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独君情 作者:曦小宝
第7节
宫里一年一度出宫狩猎的日子很快也到了。 天气渐凉,念安的伤也渐渐好了,不出半月也能下床行走了,只是身体仍是不好。 九月刚过,秋叶纷纷下落,到处花开花谢,一阵秋风吹过,不过秋菊与金桂仍然暗放清香。 前往龙须山狩猎,四个皇子和一些皇亲贵族都要上场,本来作为书童,念安可以在宫中不必前往,但无奈念安耐不住秦尊的几度恳求,便也一同前往。 因着要准备的东西诸多,宫里各司都忙的不成样子,连凡阔也很少见,估计是实在忙,脱不开身。 念安想着带点东西过去找他,给他解解闷也好,这才到了司膳房。 逛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念安只好拦住一个看起来年长的宫女问道:“姐姐你好,你可见过凡阔?” 那宫女愣了愣,显得有些为难,“没……没见过。” 念安一看这神色就知道凡阔有什么事,就拉着宫女不情不愿地到了偏僻的地方:“姐姐,你就行个方便吧,他是我的一个熟人。”说着往那宫女手里塞了一小包的银子。 那宫女看到银子,脸色都缓和了很多,仍是佯装为难说:“你是不知道,昨日他给贤妃娘娘送午膳,谁知道贤妃娘娘吃了以后,就病了。皇上一气之下,就把跟此事有关的宫女太监,全部都收押了,正在暴室里受刑,怕是回不来了。” 据说那暴室中酷刑众多,别说上古五刑仍有所保留,就是那些新五刑又有哪个人能够受得了呢?火能变金色,故墨以变其r_ou_,在人脸上刻字,称作墨刑,金能克木,剕以去其骨节,截人双脚,故称剕刑,木能克土,劓以去其鼻,割去人鼻,故称劓刑,土能塞水,宫以断其 y ,斩男子阳根,女子幽闭,故称宫刑,水能灭火,故大辟以绝其生命,既斩首,称为大辟。 暴室最多仅用前四刑,不让人死,却胜过让人死来的让人恐惧,除此之外,酷刑还有杖,钉,针,舂,鞭,烙,锥y,贯耳,贯鼻。每个都以各种方式,或累或痛或羞使人没办法忍受煎熬,宁愿一死,却又不得,而在宫中震慑众人,使人无不闻风丧胆的。 念安听完宫女的话,心里大惊,这下没办法了,只能匆匆回了晰心院找秦尊。 秦尊本在看那本珍藏的上古神话,见念安匆匆忙忙进来,放下书本说:“怎么了?” 念安为难道:“我有一朋友,名叫凡阔。” 秦尊会意,“我知道,司膳房那个小太监。” 念安点头,“是他,我今日去司膳房找他,他好像出事了?” 秦尊问,“怎么了?” “我刚听司膳房的人说,昨日给贤妃娘娘送晚膳,结果娘娘吃出病了,与此事有牵连的,都进了暴室了。” 秦尊大惊,“暴室?” “是。” “我先去那暴室一趟,我们再做打算。” “我呢?” 秦尊无奈,“那地方哪里是你能去的,多吓人啊,我去就好了。” 念安知道可怕,但是不能让秦尊一个人去啊,“不行,这事本来就麻烦你了,我要还干坐着,哪里像话。” 秦尊想了想,应道:“算了,让你别去你也会去,一同去可以,但是你得听我的,不能乱跑。” 念安跟在秦尊后面,认真道:“会的!” 秦尊这才放下心来,带着念安前往暴室。 那暴室在冷宫那一块的附近,离晰心院甚远,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暴室。 别的不说,但是这暴室的周围就已经是宫里最y森吓人的地方了,走近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声惨叫,两人只觉得一身的寒毛都起来了。 门口的太监见是秦尊,忙点头哈腰道:“不知道四皇子大驾,来此为何?” 秦尊想了想道:“我听说贤妃娘娘昨日那点事,你可知道?” 那人抬起腰来,说道:“这事谁能不知道?那些昨日送来的,都死了好几个了。” 念安大惊,“死了?” 那人继续y笑着说:“暴室可不是吓唬人用的,那些人用了点刑,没挨住就死了。” 念安道:“不是说不让人死吗?” 那人大笑:“哎呦这位公子可真会说笑,那人死了,我们能拦得住啊?” 秦尊呵道:“废话少说,我就问你,昨日带进来的司膳房的,有几个人?” 那人想了想,道:“司膳房送进来的有三人。” 念安追问道:“哪三人?” “名字叫什么我不太清楚,死了一人,里面剩两人正在用刑。” 念安急道:“带我们进去。” 那人见秦尊点点头,就开了门。 秦尊低头在念安耳边轻声说道:“这是管着暴室的姑姑,名叫李問。” 里面走来一位妇人,年龄看起来四十左右,头戴一朵金黄的菊花,身上倒是朴素的什么也没有,想来在这样的暴室里,倒是有不少的油水可以捞,这人倒是隐晦,全身就这朵全金的菊花看得出一点什么。 要说她能当暴室的姑姑,别的不说,光是她这面相,就是极其合适的,要是让大师来说,这应该是大凶的面相。 “参见四皇子,今日为何来此?” 说起话来,语音倒是也平稳低沉,但是倒让人颇有压迫感。 “李姑姑平身,今天来不过是找个奴才,我晰心院的东西倒是一直是他送的,今儿个换了个人,我都不习惯了,听人说起来才知道到你这了。” 念安觉得这李姑姑果然是特殊的,在这里应该什么场面都见过的,面对皇子可以这么安之若素的,倒也没有几个了。 李問皮笑r_ou_不笑道:“倒是有些个奴才昨日因那样的事送来了这儿,有两个太监已经死了。” 念安惊问:“姑姑可以带我们前去瞧瞧那剩下的人吗?” 李問见秦尊没有多说什么,应了声又说:“只是我这暴室里怕是吓着二位,二位要做好心理准备。” 秦尊点点头,李問便转身道:“四皇子,这边请。” 说着,就进入一个拐角,若是说刚刚进了暴室的门,现在才算是真正进了这暴室之中了。原先在那门口尚且有几扇大窗户,即便是进来了,也没觉得什么。这会儿一转头,完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里面被分成很多小间,并且每一间都是互相看得见的,初意应该是为了能够震慑到其他人。并且,这边是几乎不分白天和黑夜的,只有几扇小窗,却要容纳这里黑压压一片人的呼吸。从那小窗里透出的微弱的光,让人感觉到被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周围的柱子上有点着些蜡烛,透出的光更加增加了这里的诡异感,更重要的是,从不同方向传来的呼救声。 “救命啊!” “饶命啊姑姑!” “放我出去吧!” “真的不是我,我什么也没有做!” “我招,我全都招!” 除此之外,里面传来的还有各种臭味,血腥味,腐臭味,还有人的排泄物的味道,总之,所有恶心的味道,都聚集在一起。 在这里,应该是可以看到任性最矮小也最y暗的一面吧。 刚走近第一步,周围的两间正在行刑的人,也向这边行礼,犯人像是得到了片刻的松懈,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连秦尊,一时都不知道要不要说平身的好,到底还是只能说了。 左侧的这一间里,正在行的是针刑,那个宫女蓬头垢面的被绑在柱子上,正在大声呼着“救我,啊!”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她双手的五指已经被扎满了针头,在微弱的光里,甚至可以反s,he出其他的光线。 那李問淡然说道:“这个宫女偷了主子的东西,她主子亲口说的要这样罚。” 念安不忍看,往右侧偏了偏头,这边正在施的是杖刑,只是那太监后面已经被打得皮开r_ou_绽血r_ou_模糊了,连哪里是腰间都找不到了,总之是一片血迹。据说,一昏死过去,就会被水泼醒,然后继续打,昏死的人,还要忍受盐水泼一次伤口,直到打死为止。 李問又说“这就轻松多了,死了也就结了,尸体往乱葬岗一扔,人也算是解脱了。” 秦尊也看到了,也是十分的反胃,担心念安就拉了拉念安的手,把他拉近自己的身边,轻声说:“别看,闭上眼睛,我带你走。” 念安没有闭上眼睛,但是拉住秦尊的手。这时候,秦尊给他的是一种勇气。 接下的这一间,是一个宫人正在舂米,据说舂米的人不得停歇,吃的也是连猪都不如,一旦松懈下来,看管的宫女或者太监就会拿着那带着刺的鞭子直抽,那刺刮在人身上不会留下大的伤口,却会火辣地疼,受累受到死为止。 李問说:“舂米应该是这里最轻松的活了,一日舂十个时辰就可以了。”两人皆惊,一日不过是十二个时辰,一日得不停不歇地舂十个时辰,就是头牛也早就累垮了啊。 另一边,是受着烙刑,念安看到的时候,那铁烙烧得火红滚烫,烫进那人的胸口时,那人痛苦得发出惨叫,连离得远的念安,都在瞬间闻到了r_ou_被烧焦的味道。 这时,念安听到了一声惨叫:“啊!”念安反应到,“是凡阔!”第十一章 救人 这时,念安听到了一声惨叫:“啊!”念安反应到,“是凡阔!” 接着,念安就冲往前去,直过去两件牢房,才看到凡阔,心中一半庆幸他还活着,一半则是心疼他此刻的境遇。 相比起之前见到的人,凡阔算是好的了,尚能看得见人脸,身上的衣服也不过刮破了几处,此刻正在受着鞭刑,不过刚打了一鞭,念安便喊道:“住手!”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念安,跟着上来的秦尊问李問:“这个人,怎么了?” 李問有些不满念安的行为,说:“他是送膳食的人,难免受些牵连。” 凡阔看到了念安,哭喊着:“念安救我!” 念安不忍,也知道自己的莽撞,低声问道:“请姑姑指点,该怎么办?” 李問淡然:“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救他的人,不过两人。” 秦尊会意,沉思片刻,方道:“那麻烦姑姑,先帮我保着这人,别让他受什么刑罚,伤了他。”说着,也是往李問的手里塞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李問脸色仍是不变,只是收下,默认的点了点头。 念安问道:“姑姑,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李問想了一下,没有说话,念安知道意思,就自己进去了。 进去首先拿了一包银子给那仍执着鞭子的太监,那太监就很不淡定了,显得很惊喜,连声道谢。 “劳烦公公了。” “谢公子赏赐,分内之事。” 在这样的地方,所谓油水就是这样来的,一来这里都是这样的,二来进了这里的犯人根本得不到正常的待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处申冤,也无处诉苦。 念安走近凡阔,撩了撩他的头发,低声道:“抱歉,这事牵连有些大,我得出去再想办法,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亏待你的。” 凡阔却没什么恐惧,只是说:“我知道你会来的,也知道我会出去的。” 念安先是惊讶,而后想着,兴许是真想到这一层了所以不害怕吧,既然这样更好,省得吓坏了人。 “嗯,我不会见死不救的,你放心。” 没想到,凡阔居然shi了眼眶,含泪道:“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的。” 念安一愣,随后摸了摸他被绑着的手:“可别这么说,我要等着你看着我飞黄腾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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