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行色匆匆，直奔他们几个走来。看到张局长之后还加快了脚步。

    张局长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有外人在，张局长再气也只能先压下去，他可不想让更多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和一个小警察过不去，说出去还是有点面上挂不住。

    但是张局长气愤难平，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冷冰冰地站在原地。

    身后的人快步走进，身上穿的和小警察一样，都是局里的人。他在张局长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说道：“局长，您的电话！”

    张局长眉头一皱，转身看向来人，神情让人不寒而栗。

    对面的警察很快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立刻识趣地低下头，没有再说别的。

    他刚才在局长的办公室接到电话，立刻就出来找张局长了。一直到走进都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只是有些纳闷这三个人站在这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早知道张局长心情不好，他就应该先和旁人支会一声，问清楚了再动身也不迟。

    但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刚才的电话很紧急，张局长必须赶快回办公室才行。

    要是什么可大可小的电话，他也不至于从办公楼跑到这里来找张局长了。一般的电话只要随便几句就能应付过去了。

    大多数情况下的处理办法都是，约一个新的时间，或者等张局长有时间的时候回电话。

    但是这次显然和之前的情况都不一样。张局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然的话眼前的属下不会这么急着赶过来。

    “谁的电话？”张局长皱眉疑惑地问道。

    来人听到张局长的话也不能再保持沉默了，试探着抬头看了一眼，注意到旁边还有两人，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局长眼睛一眯，瞪了对方一眼。

    来人被吓得一激灵，也不再废话，上前一步凑到张局长耳边，快速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又快速地退了回去。

    虽然他没说几个字，但张局长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一言难尽。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起了不少变化。

    “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浪费时间！”

    张局长面色严峻，恶狠狠地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大步朝办公楼走去。

    来人不敢怠慢，一边点头一边迅速跟在张局长的身后，也一起回到了办公楼。

    前后不过是几分钟时间，审讯楼门前又只剩下小警察和卫无双两个人了。

    小警察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局长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终于有了胆量敢抬头了。

    他一直目送张局长的背影消失，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原本站得笔直的身体也瞬间放松下来。

    可能是刚才太紧张了，小警察立刻就觉得一真腿软，差点站不住就要跌坐在地上。

    幸亏卫无双及时发现伸手扶了小警察的胳膊一把，不然他就丢人了。

    不过被卫无双扶起来也不是什么面上有光的是。他还是经验太少，这种普通的场面都会被吓到。

    但卫无双扶起对方就把手收回来了，什么都没说，神情也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小声说了一句“小心”就把视线移开了。

    小警察脸上飘红，很不好意思地垂首点了点头。心里虽说有些不甘但也不会像局长那样迁怒到别人身上。

    反而小警察还有些感谢卫无双，但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提醒对方道：“等一会儿局长回来你还是和他说两句软话吧，他毕竟是局长，真有什么事的话，吃亏的肯定是你。”

    小警察的话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他是出于好心，他和卫无双又没有什么交集和恩怨，没有道理看着对方往坑里跳。

    他本指望自己这几句话后能说到卫无双的心里去，但他很明显又想多了。

    因为卫无双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面上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好像压根就没有听到小警察说话。

    小警察也没有办法，他能说的该做的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卫无双还是没有这个打算的话，他也只能摇头叹气了。

    卫无双这时候却突然开口说道：“多谢。不过等他回来的时候就会改变主意了。”

    说完卫无双还冲小警察微笑了一下。她看得出来对方是真心提醒她，所以她才多解释了一句。

    小警察听了这话更加一头雾水了，他迷茫地看着卫无双，怀疑对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但是卫无双一脸自信的模样，连话都说的信誓旦旦，也由不得人不信。小警察都有些不确定了，好像卫无双说的就是真的。

    刚才张局长离开的时候那么生气，回来肯定要和卫无双算账。小警察也不知道卫无双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反正小警察是不相信。就接一个电话的工夫，张局长就能把之前的脾气都忘记，和和气气地和卫无双说话？

    越想越觉得没有可能，小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已经可以预想到一会儿张局长回来之后暴跳如雷的模样了。

    为了不被殃及，小警察觉得这个地方他肯定待不下去了，还是趁现在赶紧离开比较好。

    反正之前张局长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卫无双身上，就算小警察这会儿悄无声息地走了，张局长也不一定能注意到。

    小警察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卫无双，留下一个“保重”的眼神，转身就走了。

    卫无双只是点了点头。收回视线之后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才过去了几分钟。但是对分秒必争的卫无双来说，已经足够多了。

    她显然等的有些着急了，在她自己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在原地转了几圈了。

    卫无双时不时看向办公楼的方向，再低头看一眼手表，着急张局长的电话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说完。

    就在卫无双等不及要亲自去办公楼看个究竟的时候，张局长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办公楼大门前。

    其实小警察也没有走远，他还是有些担心卫无双。不过他心里肯定不会承认的，只是脸红地告诉自己，他只不过是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

    被这个理由说服的小警察，走到审讯室门后，悄悄地探出头去观察卫无双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小警察就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因为卫无双的身体朝着办公楼的方向，已经有好一会儿没有动过了。

    就在小警察纳闷的时候，由远及近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张局长还能是谁？

    小警察心里咯噔一下，全身都跟着紧张起来，他的脑海里还默默地倒计时算着时间，很快张局长就要大爆发了。

    张局长快步走到卫无双面前，但是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他脸上的愤怒已经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他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

    满脸堆笑的张局长，笑的褶子都出来了，还没有走到卫无双面前就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到了卫无双身前。

    卫无双似乎早就猜到张局长会是这个反应，抱臂看着对方，一边的嘴角微微勾起，但是显然没有伸手和张局长握在一起的打算。

    张局长脸上闪过几分尴尬，只能悻悻然地收回手。但面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

    “小卫你说说你，也太客气！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哪里还用得着麻烦方部长亲自给我打电话？”

    说道“方部长”的时候，张局长还特意留意了一眼周围，确定只有他和卫无双两个人才笑眯眯地把话说完。

    躲在门后的小警察面上疑惑更深，他资历浅，不知道张局长口中说的“方部长”是什么人。不过光看张局长的反应就知道对方一定来头不小。

    张局长重新出现后，小警察就躲在门口没再探出头来过。他胆子小不想被张局长抓个正着。

    卫无双也不接话，就好整以暇地看着张局长，等对方的下文。

    张局长见气氛越来越尴尬，只好干笑了几声，注意到周围没人之后又特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卫，刚才方部长在电话里已经和我都说清楚了，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放人。”

    说罢，张局长笑容满面地看着卫无双，仔细地观察着对方脸上的反应。

    卫无双看着张局长略微有些期待的眼神，没有多余的反应，口气也不变地说道：“那就麻烦张局长了。”

    既然自己刚才的那通电话已经起了作用，卫无双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自然也不会抓着张局长的弱点不放。

    见好就收，这么简单的道理卫无双还是知道的。

    再说卫无双的时间紧迫，每一分一秒都非常宝贵，她也没有时间和张局长在这件小事上扯皮。

    张局长见卫无双没有难为自己，这才松了口气。他刚才在办公室放下电话的时候，还以为以后的路子就这么断送在自己手里了。

    他放下电话半天都没有回过神，还是属下察觉不对劲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

    之后张局长就立刻马不停蹄地去找卫无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