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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烧身 作者:仍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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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二十,艳阳高照,秋老虎来的异常凶猛,甘擎有点后悔刚才一着急选了一套长袖长裤的运动装出来,这会儿站在太阳底下,不用热身也浑身冒汗。
何仲的这招还是有点效果的,不多时,起跑点附近热闹起来,围观的阵仗也不小,尽管参赛的人还是未达到之前的预计,但至少不会再让墨总下不来台。
甘信像大狗似的呼哧带喘就差吐舌头赶到的时候,甘擎正在人群中焦急地张望,看见他,她深深吐口气,放下心:“你要是再不到,我就要派‘专机’去接你了。”
甘信大口喘气,故意快把整个眼白都翻出来给甘擎看:“拉砖……拉砖……拉砖拖拉机吧。”
甘擎不置可否,抿唇一笑,拍他后背让他缓缓:“你先歇会儿,少说点话,十分钟后……”手指指向不远处的起跑线,“呐,咱还得跑马拉松呢。”
“什么?!”甘信震惊,眼睛瞠得比方才还大,“马拉松?!甘擎,你是存心整我吧,存心的,一定存心的,最毒妇人心啊,我不就是知道你有个男人,你用得着这么折腾我么,小心遭报应啊你。”
“呸!”
甘擎啐他一口,脚狠狠朝甘信的小腿踢去,稍显慌张地摆头看看周围,心底刚有一丝庆幸没被人听到的同时,却对上了何仲意味不明的眼神,停留两秒,她转过脸去,又补给甘信几脚。
“死小子,我哪天要是真遭报应一定都是你诅咒的!”
甘信吱吱哇哇夸张地乱叫,到底是把一边热身的何仲引过来:“甘擎,这是你朋友?好像……没听你提过。”
何仲的语气和表情配在一起,不是一般的酸,连甘信都察觉出来。
即使现在没有张镜子摆在甘擎的面前,她也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僵得有多像蜡像。
“这是我弟弟,甘信。”
何仲似乎松了一大口气,恢复了平时的温文儒雅,伸出手:“你好,我叫何仲,是你姐姐的上司。”
“噢——噢——”甘信嘴巴呈“o”型,没有回握,而是摸着下巴,肆无忌惮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何仲,微微皱眉,转过脸,用十分痛惜的眼神无声地质疑甘擎“你不是为了上位,被领导潜规则了吧。”
“甘信!”
甘擎叫了他一声,这厮才缓过神来,表情极为复杂地握住何仲的手,不停地像要往断了一样疯狂地摇俩人的手,面上还笑呵呵的:“我是甘信,我姐的弟弟,甘家这代唯一的男丁,但,你别看我姐表面文文弱弱的,她实际生活中比我还彪悍n倍……还多一点,真的,见谅见谅。”
这家伙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甘擎扶额,十有八九,甘信把何仲误把当成她的“秘密男人”了!
何仲被摇的胳膊酸,面色尴尬地用力抽回来,挤出一丝笑:“甘擎是我的下属,也是个好帮手,不管她彪悍或文弱,我一定会多关照她。”
甘信一大男人,听到这话有点起皮疙瘩,假笑着站到甘擎另一边去,在她耳边轻声耳语问:“我说,他就是你吊的那个钻石王王老五?神秘男人?不会因为他是你领导,所以你才步步高升吧。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们前后脚进的大学,出的校门,混的社会,你怎么比我升职快那么多,哼哼,原来是有水分的。”
“你可不可以闭嘴!”甘擎脚尖打转使劲往甘信的脚背上碾压报仇,也不管他怎么呲牙咧嘴,挤眉弄眼,哀嚎求饶,甘擎只是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精简否定,“不是他,他不是。”
热身得差不多,墨总和墨总夫人终于大驾光临,现场的秩序和热情都保持不错,只是苦了莉莉和小强,俩人要做九个人的活儿………所以说,这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逼一逼,结果就令人意想不到。
墨总夫妻俩一起在公司出现的场合不少,但很难得看见他们一起穿休闲运动服。墨总夫人名叫林兰,和蔼亲善,温柔娴淑,脸上总是带着自然而优雅的微笑,没有一点倨傲冷漠的架子,和墨总不管是气场、性格、面相都极为登对。
发表完为参赛运动员鼓劲的简短讲话,墨总从小小的领奖台上下来,把麦克风递给小强,随手接过一把蕾丝碎花小阳伞为墨总夫人撑着,自己却暴露在大太阳底下频频擦汗,有助理上前明示,要代替墨总亲自做这貌似不太体面的活儿,墨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摇摇头拒绝,和站在一旁的何仲继续讲话。
温馨简单的画面竟让甘擎一时有些看呆了,如果将来也有一个人像这样愿意何时何地都为她撑起一把伞,遮挡外面毒辣的阳光和狂风骤雨,她可能就会心满意足。
甘擎不由诧异,原来,她对所谓爱情的期待并不高,也不浪漫,只是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还有……长长久久。
何仲和墨总墨总夫人带着笑容渐渐向她走来,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立即整理好情绪,由衷微笑:“墨总,墨太太,你们好。”
“好,好。”
林兰似乎每次见到她都表现出很喜欢的样子,但那种亲密也很快会适可而止。
看她满头的汗,林兰低低心疼地惊呼:“哎呀,这还没跑呢,怎么流这么多汗?”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擦擦吧,瞧把这孩子晒的。何仲,马拉松比赛一定要甘擎也参加吗?”
何仲语调涩涩地强调:“姨妈,这是没办法的事。全民健康。”
林兰皱了皱眉,抱紧手臂,对外甥横眉瞪眼,尽管这样,她也没有杨颂英那种严厉家长的气场,反而有种撒娇的嫌疑在:“啧,哪有你这么折腾下属的?不行,要不,老墨,你上得了!你替甘擎跑马拉松!”
墨总表情倏尔僵硬,不可置信地慢慢扭过肥肥的脖子看林兰,林兰转头回视,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合理,淡淡掀起唇角说:“你看什么呀,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伸手拍了拍墨总的肚皮,“瞧这肚子,油水多充沛,正好你也跟着何仲他们跑一圈,燃烧一下里面的肥油!瘦瘦腰,哈哈哈。”
饶是甘擎再强忍着,此时,憋笑憋的脸也有点红,何仲更是无奈地笑出声。
墨总很尴尬,后果很严重。
不过承担后果的,甘擎没想到,竟是自己。
墨总正和林兰大眼瞪小眼对峙着,眼珠一偏,里面忽然点了盏明灯似的亮起来,嘴角弯弯得意说:“看,有人来解救我了,我让兆锡替我跑,这总行了吧。”
“凭什么让兆锡啊,你是你,兆锡是兆锡!”
……
墨总和林兰还在斗嘴,甘擎听到那俩字却似被石膏完全封住,不知如何动作。
今天才星期四……不带这么提前的……
墨兆锡穿着个米色休闲大短裤,中间的棕色腰带支楞着翘出来一段,和上身简单的白t恤一角纠缠在一起,而那健硕的xiong腹肌肉壁垒分明,在贴身白色下若隐若现,甘擎讶异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她见过无数次墨兆锡什么衣服都不穿的时候,却从没见过他有过这副随性不羁的打扮。
墨兆锡摘了头顶的棒球帽,在甘擎还没把错乱的神经调整过来时,他已然站在她的身边、墨总和林兰的面前:“二叔,我来的还挺及时吧。”
除了甘擎,何仲和林兰的表情也都相当不妙,而最高兴的要数墨总了,嘻嘻哈哈拍一下他胳膊,称赞道:“你小子,没让我失望,哈哈,简直太及时了!”
转头对深沉地何仲说:“不是有员工抱怨你动员家属嘛,我这个老总怎么的也得带头也动员了一个,不然恐怕难以服众啊。”
何仲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无奈,脸上在墨总说这话时风云变幻。
墨兆锡倒是很轻松:“二叔太客气了,您一声令下,我就是挂在悬崖边上也得爬上来替您跑马拉松啊。”
来来回回,墨兆锡和墨总又调侃几句,把墨总两口子逗得眉开眼笑。
小强跑过来告诉何仲鸣枪马上就要开始,何仲皱眉看一眼墨兆锡,没说什么就往起跑线走去。
墨兆锡笑呵呵地把棒球帽递给林兰:“美女先帮我拿一下,待会儿捧个奖牌回来跟你换。”
林兰小女孩似的瘪了瘪嘴角,一阵好笑,拿帽子狠狠摔了他两下:“就你嘴甜,快去吧!”
甘擎一直没敢正眼看墨兆锡,埋着头,步履匆匆。
“你也跑?”身后不远有人问。
“当然了……”
“好吧,我会跟你竞争冠军的。”
甘擎咬紧唇,回头直视,恶意挑挑嘴角低声说:“就你那点耐力,行不行?”
墨兆锡觉得自己深深地受侮辱了!耐力,这个女人竟然怀疑他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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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滴”举办的当然不是国际上的标准马拉松比赛,而是只有半程的半程,即便这样,换算下来也至少有一万米,甘擎的记忆里,她似乎只在高中跑过八百米,以后便再也没进行过长跑运动。
当时17岁的她已经累得差点昏死,口冒血腥味,才刚刚及格,而现在,28岁了,居然要为了工作要跑一万米?!
这么一算,十多年过去了呀……她的注意力成功转移,无奈地感慨几番,原来她这么老了,最不饶人的就是岁月……
由于何仲和墨兆锡……最多再算上甘信的加入,这支队伍里的女生比例显然比刚才只有老幼的情况下增加很多。
甘擎摇摇昏沉沉的头,抹了抹汗,和众人一起站上起跑点,有个熟悉的声音飘进耳朵,一偏头,果然看见甘信和身边的一个打扮成田园风格的女孩有说有笑,脸灿烂的跟朵太阳花儿似的。
算了,她不能和这家伙再计较,不然,真会衰老得更快。
何仲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而墨兆锡站到了后一排,她探头向后不经意瞄一眼,墨兆锡也是一脸和甘信一样欠扁的笑,正看她。
甘擎不着痕迹地把眼神移回,心里却气得跟只胀满的气球。
还没容得她想清楚为什么如此生气,发令枪却“啪”地一声,在耳畔响起,她和其他选手一样狂奔出去。
甘擎不知道快跑了多少米,她开始觉得呼吸困难,速度慢下来,不知不觉就落后了。
“你还能坚持吗?”何仲慢跑着折回,“如果身体不行,就让莉莉通知小强给你接你接回去。”
莉莉是陪跑的,拿着个小旗子骑自行车指挥路线,而小强原地待命,准备随时接送途退下来的选手。
“没事。才没跑多久,我能坚持,就算到不了终点,我也能再挺一段路。你先走吧!”
何仲的眉目间划过怜惜,软下语气:“我可以陪你一起。”
“别——”甘擎一听,赶紧推他,喘得挺剧烈,“你该怎样就怎样,我是个随时会掉队的,你不一样,整个队伍还靠你刺激前进呢。”
“可是……”
“别可是了,如果我支撑不住想要退赛,我可以自己联系莉莉,让小强开车来接我,你不要再担多余的心,快去继续保持你的优势。”甘擎急迫催促,这会儿也不晓得怎么,口齿清晰,喘得似乎也不那么急。
何仲吐口气,为情势所迫,勉强点头答应:“好,那你如果不舒服千万别逞强。”
甘擎乖巧点头。何仲握了握她的手臂,先行跑开。
又转过几个弯,她竟然赶上了一批有三四个人的小队伍,便默默跟在后面。
“坚持挺远的,我以为就你那体力肯定早歇菜了。”
这带着微微喘息的沙哑声,她再熟悉不过,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甘擎没想到刚才信誓旦旦的墨兆锡实际竟和她是一个水准,扭过头,没搭理他,自己跑自己的。
“不否认等于默认!”对方探过头来,不依不饶。
感受到蒸发着热气的手臂,若有似无地试图触碰过来,甘擎攥拳,突然用手肘向他xiong口出击:“你可不可以不说话,也不怕岔气。哎呀!”
报应来了!
甘信那个死家伙的诅咒居然这么快地就应验!她抬起手臂杵墨兆锡的同时——岔气了!
仿佛肠子扭在一起打了个蝴蝶结,兹兹的疼。
她的脚步一点点减缓,逐渐蹲下来,皱眉忍受一阵阵钝痛过去,本来汗湿红润的脸上现在是瘆人的白色。
“甘擎。”墨兆锡自然也随她一起停下,想要拉她起来,“岔气了先别蹲着!”
甘擎赖在地上:“别动,疼啊。”
“你再这么蹲着,肚子会更疼,乖,听话,你站起来和我一起调整呼吸,很快就好。”墨兆锡再怎么拽,甘擎还是蹲着不起,简直比在她懒床的时候还难搞,最后,他只能使出杀手锏,语气深沉且暧昧地在她耳边吹气,“好,你再不起来,我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你!摸你!”
“你疯了?!”甘擎握着拳头,咬牙怒视,眼珠快爆出来,“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墨兆锡的手已从规矩地单纯地拽她手臂,改为扶住她的腰,缓缓起身往上带,稍一上移就轻触到她xiong前的隆起。
“你,你……”甘擎这工夫也忘了疼,连忙去拨他的爪子,“墨兆锡!你是不是有病啊?”
墨兆锡呲牙一笑:“你有药?”
甘擎气急败坏,只能一边瞪他,心里各种问候他全家,一边顺他的力道忍着小腹的绞痛站起来。
“用力压住这里。”墨兆锡将她放稳,握着她的手搁在她的小腹上,忽然瞳色沉静幽深,仿佛里面散发出另外一种甘擎从未领教过的成熟而让人深信的魔力,凝视她的眼睛:“集中注意力,跟着我的节奏呼吸,别着急,放松,要静、要缓,呼——吸——呼——吸——”
甘擎从来都是个好学生,何况当她认为墨兆锡是个循循善诱还不错的老师时。
几次调整,她的小腹果真不再疼。
“欸?好神奇!”她揉揉肚子,惊喜地甜笑出来,虽然她真不是故意笑得那么灿烂给墨兆锡看的。
墨兆锡被那太少见的单纯而轻松笑容晃了一下,愣了愣,苦笑说:“这是长跑最基本的呼吸调整法。学会了吧,以后也许还用得上。”
疼痛感消失,精神似乎也振作,甘擎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墨兆锡刚才的一系列对话和举动都是在大白天大太阳底下发生的,惊愕五秒钟,然后躲开对面那双分明在问“你还不快谢谢我?”的眼睛,默默把墨兆锡还握着她胳膊的双手推开。
原地跺了几下脚,她昂头挺xiong,做个深呼吸,目视前方,双脚轻盈踏出,是的,她从现在开始还是那个为了工作才这般狼狈地跑一万米的甘擎……忘掉五秒钟之前傻里傻气的自己吧。
墨兆锡看着她跑开时挺直的背影,嘴角上翘,继而无奈地挠挠头:他竟然在帮了她之后还彻底被无视掉了?!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当……
他在原地又感伤又愣神,忽然听前面有个女声飘过:“没耐力的那个,看来你是不打算坚持到终点了。”
墨兆锡浑身的毛都要气立起来,一口气追上甘擎,她却一脸无谓坦然,好像刚才那恼人生气的话根本与她无关。
她到底凭什么一再质疑他的耐力?!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明天的,星期五,等明天的。
墨兆锡几番欲和甘擎一起并排,都被她用眼神扼杀回去,为了防止再发生诅咒他岔气最后自己岔气的窘事情发生,甘擎索性像会跑步的机器人只管朝着目标倒弄双腿,闭紧嘴巴,而墨兆锡此时又在后面说:“注意调整呼吸,那位岔气的选手。”
“还是提高你自己吧。没耐力先生。”
甘擎总是能不冷不热地先把他的怒火先烧起来,然后再冷冻冰封,让他独自利用自身的空调机制降火降温。
墨兆锡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身体的,心里的,环顾一圈四周,他俩显然已被前面那个梯队落下很远,正好没什么参赛者,他凑过脸去,恶意在她耳边吸口气,再吐到那敏感小巧的耳珠上。
“啊!”甘擎在火热的太阳底下打个结结实实的冷战,低叫一声,回头恶狠狠瞪他,剧烈喘息着,像小野猫似的,扑上来拽着他的胳膊,狠狠踢了几脚墨兆锡的小腿,墨兆锡哪能跟她一般见识,也不还手,假装疼得他流泪闷叫。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发泄什么,大概是墨兆锡明知她在“墨滴”工作,却从来没透露过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或者……是他看见自己除了在黑夜以外的狼狈相。
摸了摸发红的耳根,甘擎放下脚,撇下他,朝着前方越跑越快,大口呼吸着灌进xiong腔里的新鲜空气,觉得自己忽然像浴火重生的凤凰一样,扇一扇胳膊,就要腾云驾雾地飞起来了!
原来欺负墨兆锡是比他给她高潮更让她开心爽快的事。
她短暂地容许这一刻她的人格扭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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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个转角,终于到了路途中间段的休息点,看到桌子上摆着洒满晶晶亮亮光芒的矿泉水,甘擎简直没了命似的冲过去,心里又叹一声,这是何必呢,当初是她为了节省成本和人家赞助商建议只设一个休息点就够了,结果现在……所以说,这奸商真不能想当就当,所谓害人终害己……
休息点旁边有不少汗流浃背的参赛者停驻,一边灌水,一边呼哧呼哧地喘。
可能身体受到了惯性的影响,甘擎停下来的这几步迈得异常艰难,双腿发软,如果不是有个人扶她一把,她真要直接跪在地上了。
“啧,下什么跪啊,才跑一半,不用这么感激我……”墨兆锡握着手里软软的小胳膊,把她拉起来,下意识攥了攥,直到上面泛出绯色。
甘擎的皮肤算细嫩的,尽管他知道她平时的生活以精简为主,连女人最重视最热衷的保养护肤,她都是能简则从不繁,也不花过多的心思在上面,所以他一直挺好奇她的皮肤怎么会弹性十足水水嫩嫩得跟个小女孩似的,一想到,那甘甜的气息、滑嫩的皮肉绽放在他口中的味道,他有点按捺不住。
“嘶——你撒手!”跑步一停,她脸颊晕红,鼻尖人中额头都有细密的汗珠冒出。
“每次我都是在帮你,你怎么总忘恩负义?”
甘擎努了一下唇,拧着手臂往回挣:“你怎么没注意到,我每次出状况也都是你间接害的!”
死缠烂打可以,但真把她惹生气,后果会很严重,毕竟……
墨兆锡悻悻放手,恰好甘擎也在皱着眉头使劲用力,“啊!”甘擎力量过猛,身子整个向后闪,他反射性地用手臂抱住她的腰。
墨兆锡这么担忧着,也不怎的,就发生了这一系列的动作,抬头一看,更加傻眼——甘信张着个嘴巴从马路旁边的道牙子捏个矿泉水瓶起身,然后猫着腰、眯着眼睛,好像在探寻一张不可思议的画面,慢慢走近。
他垂头看了眼同样惊慌愕然的甘擎,两人几乎同时从对方身上弹开,背对彼此,然后,自以为很自然地,各自望各自的天……
甘信直起腰板,来回摆着脑袋,交替看他俩:“刚才怎么了,别以为我没看到啊。”
甘擎要被这种被抓包的羞耻感折磨疯了,她是有一个床伴怎么了,她和他没感情,也不会私定终身,更不会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她只是要他的身体给自己暗示和满足……然而,面对甘信或者家人,她真能坦诚说出这番连从男人口里听到都十分招人恨的话吗?!
杨颂英知道以后会怎样表态?会不会对她更加冷漠、更加的恨?
她内心挣扎、表情复杂难解地着看甘信,张了张嘴,又把话生生咽回去,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甘信突然大彻大悟似的抽口气,手指不停点着墨兆锡走到他身边:“你,你,你,别以为你在某种情况下是我的头儿,就可以趁机搞我姐啊,我姐早有人了!”
此话一出,甘擎和墨兆锡俱是一惊,虽然关心的重点大相径庭。
——头儿?!
——有人了?!
“你们俩这都是什么反应啊?!”
甘信嘿然大笑,凿了几下墨兆锡的xiong口:“好啊,你什么时候盯上我姐的?不会是我刚去攀岩俱乐部那会儿,你听我说我姐漂亮又单身,终极钻石王小丫,你就开始盘算今天的预谋了吧。英雄救美,高招!小弟佩服!佩服!”
甘信竖起大拇指,瘪瘪嘴,由衷夸赞。
在俱乐部更衣室里,墨兆锡看见他接了个电话,就开始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催,直到他被甘擎连威胁带强迫地弄走,墨兆锡忽然脸色一变,又开始问长问短,甘信没想到他这回来真的,竟然要登堂入室了!
墨兆锡僵着嘴角,似挑非挑,内心os:你要不要这么臭屁而且聪明啊。
甘信拍完马,语气却可恨地一转:“啧,就是有点可惜,我姐已经有男朋友了。”
“等等——甘信。”甘擎惊疑着打断,“你先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墨……墨先生是你的头儿?什么头儿?”
“对了。”甘信才想起来要给两人正式介绍,“这是攀岩俱乐部我们小队的头儿,墨兆锡,简称,墨头儿。这是我堂姐,‘墨滴’图书的什么什么总监,甘擎。”
甘擎面无表情、声音y沉地咬牙强调:“甘信。副总监。”
“嗨,升正的,不就是个时间的事儿,‘墨滴’未来接班人都成你囊中之物了,还差个总监职位?”
甘擎真想把他嘴巴缝起来:“你别再胡说了!”
甘信据理力争:“我没胡说!八卦和媒体的力量你千万不要小觑,就刚才那个和我聊天的女孩,她说何仲是你们老总特地从伦敦召唤回来的,今后必定重用,最关键的是他们夫妻俩没孩子,除了这么多年呆在他们身边的何仲,应该不会有人再有资格做接班人。”
甘擎不得不惊诧道:“你真的很有八婆天赋。”
甘信作揖:“哪里,哪里,媒体人的职业病。”
他的话,甘擎不可否认,除了她和何仲的关系……
墨兆锡在这姐弟俩抬杠的过程中,心情很不愉快,可他们似乎并未考虑到他此时心里翻江倒海的感受,遂忍不住轻咳一声。
甘擎才意识到墨兆锡和“墨滴”的关联,话锋凌厉一转:“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你就别乱参与了,好吗?”
“但是我是你弟弟,你的人生我得积极参与啊。”
“我和何仲没有那种关系。”甘擎压低声音重申,表面很平静,其实灵魂早就气得在天上不耐烦地打转。
“你们全公司的人都不这么认为。”
“那是谣言!”
甘信一阵没心没肺地笑:“好吧,你说,如果你男人不是何仲……”忽然转过头来看一眼墨兆锡,“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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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擎噎着喉咙,口干舌燥得想喷火,立即低斥反驳:“当然不是——”
甘信吓一跳,皱皱眉,换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知道——我不就随便举个例子,你用得着这么……心虚吗?”
“我哪里心虚?!”甘擎面红耳赤接着否认,气的扬手作势要打他,“你能不能别整天满嘴跑火车?我是你姐,不是你泡的那些女人!”
甘信动作夸张地缩脑袋、举胳膊挡:“别,别,别……没有就没有呗,这么大火气?!嘿嘿,来,喝点水降降温。”甘信一脸大方地把自己的矿泉水递给她,露出贱兮兮的笑。
“去——”甘擎白他一眼,用力打开他那被捏得像马上要扔进垃圾桶的破矿泉水瓶子,大步离去。
“哎,到底怎么回事?”甘擎一走,甘信脸一拉,不太客气地拨了拨墨兆锡肩膀,“你别告诉我,你是和我一样是以‘墨滴’员工的某个亲友身份参加的啊。”
墨兆锡点点头:“这着实是我要告诉你的。”
“什么?”
“念一下‘墨滴’这俩字和我的姓。”墨兆锡拍拍甘信肩膀,“你要是猜不到,我不得不严重质疑你智商。”
说完便也走掉,留下甘信一个人在原地重复:“墨滴,墨兆锡,不就都有个墨字吗?难道……呃,整了半天,原来是内战呐!”
两方实力和战斗力不相上下、势均力敌,他是不是选择袖手旁观比较安全?
甘擎喝了大半瓶水,再倒了一手心扑在脸颊和脖子上,水珠沿着汗湿的皮肤滑进衣服里,细细痒痒黏黏的,她也没工夫去管,望着天舒服地叹口气,凉快多了,可看着看着,那澄澈碧蓝的天空里蓦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人脸,甘擎心尖儿一紧,连忙把视线移回来,却真真对上那人墨黑中点缀光芒的眼睛。
她的脑子慢慢捋顺思路——墨兆锡……墨兆锡竟然和甘信是俱乐部的朋友,还是墨总的侄子——老天是在耍她吧,不对,是墨兆锡在耍她!
目光缠绕,百转千回。
他竟然还有胆量和她不服输地紧紧对视这么久?!他欺骗她,他还理直气壮了?!
甘擎眯了眯眼睛,好,等待会儿有空的,咱们有帐一起算!
甘擎没看错,墨兆锡眼中确实一片热烈灼燃,可他想的却是——该怎么样告诉她,她xiong前运动衫的微湿把她内衣的颜色都显出来了,周围有男人正色迷迷地盯着她看呢?
甘擎从路边起身,伸展腿脚,准备继续鏖战,而甘信早和另外一个显然已经不是起跑点的那个小姑娘先跑了。
长跑这项运动应该适合一鼓作气,因为甘擎休息过反而觉得更没力气,只跑过了一个公交车牌,就开始体力不支,汗流的比刚才还厉害,这估计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吧,一万米,她已经跑了前五千米,怎么后五千米就这么难?难道竞争的路上真的需要一个对手?
跑跑停停,身边的人陆续超过,甘擎左顾右盼,不得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成了最后一个,但是……不应该还有个墨兆锡吗?
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喝水,刚才也没见到类似的身形从旁边跑过。
带着猜疑,她回身远眺。
没有。
一转念,爱有没有。甘擎深吸口气继续跑。
不会儿,莉莉从前面挥着小旗子,刹车停到她面前:“甘姐,你还继续坚持么?”
这话一问,甘擎有点尴尬,她从小到大考试考得再差,还从来没滑出过前五名,这次怎么就成最后一名了?
“就剩我一个?”她有点难置信。
莉莉重复甘擎刚才伸脖子远眺的动作:“好像是啊。不过您离终点其实已经不远了,还有五分之一吧。”
不远?呃,其实也不近吧。
甘擎挑挑眉,决定放弃了:“好吧。反正我又不是最没耐力的一个。”
话音一落,她抬头看见莉莉手搭在眉头,以孙悟空踩在石头上瞭望的姿势还在看:“欸?甘姐,我怎么好像还看到一人,诶诶,拐过来了,是墨总的侄子,比您还慢呐!”
莉莉的语气里透出无比的兴奋,甘擎暗暗面白,这也不是那么值得高兴的事吧,她已经沦落到要和倒数第一争倒数第二了……
墨兆锡呼哧呼哧追上来,莉莉甜笑着鼓励他:“加油啊,还有不到五分之一。”握着小拳头,在xiong口一振,“……我支持你。”
甘擎挺直的脊背陡然一塌,刚才怎么没见莉莉这么积极地鼓励她啊。
“谢谢你的支持!我一定挺到终点,好让某些人见识到我的耐力。”
墨兆锡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没看甘擎,而是很大方地伸出手,莉莉激动了,小肩膀一耸一耸地笑得合不拢嘴,回握他:“不谢不谢,你的耐力肯定没问题的,我相信你咯。”
甘擎心底恶寒,眼前飞过一行乌鸦和省略号,瞟眼眉开眼笑的墨兆锡,甘擎即刻决定就算死也死在终点,或者奔向终点的路上!
他俩较劲似的在路上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莉莉骑着自行车在一旁都有些看傻了。
“你藏哪了?”
“恕不相告。”
“你故意的!”
“你多想了。”
“墨兆锡,你只狐狸!”
“甘小擎,你小气鬼。”
“你幼稚!”
“你也不差。”
“你和女人争倒数第二,很没品。”
“我连倒数第二都不争取,太窝囊了吧。”
……
甘擎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擅长吵架,她和墨兆锡几乎一直争论到了终点,也就是,竟然一点没再感觉到累,反而越来越来劲。
转过最后一个弯,她远远看见站在终点的小强正兴高采烈地拉起白线,周围众人的鼓掌和欢呼也由远及近渐渐传进她的耳朵里。
甘擎小的时候遭逢过一次意外,打那以后,她病怏怏的形象深入人心,上学的时候更是全班重点保护对象,别说马拉松长跑了,除了一定要求本人参加的体育考试,她根本没有一次真正上过比赛场。
眼前的盛况,带给她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以前她都是旁观者,现在她却成了接受鲜花和掌声的那个人,她埋下头,鼓起力气,真是拼了命的狂奔。
她听见耳边墨兆锡的抽气和喘息声,还有身边那正和她并驾齐驱的白色影子,心理默念:倒数第二,倒数第二,倒数第二,非我莫属……!!!
女人哪能跑得过男人呢,她没抱多大希望的,直到昂头撞线那一瞬间,她的余光还是看到了墨兆锡可恶的白影,可最后大伙儿把虚软得不成样子的她放到椅子里的时候,甘信过来“安慰”她:“姐,你是倒数第二!放心,我依然很崇拜你!”
晚上的庆功宴,甘擎是真的没有力气去,不过,墨总今天的兴致似乎特别高,召集大大小小的员工一起去了市里最大的酒店吃席。
她瘫在座位里,一动不想动,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点白开水,后来是谁把她撺掇到楼上的小包间里她也不管,反正,自己的弟弟到处勾搭美女,她是没脸呆下去了。
包间里,她躺在单人沙发里听着一首接一首的口水歌,心里有些烦,她现在只是想安安静静睡一觉。
有气无力游荡出包间,浑浑噩噩地来到楼上的酒吧,坐在卡座里歪头呆呆地看着人来人往,她明明是倒数第一的,怎么成第二?难道是墨兆锡那个斤斤计较的家伙故意让她,满足她的成就感?
“喂,来一杯?”有个男人带着笑,手里端着小小的酒杯,在吧台远远和她搭讪。
甘擎撑出一个笑,摇头。
男人也不勉强,依旧笑着,转过身去。
再一扭头,不知何时做到她对面的男人好奇问:“不喝酒的人为什么总来酒吧?”
甘擎皱眉认真思考了很久,大概快三分多钟,最后却说出个让耐心等她答案的墨兆锡吐血的几个字:“你不会明白。”
“我不明白,你可以让我明白。”
甘擎看着他,又是很久不说话,墨兆锡不禁起疑,不是跑个一万米把反射弧也跑长了吧?!
“你为什么让我?”甘擎问,她现在对给他解释酒与酒吧还有不会喝酒的人这三者之间的问题不感兴趣,她只问她当下最想知道的,“你不是要向我证明,你很有耐力吗?干嘛还给自己弄个倒数第一?你还说过会和我争冠军的?”
“得冠军和证明我有耐力没多大关系吧。从另个角度理解,倒数第一也是个非常另类的冠军。”
“……”
甘擎叹气,她又忘了他们俩的思维其实是很难沟通的。
一阵冷场之后,她不经意嘟囔一句:“何仲好像是冠军。”
墨兆锡神色一凛,唇线绷直,过半响,解释道:“其实我是想像你证明,无论什么事,在什么领域,有比得到冠军获得嘉奖更有意义的事。”
“什么?”甘擎好奇。
“坚持。到最后一秒的坚持。”墨兆锡简短答,当然还有做倒数第一那个女人的垫背的。
“我……”甘擎想,没有他最后的一番挑衅,恐怕自己不会有那惊人的爆发力,更甭想坚持下来。
她让何仲先行离开,而神出鬼没惹人厌的墨兆锡几乎陪了她马拉松的整段路程。
“何况,什么耐力的,我有另一种方法证明。”
他手心的温度很高,烫得甘擎发抖。“去哪里?‘科园’?”
甘擎没喝酒,而墨兆锡浅酌过,保险起见,她开车。“‘科园’早上有音乐。”
“别担心。兴许你累的听不到呢。”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星期四啊今天,不过车子还是驶进了那条熟悉的大道。
进了门,墨兆锡一回身堵住她的唇,肆意地吻,分开她的腿,重重抱起她,头埋进温软xiong口,声音有些模糊:“为什么穿黑色的内衣?你明明穿的是白色运动服,你不知道吗?全让人看去了!”
灼热的气扑在感知敏锐的地方,甘擎推着他的头:“情况紧急,我……”话未说完,她被压进床褥里,他的床其实有点硬,每次他这么摔,她都后背疼。
“你轻点行不行?”
他一边撕扯她身上已凌乱的衣服,一边笑开:“行,反正今晚的重点是比拼耐力,又不是力度。”
身无一物的甘擎很快暴露在他面前,墨兆锡舔着唇,褪掉自己的束缚,刚健而漂亮出色的身体线条在黑夜泛着朦胧的光,慢慢地,如优雅的豹子般俯身,缱绻至极地逗弄她的耳垂和颈项,很快她喘息剧烈,指甲挠他的后背:“洗澡,洗澡……一身的汗,臭死了!”
“不。这样很香,香喷喷的。”他凑近她的xiong口,微微探舌刮弄,她一阵战栗。
“不洗澡,不行。”甘擎坚持,身子却一瞬地软了。
他的热挺硬邦邦地抵着她,喘息剧烈得瘆人,却还振振有词说:“洗澡多浪费时间,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创造体现我耐力的最高效率!”
15
15、15
(18岁以下……咳咳,快跑!!)
墨兆锡微微的陷入和那番雄心壮志让甘擎莫名恐慌。
白天那会儿,甘擎知道他十分在乎这种事,为了逞一时之快,便一而再地激怒他,就是想看他气吼吼的样子,仿佛那样做就能纾解自己心中的闷气,可风水总会轮流转,现在该她遭到报复。
有种预感,再不做点反抗,她今晚必是要死在床上了。
“墨兆锡,我……”其实她还没准备好,有点涩和疼,但又羞于说出口,右腿飞快绕过他的面前,合拢双腿,把被子搭在腰间,脸压进枕头里深深地嗅,有和墨兆锡身上一模一样味道,“还……没到星期五,不行!”
“不……不行?还有几个小时就星期五了!不差这一会儿!你快给我回来!”
墨兆锡急得直咬牙,就那么跪在床上追着她蹭过去,掀开被子把自己重新放在那片柔软之间,她动一下,他也跟着威胁撞一下,来来回回地磨得那里变得湿热。
“你走开。”她推他小腹,却被那高温紧致惊一怔,赶紧收回手,咬着唇,一派义正言辞,“该星期五做的事最好别星期四做,我们……做暧也要讲究原则。”
“原则?”墨兆锡借着月光看见她睫毛的剪影不停不安地扇呼,低头意味不明地暗笑,擭住她无处安放的手,直接握在他叫嚣的事物之上,“这个就是原则!”
“啊!”甘擎惊叫一声,手指在发抖,手心很热,耻辱感忽地一股脑冒出来,翻过身,用力向回抽,“你,你胡说八道!”
墨兆锡哪肯放松,箭在弦上,要是甘擎再让他憋几个小时等待星期五的黎明,那他就要她一直这样摸着它!也该到了跨出重要一步的时候。
甘擎窘得要死,在这种事上,她怎么也硬气不起来,差点哭了:“你放开!”
眼前一黑,身上陡然多出重量,她被具火烫得如烙铁的躯体整个覆盖,肌肤紧紧相亲,每一处都敏锐得让她窒息。
甘擎放纵过这种可怕的感觉,那样贪恋地抱着他随身上的男人一起沦陷在爱欲濒死一般的疯狂里,然而,她知道,她打开的只是身体的知觉,心却一直在忍受。他们留恋和痴缠的,都是彼此原始的欲望。
甘擎快要喘不来气,得到这个认知,心里忽然更加悲哀,她的命运为何变成这样?这个年龄,她应该像其他同学那样结婚生子,就算还没到生子的地步,至少也要有个发展的结婚对象,而她和墨兆锡算什么?
手中的东西还在剧烈跳跃,一蹦一蹦,下面流淌的血液声都犹在耳际,她抬头看他,墨兆锡的双眼早已被情欲满满侵占,他的睫毛很长,眼珠几乎是一动不动地锁着她,目光浓烈,不容她做任何逃避,手带着她为他抚慰,唇微张,发出低低的沉闷的呻吟声。
墨兆锡隐隐动着,幅度并不大,像在迁就她。
“在想什么?”唇角微掀,声音暗哑得让人生惧,似乎在恨她一样的口气。
甘擎哽咽,摇摇头,手仍然发颤:“没什么。”
他握着自己在她周围磨蹭,带出丝丝晶亮的润泽,誊出手指抹在了她的腿腹和小腹,甘擎力气散尽,只能小声呜咽着瑟缩四肢,咬住左手食指的第二个关节,泪水盈满眼眶。
墨兆锡忽然低头,拉近与她的距离,几乎贴上。
“你根本不是性冷淡。”拿开她咬着的手指,顺势推开,十指交缠,下面也放开她,却坚定而沉静地分开她软哒哒的双腿,偏头吻一下她滑嫩的腿内侧,挺直腰身,找好位置,慢慢进去,颤抖和舒适间问她,“你敢不敢承认?”
“啊——”甘擎的反应细腻而敏感,在他侵入的时候已然逐渐迷失,紧紧将他裹紧,胡乱摇头,“不要,不要现在和我说这个……”
墨兆锡跪在她的腿间,拉着两只玲珑可爱的脚踝,向他的方向一拽,他的炙热全部没入她紧致温柔的身体,那感觉,像是一个风餐露宿的流浪者终于找到温暖的家,他捞起甘擎的两只手臂放在他后颈,命令道:“抱着我。”
甘擎在这个时候最是乖觉,最是听话,不会拒绝,也不会冷脸对她,她只会眼中一片意乱情迷地呜呜的叫或哭,服从他的指令环绕他,臣服在他的激烈和缱绻中。
手肘撑在她身侧,大手箍住甘擎乱摆的头,深深吻住,舌尖缠绕起舞中,他尝到了她眼泪的苦涩。
墨兆锡席卷她引领她,是她身体的导师和王者,他端高她的臀,劲腰挺动,马不停蹄在那片地域里驰骋飞奔,然而,无论怎样,似乎也到达不了她那颗遥远的心。
她到底有没有心?
墨兆锡见她眸中光光点点的闪烁,放开她的唇移向心口的位置,轻咬一口,下面的动作不停,技巧娴熟的刺挑和翻弄让甘擎早已经不知身在何处,这一疼,她只认为是墨兆锡在故意折磨。
“不要——”
“不要什么?”他故意慢下来。
有关耐力,他需要证明给她看,她之前那僵硬青涩的身体他能够一步步降服,她的心同样也可。
“不要,不要。”
“别自以为我爱听你说‘不要’,我爱听‘要’!”
突然加快,细密猛烈地狂嚣之后,又慢,如此反复,里外交替,甘擎泪水汗水交织在一起,索性什么都不说了,脚趾蜷在一起,任由他换了好几个姿势折腾,她抽空自己,在他掌控之下于爱欲中渐渐沉沦。
这一夜,墨兆锡每每在她登顶时分,便放慢速度,将快感无限延长,到了决堤那瞬,他把她深深嵌进怀里,两人抱得严丝合缝,身体每个细胞都在激动地颤抖,舒快地飞跃,而甘擎也体会着触电一般的惊悸和热流。
“你看你。”灼热的潮水退息之后,墨兆锡喘息中带着嘶哑的声音在甘擎耳旁回荡,再轻不过的音,却带着致命的力度,“你根本不是性冷淡,只是爱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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