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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 作者:荔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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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谢陛下!”
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广恩伯府。彼时一家人正一起守岁,叶蝉和容萱都陪着谢周氏。不好和孙媳待在一起的谢祷就成了自己单独过年,叶蝉于是让乳母将两个孩子都抱了过去,叫他们陪着太爷爷。
宫中来的宦官将这消息一说,分别待在两间屋子里的一家人全傻了——怎么去宫里当个值,说晋封就晋封了?!
按照他们的理解,晋封之前都会有些苗头才对。通常是宗亲间会起些风声,大致的说辞是“那个谁谁谁啊,近来颇得圣意/差事办得不错,估计过不了多少日子就该加封了”云云。
谢迟这事,先前可没一点苗头。即便陛下盯了他近一年的功课,前不久还赏了他园子,似乎也没人觉得他会这么快就加封。
他实在太年轻了。这个年纪的宗亲,不论高低,都一样担的是父辈传下来的爵位,能加赐食邑就已说明极有出息,直接晋封的,二三十年也不见一个。
所以这事变得格外令人惊喜,一家人从“守岁”变成了单纯的“等谢迟”。然则直至过了丑时,谢迟还没回来,二老实在困乏便只好各自睡了。叶蝉和容萱带着孩子回去,也各自准备睡下。
等到叶蝉正半梦半醒即将睡熟的时候,堂屋里有了点响动。
她隐约听到值夜的白釉说:“爵爷回来啦?恭喜爵爷。”
接着是刘双领笑斥:“没规矩,该叫君侯了!”
白釉便又赶紧改口。叶蝉强睁开发沉的双眼时,谢迟正绕过屏风走过来。
她打折哈欠撑坐起来,谢迟边脱了大氅交给刘双领边说:“你睡你睡,我吃点东西就也睡了。”
叶蝉一怔,继而想到他估计是当值时不便吃东西,立刻叫白釉去厨房端饺子过来。谢迟说不用,吃两口点心就得了,叶蝉就又改了口:“下两盘过来,我和君侯一起吃。”
他不就是怕吵着她睡觉?她懂得很。
谢迟扑哧一笑:“真拿你没办法。”
说罢他坐到床边,叶蝉要往他身上靠,但被他推住肩头:“身上凉,你等会儿再靠。”可她还是靠了过去,还抱住了她。
然后她自然要拉着他问怎么突然晋封了?在宫宴上封的吗?陛下怎么说的?
“嗨,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晋封了。”谢迟哑笑。在陛下开口下旨的片刻之前,他还在担心自己或许会连个侯位都没混上,就已经被旁人的嫉妒之火烧死了呢!
然后他详细地跟她说了整个过程,叶蝉认认真真地听着,越听越觉得惊心动魄。
天呐,除夕那满是权贵的宫宴,陛下把他叫进去,当着满朝重臣的面亲口加封,这也太震撼人心了!
她设想着那个场景,忍不住地笑起来。谢迟听见笑音一刮她鼻子:“笑什么啊!”
叶蝉抿住了笑,在他胳膊上蹭蹭,呢喃说:“觉得你厉害!”
二人又聊了几句,饺子就端了进来。一碟是平平无奇的猪肉白菜馅,一碟是颇为暖身的羊肉馅。除此之外,还有腊八蒜。
这腊八蒜从腊月初八便开始腌制,又一直放在温暖的内室中,现下已颗颗翠绿如玉,盛在碟子里赏心悦目。而且,泡蒜的醋也变得美味得很,较之寻常的陈醋多了一股醇厚的鲜蒜香,用来蘸热腾腾的饺子,入口便会让人觉得一本满足。
叶蝉其实并不饿,吃了五六个就搁下了筷子,然后托着下巴看谢迟吃。谢迟可是饿狠了,他晋封之前,好不容易寻了碗饺子汤都没喝成,晋封之后退出大殿刚好是侍卫们用膳的时候,但他又不得不忙于应付前来道贺的宗亲朝臣。等他们道完贺,用膳的时辰又已经过了。
谢迟于是吃得风卷残云,他头一回觉得饺子原来这么好吃!里面的馅怎么这么香?口感怎么这么好?汤汁怎么这么美味?
吃完他还喝了一大碗饺子汤,可算弥补了当值时“到了眼前的饺子汤飞了”的缺憾。
然后,叶蝉接下来有近两刻没见着他。因为她没吃腊八蒜,这东西是如果两个人一起吃就闻不出嘴里的蒜味,一个吃一个不吃便会觉得熏得厉害。谢迟生怕被她嫌弃,跑到西屋疯狂漱口去了,他把漱口、用浓茶漱口、用牛乳漱口的步骤反反复复重复七八遍,觉得基本没什么味儿了,才回到房里。
叶蝉已经迷迷瞪瞪地又快睡过去了,他躺上床,她下意识地往他这边蹭了蹭,额头往他胸口一贴,就没了动静。
自此之后,谢迟可以歇息十五天,等到过了元宵再进宫当值。
晋封的事让他真正成为了洛安城中的新贵。大年初一,请见的帖子就如同雪片般又飞来了一回。叶蝉知道都不见也不合适,就问他都见了哪些人,她打算从他没见的那部分里挑一些和他同辈的、身份又不能得罪的,见见人家的女眷。
但是谢迟说:“不能得罪的我都自己来。忠王殿下、还有各亲王府世子都会慢慢走动。郡王府往下的宗亲太多了,索性都先不招惹。”
他也不想别人说他一招晋封就开始结党。郡王往下的宗亲他不打算见,朝臣们他更不打算现在就搭上关系。
当下唯一让他比较进退两难的是太子太傅薛成递来的帖子。这位太傅的地位比较特殊,近几年已经逐渐放下在朝中的实权了,同时却又还是太子的老师,备受尊敬,连皇帝也敬他三分。
不过这事他也没法让叶蝉帮他拿主意,更不能说自己不见,只叫叶蝉见见太傅夫人,那叫不知天高地厚。
他只跟叶蝉说:“你回头给白康、姜海他们府里递递帖子,请他们的夫人来坐坐,或者你想出去走走的话,上门拜访也行。”
他在过去的一年里炙手可热,最初进御前侍卫时与他交好的几个兄弟,却显然和他疏远了。倒也不是有意疏远,而是他们多少拿不准目下该怎么和他打交道,但谢迟却不想就这么毁了这兄弟情。
他们都是挺好的人,是在他毫无前程可言时也乐得和他结交的真朋友,包括他的“堂叔”谢信也一样,他没少被他们照顾,岂有一朝得势就不理他们的道理?
于是从大年初二到十三,夫妻俩都忙得很。不是要接待来串门的人,就是自己要出门拜访别人。其中有大半时日,他们还是一个在家、一个出门,明明是在过年吧,却好像比平日还聚少离多。
十四日的上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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