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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作者:倒入琼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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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圈发烫,却还要拼命咬紧了压抑住情绪,不能让陆攸发现端倪。
即使要在途中经历千万次心碎——在这一次轮回开启之前,他曾经坚定地如此许下过誓言。但他既然已经被爱变成了可被轻易伤害的凡人,就不可能不怀着侥幸祈祷能够避免哪怕一次的离别。
拜托……求你了。不要就这样结束。不要再次将这一切从他身边夺走。在此之后他或许会精疲力竭,需要沉睡像死亡一样漫长的时间才能积攒起足够勇气进行下一次尝试。
时间够了吗?他给陆攸的时间,竭尽全力去拖延那个破灭结局的到来,为陆攸争取到的时间,足够愈合他的伤口、让他带着这一次的记忆,在系统空间那个冰柜般的白色盒子里醒来吗?这些时间不仅仅只是数年光阴,也是他们共同营造的“幸福”。这样具有分量的东西,应该不会像匆忙吹出的肥皂泡沫一样轻易破裂吧!
祁征云抚摸着陆攸柔软的发丝,稍微退开些,低下头去吻他。陆攸的眼睛在向他微笑着,里面藏着一点点微不可察的担忧,温顺的嘴唇尝起来则如往常一样甜美。他多希望他的身影能被封在这双美丽的眼睛深处,就像被琥珀包裹的虫子一样永远保存下去。
请终结再慢一点、再慢一点到来……
这天下午,陆攸独自待在家里,祁征云很罕见地没有继续黏在他身边,而是自己出门去了。他似乎想将“出差”的事情推后几天,不要破坏明天陆攸生日的计划。陆攸试图劝他放松一点,未果,只好放任他去了。骤然得到“自由”的感觉反而让陆攸颇有些不习惯,一下午因为想要祁征云帮忙拿东西过来叫了他几次,然后才想起祁征云不在家,只好自己去拿——如果祁征云往常的所作所为是对他的某种驯养计划,这样看来过不了多久他就能获得成功了。
祁征云在陆攸翻着冰箱、想找食材做晚餐的时候回来了,还搬回了两大箱矿泉水。他说厨房的过滤系统坏了,下午还洗了个苹果吃的陆攸狐疑地去试,龙头里涌出来的水果然断断续续,水流声中夹杂着空气窜入的杂音,像是过滤系统的某个地方被石子卡住了,水里还带着一股腥味。
陆攸隐约觉得这股味道有点熟悉,但祁征云听说他工作还没完成,就把他从厨房赶出去了,他便没来得及仔细分辨。
傍晚时分,铺满天空的晚霞格外绚丽,红得鲜艳而浓郁——残阳如血。祁征云拉上窗帘,打开厨房里白色的日光灯,把矿泉水从包装里一瓶一瓶地拆出来。密封的塑料瓶里,本该透明无色的水泛出了一点点淡红,他握着瓶子,力量透过瓶壁缓缓渗透进去,那点微红便悄然淡去了,仿佛往弱碱性的酚酞试液里滴入了酸。
这样的消耗他能支撑多久,他不确定。因为他自己同样在受到侵蚀,魔物对这场变故的反应更敏锐也更剧烈,发作得比普通人类晚,只是因为魔物往往也具备更强的抗性。至于陆攸……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陆攸,被影响的反应和抗性哪一个程度更深、侵蚀在他身上的步调是会放慢还是加速,到目前他也无法判断。
至少,陆攸没有成为医院里那些已经被侵蚀到脑部、夺去了自我意识的病患中的一员。上午睡着的那次应该只是单纯因为累了,后来他都没再犯困,脸色和精神也还算正常。或许可以期待,那种影响是在好的方面。
——时间。哪怕是一天、两天……
晚上等陆攸睡着后,祁征云来到外面,走过月色照耀下的城市。这个夜晚非常安静。那些曾经与他相安无事的魔物们,教授去年退休后去了另一个城市,灰灰不知是何时离开的,那只曾经是她朋友的人鱼在这次轮回中则根本没到这个城市来——或许是受到了海里发生的事情影响。白天向他解说过现状的那只魔物也不再搭理他,似乎已经为了避免痛苦而自己沉入深眠中去了。
祁征云在城市里转了一圈,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只正努力用藤蔓把自家屋子缠绕得密不透风的魔物。这只魔物是少见的植物类型,性格温和谨慎到祁征云此前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在得知她这样做是觉得自己能够净化空气、说不定也可以稍微缓解污染之后,祁征云虽然从周围毫无变化的环境判断出她估计是白费功夫,还是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就像在海岛上换护身符一样,用一片鳞向她换了一支花。
化形为女性模样的魔物收下鳞片,进屋倒腾了好一会,才拿着一支盛开的花出来了。把花递给祁征云的时候她拘谨地鞠了一躬。“我的丈夫是人类,和您守护的人在一个地方工作。”她细声细气地说,“谢谢您一直以来所做的……”她低下头,退回屋里,缠绕在屋子外面的藤蔓齐刷刷地闭合了。
祁征云拿着花往回走。泛红的月光沿着道路流淌,周围万籁俱寂。鲜红的玫瑰花带着细微的温度,像活着的心脏一样在他手中微微跳动着。
第240章 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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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攸后来觉得, 征兆其实是出现过的,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除了重度被害妄想症患者, 谁会从晚霞的颜色、别人眼睛里的血丝,联想到末日即将降临呢?要等事情发生之后再进行回忆, 这些细节才会成为“征兆”,成为过了时的无效预言。
比如突然不再响起的狗叫;比如去超市采购时收银员惨白生硬的脸;比如往常每天晚上汇报进度时都会回复收到的何雪那两天都毫无动静;比如变得安静的街道……比如祁征云表现中的那些细微反常,压抑着闷闷不乐,那天晚上抱他的时候起初异常的温柔小心, 后来又格外用力,仿佛被某种近似绝望的情绪激发出了粗暴的占有欲——以破坏的形式完成的最后的占有。
陆攸好久没被他这样弄痛过了,祁征云吻去他脸颊边泪滴时身下毫不留情的动作令他感到害怕。男人仿佛在用尽力气对抗着一个看不见的敌人, 凶狠而徒劳地撕扯着虚无,陆攸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安抚他镇静下来, 只有在勉力承受时呢喃着他的名字, 用情潮冲刷中虚弱无力的双手抱紧他的肩背。
最后陆攸感觉自己与其说是累到睡熟了, 实际上大概是短暂地昏迷了一会, 导致他完全错过了午夜末日降临时最开始的那阵动乱。祁征云倒是在第一时间惊醒过来、做出了应对,等陆攸终于被各种撞击和尖叫的嘈杂声响惊动、迷迷糊糊地醒来时, 他已经用柜子堵住了家门、锁死窗户,在拿着胶带把窗缝边缘都封起来了。
陆攸困意朦胧中看到祁征云的背影挺拔地立在卧室窗前, 窗外亮光闪动、不时传来碰撞和人们喊叫的声音, 以及乱糟糟的车辆鸣笛, 还以为是对面楼房着火了。他咬牙撑起酸痛的身体, 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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