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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奴阿真 作者:长安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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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李勣千错万错,这一点却是不错的,也无可解释,还望你回去转达璟郎。”
我以为谈话就此结束,正想着告辞,他却又突然提起名字的事情,还一副坚定不移的表情,倒让我一时无措,有些失神。
“不用转达!我都听见了!”
忽然,一句熟悉却久违的嗓音震耳响起,我一惊,当即知道是徐道离。转身去看时,果然他正站在四五步之外,横眉怒目,手中还举着长剑直指过来,那气势像是要和人决一死战来的。
“璟郎!你!”这曹国公也愣住了,眼睛里既有惊怒又含着期盼,实在是复杂的。
“阿真,你过来!”这针锋相对的时候,徐道却把目光突然转向我,眉头皱着,透着凛然,口气如同命令。
“是……是…”我心虚起来,像做了贼,毕竟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掺和了他的家事,可我刚才还答应了曹国公要去劝他,猛见到人竟怯懦了。我这样胡乱地想着,慢慢走到了他身旁,缩着脑袋,一眼也不敢看他。
“别害怕,我等下就带你走!”我是不敢站得太近,可他却一下子将我拉到了身后,还轻声安慰,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哦。”我自是不大明白的,只乖乖待在他后面,更加被动了。
“李勣!你有什么事大可冲我来,动我身边的人不算是丈夫所为!我今日暂且警告你一次,若他日再犯,我这剑可就不会像上次那样停住了!你给我记好了!”
徐道离好似将身上的暴戾之气发泄到了极致,那长剑虽未刺过去,每一个字却都像一支锋利的箭矢。我在他身后紧闭双眼,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搅扰到他,也迁怒于我。
许久,耳边再未听见任何声音,我才敢略眯开眼睛去探看情况,可最先看到的不是别的,竟是徐道离一双眼睛——他好像已经转过身来看我很久了。面貌上平息了许多,可还是十分冰冷的样子。
“可以…可以……可以走了吗?”我畏畏缩缩地问他。
他未回答,只点了一下头,然后突然抓住我一只胳膊拽着就走了。他步子跨得极大,我跟不上又不敢叫停,只加快脚步小跑起来。出了院子穿过一道廊庑,刚转了弯他却又猝然停步,我未及反应,便一脑袋撞在了他背上。
“怎么?凭夫人你也敢拦我的去路?”
我在他身后揉着撞疼的脑袋,尚不解他为何骤停,却听他在前头说起话来,一时好奇这府上还有谁敢拦他,便探出头去观望。而这一看,竟教我魂魄顿时消去一半——拦在前头的是几个女眷婢仆,别的都不打紧,只是为首的那个妇人像极了崔氏。
我的内心即刻波澜翻涌,身上一阵阵发软,再也多呆不了一刻,便顾不得别的,丢下徐道离,自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如此慌乱之际我不知跑错了几次,反正就一味向前冲,脑袋里一片空白,待终于从这曲廊回环之间绕出正门的时候,也几乎瘫倒在地,满身满脸的大汗。好在那紧张的心绪已得缓解。
“你跑什么!!”我这里还没喘息平顺,徐道离倒追了出来,急有三分,怒倒有七分。
我自知十分有愧,不大敢答他的话,只时不时抬头瞟他几眼,想着由他发落便了。
“唉…阿真,都是我的错。”
冷不防地,他竟向我道起歉来了,眉眼之间的怒火尽散,倒多添了几许惆怅。脸变得真快啊!方才也是,一会儿怒得像要杀人,一会儿又安慰人。这话我在心中默念,并不敢诉诸于口。
“自七夕那日后,我便没去找过你,是怕你见了我尴尬,又怕你也不想见我,不曾想却让他们钻了空子。若我时常在,他们也不敢。所以害你卷入此事,都是我的错。”
原来竟是我妄自揣度他了。他不是后悔与我相识,只是为我的感受着想,这实在令我可愧又可叹,而且听这话的意思,他也似乎并不怪我掺和了他的事情,倒将责任一起揽到了自己身上。
我见他真诚至此,虽不好与他明说我妄自揣度之事,也想要说点什么表明心迹,可绞尽脑汁也只想出这一句有些犯傻的话。我说:“其实…小奴并不介意。”
“呵呵…你不介意?不介意你跑什么?一定是吓到了吧!”
果然,这句话傻到让他一下子就推翻了,再想解释也无从开口。而他转身从正门台阶之侧牵来了一匹马,拉着我就将我送上了马背,连番动作之快令我坐稳后才反应过来。
“你先回去吧,我走路。”
他站在下面仰脸看我,双臂将长剑抱在胸前,脸上温和地笑着,倒显得有几分不符他气质的可爱。我看得发了怔,猛一回神却想起我自己还有两样东西没带走。
“我不能这样走,我的车,还有马……”
“呵呵呵…你以为我是怎么找来的?晨起替萧公送人至城外,回来时正看见两个小厮带着你的车马进开远门,一问方知是李家人。便一顿威吓,叫他们送回萧府后门去了,你现在赶紧回去,就能见着了!”
他说得颇为得意,也令我恍然大悟,想着是天下无巧不成书,竟被他给遇上了。今天,我也真是好一场奇遇。
到了夜里,平常的静寂被白日的余思占领,我终究是个心事极重的人。我想,徐道离虽未后悔与我结交,却到底有了男女之防,不然今日怎不与我同乘而归的?这固然是君子之行,可隔了这一层,今后不论与他谈讲什么,都要掂量,毕竟,女子饶舌,古以为劣。而眼下正需要与他开口的,关于曹国公的托付,又是一件他极度排斥的事情。依着今日他那架势,若我真当面与他提起来,他定要再拔剑的。我招架不住他,也不想闹得那样。终此想到半夜,正当我有些后悔答应曹国公之时,竟被长久压在枕下而露出一角的白绢所提醒,决定将事情原委写下来再寻机会交与他,倒是两全。
主意一定,次日得空我就去了一趟附近的书墨肆,花了三十钱,买了一张质量稍好的纸卷,又借了店家的笔墨,将事件一气写成。此事一完,不免令我心情大好,浑身轻松,一路蹦跳着就回去了。
“遇着什么好事了?”
徐道离。我怎么忘了他有这种神出鬼没的习惯了?跃进后院,就见他站在那里。我先一惊,想虽是有东西要给他,却没想刚弄完就给他,也得让我准备几天啊!
“没什么,没什么的。”我将纸卷暗暗朝袖内深处又推了推,低头直奔马厩。
“阿真,我今日…是有个话想问你。”他走近,脸上忽然变得滞涩不堪,“我是说,我有个话想问你。”他放低了些声音重复一遍,毫无意义却又显得深意重重。
“哦,那么…你说啊。”我见他这番怪异的模样,也有些怯怯的,怕他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昨天我也说了,怕你尴尬才不来见你,如今既已见了,想问你到底觉不觉得尴尬……嗯,就问这个。”
他有些慌张地说完,然后笔直地立在马厩的入口,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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