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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谈情手札 作者:瑚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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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性格好像有点反复无常,但其实她就是任性,想到哪就说到哪做到哪了
☆、闹剧
第二天,直到已经走进李太守家里,宛棠心里仍旧不安,李太守到底有官位在身,和寻常欠账的富贵人家还是不同。宛棠虽不安却还是信任卫渊,一直牵着他袖子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李太守和那些欠了账又不主动归还的人不同,不知是不是因为欠钱的是他儿子而非他本人的缘故,他毫不回避,也不推诿,更不去说没有钱还不上的话,甚至笑呵呵地主动询问关于欠账的事。
诸如债契是何时何地签下的,当时是否有用什么作为担保,又是何时到期,到如今欠银已经是多大的数额,当然,也问了最重要的——口口声声说这是其子李衡签下的,可有证据。
赌坊的债契上都有欠账的人亲自按下的手印,这是赖不掉的,大部分欠账不还的人也不过是不还,但没几个敢去否认说债契不是自己签下的。李尚不一样,他做官几十年,也时常断些地方的大案小案,听卫渊说有李衡的手印为证时,李尚只是笑了笑。
“卫公子,这手印很容易伪造的,再者说我儿李衡这债契都是两年前签下的了,可据我所知卫公子是年初才往崇安谋事的,那如何能断定这银两就是我儿所借?说不准就是卫公子之前的哪一任管事捏造栽赃给我们的。”
李尚这话很没道理,完全是在强词夺理,且不说如何捏造,便是真的捏造了,为何偏偏就栽赃到李尚之子李衡头上来了?崇安城无肃城相去甚远,附近比李家富庶的也不在少数,栽赃给李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吗?只怕是没有。
可李尚态度温和,眉目带笑,伸手不打笑脸人,纵然他这话说得荒唐,也不能对他动气。
宛棠被李尚这样的说辞惊到,已经恨不得要站起来质问他这说的是什么话。卫渊就不同,他始终很平静,听了李尚这话,也只是轻轻一笑,往旁边桌上拿过备给他们的茶水捧在手里。
卫渊喝过一口茶,才抬眼看向李尚,“李太守说得对,我到岑家谋事的日子还没这张债契存在的日子长,但是——”
“手印可以伪造,字迹呢?哦,也是可以伪造的,但是否伪造也不是说说就可以的,李太守又如何证明是伪造的?”
李尚着实是只老狐狸,换做别人听了这话只怕很难毫无反应,但李尚面目如旧,只是呵笑一声。正准备开口时,却又被卫渊抢了先。
“从肃城到立芒山少说要有三天的路程,李太守想好了明天用什么借口拖延了吗?”此话一出,李尚的平静终于被打破,明显地一愣,可卫渊不打算放过,“不请贵公子出来见见吗?”
立芒山是李尚早年买下的山头,位置十分偏僻,山也不高,李尚买来后倒的确开垦过,但也就一年而已,之后便将雇佣来开山的人全部辞退。这些年李尚在太守府里留的白银总有定数,多出来的都运往立芒山。昨晚那些银两不出意外应该也是要被运去那里的。按理,这些都是极隐秘的事,卫渊如何能知道?李尚也是因此有些慌了神,先前的镇定一下子破碎,竟也没了心思和卫渊打太极,二人又言语交锋过几句,卫渊就离开了。
宛棠听卫渊和李尚那些话听得懵懵的,她不知道立芒山的事,但那样的语境下卫渊说出来,她也猜到几分。但卫渊是如何知道的,她仍是不解,据卫渊说他是在出发去青州前一夜才得知李衡回来的消息,那他是哪来的时间去了解这些呢?坐在饭馆里等菜时宛棠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方才你说的那些事,都是如何知道的?”
卫渊沉吟了一会儿,才答:“李衡会回来之前不是一点消息没有,他强抢民女的案子有了新进展我是之前就知道,他早晚要回来,不能一直在外躲着,所以我才提前搜集了些李尚的事情。”
话落,第一道菜也上来了,宛棠真的有些饿,她本身也就是随便问问,对卫渊的话没有细细推敲,因此也没存疑,点了点头,拿过筷子专心吃饭了。
“当今圣上已算明君,登基以来治理有方,也算国泰民安了,可还是有李尚这样的地方大贪官未能得到整治。”宛棠吃完想着李尚那副狡猾的样子,不免生出些感慨。如今的皇帝本是先帝侄子,登基之初也算是临危受命,虽然没能开创盛世,但好歹也比前些年动荡不堪要好上许多。
宛棠是低着头的,卫渊只能看到她发顶。不知是不是被她这样一个深闺大小姐竟也会关心国事惊到,卫渊嘴唇微抖了下,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出口的只有一个嗯字。
……
七月天很热,李尚的这处小宅子里只有几位仆人,又都是做粗活的粗使下人,自然是没有专门的丫头还伺候宛棠,更不会有人专门备好冰放在房间里降温。
宛棠在屋子里热得睡不着,就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吹风。正遇上春山也还没睡,也在院中坐着。
春山和宛棠也比从前熟识,春山也没从前那般忌惮宛棠,见宛棠走过来,只是立刻起身唤了声六小姐。换做从前,他只怕这会子已经微抖着要趁早离开了。
宛棠点点头走过去,在春山对面坐下,“你也别站着,坐吧。”
“诶。”春山没涂改,照做了。
“卫渊他睡了?”
“应该吧,卫大哥很早就回了屋子,灯也熄了有段时间了。六小姐是要找他吗?要不要我——”
“不用了。”
春山是想说要不要他帮忙去叫卫渊起来的,但话没说完便被宛棠拒绝。春山以为宛棠是要自己去,一副了然的样子,笑得几分暧昧,却没想到宛棠并没起身,只是说:“他昨夜里都没睡多久,让他休息吧。”
“春山,你姓什么呀?”
两个人坐着大眼瞪小眼总归无聊,但春山总不能上赶着去和宛棠搭话,话题总还是要宛棠挑起的。
“姓何。”
“哦,那你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我娘还在,我上头有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本来还有个哥哥,我十三岁那年下河摸鱼淹死了。”春山一说起来话就多了,“呸,我不该讲这些晦气事给六小姐的。”
说着还作势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但没用力,更像是故意做来讨宛棠开心的。
宛棠也确实笑了,“没事,那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呀?”
无非就是闲聊,想到哪就问到哪了,前后也没什么逻辑。
“二月的,二月十七。”
“那……那他呢?”宛棠低头绞着胸前的一绺头发,有些羞涩,“上回你说再过两个多月他就二十五了,那最近应该快了吧。”
“快了快了,六小姐不说我都快忘了,卫大哥七月二十八生辰,今都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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