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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女宗师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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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问心无愧,又怎么可能这么着急送他去日本。”
卢嵇笑了笑,没说话。
他觉得今村这话实在可笑。一头脏水要泼到头上,谁都会躲,躲了还要被泼脏水的人骂——你要是问心无愧,怎么会躲呢?
南方有多少光伟人物因为有刺杀政敌的前科,至今只要有刺杀案就被联想上,党内会内噤若寒蝉,一个字也不敢提。这另一派想要规避,想要让之人江武帆为凶手的计划落空,也是政客正常的危机处理。
这说法可笑了。
今村先生是个怎么样的人?
以卢嵇的了解,他是个中西互通,有儒家气质的人。多年以来,识大体有气度,多少次会内的分裂都是他拼命团聚起来的,性格温和,任劳任怨。
是个苦口婆心,旧衣着身的当世君子。
这话,从今村口中说出来,并不使得卢嵇对他失望,而是对这世道有点失望。
他是当世无几的有义有能有勇之人,他也对这件事用“政治”的角度来看,可想旁人。
卢嵇忽然觉得浑身发软,好似刚刚江武帆的血并没有溅空,而是湿热的淋了他一头脸。他无力说话,成了一截被烧空了的灰色烟灰,直挺挺的立着,终于在这时候,熄了火,断倒下去。
多少次他确认,很多人都信誓旦旦的告诉他江武帆才是真正的凶手。
谁杀的他哥哥,这件事情早已不再重要了。
与去年被杀的许许多多的政界人物一样,他哥哥的事情能在几篇悼文刊登后还被人追查,也只不过因为,很多人都想利用这件事情。
今天这个倒那个,冠冕堂皇;明日那个反这个,证据灼灼。
今村反倒认为他没有长远目光,有些败事。
卢嵇太阳穴跳得发疼,他心底有埋在烟灰下的闷火发不出来,却也知道,整件事情在他这个“狭隘”角度和今村的“政治”角度看来,完完全全是两个模样。
而他哥哥学成归来,一腔热血。就是扑在这样的民国上,死在这样的政局里。
这个民国不会好了。
半晌屋内都没有声音,江水眠耐不住,微微拉开一点门缝。
今村在屋内踱步许久,没说话。
宋良阁两脚搭在茶几上,闭着眼睛好像睡觉,忽然开口:“真正杀了卢峰的人是谁,给我一张船票,我可以去日本杀了他。”
今村回过头来,有一种看江湖人、看意气用事的孩子一样的眼光,瞥了宋良阁一眼:“就算你到了日本能找到人,还把那两个人带回了上海,因那两个人身份低微,都是临时找来的落魄军人,也查不到、撼动不了真正的主使。为什么非是江武帆不可,就是因为他的身份,和一些他经手的书信电报,能让我们彻查那位主使者。唉,算了,虽然江武帆死了,但我们也可以连带江武帆的死,都好说成是他派人杀人灭口。”
卢嵇确实年轻,他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摇了摇头。
卢嵇:“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怕是就算我们不杀江武帆,江武帆也不可能活着登上明天早晨的船。”
今村并不吃惊,换了话题:“焕初,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英国那边你休学一年,还会回去么?还是打算留下来,我们这里总有位置要留给你这样的青年。”
卢嵇没说话。
在卢峰十九岁的时候,带着他和母亲一同离开了北京,宋良阁沿路护送,回到他外公所在的香港。为表决裂甚至兄弟二人改为了母姓。
外公是香港富商,外婆是英国人,经商范围与英港船舶有些关系。卢峰二十岁不到去英国读书,进修海军学校。光绪三十年三十一年期间汇钱给逸仙先生,请他去欧洲的一众官费留欧生中,就有卢峰。
卢峰家中有钱,且外公支持起义,给当时异常缺钱的会内提供了相当多的资金。卢峰也在清末回国,参与过烟台海校建设,任过舰长,做了萨镇冰的参谋长,四年前载洵与萨镇冰前往英国考察海军,就是他全程做的翻译,向英国订购2艘巡洋舰就也有卢家的帮助。
在革命期间,武昌起义,卢峰密谋协同,立下功劳。他以二十五岁的年纪担任了要职,却又在半年后,随着总统易位,首都调换而调任至教育部。
这年头职位变动极快,总理都恨不得一年换三个,卢峰应该不算是被针对的人,但却有人希望他毫无理由的降职能造成卢家和今村等人之间的矛盾。
准确来说是希望卢家在金钱上与购置海外武器船只的支援,能够因矛盾而断绝。
但卢峰默许了调任,没有多说什么,还用外公的关系协助了一些和奥地利等国的采买合作。
前一招没成,后一招釜底抽薪总能成了吧。
果然,卢峰被杀后,外公勃然大怒,几欲和南方几位政客断绝往来。
本就是艰难时刻,今村为了缓解和卢家的关系,自然全心全力追查凶手,给卢家一个交代。卢嵇从英国休学回来,今村多次接待卢嵇,助他寻找真凶。
如今事情变成这样,今村也依然希望年轻求学的卢嵇也能加入党内,参与议员选举,这样,卢家就应该不会断了支援。
卢嵇总觉得自己之前看不清事情的真相,这会儿心里了然。
今村没有什么错,他这样想,也是从他心中能够实现理想的政党的角度出发。
只是恍惚之间,他忆起了公墓里他兄长墓碑前那些已经腐烂的花束。
卢嵇的生父,对他而言活着跟死了没区别,卢峰是哥哥,亦是家长,是朋友,是他想超越的人。
卢嵇摇头,声音轻飘飘的:“我不是从政的料。您也知道,我的学业和法政毫无干系。我更不会什么打仗从军。”
今村蹲在沙发边,诚恳道:“我只有一个愿望。你不要去北京。”
卢嵇看他。
今村:“我知道你生父在北京,在袁手底下混的很好,但我们倒袁已成大势,你会希望站在你兄长昔日战友的对立面么?”
卢嵇心里有很多自己的看法,很多他苦苦思考的出路,很多报过的志向与希冀,此刻竟什么也说不出口了,他只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不能答应任何事。这个背景下,其实您也不能答应任何事情,对吧。”
今村似乎也知道自己过分,却仍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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