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羡鱼 作者:廖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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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就知道，但也没当一回事。

    现如今林父进了牢房，孔辉经常来献殷勤，还对外甥道出一番心里话。

    原来他当年非要离开家乡去外工作，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发现自己喜欢上“姐姐，”虽然二者没有血缘关系，但林母那时已经和林父悄悄谈起了恋爱，而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小子，对这件事只觉得羞于启齿，每天与“姐姐”见面都深深为自己的心思感到羞愧，便下定决心离开。

    原本觉得只要林父能对林母好一辈子，他就会将这份喜欢埋在心底，可世事难料，林父出轨又犯事进了牢房，二十多年前埋下的种子越来越有破土而出的趋势。

    林母作为一个过来人，哪能看不出孔辉的心思，刚开始是避之不及，但所谓“好女怕缠郎，”时间久了，她对孔辉的抵挡越来越薄弱，就像现在，看着他给孙儿买的奶瓶都能傻坐好久。

    季羡鱼没有去打扰婆婆的“少女情怀，”她对舅爷爷有可能变成爷爷这件事乐见其成，只要林母高兴就好。

    没多久，安奈顺产生了个男宝宝，在推出产房见到好友的第一眼第一句话就是：“你一定要生个女孩儿。”

    齐石几乎想给媳妇颁个“坚强妈妈奖，”在产房里撕心裂肺的生完孩子，出来竟然还能想起这茬。

    季羡鱼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五个月的时候和林渊一起回兴源镇扫墓，在老房子里再次翻出妈妈留下的那封信。

    思来想去，在某天清晨，她还是让林渊送自己去一个地方。

    s市监狱。

    时隔快一年，再见到刘大友的时候，季羡鱼几乎认不出来。

    那两年他老来得子像吹气球长上来得肉全部又像放气一样的瘪了下去，消瘦的两颊凹陷，眼睛突兀的吓人。

    “来了，”见到女儿，他干枯如树皮一般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双手戴着镣铐，举起来又放下。

    纵使眼前这个男人做过那么多的错事，看着这一幕，季羡鱼还是忍不住眼眶发酸，她忽然想到外婆重病离世的那段日子，其实他那时也做了一位父亲该做的，只是后来又变得让人反感。

    肚子里的宝宝像是感受到妈妈的情绪，突然重重的踢她，季羡鱼双手贴着肚皮轻轻抚摸着，小家伙才安静下来。

    刘大友看着浑身充满母爱光辉的女儿，开口问道：“几个月了？”

    “快六个月。”

    “肚子挺大的，这么圆像是个女孩。”

    “我也感觉是个女孩。”

    “女孩好，不管像爸爸还是妈妈都好看。”

    “林渊说像我更好。”

    “对，像你更漂亮。”

    季羡鱼笑笑，肚子里的小家伙又踢了一下。

    “林渊对你怎么样？”

    “一如既往的好。”

    “那就好，那就好……”

    父女两人简单的你问我答几句，没有争吵与冷脸，只是语气透着股生疏。

    季羡鱼从包里拿出一封信，狱警看过之后才递给他。

    刘大友展开泛黄的信纸，只看了两行就泪湿眼眶，待到全部看完之后更是泪流满面。

    “你妈妈……她真的是很傻的一个女人。”

    “对啊，傻到让人觉得可悲，”季羡鱼停止抚摸肚子的动作，手攥成拳，“你这么多年有没有后悔过？”

    “以前很少，可不知道为什么，进了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也许是因为晚上总是梦到和你妈妈在一起的日子，”刘大友凝视着女儿，透过她看到另一个女人，“你妈妈比你还要漂亮，你嘴角边的梨涡和她如出一辙。”

    “但你终究负了她，她爱你爱到可以放弃生命，”季羡鱼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没忍住哽咽出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她？”

    “羡鱼……我没法再为自己找借口，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我的错，我现在也不会再说些什么余生用来忏悔，我曾承诺过却没做到，到了如今这个境地是活该，是报应，爸……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也对不起你外婆临终前的嘱托，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抱歉没用，但除了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你以后也不用再来了，好好的和林渊过日子，他是个好男人，你会比你妈妈幸福。”

    一段话说完，刘大友好像又老了几分，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又有两行泪滑过面颊。

    季羡鱼缓缓站起来，拿回信纸，“下辈子如果再遇到我妈妈，记得离她远点。”

    好几秒钟，刘大友才无力的点了点头。

    林渊在外面等得抓心挠肝，生怕媳妇受到什么刺激，在他终于耐不住要进去的时候，人总算挺着个肚子出来了。

    季羡鱼双眸微红，把小手放进他的手心，“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林渊没有问刚刚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而是指着天空道：“媳妇，你抬头看看。”

    万里无云，一碧如洗。

    s市难得有这么蓝的天，季羡鱼露出两个小梨涡，林渊抚摸着她的肚子，“回家咯！”

    未来就如这碧蓝的天空，让人心情畅快又满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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