惜只能在网上看看别人的精美作品过过瘾,还没机会买足材料亲自试上一试,不过缎带绣的基础教程视频她是看过的,几种基础针法她也还勉强记得,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玫瑰的绣法,早有心要试上一试,为什么不现在就试呢?
想到就做!这些时日她为了做小花蝴蝶结什么的,手边积有不少绸带丝带之类的东西,平时常用的一些布料也有,其中有一种白色料子,布身较厚较硬,密度却还适中,正好可以当底布。至于针,她从二嫫那里找到一根针眼细长的,直接拿来用了。她想了想花样,画出底稿,上好绣棚,就开始了新绣法的冒险征程。
刚开始做,先绣些简单的图案吧。淑宁先绣了朵菊花,就是用的菊叶绣,然后中间用豆针绣弄个花芯,看着简单,但要她回想起几年前看过的教程,已经死了不少脑细胞了。不过一但绣顺了手,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刷刷几下把叶子花茎绣好了,她开始挑战想了很久的多层玫瑰绣!
第一回,没掌握好下针的间隔长度,做得不大好看,第二朵就开始像点样子了。在现代一直想尝试而又没机会做的缎带绣,结果她在穿越回古代之后反而做成了,人生真是奇妙啊!
绣了几天练手,觉得不错了,就正式做了个荷包出来,拿给母亲看。佟氏倒是很喜欢,说道:“别的都还罢了,唯独这几朵玫瑰花儿,还有那几种不知叫什么的花,做得实在好看,而且整朵都立起来了,倒像是把真花缝上去似的。咱家闺女真能干,这么小的年纪,就想出这么新鲜别致的新绣法来了。”
淑宁禁不住有些脸红,太惭愧了,她只是抄袭现代所见过的缎带绣而已,这种绣法似乎是法国宫廷流传出来的,不知在现在的法国,这种绣法出现了没有?如果没有,倒真是一笔糊涂账了。
佟氏夸奖了女儿一番,然后口风一转,道:“不过这法子虽然新鲜,除了那几朵花以外,其他的针法未免太粗糙了。额娘常说你性子急躁,要多加些耐性,你总是不听。瞧,如果不是耐性不够,想着偷懒,你怎会想出这个法子来?你别不服气,比如这片叶子,若是用丝线,又要针脚细密匀称,又要线面平整,还要保持布面不发皱,你得花多少心思?而你用这绸带子绣,只五六针功夫就绣好了,难道不是取巧么?”
淑宁有些不服气,她承认当初弄缎带绣出来是有点想省时省力的意思,可后来她已经完全忘了这回事了,只想着尽可能做得漂亮华丽,花了不少心思呢。再说,两种绣法完全不是一回事,母亲怎么能说她取巧呢?她又不是用缎带去绣丝线绣的花样!
佟氏接着又说:“也罢,这荷包看着也挺好看的,就留下吧,偶尔玩玩你这种……叫什么?缎带绣?偶尔玩玩是可以,但平日里练习女红,还是要以‘针线活’为主。你这哪还是针线活啊?直叫针带活好了。”把淑宁噎得半天没换过气来。
这怎么不是针线活?!针还是针,只不过是把缎带丝带当成了线罢了,这难道不好看、不漂亮吗?能用来作装饰就好。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难道还有人管那猫是吃鱼长大的还是吃猫粮长大的?
淑宁愤愤不平地带着荷包回了房,翻箱倒柜了一番,找出几团各色绒线来。既然老妈说要用“针”“线”才叫针线活,她就做个“针线”活来给她瞧!
挑了块表面光滑些的绒布做底,她上好棚子,用那些绒线再绣了一幅简单的花卉图。说起来这种“绒线绣”的做法和普通的绣花方法差不多,只不过线要粗上几倍,能省些时力的同时,也要注意保持线面平整,针脚匀称。还好她的基本功还算过得去,绣起来也是像模像样,不过花的时间要比缎带绣多许多。
春杏看到她在房中安安静静地埋头绣花,也放下了担心,她原来还怕淑宁会因为受到打击而沮丧呢。她悄悄走了出去,到上房向佟氏报告了此事,佟氏点点头,吩咐她回去了。出门的时候,正好与二嫫擦身而过。
佟氏见到二嫫进来,打量着春杏的身影消失,忙把二嫫叫到身边,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从那丫头处打听到了?”
二嫫点点头:“虽然那丫头嘴巴挺紧,但经奴婢旁敲侧击,还是打听到了。”
佟氏眼中一亮:“快说!”
“她那日说的话大多是真的,只是说得有些不详不尽。大房的庆哥儿年前就传说府里要为他订门好亲事,当时还未决定是选兆佳氏还是钮祜禄氏的小姐,而庆哥儿因为喜欢敏妃娘娘的妹子,所以缠着人家不放。春天的时候那位小姐被许了人,男方家中是世袭的国公府,因听说庆哥儿的事,人家世子叫人来把庆哥儿打了一顿,闹得满城风雨。老爷和大爷怕庆哥儿再在外头惹事,借口养伤,关他在家里不许出去,直到章家小姐过了门,才放了他。这事儿闹得有点儿大,结果兆佳氏和钮祜禄氏两家都推了婚事,大奶奶托她娘家说项,才为庆哥儿订了一位姓李的官家小姐,父亲是汉军旗的一位参领。这位小姐听说长得不怎么样,庆哥儿不情愿,闹性子把自个儿关在房里,谁也不见。秋菊本是针线房的粗使丫头,因眉眼间有几分像章家小姐,庆哥儿无意中碰见了,就要到自己房里使唤,没过半个月,就要正式收房。当时府里正跟李家换庚贴呢,怕节外生枝,就没准许,结果庆哥儿就闹着不肯吃饭。大奶奶恼了,直接把他锁起来,又回了太太,叫了陪房将秋菊悄悄儿送到咱们这里来。”
佟氏听完一番长篇大论,松了口气:“既然不是派来捣鬼的狐媚子,我就放心了,怎么说也是亲侄儿的屋里人,我这个做婶婶的,就帮庆宁照顾照顾他心上人吧。”
二嫫说道:“奶奶虽说是好心,只是庆哥儿对这丫头未必是真心,时间久了,等他娶了亲,就怕他有了新人忘旧人。以后让新媳妇知道,只怕奶奶会难做人呢。”
“难做人又如何?难道她一个晚辈还敢对我怎样?再说了,又不是我要帮侄儿照看秋菊,是大嫂子亲自派人‘送’她过来给我使唤的,你三奶奶我一向最是仁慈怜下的,从不亏待下人,更何况还是大嫂子送来的人?”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
母亲和奶妈的这番对话,淑宁自然不知道,她还在为手中的绒线绣埋首战斗呢。母亲要管家;二嫫现在忙着别的事,没空理她;小桃出嫁,离开了家;小梅要侍候哥哥起居,而且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春杏要管厨房的事,不能时刻在她跟前。她发现好像原本能在针线活上给予她指导的人都有事在忙,迫不得已之下,她转而向新来的秋菊求助。秋菊起初吃了一惊,大概是第一次遇到向丫环求教的小姐,心里有点感动,就多用点心教导。她本在针线上也有长处,在她的帮助下,淑宁顺利地用十天不到的功夫完成了一幅如果她用普通丝线起码要绣上一个月的“碟恋花”图,尽管有些走样,但起码蝴蝶和花的线条都很清晰。
这下佟氏也不好再说她做的不是“针线活”了,只是还是觉得这些新法子太过取巧。她温言劝女儿道:“绣花也像是练大字,平心静气最重要,心中急躁是绣不出好图样来的。额娘希望你耐心绣花,也是希望你磨磨自个儿的性子。你自己都会说,你性子急,练字是为了修心养性,怎么在学绣花这件事上倒忘了这一点?”
淑宁有些惭愧,她也知道自己的耐性不足。不过佟氏话头一转,又夸起她来:“不过最近你做的两种新绣法,倒也还算新鲜,难为你想得出来。平日里偶尔玩玩,当做调剂,也是不错的。我的女儿真聪明,可比别家的强多了。”
这算是在打一巴掌再塞个甜枣吗?这话里所说的“别家的”,不会是她心里想的那位吧?貌似最近几个月来,佟氏对于那位以美貌聪慧闻名的婉宁侄女很不满意呢。
===========我是万恶的分割线
=========
那啥……在这里我要郑重向各位读者道歉。一直以来每天都是更两章的,但存稿基本上已经上传完了,最近这几天光顾着看新闻,没写多少,所以从明天开始,只能保持一章的,但我会尽量多写一些的。对不起了……顶着锅盖掩面逃走~~~~~~
本文由 书包网 “蝶恋红尘”整理收藏
欢迎光临 派派下载小说
请勿将本文用于商业传播!
二十五、师爷
不过淑宁对于其他几房亲戚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她对于佟氏的夸奖还是忍不住觉得高兴,喜滋滋地带着东西回到房间,相着这些东西可以用来做些什么。唔,老哥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做个荷包给他当贺礼吧。只是男孩子的东西,用缎带绣就显得太娘了,干脆,用绒线绣点“十字”绣的图案吧?
其实她是想起了穿越前曾买过的一个少数民族的小挎包,深蓝色的料子,上面有红色黄|色白色等各色线打着十字叉组合成不同的图案,很简单,但也很好看,她照着那个样子,做一个有点像的荷包吧。
挑了深蓝色的厚实料子,做好了荷包,在荷包的两边表面上描出简单的花纹图案来,然后用各色的绒线按图案打起十字交叉来。做好以后,拉拉平整,加上系带,想了想,又找了根银链子系上去。这可是最简单的防盗措施,事实已经证明过,是有用的。
做好以后,淑宁把荷包收了起来,等到哥哥端宁生日的时候,再给他一个惊喜。
天气渐渐转冷,秋风的冷意一点也不会输给去年。佟氏见女儿最近爱捣鼓些新鲜的针线活计,就叫她想些秋冬季节用得上的东西来,不然就打几对手套袜子也是好的。淑宁一脸惭愧地接受了这个提议,最近她的确有些昏了头了,光顾着做些“艺术品”,现该做些实用的物件给家人了,于是乖乖地打起手套袜子来。
张保最近总是很晚才回家,似乎是公事增加了许多。佟氏很心疼,常劝他道:“公事固然重要,但夫君也要爱惜身体才是,宁可不求立什么大功劳,也要保得身体安康才好。”张保解释道:“并非我有意为求立功而多做事,原本我就只是负责府衙中的文书,但最近秦同知告病,他的事情就分到我们其他几个人身上。偏偏最近天气转冷,府尹大人责令辖下所有州县今年都要为百姓过冬作准备,文书来往多了许多,我只有一个人,才会这般忙碌。过了这一阵,就好了。”佟氏问:“难道衙门里就没有专门的文书书办帮你?”张保摇摇头:“自是有的,只是那十来个人,我们五六个人分,单是府尹大人身边就要派上四个,哪里够用?我这里只有吴书办一个人,幸好周府丞自己带有幕僚,不然我连这一个都未必有呢。如果不是吴书办帮我做些抄写,只怕我回来得还要再晚些。”
淑宁事后听母亲讲起这件事,就去问父亲:“阿玛为什么不自己找一两个幕僚?就算不能帮着出出主意,有人替阿玛起草些文书也好。”
张保回答道:“原本我事务清闲,并没想到这上头。如今忙了,一时半会儿也不知哪里找人去。何况找幕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请的人总要信得过才好,不然他明面上顺着你,暗地里却背着主家借势敛财,败坏主家名声,那岂不是糟糕至极?”
“那就找一两个只负责起草抄写文书的,公务上的事一律不教他们经手就是。”抄写员而已,能翻起什么大风浪?只要别让他们看到机密文件就行。
张保想想也有道理,最近真的太累了,有个人分担一些也是好的:“好是好,只是一时到哪里找人去?要不到周家去借一两个?”
淑宁倒想起一个人来,就是过年时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姓苏的书生,看他的言谈举止,应该是有点墨水的人,小桃从前也打听过,他跟几个读书人租了南巷的屋子住,如今已过了大半年,还是叫人去打听打听他的近况再说吧。
淑宁与父亲谈完话后出来,马上就找了马三儿,让他去打听那个苏书生的事。过了两天就有了消息。据马三儿打听到的,那人叫苏万达,字路远,山西人士,是个秀才,祖上是书香传家,但家道中落,无力进学。家中本有长兄长嫂,因嫌弃他不事生产,就给了他几件衣服鞋袜,连带着他的书本笔墨,赶他出了家门。他只好借住在庙里,以给人写家书卖字画为生,听说关外日子不错,咬咬牙就跟着同乡的人闯关东来了。来了以后,也是做老本行,日子只勉强糊口而已。他跟几个读书人合住,但相处得不太好。那几个人都自负才学,不愿意与升斗小民交往,而他却总爱与人打成一片。他似乎在免费教附近的小孩子认字,还帮邻居们排忧解难,因此在南巷一带很得民心。学问听说是很好的,字写得尤其出色。
这样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人。能与普通老百姓亲近来往,又愿意帮助他们的,想来人品应该不错,才学也很好的样子。至于说上回他想借周茵兰上位的事,人有点野心很正常,何况他有真才实料?而且他虽有野心,但不过分,一听到邻居有人出事,就马上丢下周茵兰跑掉了,可见不是个为了权势就泯没良知的人。而从小桃以前打听到的他救厨子的事来看,这人头脑灵活,常识挺丰富。
唔,这样看来,可以试试啊。
淑宁把苏万达的事告诉了父亲,惹得张保看了她好几眼,让她好生奇怪:“阿玛看着我做什么?我也是和周姐姐一起出门的时候遇到这个人的,想着似乎不错,又叫人去打听他的情况,问准了才来告诉阿玛的。要不要找他,阿玛说了算。”张保笑着答道:“没什么,只是忍不住感叹,我闺女真能干,阿玛想做什么,你都替阿玛想到了。”淑宁撒起娇来:“这难道不好么?若是别人,我才不管呢。”张保笑着抱起她:“好好。”
张保虽然对女儿很有信心,不过招收幕僚一事与他自己密切相关,马虎不得,因此又派了人去打听苏万达的事,还问周府丞是否了解这个人的情况。待打听清楚了,才叫长福拿着自己的贴子上门去请人来家中作客。
那苏万达接到贴子的时候,可以说是喜出望外。他在奉天城中滞留愈年,为了寻求一个好出路,也曾想过许多法子,可惜他既无根基,又无过人家世,更没有声名显赫的朋友可以为他扬名,因此处处碰壁。原以为有希望认识周府丞,结果又被意外事件打了岔,等他救了人回来,已经找不到周家小姐了。虽然后来在街上曾经见过她,但他一个读书人,思想上还是有点放不开的,无意中遇上是一回事,刻意上门巴结就是另一回事了。想不到隔了大半年,自己都以为要绝望了,居然真接到了城内官员的贴子。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看着苏万达认真梳洗,拿出他那套还算整齐体面的半旧蓝绸长衫,与他同屋的两个书生就有些嫉妒起来。这里住的几个人都自负才学,想方设法要宣传自己的名声,好吸引达官贵人来邀请。谁知他们还没有一个人成功,而苏万达这个一天到晚跟那些平民厮混、不务正业的家伙,却得到了他们梦昧以求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妒忌?!
只见一个姓黄的中年书生摸着两撇小胡子,不屑地说道:“苏小友这副样子未免太过掉价了,如今那位大人既是有意相请,当亲自登门才是,如今不过派个下人来递张贴子,值得小友这样猴急,巴巴儿的去讨好他么?”
旁边一个姓张的讥笑着与他一唱一和:“黄兄有所不知,有真才实学的人才有资格让人三顾茅庐啊,你当人人都能当诸葛孔明么?有人才学不如他人,只能靠拍马屁才能捞到好前程了。”
“可不是吗?若是你我这样的人,绝不会自贬身价至此。就算那些达官贵人亲自上门来请,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请得动的。”
“黄兄所言甚是,至少也得是个知府才行啊。”
苏万达不理会这些闲言闲语,这几个月以来,同屋们这些难听的话难道还听得少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这次机会。
他走出门来,彬彬有礼地向在门外等候的长福告了罪,说劳他久等了。长福还了礼,请他上了马车,往回赶去。一路上苏万达不动声色地向长福打听张保的家世与履历,还有家中的情况,言谈举止一直很有礼貌。他深知这种官宦人家,有时主人身边侍候的人往往能影响主人家的判断,因此不敢轻易得罪,还要尽可能给他们留下好印象。
进了张保家的府第,他很快就判断出这位大人的情况。似乎是大户人家出身,有不少器具都不是凡物,但大多半旧不新了,应该用了不少年头。庭院格局简单大气,但武风不强,而见面的书房里,有许多书本笔墨,还有几幅主人亲笔的书画,可以看出是位学问不错的读书人。再结合平时了解到的奉天府官员资料,苏万达心中对这位有可能成为自己雇主的满族官员已心中有数。
会面很成功。张保发现苏万达正是自己想找的那种幕僚,才学好,文笔佳,人品端正,心思敏捷;而苏万达则发现张保比自己想像中更理想,人品端方,为人和气,有真才实学,对满汉蒙回各族人都没有偏见,而且难得的是虽然名声不显,但的确是位实心干事的官员。
苏万达告辞的时候,张保已经以“路远”称呼他了,还送他出门送到很远。两人约好三天后苏万达就搬过来。张保是扬着笑脸进家门的,至于苏万达回到住处后,他那些同屋会有什么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本文由 书包网 “蝶恋红尘”整理收藏
欢迎光临 派派下载小说
请勿将本文用于商业传播!
二十六、来信
张保要请苏秀才当幕僚,当然要招呼他吃住了。只是家中房舍不多,幕僚外人的住处又不能离内院太近,就让人伤脑筋了。而且苏秀才一但要来,书房一定会成为他与张保商量公事的首选地点,那端宁和淑宁就不方便再在那里上课与温习了。
佟氏思虑良久,决定在左邻的人家那里恁两间房子。那户人家自从前两年嫁了女儿出去后,两老口子就把一个院子租出去,收几个钱养老。叫了长贵去打听,正好有空的,都收拾出来,一间作卧室,一间作起居。这样一来,不用另在自家府中腾空房间,来往又近,再是方便不过了。
书房的事,佟氏早有了主意,犹豫了半日,终于向张保提议道:“妾身有个主意,只是怕说出来,夫君会多心。”张保道:“夫人但说无妨。”佟氏低着头道:“东厢荒废多年,白空着可惜了,妾身心想,那屋子有两扇大窗,白天是极明亮的,屋内也干爽,不如收拾出来,当作小书房,让两个孩子用。原来的书房,夫君常带有公文回家,如今不让孩子们去那里,也可避免他们不懂事弄乱了夫君的东西。”她顿了顿:“只是不知夫君意下如何?妾身纯粹是想帮出主意,绝没有别的意思。”张保皱皱眉,笑了:“这有什么好多心的?夫人这主意好,我原也觉得东厢丢空了太可惜,只是怕你多心,也没说什么。既然如今夫人提出来了,自然照办就好。原来的书房就当作外书房,是我一人专用了,不用跟两个孩子挤自然最好不过。夫人可记着,吩咐他们不许来捣蛋。”
佟氏听了,与丈夫说笑了一阵,待他离开了上房,就马上招长福来,吩咐他去收拾东厢。长福领命去后,二嫫进门来,笑着对佟氏福了一福:“恭喜奶奶了,如今那贱人的痕迹终于消失得干干净净,爷心里再不记得她了。”佟氏微微笑着,嘴角轻轻扬起。
三天时间一到,苏万达就带着简单的行李搬过来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个十来岁的男孩,说是随身的书僮。张保还在衙门里,招待的工作是佟氏带人做的。淑宁跟着长福和二嫫身后去瞧,认出那个小书僮,原来就是那天见过的阿松。
阿松也认出淑宁来了,他记得这个小姑娘给过他几只烧饼,忙拉着苏万达告诉了他。苏万达抬起头来看看淑宁,只见她微微一笑。他明白了,郑重向她行了一礼:“原来是小姐好意,苏某在此多谢了。”淑宁侧身不受,笑着说:“这与我没关系,是我父亲听说先生的好名声,才叫人去请的。如果我是有意荐先生,早就开口了,怎会还隔了这大半年?先生不必谢我。”苏万达并不信:“城内博学之士众多,与苏某同住的就有好几个,苏某的名声还不至于传得这么远,小姐不必过谦了。”淑宁撇撇嘴:“那几个我心里知道,都是清高的人呢,长福叔已经告诉我们了。就是因为先生的品性好,父亲才起了爱才之心。先生不必客气,日后还要多多劳烦您呢。”
苏万达这才知道那天同屋人的话已经通过这位管家传到张保耳中,不禁庆幸当日没有跟人大吵,不然这份差事就危险了。不过他还是心存感激,也不多说,只暗下决心要大力助东家一臂之力。
淑宁看了看阿松:“我记得他的母亲当日还在卧病,如今可是好了?”不然总不会放孩子来给人当书僮吧?
阿松听了,眼圈马上就红了。淑宁知道不好,果然,苏先生在旁边道:“他母亲没能熬过春天,几个月前去世了。这孩子如今没了亲人,我就把他带在身边。平日有个人作伴,这孩子也有口饭吃。”
淑宁点点头,对阿松道:“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你在咱家里,绝不会叫你挨饿就是。”
又再说了几句,因他们还要整理行李,淑宁也不多说,告辞回家去了。
到上房见到佟氏,行了礼。佟氏问道:“刚从左边院子回来么?苏先生带来的孩子,他们可安置好了?”淑宁点头道:“好了,苏先生说他俩住一个屋就行,长福叔没同意,另一间屋子有张木躺椅,长福叔就叫人铺了床被上去,让阿松睡了。”佟氏点点头:“刚看见那孩子,我就想起来了,二嫫的大儿子虎子,也差不多是这样大。刚看见她待那孩子挺亲热的,想必是挂念孩子了。”淑宁也想起来了:“是了,听说虎子哥也大了,应该差不多到安排差事的年纪了吧?不如写信回京里,叫把他派过来吧?”佟氏被她提醒,想想这样也好,近来二嫫已渐渐成为自己的心腹,把她孩子接来,她就更死心踏地了,于是就决定回头招二嫫来商量这件事。
二嫫喜出望外,她现在只剩下这个孩子了,常年不在身边,只有过年前才能聚上两天,如果能接过来,一家三口就团圆了。至于家中公婆,年纪还不算很大,何况还有小姑夫妻看顾,应该没问题的,就算舍不得,不过二三年功夫,就可能回京去了。她向佟氏再三道谢,忠诚度已经上升到了百分之百。
佟氏晚间与张保说起这件事,打算第二天就写信回京去,张保并没有意见,只是问过苏万达主仆是否安置妥当,就去隔壁探望他们了。
第二天一大早,佟氏正打算要写信,谁知那么巧,京中派人送信来了。
庆宁要成亲了!
在大大地闹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后,这位京城伯爵府的嫡长子大少爷终于要娶妻了,大喜之日定在下月初八,娶的就是那位李小姐。跟在佟氏身边侍候的秋菊被这个消息大大打击了一番,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但现在没人有空理会她。
佟氏继续看信,淑宁也站在旁边垫着脚往信纸上瞧。信是大奶奶那拉氏写来的,用词口气与夏天时那封信相比,不但软和许多,还透着亲热,让人大惑不解。她在讲述了大儿子婚事的安排与诸项细节外,还详细地说明了伯爵府里的近况。
按信中所说,自从春天以来,二爷兴保闲赋在家,开始为家中开起源来。他在京中开了些酒楼餐馆之类,用新奇美味的菜色吸引客人,生意极好,每日财源都滚滚而来。二奶奶索绰罗氏被丈夫的生意经影响,也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开了家胭脂铺子,听说卖的香粉胭脂都是闻所未闻的,虽然价钱不菲,但京中名媛仍然趋之若鹫,名声上达天听,宫里的娘娘都大感兴趣,有几位还派人来买。
那拉氏说起府内财源充足,日常用度也松了许多,不再需要象以前一样精打细算,这次办喜事,老爷太太的意思是要大肆操办一番,上次四弟的婚事只摆了五十桌酒席,太简陋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挽回堂堂伯爵府的脸面。不过,她话风一转,又说起“二弟夫妻日渐趋利,言必称平日盈利几何,动辄在府中颐指气使,颇失贵族之风……庆儿婚事,二弟多番插手其中事务,每每刻意显富而不顾世家清华,嫂心下暗虑,其言行有损家风声名……”,字里行外,多有对二弟夫妇不满之处。到了后来,她还提到,家中如今不缺银子,若三弟有意调职回京,家中长兄会为他多加留意。云云。
佟氏看完信后,颇多疑问,旗下满人不得经商,这是国法,二哥夫妻怎么就敢做呢?她细细问了送信的家人,才知道原来那夫妻二人都不是自己出面做的生意,而是委托一家姓陈的兄妹三人去做的。两兄弟各负责一家酒楼,那个妹子就打理胭脂铺。说起这兄妹三人,居然是那拉氏的亲生女儿婉宁——那位聪明美貌声名远播的二姑娘——有一次在府外救回来的。据说是康熙十八年因灾逃难进京的三河人士,多年来一直在天桥讨生活,深受流氓地痞欺负,有一次正起冲突时,被婉宁撞上了,就救下带回府中安置。这三人都挺能干,有感二姑娘大恩,对府中可谓忠心耿耿。
真奇怪,对婉宁忠心耿耿的人,为什么反而帮二伯夫妇开店,而大伯母为什么又似乎心有不满呢?淑宁百思不得其解。
佟氏想的又是别的事了:夏天来信时大嫂子的语气可不像现在这么和气,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有这个改变了呢?看来,是因为二哥二嫂如今掌握了家里一大财源进项,在府中的势力大涨,两人说话都挺直了腰,甚至有些威胁到大哥大嫂的地位了。这么说,大嫂子写这封信来,是有意要拉拢三房了?
不过对佟氏而言,他们这一房向来不理府中的这些事,大房无论如何,嫡长地位是不会变的,将来也是爵位继承人,跟他们亲近些,绝不会吃亏;而二房虽然目前得势,以后如何还未可知,况且她与二嫂索绰罗氏向来不投缘,自然不会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佟氏心有定计,还等晚上张保回来,再与他商量。
张保晚上看过信后,并没有让兄长帮忙调职的打算:“如今在奉天正是立功的好时机,起码也要做完这个任期再说。大哥大嫂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还是相信能凭自己的真才实料得到升迁的机会。”佟氏也同意:“夫君说得极是。做完这一任,夫君的评语定是上优,到时再谋好缺,就易如反掌了。那么妾身就回绝大嫂好意吧。妾身已经在打点贺侄儿婚事的礼物,最迟后日,就让来人带着信和东西回去。”张保点点头。
佟氏又问起新师爷:“新请来的苏先生,做得怎么样?”“好极,”张保很满意,“苏先生是个好帮手,文书上的事他很快就上手了,因此为夫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佟氏温言笑道:“这么说,妾身当好好谢谢苏先生了,谢他让夫君能早些回来陪妾身。”她言笑晏晏,一双手像蛇一样柔软,攀在丈夫肩上。张保微微一笑。
灯熄了。
===============有话说
==
今天推荐过200了,真高兴,好像破百只是不久之前的事。能够获得诸位的支持,我真的很感激,我会加油的。
话说目前投票的发展态势,佳公子一直跑赢大市,不过万人迷出人意料地在一夜之间超过了酷男,结果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呢?目前端哥儿还没有正式定性格,我一定会照着最后的调查结果来写的。
本文由 书包网 “蝶恋红尘”整理收藏
欢迎光临 派派下载小说
请勿将本文用于商业传播!
二十七、游戏(上)
第二天,佟氏就开始打点送给庆宁贺新婚的礼物。这回可不能像上次老四容保成婚时那样,烧两套玻璃器皿就了事了。伯爵府要大办,这礼自然也要送得丰盛些。佟氏从贩卖北货的贩子手中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得了十二颗渤海特产的大珍珠,留下两颗自己做头面首饰,把那十颗用装了红丝绸里衬的上好紫檀木盒子装起,又再加上买来的二十颗北方淡水湖珠场里出产的珍珠。这些珍珠并非天然,而是养殖而得。现在通常只有在江南地方才有养殖的珍珠,这里的珠场,是京中商人来办的,原只供京城周边,但由于产量不多,光是本地贵人就已经包了大半去了。北货商人将剩下的珍珠运往京城贩卖,是极受欢迎的。以这两种珍珠作贺礼,应该足够体面了。佟氏又叫二嫫去寻些精美绣品作添头,然后找了红纸出来写贴子。
她正要叫丫环磨墨,就看见秋菊呆站在一边,双眼红肿,似乎哭了一夜。她眉头一皱,开口训斥道:“你做的这个样子给谁看?!庆哥儿娶媳妇儿,你有什么好伤心的?难道你还奢望他用八抬大轿抬你进门做正房不成?!快给我改了你那个轻狂样儿!”
她一骂,秋菊反而嘤嘤哭起来,无论佟氏怎么说,她都不肯停止,骂得狠了,她头一甩,冲出房门去了,倒把佟氏气了个半死。因二嫫不在跟前,她叫了小梅来,让她去秋菊房里继续说她。
小梅不一会儿就转来回话道:“秋菊一边哭一边正打包行李呢,她说要回京去问庆哥儿,当初说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变心?”佟氏气得笑了:“这丫头疯魔了,她还真以为少爷们会为了她跟家里作对吗?你不会骂人,先回去做事吧,回头我叫二嫫去骂她,你去吩咐守门的,绝不许秋菊走出大门一步!”
二嫫一回来,得知此事,立刻去找秋菊了,只见春杏已在她房里劝说了。二嫫打发了春杏,回头盯着秋菊说道:“你刚来时是怎么说的?庆哥儿只是说过要将你收房罢了,他无论怎样,都是要娶妻的,你是什么身份?敢去质问主子?!!再说了,你不过就是长得有几分像庆哥儿从前的心上人,你还真以为他对你一片痴心哪?也不瞧瞧自个儿的身份!若你本本分分的,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回到他身边当个屋里人,不然,真闹起来,京里二话不说,把你卖得远远的,难道你还能说个不字?!快给我改了这个样儿!!!”
秋菊一边听着一边掉眼泪,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了。她乖乖把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回箱子里,还不停地擦着泪水。她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哭了那么久,又被人轮番劝阻,现在听了二嫫一番话,已经清楚认识到了现实。她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应该怎样做才好,现在唯有期望大少爷没有忘记她,终有一日会接她回去吧。
带头送贺礼回京的照旧是长福与二嫫两口子,这次回去,他们还要送信给伯爵府的管家,把自家儿子接过来。夫妻俩高高兴兴地出发了,家里的人都在大门口相送。秋菊含着泪,万分艳羡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她也想求三奶奶派自己去的,可惜佟氏不是傻瓜,怎么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候送她回去捣乱?
======我是第一次在正文中出现的分割线
========
阿松自从跟着苏先生住进张保家左邻以来,日日吃饱穿暖,实在快活。他名义上是书僮,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活要做。每日苏先生跟着张保去衙门办事,身边自有长贵侍候,因此小小年纪的阿松只能留在家中打扫房子。因这边府中对他管束不严,除了马三儿夫妻与老伍头得了佟氏吩咐,对他多加照顾以外,就没有多加干涉了。阿松每日与邻家的男孩子们一处玩耍,真是乐不思蜀。
在长福和二嫫带着儿子虎子从京城回来后,阿松的玩伴又多了一个。
虎子人如其名,长得虎头虎脑,剃着小光头,皮实皮实的。因为长得不够白皙清秀,性子又爱玩爱捣蛋,虎子在京城伯爵府新一批家生小厮的选拔中名落孙山,所以二嫫夫妇很顺利地就把儿子调到三房来,挂的就是给四少爷端宁选随身小厮的名义。端宁早已习惯由成师傅带着去上课,要使唤人做事,也有马三儿候着,虎子这个小厮其实只是白挂着名头罢了。佟氏本就没打算添加人手,也就放着这小子跟人玩去。
虎子在京城长大,父母不在身边,祖父母年迈溺爱,因此也是满大街撒欢的野小子。京里有什么新鲜的,好玩的,他都知道,奉天城里的小伙伴们对他来说,就是一群土包子。不过土包子有土包子的好处,正因为他们土,才显得他见的世面多。他常跟阿松他们几个说起京中的玩意儿,惹得他们心痒痒的,羡慕不已。其实他哪见过那么多东西?大多数也是从别人处听回来的罢了。
他说起京中现下流行的踢踺子、放风筝、打马球和轮盘飞镖,后两种是贵族人家才玩的,自然不算,踢键子在奉天城里也有人玩,可那都是女孩子,这一群小男子汉看不上娘娘腔的游戏,于是就商量着,也趁秋高气爽,做几个风筝玩玩,尽管这时已经过了重阳。
可虎子说的几百个风筝一起在天上飞的热闹场面,他们几个可做不出来。城里重阳当日,下了一天雨,因此只有前后两日,天上有过几十个风筝罢了。现在节气已过,街上早没有风筝卖了,店里做的精美风筝他们也买不起,因此阿松虎子几个人就想要亲手做。可质佳薄韧的白纸他们买不起,用草纸又太重了,后来还是见多识广的虎子出的主意,用糊窗的白纸来做,他曾经见过京里有人用它做过的。
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