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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身自爱 作者:阿柴啊阿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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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在离去前问高洁:“你会来颁奖典礼吧?”

    高洁点头:“当然。”

    高洁一直想让自己更平静更坦然,但仍免不了时时而起的莫名惆怅。如今的于直,温情体贴。他们两人的相处,不再做戏,不再交锋,却多了她难以言喻的监尬。诚然她感受着于直的改变,甚至是享受着。只是一个人独处时,她又怅怅不知以何相对,茫茫不知该如何从。也许是已快进入孕晚期, 她的认知和蹄较以往都比迟钝,心意更不够决绝。

    于直言出必行,不再插手她工作上的事。她逐一安排自己生产后的工作计划,与代运营公司谈妥一年的全托管合作,并通知了合作过的老主顾,自己会停止一段时间的定制设计。

    提携过她的罗太太不免遗憾,但知道她的身体状况,祝福了几句,说:“我只能等你养好孩子再找你设计了。也是正好,我老公要出国拍一部动作片,我去陪他几个月,等我回来给你宝宝带些礼物。”

    高洁忙说“客气”,她是真心真意感激罗太太在她最困难之际给予的信任和帮助。

    罗太太又说:“有时候我介绍给你的客人也不是那么好搞,上一回周潇的经纪人太苛刻了,我是知道的。她还来同我啰唆了一下,我都懒得听她的。周潇没有争取上那个角色,和你做的设计是不是合适没任何关系。你可别放心上啊!”

    那桩事件高洁就快淡忘了,由罗太太一提,也并未放在心上。

    同罗太太通完电话,高洁又给sur打了电话,通知他们在次日,也就是星期二,一同去“路客”的总部参加颁奖典礼。

    sur热情地说:“那我们来接你一起?”

    盛情难却,高洁同意下来,给于直发了一条短信,通知他星期二不必接她同去“路客”,于直没有多问,就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

    周二一早,于直的车未出现在公寓门口,高洁准时等来司澄和sur的车。

    她自病愈后,忙于工作室新一轮人事事务的整理和整顿,同司澄一行人几乎再无联系。sur许久未见她,看到她后十分亲热,同她一起坐在车后座,摸摸她的肚子:“好大了。”

    高洁笑:“七个多月了。”

    充当司机的司澄在车上告知她个意外的消息:“jo,我们三天后出发去美国,那儿有个新的合作,很有挑战性。”

    高洁不是太意外,心内所知,司澄早晚会离开这座城市,所以她问:“是什么样的合作?”

    司澄说:“你认识abbot吧?那热情的美国人邀请我们团队去给美国联网界最热门的一个软件拍广告片。他们找了很多团队,―直到看见我们给‘清静的慧眼’拍的作品,他们对我们很感兴趣,也很有诚意,我们的合同已经谈妥了。”

    高洁再次听到abbot的名字,几分感慨几分恍饱,这个名字仿佛属于隔了一世的自己的经历。

    sur有点恋恋不舍:“可惜看不到你的孩子出世。”

    前方红灯,车停下来,司澄说“我们本来想待到你的孩子出生,不过……”他转头和善地笑着,“现在你身边有更可靠的人照顾。”

    话拨到高洁的心弦上,余音未止,她不再讲话,不知不觉已抵达目的地。这是他们团队携手第三次来到这个平台,已和“路客”方面的若干员工熟络,微笑着互相招呼。言楷看到高洁一行人,排众而出,显然是在刻意等候。

    他亲自把高洁和司整迎进一楼宴会厅内属于他们的席位处。三人的位置在第四排靠走廊的一二三号座,前三排却是贴有名牌的记者区,言楷指着所有椅子中唯一加有靠垫的二号座椅,对高洁说:“这是您的位子。”

    sur诧异又佩服地赞:“你们也太体贴了。”

    司澄为高洁拉开椅子,只有高洁颇为不安,扶腰坐了下来。不知为何,她看到座椅上扎眼的靠垫,就有了些此事不甚妥当的感觉。

    待他们落座后,言楷便离开。他们落座的区域都是参加本季比赛的品牌商,有人认得在“路客”周年庆拿奖的司澄,过来热络地招呼及恭喜。

    其中有一位的客气话比较微妙:“最后还是你们拿了头筹,意料之中啊!我们赢一局输一局,心服口服。”

    sur低头同高洁耳语:“这人是季冠军‘寻途网’的品牌总监。”

    高洁讶然又了然地站起来,礼貌地拿出名片,同对方交换,对方连连说:“不敢当不敢当,您身体这么不方便还亲自来领奖啊?于总也太不当心了。”

    高洁一怔,对方笑得十分暧昧。此地并不是适合追根问底的地方,她暂且存着疑问重新坐下。

    仪式很快开始,仍如往常般,开幕由言楷主持。只是这次流程简约,言楷致辞完毕后,就是“路客”和知名的国际广告集团的签约仪式。于直走到台前,介绍合作集团的背景,以及对方大中华区总裁。

    高洁听到坐在前排的两位记者窃窃私语。

    “ ‘路客’真会在盈利模式上先发制人,这一家手上有大批世界五百强广告合约,这么一战略合作,广告费先赚个大头。”

    “看来明年上市有望了吧?听说他们投资的电影也快启动了,其他几家发展的速度完全赶不上他们,到底是有影视集团背景。”

    “富二代有先天优势。”

    两人的嬉笑,高洁听得气馁。

    舞台上的于直,立在聚焦处,亦在阴影中。她又想到了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小严,那就是于直的阴影之一。他的阴影在她脚前,是不是该迈一步踏进去再探究竟?高洁迟疑了。

    在她迟疑的时候,于直已完成和广告集团的签约,准备将会场交还给言楷开始下一个颁奖环节。

    这时,坐在第二排的一名记者突然举手,在得到于直点头示意后,言楷把话筒她。

    记者接到话筒,连珠炮般开讲:“于先生,您刚才讲到这次两季的创意广告是新的创意,也是行业里次尝试。那是不是意味着,新尝试的还不是很严谨的赛制里,会出现不算公正的结果呢? ”

    高洁闻言,刚才突生的不安预感又浮出来。

    舞台上的于直听完记者的问题,微笑着不疾不徐地说道:“不足肯定是有的,赛制也会逐步完善,建立公平公正的机制给每一位品牌商,是我们的初衷和原则。”

    记者显然有备而来,于直话音刚落,她立即问道:“那么在完善的过程里,仍可能会有漏洞是吗? ”

    于直不耐烦了,高洁看出来了,虽然他的笑容依旧,但是他的嘴角微微挑了起来。高洁对这模样的于直再熟悉不过,心中一凛舞台下的参会人等被记者的疑问搅得愈加安静,每个人都翘首企盼狡辩成名的于直面对这意外刁难的问题的回答。

    于直身边的言楷明显移动了—下脚步,于直侧过头,对言楷耳语了一句, 言楷走向后台。而回过头继续面对众人的于直仍保持微笑,反问记者:“所以呢? ”

    记者仿佛就是等着他这样问,格外得意地大声问道:“您认为这次比赛的名‘清净的慧眼’是实至名归吗? ”

    高洁差一点站起来,她身边的司澄按了按她的手。于直伸出左手,换过右手的话筒。台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右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高洁也看到了,顿时怔住,却稀奇地平静下来。

    他们曾经差一点以一种稀奇款式的戒指缔结婚约,但是,如今高洁回想,在缔结婚约之前,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或者是关心戴在于直手指上的戒指长什么样子。

    现在,她看清楚了,原来和她扔掉的那只一样,戒面上雕着一只猎犬,只是没有钻石的点缀,但一样扎眼。

    高洁糊里糊涂地想,于直是什么时候戴上这枚戒指的?

    这时候,于直的秘书陈品臻从会场后方疾步走到第四排,俯过身低声对高洁说:“您有空跟我来一下吗?”

    坐在最外面的司澄立刻站起来,给高洁让出了通道,高洁还有些不明所以,但似乎明白了陈品臻的意图,她站起来,走出座位,跟着陈品臻一路往外走去。

    她走动起来后,于直才开始回答记者的问题。

    “当然,网友的投票和专业评委的点评已经给了我们最好的答案。”

    高洁脚下起浮,陈品臻搀了她一把。

    记者没有满足于直的回答,终于掷出她最想问的一个问题:“我听到—个传言,很想请教于总,第二季比赛的名和‘路客’是什么关系呢?”

    这个问题是飘进油锅内的一滴水、掷到花岗岩上的一块石头,炸开场内的安静。高洁却停了下来,就站在出口处。她的不安被出口乍现的光明冲淡,竟在此时意外地消弭了。

    陈品臻在高洁身边催促:“您快些。”

    高洁没有动。

    于直看到了众人之后的髙洁,在出口的光阴处,停了下来。他们两人中间大约隔了二十多米的距离,她离他很远,是他把她推拒到这么远的。后来他想拉近这段距离,不过并不怎么成功,于直无奈地自晒。但至少,他们仍在同一局中,这距离也够了,足够他再张开一张网,但已经不再是为布局。

    于直微笑着答:“在这次比赛的开幕典礼上,我就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但是我们能保证相对的公平公正。所有的作品都在网友面前公开投票,因为我们相信公众审美。”他顿了顿,“但是,这样的比赛是新颖的,因为形式太新。我们举办这次比赛,就像当初创立‘路客’一样,是一次冒险。很多品牌包括我们自己对比赛的效果都无法预判。所以我们非常感谢参加这两季比赛的品牌,他们大多不是知名品牌,有的还在创业期,但他们肯陪我们冒这次险,我个人十分荣幸,譬如——”他望着站在光明中的高洁,高洁也望着他。

    熟悉的场面,不同的情境。她站在光明里,他亦站在光明里。世间天地,好像只有他们二人。

    于直好像只对她一人讲道:“我太太的团队。‘清净的慧眼’是我太太的公司的作品,她参加‘路客’的比赛,对我来说是个意外,她的团队制作的作品受到观众的喜爱,对我来说更是个意外,我没想到她做得这么好。互联网就是这样一个奇异的世界,充满无限可能,可以最大限度改变传统的商业模式和传播渠道。在知道这些改变带来的结果之前,谁都不会知道你的创意和努力会换来什么。也许成功,也许失败。但大家不要认为成功就是得到了幸运,那意味着之后会面临更多挑战。譬如像今天,你们跑来问我,为什么我太太的作品会出现在我举办的比赛里?我太太会来捧我的场,只有一个原因,和所有的参赛者一样——因为这个比赛是免费的,成本很低,创业期都要节省成本,所以她才愿意来陪我冒这个险。”

    于直停了下来,髙洁仍在远远地望着他,他也远远地望着高洁。她站在人群后头,光明里头;他站在人群前头,目光最聚焦的那一处。

    高洁估量着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二十多米,好像很短,其实很长,他们之间永远隔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他们永远立在完全不同的位置,不对等也无法易地而处。

    然而,在现在这个处境,他的这个表述,“我太太”——他顺口而流利地就讲了出来,又是一次意料之外、措手不及。高洁再一次如上次相同场面时一样,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苦恼起来。

    台上的于直也做了个苦恼的表情。他的苦恼是因为他知道该怎么反应,高洁想。

    果然,于直的表情让现场很多人笑起来。等笑声渐歇,他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幸不辱命,给所有参赛者都带去了可观的关注和流量,这是提供给所有参赛者的红利。网络视频传播一定会是未来的品牌传播的重要渠道,‘路客’将为品牌商提供最精准优质的流量和转化率,和大家共同做好这个市场。”他抬起右手做了个真诚邀请的动作,“如果大家对我太太的作品有兴趣的话,可以打开‘路客’的‘资讯’频道,欢迎给我们提意见,我一直相信网友能够给出最公正的判断。如果大家对他们的产品有兴趣,可以搜索他们的网络店铺,但我可拿不到折扣啊!”最后,他对着发问的记者道,“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今天尽可能地为大家解答。”

    对方当然没有问题了,还跟着周围人一起笑起来,都被哄得相当开心,而且心悦诚服。

    上一回,不远的那一回,所有围观的人也被于直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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