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记性不好
黎天豪边说边回头望去,向娟那张笑得妩媚的脸就这样映入了眼帘。视线在那个曾经无比让他迷恋的身躯上停留了几秒,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又转过头来,继续对着镜子上药。
向娟将他的冷淡和忽视看在眼里,但是却也不急不恼,优雅从容地在他的身边坐下,把包放在一旁,伸出手想要抢过他手里的药,说:“怎么?这么久不见,都不认识我了?”
但是黎天豪却丝毫不理会他,将身旁那个声音温柔,眼神含笑的女人视作空气。
“都说男人薄情,向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今天看来,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向娟干脆放弃了替他上药的想法,身体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穿着黑色丝袜的腿有意无意地蹭着黎天豪的身体。
他放下手中的药,轻哼一声,说:“我薄情?当初我不顾脸面在你家门口一次又一次求你见我一面的时候,你是怎么说我的?死乞白赖贴着你的一条狗?向娟,是不是女人年纪大了,记性都不太好?”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些都是误会嘛,而且你堵在我家门口,让我老公的脸面往哪里搁?虽然他卧病在床,又是入赘在我们向家的,可是我们家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
向娟靠近他,挽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歪着脑袋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黎天豪索性把身体靠在沙发上,侧过头视线扫过她那张笑得一脸讨好的脸,说:“向娟,你当我真的傻么?当初我落魄了,你就避之不及,现在都在盯着豪达这个收购案,你又偏偏这个时候来找我,什么目的,你直说吧。”
向娟一脸被人看穿后的讪讪的表情,她笑了笑,掩饰着脸上尴尬的情绪,理了理身上的一步裙,缓缓开口说道:“是,我是为了豪达的收购案来的。”
“那你恐怕要白跑一趟了,豪达的董事会已经决定明天跟兰氏签约了,况且,谁还能开出比兰氏更高的价格?”黎天豪斜着嘴角一笑,朝她摇了摇头。
向娟像是猜到他要说的话,脸上的表情丝毫看不出一点惊讶,反倒一脸悠闲地欣赏着她新做的水晶指甲。
“这约,我看怕是签不成了。”她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满是自信的光芒。
“什么意思?”黎天豪眉头微微皱起,不解地问道。
“林氏这次负责收购案的那个林铁……”她想了一下,没有一并说出自己的女儿向洛洛的名字,“他可是为了这个收购案把你那个宝贝女儿都扣下了,你总不能,为了点钱,对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吧?”
她倾着身子微微凑近黎天豪,故意把自己的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
黎天豪表情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躲开了她的靠近,忽然像是想通了兰擎发狂的原因,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来找我要人。”
“不过他这次如意算盘打错了,黎清宁对于我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他笑着摇了摇头,俯身从桌子上拿起一支雪茄叼在嘴边。
向娟推了他一下,娇嗔道:“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说得这叫什么话呢?好,就算你不在乎,可你觉得她被绑了,这个约,兰擎还能如期跟你签么?”
见他低着头沉默地抽着雪茄,她继续说道:“更何况你难道就甘心让豪达和你那个宝贝女儿都落在兰擎的手里么?”
话说到这里,黎天豪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
“而且我听我们洛洛说,林氏如果并购豪达的话,他们对这一块业务并不熟悉,他们有意让你继续管理豪达,而且,除了收购金以外,还会给你不小一笔钱。”向娟凑近他压低声音说道。
她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我今天来呢,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我们交情不浅,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至于到底怎么办,全在你自己。”话落,转身就要走。
“别走。”黎天豪忽然伸出手一把拉住她,向娟好像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眼中带着一丝得意,转过身去低头看着他,任他伸开胳膊把自己拥进怀里。
兰擎到达码头的时候,天空又开始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在那个高大挺拔的身躯上。
他下车之后便在码头看到了一艘快艇,上面的人看到他的身影之后,默不作声地走向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双唇抿得紧紧的,脸上的线条绷紧,看起来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跟着那几个黑衣男人上了那艘快艇。
就在他刚刚踏上船的那一刹那,脑后脖颈处传来一阵钝痛,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缓缓地倒了下去。
饥饿、困倦、寒意等等这些交织在一起,不停地侵袭着靠在石柱上的黎清宁,地上和石柱透出的寒意透过她薄薄的衣衫源源不断地传向她的身体,让她不禁微微发抖。
此刻的她只觉得身上所有的感官意识都在渐渐消失,她觉得困极了,眼皮止不住地下坠,忍不住地想要睡去。
无论我们的感官或敏锐得能听得见千里之外一根绣花针落地的声音,还是所有的感觉意识被剥夺、混沌漫长得如同将灵魂泡在粘稠的浆糊里,时间从来都是客观而又无情地兀自滴答滴答不紧不慢地前进着,它不会变慢。
当黎清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她无力地靠在石柱上,透过仓库的天窗看向外面的天空,整个天空看起来污糟糟,灰蒙蒙的,没有一点生机。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和昨天闭上眼睛之前没有什么不同,那几个黑衣男人依旧在那里守着,只是林铁和向洛洛不知道去了哪里。
昨天林铁用来喂她的红酒杯还躺在她的脚边。
内心忽然产生了一个让她心跳不止的念头,她动了动脚想要踢翻那个酒杯,然后就可以用玻璃碎片割断缠在自己身上的绳索。
她在脑海中悄悄计划着,视线匆匆扫过那几个昏昏欲睡的黑衣男人,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动作着。
可是她忽然注意到身边一阵熟悉的呼吸声,均匀而沉稳地传进她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