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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凌晨四点半的光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见到。</p>

    城市还在沉睡，零星的灯光次第排开，有的或许在加班，有的或许已经起来，路灯还没熄灭，马路上已经有车辆在穿梭，带来一阵阵刷刷声音。</p>

    宋楚儿随意坐在飘窗阳台上，单腿屈膝撑着左臂手肘，右手夹着一只点燃的烟，她只抽了一口，就受不了这呛人的烟味，却鬼使神差没有熄灭，时不时瞅上几眼，打算再试几次。</p>

    男人事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p>

    她没感觉到快活，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吻痕、掐痕，腰部快要散架，双腿酸得，嗯，合不拢腿。</p>

    “学坏了，背着我抽烟。”</p>

    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抱住，男人温热的胸膛贴上来，他的嗓音还有些嘶哑，手指间夹着的烟被他夺走，眼角余光扫过去，他抽了一口，下一秒掐灭烟头，抛进了床边的垃圾桶里，落在了花花绿绿的包装盒上。</p>

    她匆匆瞥了一眼，难为情地撇开视线，老男人一旦开荤，力量与次数成正比，八匹马都拉不回他的食髓知味。</p>

    他们昨晚折腾了大半夜，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结束，霍敬南抱着她去洗了澡，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尽管身心俱疲，却累得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曲建国、宋茹、袁山三人交替出现的画面。</p>

    “想什么呢？”</p>

    窗户开着，屋里的热气散去，她只围着浴巾，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身上沾满了凌晨的寒气，霍敬南解开浴袍，裹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肩头。</p>

    肩上一暖，宋楚儿才后知后觉吸了吸鼻子，鼻子有点不通，好像要感冒。她没转身，有些事后怯场，也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小情绪，酝酿了几分钟，一开口却改了说辞，“南哥，你不困吗？”</p>

    霍敬南低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粉嫩耳垂，“困，被烟味呛醒，一睁眼就看到你坐在这里抽烟。”</p>

    他当时看到这画面，第一反应就是这丫头心事重重，第二反应就是被她气笑了，竟然抢走了他要做的事。没想到他辛苦耕耘了大半夜，原本想让她忘掉一起，好好睡一觉，最后累得呼呼大睡的是他，她倒好，睡不着爬起来抽烟玩深沉。</p>

    “我看你有事没事都会抽烟，我就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能忘却烦恼。”宋楚儿尴尬一笑，低声解释了一下。</p>

    “忘却烦恼有很多种，抽烟是最下等的办法。”</p>

    “那你告诉我上等办法是什么？”</p>

    “生一个娃，你就没有精力东想西想。”</p>

    “！”</p>

    话题跳跃太快，宋楚儿拒绝搭腔，俩人才滚过床单，怎么就谈到生孩子了，速度太快。</p>

    霍敬南揉着她的腰腹，见她低头不语，不再逗她。</p>

    俩人静静地相拥，默契十足地没有再废话，视线皆眺望远处的风景，享受难得的温情时刻。</p>

    宋楚儿眼酸，眨了眨眼，又打了一个哈欠，架不住困意上头，挪动了一下身体，倒在霍敬南怀里，“南哥，我困了。”</p>

    “睡吧，我们不赶时间。”霍敬南坐着没动，低头凝视她的睡颜，见她沉沉睡去，他才起身抱着她走向大床。</p>

    天还未亮，霍敬南也爬上床，把她搂在怀里，陪她一起补眠。</p>

    宋楚儿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奇怪的是没有做梦，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保姆车里的沙发上，保姆车在行驶当中，她爬起来，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嗓子有点不舒服，感冒前的征兆。</p>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驾驶座传来霍敬南的问话，她穿上拖鞋走过去，经过餐桌，看了一眼窗外，他们已经上了高速，正在向西北方向行驶，车速不快，一百码左右。</p>

    餐桌上有茶壶，宋楚儿伸手碰了碰，温热，她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仰首一口气喝完，嗓子稍微好受了一些。她从小身体抵抗力强，很少感冒发烧，即使感冒也从来不吃药，喝一个星期白开水就会自动痊愈。</p>

    她没看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于是走向驾驶座，长腿一伸，跨过去，落座到副驾上，扫了一眼仪表盘，竟然下午两点半了。</p>

    她没感冒当回事，答非所问，“南哥，我一直睡到现在？你什么时候退房的？累不累？要不要到下一个服务区，换我来开？”</p>

    这辆是中型保姆车，配置高，远不是c1驾照能够驾驭的。</p>

    “你是c1驾照，开不了。”霍敬南分神看了她一眼，她气色还行，就是刚起来，长发乱糟糟的披在肩头，“我见你睡得香，想着在车上一样可以睡，于是九点钟退的房，饿了没有？还有半小时就到服务区，撑不住就去吃点零食垫一垫。”</p>

    宋楚儿摸了摸肚子，瘪瘪的，昨天的晚餐不够她的体能消耗，这会还真的饿了，恨不能吞下一头牛，“饿死了，不想吃零食，太干了，算了，我还是先去洗脸刷牙。”</p>

    “去吧，别急，慢慢来。”</p>

    “嗯，知道啦。”</p>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高速服务区，霍敬南刚把车停稳，原本站在停车位附近的过路人纷纷把目光投过来，估计是以为车里有明星。</p>

    宋楚儿还穿着那套白色卫衣浅蓝色牛仔裤，戴上鸭舌帽与墨镜，霍敬南与她一样的打扮，俩人分别下车，然后手牵手走在一起，直接走向不远处的餐厅。他们选了一家出名的连锁快餐店，各自点了一份套餐，霍敬南还去隔壁的馄钝店额外买了一份乌鸡汤馄饨。</p>

    “我不想吃馄钝。”宋楚儿饿了，就想吃大米饭，馄饨填不饱肚子，馄钝汤还很烫。</p>

    霍敬南替她捞出了汤里的馄饨，把汤碗放到头顶上的中央空调出气口的位置，“喝汤就行，等回去，我让家里的阿姨给你炖鸡汤，补补。”</p>

    鸡蛋羹很好吃，宋楚儿直接把鸡蛋羹舀进饭碗里，“我不需要补啊，我身体没毛病。”</p>

    霍敬南一瞬也不瞬盯着她，餐厅人多，他没说话，眼神传达他想表达的意思。</p>

    宋楚儿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福灵心至，霎时意会过来他说的补补含义，顿时羞红了脸，低头不再看他，默默吃饭。</p>

    讨厌，吃饭呢。</p>

    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昨夜发生的一幕幕，可是大脑不做主，还是忍不住回放，想到她害怕弄脏床单，追问他这样会不会被酒店扣钱，他的反应是特地拿来他穿的白色汗衫……</p>

    呃，要死了，千万不能再想了，否则都没法好好吃饭了。</p>

    霍敬南静静欣赏小女友一百八十种害羞表情，成功取悦了他的男人自尊，等他欣赏够了，他才拿起筷子专心用餐。</p>

    饭后，他们没急着走，在服务区的商店里逛了半小时，买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与吃的喝的，之后才悠悠然返回车上。</p>

    宋楚儿问霍敬南要不要午休，霍敬南摇头说不用，一鼓作气奔到今晚住宿的地点再休息。宋楚儿见他坚持，不再劝说，庆幸自己买了一大袋的提神饮料与咖啡。</p>

    接下来的路程单调，却不乏味。</p>

    霍敬南负责开车，宋楚儿偶尔与他搭几句话，还用她的手机连接车载蓝牙，播放她喜欢的歌曲给他听。</p>

    “我变成小狐仙和你脸对脸，月光光，脚步声，声声响，我将手轻轻搭在你肩上，但愿你不要因为我慌张，变变变，小狐仙和你脸对脸，月光光，脚步声，声声响——心上人，你能否情愿被我迷倒——”</p>

    “洁白的婚纱，手捧着鲜花，美丽得像童话——咱们结婚吧，好想和你拥有一个家，这一生最美的梦啊，有你陪伴我同闯天涯——”</p>

    晚上六点，下起了大雨，他们本来要下高速去预定好的酒店，奈何雨下得太大，车速快，雨刮器工作效率再快，挡风玻璃上雾气蒙蒙，快速穿过的车翻起路面上的水花，更加造成了困难，视线不良于行，他们决定选择最近的一个服务区停下，如果雨一直不停，今晚就在车上过夜。</p>

    不到七点，他们把车慢慢驶入服务区，因为大雨，搁浅在服务区的车辆还挺多，他们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空位。汽车修理厂门口的一处地方，这个位置不显眼，周围又被枝繁叶茂的树叶遮挡，因此被人给漏掉，刚好被他们碰到，成了漏网之鱼。</p>

    宋楚儿拉开车窗，看了一眼豆大的雨珠和爆满的餐厅、洗手间，顿时打消了下车的想法，“南哥，我们别下去了，就在车上简单对付一顿。”</p>

    这个服务区外观老旧，没有各种连锁餐厅，只有老式的那种快餐，好多过路人都站在廊檐下捧着泡面在吃。</p>

    “嗯，可以。”霍敬南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他把车停稳，从驾驶座翻到后车厢，先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出来坐到餐桌旁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p>

    宋楚儿给自己冲跑了一杯热牛奶，就着先前买来的干面包，慢慢解决了晚餐。霍敬南不是很饿，吃了几块饼干就作罢，宋楚儿递给他一盒巧克力，示意他吃一块补充能量，恰巧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人，把巧克力退回去，站起来走动车门旁接听。</p>

    张放的电话。</p>

    宋楚儿安静听了一会儿，听出他们在讨论工作，她又偏头看向窗外，雨还在下，过路人没有减少，反而有逐渐增多的趋势，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p>

    霍敬南还在与张放谈工作，她枯等无聊，决定先去冲澡。</p>

    她起身走到霍敬南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对他示意自己先去洗澡，得到他的点头后，她跑向沙发那里找换洗衣服。</p>

    保姆车卫生间地方非常狭小，坐便器与淋浴间紧紧挨靠在一起，说句难听的，宋楚儿在这里没法顺利蹲大号，总觉得体内的洪荒之力被束缚住，幸好霍敬南贴心，顾虑到她是女孩子，总是算准了时间在服务区停靠一下。</p>

    昨晚洗过头了，后来出了好多汗，她原本打算今晚再洗一遍，但是淋浴间狭小，每次洗头都掉头发，洗完还得蹲下来把头发给清干净，一想到要做这么多事，算了，还是明晚再洗。思及此，她把长发绾起来，脱掉衣服，打开花洒，决定速战速决。</p>

    身上刚涂好沐浴露，卫生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宋楚儿意外，看向走进来的霍敬南，忙伸手捂住胸口，想想不对，又要捂住下方，再想想更不对，俩人都滚过床单了，此刻再来遮挡，未免显得矫情。</p>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瞪他，“南哥，我洗澡呢，你先出去，等我洗完，你再进来。”</p>

    “一起洗。”霍敬南三下五除二脱掉身上的衣服，保姆车是小北的，睡觉的地方没法施展，沙发太狭窄，想来想去只有淋浴间勉强可以试一下。</p>

    宋楚儿睁大双眼，立即明白他所谓的一起洗是什么意思，她忙拉上淋浴间的玻璃门，开玩笑，这地方俩人怎么胡来？完全没地方发挥好吗？！</p>

    奈何她不是他的对手，他轻松一拽就打开了玻璃门，飞快闪进来，瞬间抢走了她的空气。</p>

    “你——”</p>

    “外面雨还在下，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宝贝，我们赶紧来一发。”</p>

    “！”</p>

    一个多小时后，宋楚儿被霍敬南抱出来，她累得筋疲力尽，腰酸背痛腿抽筋，有一个每天都在解锁新姿势的男朋友真心受累，甜蜜的折磨，哎。</p>

    雨声渐渐变小，霍敬南抱着她放到沙发上，转身去找来吹风机，给她吹干湿漉漉的长发，“饿不饿？想吃什么？我下车去给你买。”</p>

    “不想吃，我想睡觉。”宋楚儿浑身无力地躺在沙发上，预感明天会感冒加重，热水被他们用完，最后匆忙冲了一下就结束了。</p>

    霍敬南见到她这幅模样，心疼又自责，抱着她哄了一番，表示下次注意分寸，不会再累着她。</p>

    宋楚儿羞得脸蛋通红，嗔怒地拍了他几下，她才不相信他的话，他刚才也只说了来一发，还不是被他自己破了？</p>

    俩人窝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直到雨停，宋楚儿去睡觉，霍敬南看了一眼窗外的车辆，已经少了一大半，于是驾驶车子离开角落去排队加油，加满了油，他又上路开了两个多小时，十点钟停在了一个看起来档次高一点的服务区，下车去买了宵夜，回到车上把小女友喊起来，强迫她吃了点，然后他去重新洗漱了一番，回到床上搂着她一起睡觉。</p>

    翌日。</p>

    宋楚儿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感冒了，未免传染给霍敬南，禁止他与自己亲密接触。霍敬南更加内疚自责，服务区没有药店，他打电话联系霍敬北，找到车上备着的药箱，取出感冒药诱哄她吃药，“乖，吃了药，感冒很快就好，不吃药，起码要拖一个星期，我不碰你无所谓，关键是一直擤鼻涕难受，容易得鼻窦炎。”</p>

    宋楚儿一听这话，不再推辞，乖乖吃药，可是过了半天，症状没有减轻，下午开始流鼻涕，晚上鼻音加重，浑身无力，吃完药早早睡了。</p>

    还有四百公里就到北城，霍敬南确认她没有发烧，身上没有体温，连夜驱车赶往北城，中间在服务区休息两次，喂她喝了两次热茶，细心观察了半小时，接着出发，终于在晨光熹微之际赶到了北城。</p>

    宋楚儿被尿憋醒，爬起来上厕所，出来后看到车子减速，她拉开车窗向外看去，时隔十个多月，她再次来到北城，再次看到了被公鸡岭群山与西间水环抱的北山别墅。</p>

    北山别墅？</p>

    霍敬南怎么把她带回家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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