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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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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固怀恩授命之后一挥手,三百甲士一并上马,他们以锥形阵势将李隆基的御辇围在了中间,陈玄礼率领的龙武军位于气候,徐徐出了上阳宫。

    裴旻则骑着辛巴,位于御辇的右侧跟着一并行走。

    看着仆固怀恩麾下的骑兵表现,裴旻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位来至于铁勒的名将,已经展现出了自身的练兵水平。

    三百重甲骑兵当先开路,每走一步,身上的衣甲的摩擦声与马蹄踏地的重响,便如打鼓一般,声势十足。

    在御辇里的李隆基与文武百官见这一幕,无不是暗自惊叹震撼。

    重甲骑兵也只有贞观时期才拥有过,李治朝的前期有贞观朝遗留下来的,但很快就消失在历史的潮流了。

    至于武周朝,肯定退步的连骑兵都无马可骑,需要用骡马代替。

    现在唐朝竟然拥有一支如此气势的重甲骑兵,让他们所有人腰杆子都不由自主的直了一些。

    以至于个别文臣眼睛都红了,暗自嘀咕,他们掌控的南衙禁军都找不出一支像样的重甲骑兵,裴旻一个外臣,一个边帅,竟然拥有比中央更强悍的军士,不免暗自议论。

    听着这些议论的宋璟、张说立刻就制止了这种可笑的言论。

    他们知道禁军之弱,根本不就在装备,而是在人在将。

    募兵制推行之初,所有勇悍兵卒皆补充禁军所需,所有精炼铠甲,皆以禁军为先!

    神策军吃的都是中央军剩下的,结果呢?

    神策军神威赫赫,镇边第一军的威名暴于南北。

    而现在的中央军?

    不提也罢!

    大唐缺马嘛?

    不缺!

    渭南军马场稳如泰山,河西九曲军马场已经驯养了十三万匹战马,加上凉州军马场,朔方军马场,燕云军马场……

    现在的大唐固然比不上贞观朝拥有可怕的七十五万军马,却也有三十万之数。

    朝廷财政目前亦无压力,甲骑具装拿得出来。

    组建重骑兵,又有何难?

    只是花费了心力财力,养一支美名为重甲骑兵,却上不了战场的花架子,又有何用?

    王毛仲、陈玄礼之流,无能中庸,但是他们文官论及军事水平,真的就比他们强?

    文人并非不能领兵,但是真正如狄仁杰这样既能领兵治军,又能治国安邦的文人,又有几个?

    宋璟、张说对此早已看透,中央军的治理在于治将,而不是治兵。

    将不治,给再多的装备军饷,一样无济于事。

    因羡慕裴旻握有的力量,而削弱大唐边防,是最愚蠢的事情。

    个别有异议的文臣,见宋璟、张说同时表态,一个个都不敢再说。

    至于李隆基全无这个顾虑。

    心大,是他最大的优点与短处。

    在他眼里,边军也是大唐的军队,也是他李隆基的部下,跟中央禁军的性质是完全一样的。

    无分彼此!

    他敢给裴旻这个权力,除了对裴旻有足够的信心以外,自是因为他还怀有足够的自信,自信自己能够镇的住裴旻。

    就如历史上他一直相信自己能够震慑住安禄山一样。

    有他在,安禄山就不敢有异心。

    谜一样的自信!

    “静远!”

    李隆基拉开了车帘,笑盈盈的道:“无怪你有如此底气,这三百身披甲骑具装的骑兵,当真是威风了得。”

    裴旻了解这位李家三郎的脾性,也不谦虚道:“这些兵士都是臣为陛下训练的悍勇之士,让他们在战场上冲击十倍于己的都不眨眼。护卫陛下这等荣耀之事,他们一个个的都与有荣焉,士气高涨,三百足可匹敌三千。”

    反正拍马屁不犯法,裴旻也专挑好听的说。

    其实是陇右军训练有素。

    裴旻从不吝啬军事演习。

    很多人以为军事演习是作秀,但是在没有仗打的情况下,演习是唯一能够大幅度提升作战经验的方法。

    或许十次演习比不上一次实战,但经历过十次演习的兵士,在战场上的表现,绝对要比存新兵蛋子强上不少。

    何况仆固怀恩的这支重骑兵是上过战场,经受过生与死的考验。

    而且裴旻选的是重骑兵里最精锐的三百人。

    这样的劲旅可以在任何情况下投入战斗,让他们装装逼,耍耍威风,保护一个几乎不可能遇袭的人,实在是太轻松了。

    与仆固怀恩而言,根本算不上考验。

    反倒是裴旻让他们练习夜间行军,从陇右到洛阳,昼伏夜行,同时不得伤民扰民难度更大一些。

    李隆基听了很是满意,道:“这个领头的将军叫什么?昨天我去军营巡视了番,发现静远治军,有周亚夫之风。那位将军,给了朕很深的印象。当时所有兵士都睡去了,他一个人在营地里研读兵书,很是认真。朕不想吵着那些睡着的兵士,也没有进去。”

    裴旻道:“他叫仆固怀恩,确实是一员非常可靠的悍将,骁勇忠义,对我大唐忠心耿耿。虽是铁勒人,但论及忠心,不亚于贞观时期的契苾何力大将军。”

    李隆基不住的点头道:“只要是真心效力我大唐,都是我大唐将军,哪有铁勒不铁勒之分。回头替朕好好嘉奖他……”

    “是!”裴旻响起仆固怀恩历史上的命运,想着要是仆固怀恩遇到的是李隆基,绝对不会上演那样的悲剧。

    李隆基道:“还有,为了不扰民,静远也未免太苛刻了!让将士昼伏夜行,还给他们规定时间,有些不近人情啊!看着一个个大白天鼾声如雷的将士,朕都心疼他们。”

    裴旻道:“臣也是顺便考验他们夜行的本事,就如与突厥一战的横穿沙漠。征战之事,瞬息万变,终有深夜行军的时候。要是他们没有这个本事,就有可能受制于敌,甚至把握不住稍纵即逝的战机。作战这方面,将帅兵是相辅相成的,帅统筹全局,负责拟定战略,研究作战计划。将则是实行作战计划,根据战局的变故而调整作战计划,而兵士是最后的参与者。他们越强,将帅的底气就越足,手段也就越多。”

    “不怕实话跟陛下说,很多人吹嘘臣用兵天马行空,其实跟臣没有半分关系,都是这些兵卒的功劳。是他们拥有超凡的能力,臣才敢出那样的计策。”

    李隆基政治用人手段过硬,但对于军事,那就是一个二傻子,历史上就给杨国忠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裴旻说的头头是道,他听得云里雾里的,却也听明白了关键,笑道:“说来说去,你还不是在夸自己会练兵?”

    裴旻“嘿嘿”一笑道:“让陛下看穿了,臣也就这点本事。”

    李隆基道:“你的能耐,朕岂能不知,有你在,朕西北方无忧,睡觉都睡得踏实!”

    一路东行去,这封禅的队伍想要完全不扰民是不可能的。

    裴旻采用的是错峰用道以及分流用路的方法。

    其实也就是仿照了后世的红绿灯,不强行封堵官道,而是一段段的空开官道,

    让李隆基一行经过的时候,无任何人威胁足矣。

    这样能够最大限度的不干涉百姓的正常生活,还护卫住了李隆基的安全。

    一路畅通无阻,花费了二十一日。

    李隆基站在泰山脚下,眺望高耸入云的五岳之首,天下第一山,对左右的文武带着几分感慨的道:“朕这一次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他说的自然是裴旻一路上的安排。

    相比王毛仲的声势浩大,殚精竭虑,日夜操劳。为了充场面,王毛仲不惜一切的拉拢江湖人;为了护卫安全,动用三万兵士,一路上还坚壁清野……

    而裴旻游玩睡觉,跟已婚妇女聊聊天,陪四岁幼女游街,同小姨子练剑,实在不要太轻松。

    这差距不言而喻,但是结果却是天囊之别。

    无所事事的裴旻,将事情干的甩王毛仲好几条街。

    张说附和道:“真正的能人是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处理,而愚昧之徒却是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处理,将自己绕晕了。这一点裴公确实是我等楷模,值得臣等学习。”

    封禅的仪式很繁杂,但这些都是李隆基跟张说、王晙的事情。

    李隆基是首献,张说负责亚献而王晙负责终献。

    本来终献是留给裴旻的,但是裴旻再次拒绝了。

    亚献他都不稀罕,何况是终献?

    不过他的没有得闲,李隆基特许他佩剑护卫左右,全程陪同相护。

    因为登泰山的时候,为了避免惊扰鬼神,是不允许重兵护卫的。

    在兵少的情况下,裴旻不在身旁,李隆基缺乏安全感。

    天空似乎有些不作美,在封禅的前四日。

    二月的天,这齐鲁大地突然下起了大雪。

    裴旻察觉了异样,走出了房间,看着天象,根据裴行俭流传下来的阴阳五行、天文历数之法,算着这大雪下的时间。

    经过这些年的学习,不敢说有裴行俭那种神乎其神的精准,却也有五六成的把握。

    看了半响,发现黑云主要聚集在泰山一代,沉吟半响道:“这大雪至多不过半日,只是泰山上必是雨雪交加。”

    翌日一早。

    裴旻叫上了仆固怀恩,一并上山去了。

    李隆基本来兴高采烈的,也未这一场大雪弄遭了心,一夜无眠,看着周边的皑皑白雪,心情糟透了,他将张说、王晙以及太史令程祎与请到了帐内。

    “不知昨夜大雪,对于封禅行程,可受影响?”

    张说苦笑道:“泰山山高,只怕山上情况更为严重,为安全起见,最好是延期而行。”

    程祎摇头道:“二月二十六日是最佳的时辰,过时不候。等下一个良辰吉日,最近也是三月下旬。与其干等二十余日,不如立刻召集工匠,在封禅吉日到来之前,将道路拓平,在敷上沙土,以供銮驾行走。”

    张说微微皱眉,想要劝说,想了想又闭口不言。

    离封禅之期,只有四日,想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将道路拓平,敷上沙土,唯一之法就是动用近处所有的百姓,所用沙土也就就近获取。

    如此一来,无可避免,空耗劳力,而且毁坏地方植被。

    但是不如此干,干等一月,所耗费的财物以及耽误的军政,也是不可估算的数字。

    两厢盘算起来,还是前者损失轻一些。

    李隆基心中封禅事情最大,而且他也不放心让洛阳的太子监国太久,一挥手道:“就依太史令的主意去办。”

    张说领命而去。

    李隆基心情烦闷,想叫裴旻聊天,却得知裴旻不在营地,将李宪、李隆范、李隆业请到帐中细谈。

    直到午后,李隆基才得到裴旻求见的消息。

    见裴旻一脸兴奋的入内,李隆基好奇问道:“静远,你这是去哪了?大半日不见你人,这般高兴。”

    裴旻笑道:“臣一大早就上了一探泰山大观峰,心情有些激动。陛下不知,臣终于体会到这泰山为何是五岳之首,天下第一山了。”

    “为何?”李隆基听裴旻一大早就上了泰山大观峰,心底只有说不出的感动。

    裴旻笑道:“臣没来过泰山,只是从书上知道。泰山之美在于壮丽,山地高峻,河流短急。从岱顶至山麓,泉溪争流,山高水长,加上山泉密布,河溪纵横,可谓气势雄伟磅礴。这一切都是书中所言,臣向来神往。昨夜大雪,白雪覆盖山林,臣忍不住先陛下一步上山游玩,一路攀山而行,所见所闻,无言形容。千言万语唯有一诗可表。”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李隆基听着这诗,霍然起身,胸中也为这首诗中蕴含的豪气所震撼。

    李宪用劲的拍手道:“好一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静远太不够朋友了,这等美景,竟然不叫上我们。”

    裴旻摸了摸鼻子笑道:“山上路滑,旻是习武之人,脚步轻快,登泰山如履平地。宁王,身娇肉贵的,这只怕受不住。”

    李宪带着几分不悦的看着李隆基笑道:“三郎,看来我们兄弟是给小觑了。”

    李隆基起身道:“想当年朕走马猎鹰,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泰山何足挂齿!四日之后,朕与静远一并徒步上山,一举两得,不枉来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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