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节
独君情 作者:曦小宝
第80节
第一百二十八章 驾崩 原来那日,虚竹来到王存面前,将高修渊驱走以后,谨慎道:“王公公,二皇子有事托我找你。”说着,从袋中拿出一小瓶子。 王存向来是一个比较善良的形象,但是他也想要找一个靠山来帮助自己安度晚年,对虚竹道:“二皇子尽管吩咐。” 自古君王在临死前,底下的纷争激烈时,身边的宦官往往都是第一个给自己找靠山的,毕竟当内侍的这些年,多少得罪了不少的人,对他们来说,新皇是最大的靠山。 “这是七星散,你知道该怎么做,事后,二皇子自然会给你你该有的东西。你只需要知道,这不是你可不可以选择的,如果你不这样做,你什么好处也没有。”说完,虚竹直接把小瓶子放在了王存手中。 王存愣了许久,思虑良多,才收下了虚竹手中的瓶子,对着虚竹道:“王存,定为二皇子身先士卒。” 七星散,服用当下病情好转,但是三日之后便会迅速吞噬人的五脏六腑,外侧银针测不出任何毒性,人只要一归天,面色就会迅速苍白,而且身体的血r_ou_会在七日之内开始腐烂。只要秦曦把握的好,如此一来,不会有人怀疑与秦曦有关,且也知道秦曦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在挽救。 虚竹从钦安殿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便回了清心殿中,秦曦尚未回宫。张媛婕在宫里不知道责罚哪个宫女,传出了声声的求饶,让人听得都心疼,虚竹不再多想,又出殿去寻找秦曦。 拿到两人兵符,秦曦回到宫里之时,已经是深夜了。秦曦来到暴室,却没有了进去的勇气,他害怕看到念安虚弱的样子,害怕念安坚强的样子,如果念安可以对他哭诉,跟他说想要让他处决了谁,他心里也许会好受一点,但是没有,也不会,他的安儿就好像没有脾气一般,总是能够理解别人,总是委屈了自己。 在暴室前站了许久,秦曦总归还是没有进去,只不过对看守暴室的人道:“多替我照顾着苏念安,来日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几个人点头收下钱财,却是只收钱不干事的主,甚至连李問都不知道这事。 虚竹估摸着秦曦会在暴室,穿过御花园,一路走来,远远地便看到秦曦修长的身影,站在暴室的门前,却不进去。虚竹叹了口气到秦曦面前,恭敬道:“朝中的几个大人都已经归顺大皇子了,如果明日……”虚竹愣了一下,接着道:“如果明日主子要动手的话,还是要谨慎的好。” 看着已经没有光亮的暴室,秦曦昂首道:“明r,i你便到丞相府去,跟张丞相在一起,待秦肃入宫,便将城门封锁,他带不了太多的兵,必输无疑。” 虚竹对于秦曦的判断一向很相信,只不过明日之战,将会十分凶险,一个不谨慎,恐怕不止搭上念安的性命,“为何不直接封锁朱雀门,岂不是一劳永逸?” 秦曦摇摇头道:“我要他进来,才可瓮中捉鳖,若是让他跑了,就会是一辈子的威胁。” 虚竹犹豫道:“可是……” 秦曦冷声道:“没有可是,就这样去做。” “是。” 秦曦回到清心殿,一夜未眠,脑子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在暴室里的念安。 翌日清晨,秦曦便来到了钦安殿。 钦安殿金碧辉煌,四根龙柱顶着金色的顶,红窗白纱,王存和高修渊一同守在门外两侧,秦曦上前,便听高修渊道:“二皇子,这可怎么办吧,前两日都好转了,今日就……”比起王存,高修渊得罪的人可不少,在宫里向来是颐指气使的,把各宫的人都得罪了个够,这才尤其害怕秦正天在这时候驾崩。 王存有恃无恐,呵斥高修渊道:“别乱说,还请二皇子进去看看。” 秦曦默认没有多说话,王存恭敬将门推开。 从门一推进去开始,便能闻到殿内苦涩的药香,烟雾缭绕,苦意袭人。两个丹顶鹤香炉还在往外喷着秦曦给的宁神香,里面曾也含有萃龙草的成分,只不过今日的没有,因为药量已经足够了。 天刚微微亮,只有龙榻旁的两座灯座有些微光,照不亮整个殿宇,却照亮了龙榻,门窗紧闭,龙榻前还有屏风拉着,榻上的人还不知是何光景。 秦曦走上前,走过钦安殿的毯子,秦曦的每一步,都带着复杂的感情,最浓的应该是恨意。 绕过屏风,看到的是微闭双眼,微微张着嘴呼吸的秦正天,比起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的样子真是他最狼狈的模样了吧。 秦曦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秦正天,“父皇感觉如何?”秦正天两眼几乎要凸起,两颊微黑,三日已到,七星散的药性已经深入五脏六腑。 原来一开始,秦正天只是得了小风寒,是秦曦放了一把消息出去说他命不久矣,如果支持秦曦的人多,那他就顺水推舟,如果是秦肃的多,那就赶尽杀绝,而七星散,是汐枫给他的药,更是助他一臂之力。 “是你……”秦正天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曦但又好像早已猜到,秦正天看起来依旧冷静,只是眼睛里却是燃起了怒火,就像是那种被人背叛的情绪。 “父皇如果不碰他,我就不会把您逼上绝路,既然您要他九日之内死,我就要您三日之内亡。”秦曦的脸看起来十分y险,但是却遮不住他的无情和冷血。 秦正天早知自己的几个孩子里,只有秦曦可以登上帝位,秦肃的手段比起秦曦,远远不及。要想称帝,必须要心狠手辣,目空一切。只是他想清除了苏念安这个障碍,这个人会是秦曦称霸中原的最大阻碍。 今日的暴室,已经是第四天了,这些天经了三道刑,念安被绑到邢台之上,不知今日又是何刑罚。 只见李問从暴室长廊中走来,在微弱的日光中露出她的那张脸,似笑非笑,但是却让人觉得害怕,依旧是无穷无尽的求饶声未曾断绝,所有在暴室里的人都想出去,只有念安,想要不连累任何人地消失。 而他这一生,可能就注定没有办法为他的父亲母亲平反了,所有的执念,都在他被关进来的那一刻消散了,但是他知道,即便不是他,秦曦也会帮他,别人或许不了解,但是秦曦一定知道,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愿望。 李問半笑问几个宫女道:“今日该用何刑呢?” 经过这三天,秦曦一次也没有再来过,所有的宫人都以为秦曦是怕被他连累,所以才不来淌这一趟浑水,胆子也越发大起来了,菊月道:“姑姑,不如今日就把他的头发全部拔下来?” 李問思虑良久,道:“这个想法不错,拔完还得好长时间,刚好近来宫里无事,就用这个打发时间吧。”李問受张媛婕的命,以后有张媛婕罩着,自然要替张媛婕办事,况且近日秦曦已经不再来了,估计也是三日的感情。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说,念安仍是那一副世事都与他无关的表情,他的内心是害怕的,那是他的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不能轻易地让人拔下,但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的手,早就没有知觉了,自从受了手刑。 另一个宫女想了想道:“可是姑姑,皇上说了九日内受九道酷刑,又没说不能多受,反正手刑也已经受过了,脚刑如何?” 李問会意,道:“你的意思是今日受两道刑,明日再添别的。” 那宫女点点头,道:“是啊,反正也快要死了,谁知道呢。” 菊月也道:“那好,等脚刑完了,就拔头发?” 李問走近念安,看着念安清明的眼睛,冷漠问道:“你啊,想要哪一个先啊?” 钦安殿,秦正天不仅有愤怒,反而是安然道:“我就知道我的几个皇儿中,咳咳……数你最,咳……心狠手辣,咳咳……” 秦曦冷笑一声,道:“我不过是跟父皇一般,学了父皇的那铁石心肠。” “秦曦……你比我狠。” 秦曦冷漠道:“那也没有你狠,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下得了手。” “原来若儿早就知道了……”秦正天干咳几声,道:“就是死,我也要跟她一起下黄泉……你也会这样的。” 听到这句话,秦曦不再应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念安的感情是否已经到了这种执着的程度,不想多说此事,秦曦道:“这几日的香里是萃龙草,你既然用了此药害死了母妃,便该一样的下场。” “我命不久矣,原来如此……咳咳,苏念安是祸患,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他断送一切,咳咳……”秦正天憋红了眼睛怒视秦曦,满脸通红的秦正天咳着血。 秦曦上前道:“此事便不再牢父皇担忧了。”秦曦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无情地点了秦正天的x,ue道,秦正天一口鲜血喷出,两腿失去了力气,指着秦曦的手从半空中放了下来,失去了鼻息。 确认了秦正天此刻已经归天,秦曦方才跪下来,用十分悲壮的声音朝着外殿大喊道,“父皇驾崩了!” 这个消息就像cha上翅膀,不过片刻,传遍了六宫。第一百二十九章 绞刑 暴室之中,李問问完,见念安并不言语,便道:“菊月,上脚棍。” 脚棍不同于手棍是细小的棍子,为了把犯人的脚夹断,用的都是厚长的板子,用麻绳拉着,脚棍上了念安的脚踝,念安闭了闭眼,仍是没有说话。 李問道:“用刑!” 两个宫女一人一边,便开始拉夹棍,夹棍夹住脚的一瞬间,念安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冲撞力在刺激着脚踝,念安无力地抓着双手边的刑架,但是一用力双手就跟着疼痛,念安憋着不让自己发出哀嚎,憋得双脸通红,青筋都出来了。 李問见他仍不出声,走过去抓住他的一把头发,往外就要拔,念安终于忍受不住,低吼道:“啊~” 脚踝已经被勒出血了,疼痛感不住地蔓延着,堪比木片在一点一点地切割着脚踝。 就在这时,暴室里传来丧钟之声,咚……咚……咚…… 远处传来太监的呼喊:“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李問一惊,暴室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跪在地上,念安也松了一口气,缓缓循着声音想着暴室外发生的事情。 秦正天崩殂,这宫城才算真正变天了,宫内外守卫早已经严阵以待,这会儿早已经把宫内外守得密不透风。 王存是秦正天的内侍,从暗格中拿了其皇城禁军总兵符,交到了秦曦的手上,秦曦满意点头,没想到高修渊道:“二皇子,你这是要……” 秦曦根本不想听他废话,从身侧的侍卫腰间拔出剑,刺在高修渊的身上,一剑毙命,高修渊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外面的太监听到声音,有的暗暗抽泣,反正都跪了下来,喊着皇上驾崩了,直到传遍整个后宫。 龙钟鸣三声,全城百姓都知道了,秦曦就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这样,秦肃一定会从朱雀门赶紧来,救念安也好,篡位也好,都要经过朱雀门,所以秦曦便等在钦安殿上,看着远处的朱雀门。 秦肃赶来的时候已经回天无力,秦肃带着大军赶来的时候,轻易进入朱雀门,一进入,却被秦曦抓住,虚竹和张丞相也一同出现。 秦曦看见秦肃,邪魅一笑,“父皇方才驾崩,大哥带着军队进来想要干什么?” 秦肃脸上不见忧喜,想了一会儿,看眼前的局势,怕是不逼不行了,才说道,“逼宫。” 秦曦似乎没想到秦肃会直接承认,也是微微一愣,片刻便更加自信,不过轻生说道,“抓起来。” 秦肃手底下的卿将军呆不住了,焦急地拉住秦肃,“大皇子……” 乏行道:“将军自有主张。” “都不许动手。”秦肃很清楚,他要是动手还是被抓,而且很快会血流成河,他不希望那些军队因为他而命丧当场。 秦曦一身蓝色便服也没有多说废话,从虚竹手中接过裂冰剑便冲上前去,秦肃身穿铠甲也拔剑往前而去。 两剑交锋,电光火石之间,狂风大作,刮起秦肃的披风,秦曦反手斩掉红色披风,随着风吹在远处的地上。 秦曦挥出一剑,秦肃侧身避开之后踏出两步,再狠狠往后回击,秦曦的裂冰剑再与其剑交锋,两人都拼尽全力,秦曦眼中全是杀肃之意,秦肃眼中也一样,带着凶狠。 裂冰剑毕竟是玄铁所制,秦肃的剑不过数招就被斩断,秦肃没了武器,秦曦将裂冰剑一扔,道:“来吧,谁赢了就是谁的。” 并未明说什么是谁的,秦肃根本不在意那个皇位,但是他此刻毫无选择,两人赤手打斗,双手不停地交换招式,秦肃一个不小心处于劣势,双手不停抵抗秦曦从两侧不断攻来的拳头,不慎被秦曦的一拳打在地上。 秦肃就着地滚了一圈再翻身起来,接着与秦曦打斗起来,两人打斗速度极快,秦肃踢出几腿的同时,秦曦没有及时应付秦肃的手,也挨了两下,嘴角都冒出了血,秦肃加快速度,秦曦也反应过来秦肃的招式,不过片刻就化解了。 场外的人看得胆战心惊,秦曦最后用快速的两个快攻招式掐住了秦肃的咽喉,另一只手狠狠将一拳打在秦肃的腹部。 秦肃喷出血,往后飞出去,摔在地上,片刻就有人押住了秦肃。 卿守想要出手,张衡唤大声道:“现在放下武器,本官算你们无罪。” 卿守生气道:“我呸,都给老子站稳了!” 秦肃道:“都放下,别做无畏的挣扎。”秦曦的人数至少是他们的三倍,除了宫内的这些,还有宫外的禁军,他们根本就没有胜算,又何谓战。 看着这一边乌压压地宫内侍卫,许多人就放下了武器,卿守不甘心,上前去秦曦又执起裂冰剑,不过几下就把卿守制服了。 秦曦看着秦肃冷冷道:“关到天牢里,等候发落!” 这边的宫变解决了,秦曦马上就到了暴室,一脚就踹开了门,李問正用白绫拉着念安的脖子,想要用绞刑把念安绞死。 李問已经做了那么多,本打算什么都不做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张媛婕来了暴室。 原来,张媛婕听到丧龙钟的声音时,便已经想到了秦曦会来救念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无对证,只要他死了,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拦秦曦喜欢她了。 张媛婕进来的时候,李問正来回踱步不知要干什么,见张媛婕来立马跪在地上道:“参见二皇子妃,皇子妃,如今我们要怎么办?” 张媛婕道:“一不做二不休,你已经做了,不如把事情做好。” 李問道:“可是……” 张媛婕凶道:“没有可是,本宫这么告诉你吧,绞刑,不绞他,就绞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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