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到时候相互炒一阵，流量更大，可到时候无论他们转型成功了还是没成功，都会告你，告你是小事，这种版权的案子打起来麻烦，罚也罚不了多少，可吸足了流量的这些纸媒一旦翻脸不认人，以后肯定不会再让我们抓取头条。 ”

    听到这里，高冷伸了个懒腰。

    “你别不当回事啊！”小单一看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愈发焦急，她绕过桌子走到高冷的身边，伸出手拿过计算器一阵哒哒哒哒猛按，嘴里开始叽叽咕咕地计算。

    论算钱，真是没有谁能得过简小单。

    整个星光集团资金大进大出，小进小出，她都用计算器啪嗒啪嗒地算着，从她手里过的钱没有出过错的。

    “你啊，要是搁古代，库房掌管绝对是你，独一无二。”高冷笑了起来。

    “你别不当回事，我跟你算啊，这种案子赔钱是小事，问题是这些头条不让你抓取之后，你这挖过来的百来个人的开支怎么弄？我们不可能自己造一个头条出来吧？”

    评论员总要等头条出来了，或某个热点社会话题出来了才评论一番的。一旦这些纸媒不让高冷抓取新闻，那么高冷手里这几家媒体不可能一直出头条。

    “好了，不用算了。”高冷伸出手将计算器从小单的手里拿出来丢到桌子。

    “得算啊，你不能规避这个风险，这个问……”

    “一年半载的时候，在这个软件最顶峰的时间段，我会转卖出去。”高冷的手放在桌子，下意识地有节奏地敲打了起来。

    “什么？！”简小单万万没想到，几乎跳了起来。

    “你知道的，这个风险规避不了，而且到时候没法抓取新闻的话会有重创，当然了，如果之后好好运营也可能会起来，可是这些纸媒一旦转型成功，肯定不会再和我们合作抓取，算是合作，我们也不会很赚钱了。既然是这样，那在最高点卖出去。”

    小单愣在原地足足几十秒。

    最后她再一次看了眼门，还用生怕被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不是要做一个精品头条的app出来，你仅仅是为了圈钱？！”

    高冷看着小单，见她眼里似乎有失望。

    “这不叫圈钱。”高冷摆了摆手：“有时候有些商机，仅存在于须臾之间，所谓的机不旋踵，是只有在他们都知道要转型，却都没有底气转型，甚至谁都明白转型有时候反而会加速死亡的情况下，只有这个时候，这群人精才会让这么一个app直接抓取他们的新闻。过了这一年两年，他们摸索到了转型的技巧，你再做这么一个app出来，晚了。”

    “那我们可以继续往下做啊。”小单不解：“到时候有这么多下载量了，虽然他们不让我们抓取新闻做起来会困难，可是下载量如果高，只要下载量高，app能做起来。”

    “不。”高冷摇了摇头：“人不能太贪心，现在做新闻的整个环境是悲凉的底色，你懂吗？写在这个玻璃面的纸媒在未来的几年内会消失80%，都在走向死亡。我们做出这个app，其他人也会做类似的app。你仔细想想，等这群纸媒死了一大半后，我们这种app却会冒出很多个，到时候狼多肉少，这种类型的app也将走向死亡。”

    小单脸色变了变。

    她突然明白了高冷在做什么。

    她眼里弥漫了佩服的神色，十分佩服。

    在做这款app的时候，高冷已经看到了这款app衰败的时间点，哪怕以后不死亡，也会衰败，总之，等纸媒死了一大半之后，你要再崛起是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的。而这些精力不如做其他的项目。

    “我告诉你，我们是第一批做这个app的，而且是卡在这群纸媒求生欲最浓，却最迷茫的时刻，我们可以以最低的成本直接抓取他们的新闻，过了这村没这店了。保守地估计，一年以内起码能达到三四个亿的下载量。这种下载量，广告能卖多少钱？”

    吧嗒吧嗒，小单拿着计算器算了起来，越算越激动。

    “还有，其他一些要死不死的媒体在面对这种下载量的情况下，会主动要求跟我们合作，我们可以卖电子版面，高价。你要知道，要他们直接做一个app需要时间，而租一个版面却方便快捷便宜很多，而且还能通过链接吸引流量。这又能赚多少钱？电子版面纸质版面可大多了。”

    吧嗒吧嗒，小单的手飞快熟练地在计算器面按着。

    “如果下载量破了两个亿，搞不好一年能赚五十个亿呢。”小单最终得出这个数据。

    此时此刻的高冷和小单不知道的是，实际获得的收益远远超过了这个数，这次运营让星光集团在互联时代利用新闻和互联的关系，一年赚了一百多亿，等于整个台湾媒体全年的销售额。

    这事儿还让台湾媒体专门出了专题用来感慨。

    只是这个数目，高冷在后面的运营尽可能地低调，随后，美国便学习了他的这个app的运作，只是也是在短短的一年惹了版权官司。

    “嗯，这一块能赚个几十个亿。”高冷两眼有些冒光，扬了扬眉：“还有一块可以赚一笔。”

    “我知道。”小单抖了抖机灵，嘿嘿笑道：“你说过了，还可以给这些纸媒做app，他们不是都要转型吗？都要做自己媒体的app，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给他们做。”

    转型可不仅仅是一句话，目前来说，你纸版没了，你得有其他版本吧？app是怎么样都得有一个的，否则你光跟其他络媒体合作，在他们的载体开专栏，等于命捏在别人手里，不妥。

    命得捏在自己手里，app得有一个。

    国内做这种app的软件公司多吗？不多。

    能做这种软件的公司多吗？多，多如牛毛。软件么，你要我做什么，我做什么。

    可星光集团不一样，在众多软件特别具有竞争力，因为整个软件公司市场，只有星光集团是媒体公司，而且还成功运营了精品头条app的软件公司，媒体最了解媒体要什么，要是合作，那肯定首选星光集团旗下的一诺软件。

    这是高冷为什么说这群大佬以后都是自己的盘子里的菜的原因了。

    跟沈诺的承诺，对号了：精品头条，下载量破亿，国内外轰动，能不轰动么？内需这么大，人多力量大，这目前估算出来的五十个亿的收入足以让人吓一大跳了。

    还有，会有很多软件需要定制做，这群纸媒们的app业务，一波接一波。

    “这里能赚不少，不错不错。”小单拿着计算器笑得眼睛都眯住了，可随后，她脸露出了一丝为难，看了高冷一眼：“你在最顶峰的时候抛出精品头条，那会不会没人接盘啊？”

    “不可能没人接盘。”高冷笑了起来，再一次伸了个懒腰：“谁都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每一只螳螂都认为自己才是最后的那个黄雀。只要不贪心，一年多左右，不管当时多赚钱，及时卖出去，接盘侠排长队等着呢。”

    “那接盘的人岂不是很可怜？”小单露出了悲悯的神色。

    “本残酷。”高冷脸没有一丝丝的悲悯，他冷笑一声：“你要知道，这群纸媒在一年半载之后会直接告我们，他们从我的app获取了流量后立刻会过河拆桥，他们不觉得我可怜，我为什么要觉得后面接盘的人可怜呢？这只是一场战场，胜者为王。”

    高冷露出了残酷的一面。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的身，灰色的衬衫显得十分地儒雅，如果说他是个儒商，是没有人会反对的。而只要生意做到一定程度，再儒雅，骨子里也得是狠的。

    有些公司看着做很大，还做慈善，其实欠了银行不知道多少钱，玩弄政策抢占市场，巧夺地皮，你要是真算下来这些老总有多少钱，没准寻常老百姓还不如，一屁股的债能吓死人。

    商战，及时抽身乃是兵家常事。

    此时的高冷积累了一些经验，在这两年的摸爬滚打也练了一身本领，星光集团的市场越铺越开，有一些项目他做长期来运营，很精心，而有一些项目却仅仅是圈钱。

    只是外人并不知道，哪些项目是圈钱，哪些项目是用心运营。那些圈钱的项目是注定会坑到一些人，而高冷对此已无悲悯。

    若悲悯太多，只会被淘汰。

    那，才是最大的悲悯。

    “他们真的大部分会消失吗？”小单有些心疼地看着玻璃写着密密麻麻的纸媒，同为媒体人，看到同行消失总归是悲凉的。

    “对，注定的。”

    “他们知道注定会消失，还是会买我们的app。”小单苦涩地笑了笑。

    “临死了，总要挣扎一下。”高冷面无表情，拿出布将玻璃的纸媒擦去：“再说了，很多纸媒的老总是聘用制，他们有些是通过改革赚自己的钱的，买我们的app捞点外快，藏点私货。我们抓住这一点，赚他们的钱，壮大自己的领土。”

    “高冷。”小单转过身不看他，而是看着外面林立的楼宇。

    “你说，两年后的星光会如何？”她问道。

    “两年的时间很快，我们认识都三年了。”高冷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一同看着这外面的楼宇：“媒体崛起来，很快，两年后……绿色农业也做大了，老吊运作的公司应该也市了，培训机构如果正常运营的话，应该还行。出版这一块容易占领。应该……”

    “应该很不错。”小单笑了起来，抬起头看着高冷，满眼的崇拜：“谢谢你，让我的人生如此精彩。”

    两年后。

    星光集团人声嘈杂，人员到处嚷嚷，室内一盘混乱。

    小单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脸挂着一些汗珠，面色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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