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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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本章免费)</p>
龙非离看也没看她,眸光平整,触及璇玑的笑容,眼梢微微一抬。</p>
璇玑看了晶莹一眼,却道:“阿离。”</p>
“嗯。”龙非离应了。</p>
刑场内外,突然一片寂静,只有雪下不断,似霜似露。</p>
不过是称呼心上那个人的名讳,仅此而已,怎的却震惊了这许多人,璇玑咳笑出来,林司正震怒,却在悄量了皇帝一眼以后,压住了话。</p>
“你说。”凤眸依旧无波,优美的下颌却微微往前倾。</p>
这个姿势好似他就在倾听着,很认真。</p>
谁又敢多说一句话,包括皇后。</p>
“仙砚台的玉在以前已经用了,如果我用铁券,你会放过我吗?”璇玑问。</p>
“铁券也只能救你一次。”龙非离淡声道。</p>
璇玑点点头,转向段夫人,“晶莹,始终躲不过的,你何苦多说?”</p>
段夫人这时才明白璇玑问话的意思,身~子一下跌落在丈夫怀中。</p>
璇玑没有再看龙非离,两名禁军把她按压在砧板上,那凶器凉意沁人。</p>
雪花冰冷坠落在她的肌肤上,下~身已痛得痹麻。</p>
痛苦令到神识有些涣散,但死亡的恐惧又让神经紧绷。她紧紧闭上眼,眼睫颤抖。</p>
是的,她也害怕,很怕。怕之外,是心钝到无法呼吸的痛。</p>
眼睛看不见,只听得这天地仍然寂静,叫嚣着要把她铡死的人现在也湮灭了声息,或许是这样的一副情景委实慑人。千百年来,有哪个皇帝的女人受过这样的刑罚。</p>
他是她的男人,却也是王。</p>
王的女人怎能为别的男人玷污,王的权威又怎能容他人挑战?</p>
记得,他曾问过,孩子是不是白战枫的。因为那段时间,他携她微服出行,后来两人在烟霞镇遇袭失散,她与白战枫和段夫人晶莹在一起。</p>
在他的记忆中,他没有碰过她。</p>
她告诉他孩子不是战枫的,并用自己的生命起誓。</p>
可是除此之外,她选择了缄默,关于孩子的事,便只有她,段夫人还有死去的战枫知道。</p>
因为,那个秘密关系到他的生死。</p>
战枫爱她,他是知道的,那时他选择了相信,但心里总落了嫌隙。</p>
而这一次,她有了孩子,并且,她给不出证据,于是,他所有的愤怒便挣脱了束缚。</p>
雪兰山,援兵不发,白战枫战死。</p>
她私逃出宫做了什么事,他又怎会不知道?</p>
只是,在他看来,却是她对白战枫的生死相随。</p>
她恨他毁了战枫,她愧对战枫。</p>
可是,即使再恨,即使他要赐她一个叛国罪名,要把她杀死,她也不能告诉他那一晚在烟霞镇发生的事情。</p>
因为,那个可怖的秘密一旦被捅破,他会死。</p>
她不想他死。</p>
西凉需要这样一个皇帝,能给国家和百姓带来繁华的君王。</p>
其实,千百理由,归根到底,不过是一个。</p>
她舍不得他死,即使站在他身~边的再也不是她。</p>
不是跟她说过要创造一个盛世吗?</p>
活着就好。</p>
雪松宫那个女子,她是知道的。在这些年的惊涛骇浪中,他把那个人隐藏得很好,直到现在才册妃。</p>
那才是最爱吧。</p>
阿离,就这样恨着吧。</p>
不管怎样,你身边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你。</p>
“斩!”</p>
冰雪天地里,划过一声暴喝。</p>
紧捏着手中的东西,听到木牌落地的声音,她的眼泪跌落在脸颊。</p>
这一刻,悲痛终于胜过害怕。</p>
身~体上方,劲风与凌冷袭过。她听到那铡刀被带起的声音。</p>
“年璇玑,除了免死,如果现在朕允你最后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p>
男人的声音轻得像委地的雪,她猛地睁开眼睛。</p>
视线到处,是雪地上一双龙纹绣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p>
那已到半空的铡刀,没有来得及落下,生生悬在半空。</p>
她愣然,好久才抬头望向那个男人。</p>
他站在她前方,神色依然平静如素。所有人都惊呆了,林司正不敢置信地顿在监斩台上,皇后嘴唇颤动,往前跨了一步,最终又退了回去。</p>
一双手颤着搀扶起她,她转头,看到段夫人泪痕满面。</p>
抚了抚段夫人的手,她慢慢朝那个人走去。</p>
一步还是两步的距离,停下脚步。</p>
她凝向他,俊逸的颜容,仍然是如昔的倾城,她呢,此刻衣衫褴褛,发鬓垂乱,一定难看之极吧?</p>
“进去那里一下好不好?”她指指宝辇的方向。</p>
龙非离眉头轻皱。</p>
皇后蹙紧眉,垂在凤裙侧的双手紧捏了,那宝石翡翠镯子便随着微微作响。另一边,清风脸色阴郁迅速下了马,疾步来到璇玑面前,冷笑道:“你想做什么?”</p>
“那似乎与你无关吧,是我皇兄答应了年妃娘娘的。”</p>
有人排开守卫的禁军,快步走了过来,却是刚刚赶到的龙梓锦。</p>
他臂上缠了白纱,纱上一抹殷红。</p>
“梓锦?”璇玑蹙了眉。</p>
龙梓锦朝她一笑,“小伤没事。”</p>
他说着目光却冷冷抹向清风。</p>
“徐熹。”龙非离抬眸一瞥。</p>
徐熹微凛,手上却赶紧掀起辇上帘子。</p>
刑场外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明明那铡刀已下,却突然不铡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人璇玑要进去,正如没有人想到皇帝随后也一声不响进了去,那原是帝后的辇座。</p>
所有眼光或震惊或诧异都灼灼晾在了那辇座的垂帘上。</p>
辇座虽宽大,但两人坐在一起,彼此呼息清晰可闻。</p>
昨晚他暴怒得失去所有冷静,她曾不只一次猜测过——如果他今天来,会是怎样一副光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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