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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如梦作梅花 作者:王世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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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的一共七个人,全是义军的骨干。他们随身携带的印信和党人簿同时被抄走。听说宋谦受刑不过,已经供出爹爹来,还有很多其他人……我是连夜从河南武安赶过来的!”

    “等等!这个宋谦,便是牵头组织义军的吗?”褚仁努力回忆着之前看过的资料,似乎想起了点什么。

    傅眉点点头,“是。他是永历皇帝亲封的总兵,还被赐姓‘朱’,负责在北方招募义军。这支义军已经有两万多人,本来计划是在晋、冀、豫三省交界处起事,就定在今天。”

    今天,是康熙出生的日子,大清将在他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向繁华鼎盛的巅峰,而这支决定于今天起事的义军,还没有掀起波澜便被扑灭了……

    “宋谦……我想起来了!”褚仁突然兴奋地喊出声来,“就是他!他被捕招供之后,不知怎么就死了,所以爹爹他们都没法和他当面对质,所以这案子才会这么容易就结案的。”

    “死了……是被处死?还是狱中瘐毙?或者……自杀?”傅眉皱起了眉头。

    “这我不清楚,但是他必须死!接下来我们才好办事。”

    “必须死?……他和我同岁,还很年轻……和爹爹一样,不肯剃发,平常也扮作道士。这个人很有谋略的,也有统御之才,只是没想到这么熬不住刑……这支义军整整筹备了十年啊!十年生聚,十年激励,瞬间便毁于一旦,唉……”傅眉长叹。

    “你……一直在这支义军中?”褚仁疑惑地问道。

    傅眉又点点头,“是。自从听了你的话,我便留了心,这支义军时间上和你说的吻合,我便求爹爹让我去帮忙,以便能尽早得到消息,不过我没说自己是爹爹的儿子,也没说自己的真姓名,只说自己是龙门派传人,是爹爹的师侄。”

    “你既然猜到了可能是他,为何不阻止爹爹和他联系呢?”

    傅眉苦笑摇头:“早在顺治元年,爹爹和宋谦便有来往了。这支义军,和我师父也有关系,很多人都是当时姜瓖起义的旧部,他们自甲申国变就开始各处联络。‘红花开败黑花生[3],黑花单等白花清’,清朝戴红帽,我们便以白帽为志,就像秋霜一般,专打红花。”

    这……就是武侠小说中描述的红花会吗?傅山的文集《霜红龛集》这个书名,也是因此而来?但是历史的定局无法更改,红花会也好,天地会也好,三百年并不曾撼动大清的基业分毫,大清和大明一样,说到底,还是亡在自己的腐败身上。褚仁低头一叹,忽见傅眉的一双黑布鞋上占满了尘埃,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心中一动,忙问道:“你是一路用轻功赶过来的?”

    傅眉点点头。

    “那你先在附近找个客栈歇歇,我去找阿玛,明天一早你再来,我给你消息。”

    傅眉抬起头,上下打量着褚仁。

    褚仁被傅眉看得发毛,“怎么?我有什么不对的吗?”

    “他们……对你不好?”

    褚仁破颜一笑:“你想哪儿去了,他们对我挺好的。”

    “这伤……不像是箭伤,而是鞭伤。”傅眉的指尖一点一点,轻触着那疤痕,似乎生怕弄疼了褚仁。

    “父辈训诫子侄,原也平常……爹爹不是也曾责打过你我嘛?”褚仁有些心虚地解释道。

    “爹爹可从不曾在你我身上留下伤痕……”傅眉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褚仁忙一把攥住傅眉的手,将他的四根手指捏得紧紧的,涩声说道:“旗人有旗人的规矩,这五年来,统共也只有那么一次……真的!”说完,还用力点了点头。

    “他……那个王爷,会帮我们吗?”傅眉有些怀疑。

    “会的!一定会的!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褚仁拍了拍胸脯,昂起头,展颜一笑。

    注:

    [1]顺治七年底,多尔衮去世,顺治亲政……:这段基本是史实,只不过说的是博洛。《清实录》顺治九年三月:“丙戌。罢诸王、贝勒、贝子、管理部务。 ”“丁亥。和硕端重亲王博洛薨。年四十。追封和硕定亲王。”这两天紧挨着,也就是顺治罢了诸王管理部务之权次日,博洛就去世了。博洛之前负责管理户部。

    [2]宋谦:原为明末贵州生员,顺治元年投奔弘光政权,之后被永历皇帝赐姓朱,名焕慈,授予总兵之职,在北方召集将士,联络义兵。顺治元年、九年、十年三次会见傅山,顺治十一年三月十五日组织起义前夕被捕,受刑变节,供出多人。

    起义时间是十五日,这里为了情节需要,改为十八日。

    [3]红花开败黑花生……:出自朱衣道人案同案者朱振宇供词。

    第二十六章 春正谁辨有王无

    “阿玛……”褚仁走进齐克新的卧室,撩衣跪倒。

    天近黄昏,室内燃了灯烛,齐克新在灯前,拿着一份邸报,却只是发呆。听到褚仁的声音,齐克新恍惚地抬起头来,露出一抹笑容,“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往常晨昏定省,可没见这么懂礼,该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儿了吧?”虽然是笑着,但在灯下看过去,那笑容,竟有着说不出的苍凉。

    褚仁脸一红,嗫嚅道:“是有事情求阿玛……”

    齐克新意味深长地一笑,“说来听听,看看阿玛能不能办到……”

    褚仁想着,府中人多口杂,以傅眉那样的相貌,只怕此刻已经传得全府皆知,当下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山西的那个傅眉哥哥,今天来找我了,求我救救傅先生。”

    “哦?!”齐克新眉毛一挑,“出了什么事?”

    “说是前几天河南有个叫宋谦的贼人筹划造反,被捉住了,供出傅先生来,说话就要按照供词抓人了,可傅先生跟他全无关联,是被诬陷的!这谋叛的罪名可是不轻,要株连九族的……”

    “若全然没有关联,怎会咬出他来?”

    “那可不一定,傅先生在江北文坛名气很大,人又耿介,无意中得罪过不少人。那人受刑不过,胡乱攀咬,什么话说不出来?”褚仁分辩道。

    “前几天的事情……案子只怕还没报上刑部,他就连口供都知道得这么清楚,若说没有半点瓜葛,那未免也太离奇了,你的那位眉哥哥,莫非有顺风耳不成?”齐克新冷笑道。

    “阿玛……”褚仁听齐克新语气不善,忙膝行了两步,扶着齐克新的膝头,轻轻叫了一声,又抬起头来,一脸企盼地看着齐克新。

    齐克新长叹了一声:“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帮?”

    “我想着……这个宋谦必须得死,他死了,口供就死无对证,随咱们怎么说怎么是了,再来只要坚不承认认识这个人就行,一口咬定他是胡乱攀咬,挟怨报复,这么着,就可以脱开干系了……”褚仁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懂刑案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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