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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六章你死还是她死</p>

    想起当年江南翩翩少年郎,为兴家业孤身别父老,文采武略皆有成,踌躇满志入京城.</p>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p>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p>

    人人夸我潘安貌……</p>

    多少女儿夜难眠……</p>

    我进京来考功名……</p>

    我考功名只为仕途显……</p>

    封王拜侯史留名……</p>

    “谁知道,谁知道那个该死的老太婆看上我当女婿.”</p>

    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门侍郎说起来,还是满腹的愤怒不平,导致他的手就紧紧的攥在一起.</p>

    刀刃就又割到秋叶红的脖子.</p>

    “你丫的,不愿意就拒绝,搞得那么苦大仇深做什么!”秋叶红吃痛大叫.</p>

    回应她的是又一道割痕,同时胳膊被狠狠的拧了下.</p>

    “闭嘴!”</p>

    被人打断悲愤追忆的门侍郎很不爽,“你懂什么？拒婚？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好容易才中了功名，要是敢说一句不同意，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当期满朝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看上我！为什么？为什么？”</p>

    都是太出众惹得祸啊！</p>

    “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私下给郡主献殷勤！”富文成也攥紧了拳头，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跳出来，将这登徒子打成猪头，或者直接扔湖水里淹死，如果那样，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境况……</p>

    正为自己风流倜傥感伤的门侍郎闻言愣了愣，打量一下富文成。</p>

    “哦，你那时候就是她的暗卫了啊，你看到了？”他说道，一面哼了声，“当时……”</p>

    他微微皱起眉，似乎要从记忆里挖出那个场景。</p>

    灯火明亮如白昼，各色灯笼如云霞的宫廷，让这个中等城镇没落家族的少年一瞬间如进了仙境。</p>

    珠光宝气的贵族少女们更是他见所未见，那一群恍如仙子的女子中，那位少女如同众星捧月款款而来.</p>

    “……你给她念什么歪诗。你这个狂徒唐突郡主，如果不是郡主说好话，早就将你打出去……”富文成咬牙说道，“既然无心，何必留意……”</p>

    门侍郎哼了声，皱眉道：“说起来都是她的错，明明一个落毛的连凤凰都不如的家鸡，偏弄得公主一般的排场，我要是早知道她爹是大将军，鬼才多看她一眼！”</p>

    “你！”富文成大怒，腾地一下就要扑过来，将他撕碎。</p>

    “站着！你再靠近一步试试！”门侍郎大喊，将秋叶红架在身前。</p>

    富文成暴怒之中果然还是收住了脚，情绪无法压制，大口大口的喘气，如同喷火的猛龙。</p>

    “呵，还挺管用。”门侍郎嘿嘿笑了，看看秋叶红，又看看富文成，“喂，傻子，你说我老婆没死？”</p>

    “没死，我救了她们，山下那些碎尸是你找的那些山贼的。”富文成咬牙说道。</p>

    “你们倒挺能忍，竟然这么多年都没出来，那么，我的郡主夫人呢？”门侍郎笑道。“莫非还藏着不敢见我这做丈夫的？”</p>

    “我娘死了。”秋叶红说道，一面看向富文成，“爹，你告诉他，娘那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p>

    说着话忙冲富文成打眼色。</p>

    家破人亡自己又被丈夫害，这一连串的事已经击碎了妙莲郡主所有的神经，如果不是腹中的血肉支撑，早已经形神俱灭了。</p>

    那样的日子有什么可讲的？那样悲惨的日子，更不能让眼前这个仇人知道！</p>

    富文成一口就要拒绝，但看到秋叶红的眼色。</p>

    “当年……”他迟疑的开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p>

    但门侍郎显然比他反应快。</p>

    “闭嘴！谁有空听那死鬼的事！死也好活也好就算是跟别的男人生野种也好……”他喝道，说着野种二字，目光在富文成和秋叶红身上转了转，“我都不感兴趣…少给我拖延时间……”</p>

    野种这个词更加刺激了富文成。</p>

    “你闭嘴你闭嘴！畜生！”富文成捶地大喝，突然眼泪汹涌，“郡主，好苦的命…….”</p>

    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人，怎么就遇上这样的人，自己如同神明捧在手心的人，那么美好那么善良那么纯洁的人，怎么会有人如此待她……</p>

    “瞧你那恶心样！”门侍郎呸了声。抬脚踢起一块石头，砸向富文成，“谁命苦？我才叫命苦好不好？”</p>

    他也很想哭，好命苦，好命苦，都怪那个女人，如果当时看上自己的是公主，呃，是公主的话也不对，好容易斗败太皇太后和大将军一家的皇帝是个短命鬼，他那些亲生姐妹，也没什么好下场，恩，如果是朝中的重臣，最好是一直都混的很好的重臣家的女儿……</p>

    呸呸，想什么呢这是！他门侍郎自来是个洒脱的汉子，信奉的是永远向前看，绝不回头为往昔浪费时间！</p>

    而且已经啰唆这么久了，他似乎能听到追踪来的马蹄声。</p>

    “不过，看在咱们同用过一个老婆的份上，我给你个面子。”门侍郎抬抬下巴，冲富文成道，“瞧你们这对狗男女恩爱情深的，你们这个野种，我就给她一条生路……”</p>

    富文成气得只要晕过去，如果不是秋叶红被他挟持，他一定要打死他，活活的打死他，哪怕跟他同归于尽。</p>

    “门大人。我真服你了。”一直咬牙不说话的秋叶红说道，“用畜生来形容你，真是太侮辱畜生了。”</p>

    “你闭嘴！”门侍郎一手打在她头上。</p>

    秋叶红被打的往前倾，脖子上又是刺溜一下，虽然这几次都是浅浅的划痕，但也都开始渗出血来，她感觉衣领已经被染透了。</p>

    要死在这里了吧？死在这个畜生手里，也太恶心了。</p>

    “起来！喂，小子，听我说。”门侍郎嘿嘿笑了，“小子，想要你女儿活是不是？”</p>

    富文成咬着牙看向他，“你待如何？”</p>

    “一命换一命如何？”门侍郎笑道，“瞧你这个孝顺你女儿，我就成全你大义。”</p>

    “你闭嘴，姓门的…”秋叶红大惊，尖着嗓子喊道。</p>

    “你闭嘴！小咋种！”门侍郎也大怒，抬手揪住了她的头发，狠狠的晃了晃，看向富文成，不再啰唆，“快点，先用你的刀砍下你一条腿。早砍一条胳膊，哦，还有……”</p>

    他阴惨惨的笑了几声，“还有，别忘了砍下你的命根子…….真太娘的晦气，敢给老子戴绿帽子……”</p>

    秋叶红尖声大叫，声音几乎要划破在场两人的耳膜。</p>

    门侍郎燥怒，一手揪起她的头发往后拉，刀就逼近她的脖子，这一次是来真的，有血瞬间沿着刀面流了出来。</p>

    “快砍！你死还是她死？老子没空给你们玩！”门侍郎大喊。</p>

    富文成立刻毫不迟疑的举起了手里的刀。就在这时，一直尖叫不停的秋叶红如同发疯般跳起来，不顾锋利的刀刃刺入她的脖子，就那样硬生生的抬起手，拔下头上的银簪，只冲门侍郎脸扎了过去。</p>

    “你死，你死，你去死。”她尖声叫道。</p>

    这情景发生的如此迅速，出乎所有人意料。</p>

    门侍郎只觉得右眼剧痛，口里发出一声惨叫，脚步就踉跄后退。</p>

    “狗咋种！”他惨叫道，同时将手里的刀唰的劈了过来。</p>

    秋叶红一击得中，扭头就跑，还没走两步，就被痛疯了般的门侍郎揪住了头发，将她整个人向后带去。</p>

    站开足足几十步外的富文成就算风一般扑过去，也救不得。</p>

    尖叫声咒骂声喊声中，一个清亮的声音陡然拔高。</p>

    “慧娘，别动！”</p>

    像是一声号令，秋叶红下意识的就僵直了身子，在头顶上刀风袭来的同时，耳边嗖的一声，划过一道箭风，同时响起一声闷哼。</p>

    时间仿佛静止了，秋叶红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p>

    直到后颈裸露出传来刺痛才回过神。</p>

    门侍郎松开了刀，刀沿着她的头划了下去，虽然已经没有了力度，但刀尖还是好巧不巧的划过她的肌肤，接着是背部，呛的一声掉在地上。</p>

    夜风就透过被划破的棉袍灌进她的身体，秋叶红不由打个寒战，身后紧接着就是一声重响。</p>

    她僵硬的不能转头，只听到门侍郎低低的呢喃。</p>

    “好……箭法。”</p>

    “慧娘！”富文成扑了过来，将她揽在怀里，大男人家的陶陶大哭。</p>

    秋叶红又惊又怕，也跟着放声大哭。</p>

    富文成很快将她往一边拉了几步。捡起掉在地上的刀，走近门侍郎，疯了一般砍了下去。</p>

    一刀，两刀，三刀……</p>

    秋叶红觉得眼花的数不清砍了多少刀，一开始还有门侍郎的惨叫，慢慢的就只剩下刀砍向血肉的钝声。</p>

    “畜生，畜生。”富文成疯魔一般重复这两个字，丝毫不管自己身上脸上被溅满了血肉，机械的重复着砍刀的动作。</p>

    秋叶红瞧着瞧着，只觉得有些恶心，然后她就真的头晕恶心了，身子也开始一阵比一阵冷，冷得好像脖子不断留下的血都要冻住了。</p>

    咚咚的脚步声靠近了，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p>

    “谢天谢地，蒙准了……”</p>

    这个声音好熟悉。</p>

    秋叶红僵硬的转身看去，她没有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卷入了一个带着风霜寒意的胸膛，这一动作，也更加触痛了她的伤口，她的意识模糊起来。</p>

    “我就说，没有我在你身旁，是不行的….”</p>

    这句话传入耳内之后，秋叶红艰难的抬眼仰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下颌。</p>

    她是在做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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