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1
你说,龙性本啥来着? 作者:独活一裁缝
堆焦黑的灰烬,被一地繁花衬着,像个怪异的洞。
伏羲伸出手指,在灰烬里拨弄一圈,随后挺直了后背,拍掉手上的残灰。
正这时侯,夏南山和雨师毕一起从天而降,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烧得连神元都没留下。”伏羲垂着眼,轻声说,“雨师布雨查探,一丝一缕都不放过,应龙龙威铺了一天一地,倒还让人得了手。”
雨师应龙不答,他们无话可说。
祝融在人来人往的临街闹市,被烧成了一撮灰烬。
伏羲继续说:“祝融最后一条消息发过来,到雨师发觉他死去,期间不过二十分钟。二十分钟,悄无声息地就把火神杀了,杀得这样轻巧这样随意。”他转眼望夏南山,“是谁这么急着打我脸呢?”
当世之下,众神无不衰退,尚能力压火神祝融的还有几个人?
答案呼之欲出,可偏偏谁都没真点出来。
“他杀风伯飞廉,诸神震怒,我按着没让他们动,十万大山,他重创应龙,我顾全局势,仍然放过……”伏羲走到露台边沿,捻着手指上的一点血迹,“这倒真是,怨我了。”
雨师毕与夏南山对视一眼,跟着伏羲上前一步,“伏羲大人!”
伏羲没回头,只回了个字,“杀。”
这是来自众神之神伏羲的命令,甫一出口,便带着不容置疑的神威向四面八方而去。
雨师毫不犹豫,倏忽就领命而去。
夏南山迟了片刻,盯着伏羲硬`挺的后背,一句话没说,转头化出龙身,复上天际。
半夜里于盛溪被手机提示声弄醒了。他本就睡得极浅,加之当了多年的医生,职业使然,一听见手机响,条件反射似的掀了被子坐起来,脚都伸进拖鞋了,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撂了医生的担子。
短信是严阵发来的,问他于溜行是不是一块儿到了s市。
之前在夏南山一事上,于盛溪以旱神神威威胁严阵,要亲自送夏南山回于家,师徒俩自此有了嫌隙,小半个月没说上一句话。于盛溪本想着寻个时间登门谢罪,严阵倒先联系了,上来就问得直接,一点客套也没有。
于盛溪没回,直接打了过去。
严阵大抵是没睡,从话音里听,老先生精气神都不错。
“出了什么事?”于盛溪不答反问,半月不联系,一联系就问于溜行的行踪,想来是出了事了。
对面沉默,只余一道呼吸,半晌才说:“伏羲对于溜行下了追杀令。”
严阵说祝融死了,死得只余一g黑灰,伏羲动了怒,恐怕这一回是不会放过了。原先为了夏南山,伏羲就放了话,掘地三尺,也要把于家掘出来。这一回于溜行直接在太岁头上动土,疯成了这样,伏羲的人马已经在s市布了天罗地网,你横竖要护着的那小朋友也在他阵列里。于溜行只要冒个头,满天神o立马能把他扎成个筛子。
于盛溪独个儿坐在黑暗里,听着这风云突变,听着严阵说到最后,深长地叹气。老爷子是于家的外枝,哪怕不再回于家的老宅,也仍是连在根上。于盛溪能懂他的担忧,于溜行闹得这样出格,难免不把整个于家也牵连进去。
“您这样说,”于盛溪问他,“像是确定祝融是溜溜杀的。”
严老爷子倒笑了,笑得挺苦,“你们俩兄弟,你看不顺眼他,他看不顺眼你,动起手来都是往死里打,到关键时刻,怎么就血脉相通了?”
于盛溪也笑了,说这跟血不血脉没关系,他了解于溜行。
“烧成灰了。”严阵一顿,压着嗓子,声音陡然枯槁,“那是火神,那是祝融,低调了大半辈子,到头成了一把死灰!”
老爷子气得急,听筒里传来呼呼的喘气声,于盛溪握着手机站起来,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缝隙向外望,s市中心地带,即便深夜,也仍是华灯璀璨。
严阵见他不声响,匀了气说:“于盛溪,你给我交个底,于溜行是不是在你这儿?”
于盛溪望着自家门前空荡荡的泊车位,说:“他不在。”
电话挂断,睡是再睡不着了。于盛溪下了楼,漆黑一片里,半点声响都没有。他挨到沙发坐下,一屁股压着块毯子,面儿毛茸茸软塌塌的。他捏着一角,扬手就给扔远了。
坐了半个小时,外头有灯光闪现,紧接着深紫捷豹从行车道上稳稳滑过,正好停在泊车位上。车上下来一高一矮两个影子,高的一个低头摸钥匙,矮的像条狗。
钥匙插进锁孔,门只开了条缝儿,两个身影贴着墙钻进来。
于盛溪冷冷看着,问道:“哪儿去了?”
第64章
钥匙丢进玄关的瓷盘,叮的一声响,灯跟着亮,门口的人显影露形。
看着是挺拔的一个人,套着件宽大单薄的白衬衫,于溜行靠在走廊边,食指抵着嘴唇笑:“拿外卖去了。”
十万大山时于溜行重伤败走,于慎行担忧放这逆子出去,万一伏羲缓过神来揪着人要打击报复呢?于是他连夜跟各地打点清楚,于盛溪连顿热乎饭都没吃上,一张机票就被赶回了s市。于慎行说全国上下于溜行能躲的地方就这么几个,要他看顾着。
到了s市,一脚踏进家门,就看见客厅里跟暴风过境了似的,衬衫大衣裤子纸巾扔了一地,还粘毛带血的。于盛溪往沙发里一瞧,于溜行这倒霉玩意儿倒是哪里都没去,直挺挺歪在里头,卷着他那条自小离不开的破毯子,病病恹恹,烧得稀里糊涂,断指上随便绕了张纸巾,身上衬衫湿了大半,沙发布面上又是血又是汗。
于溜行听见响动,支着眼皮认人,迷迷糊糊认了半晌,伸出受伤的手,说:“大哥,我好疼。”
于盛溪眼皮一跳,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拉倒。
这档口白泽又进了门,他本来是替于溜行出去买药,回来一看门户大开,以为有人来找麻烦,气势如虹冲进去,一见是于盛溪,脚下都不打滑,直接掉头往回跑。
于盛溪不紧不慢迈出两步,提溜着白泽的领子把人拖回来,关门落锁。
白泽只好直僵僵跟他打招呼,叫他于先生。
于盛溪挪开于溜行的脚,坐下点了支烟,烟雾里,他笑得特别锐利,“原先在茶餐厅监视我,现在直接进我家里来了?”
白泽摇头晃脑装听不懂,他跟于溜行混得久了,装蒜的样子如出一辙。
于盛溪本想往于家去个电话,于溜行突然有气力了,连蹦带跳地上来抢他手机,于盛溪不耐烦,一道神威劈在他断指上,于溜行疼得逼出一身冷汗,语带威胁:“你让于家的人来,我就是被你弄死也要拉上夏南山。”
这回倒是听进去,于盛溪冷笑,扔了手机,扬手又是一道神威,端端正正劈在他肩胛骨上。
“外卖还要开车去拿?”于盛溪脸色沉郁,坐着没动。
于溜行不紧不慢踱进来,身上穿的还是于盛溪的衣服,比他自己大了不止一号,走起路来哗哗作响,“这小区忒大,我懒得走。”
他坐下,伸手要烟,于盛溪只当没看见。
“外卖呢?”于盛溪问。
于溜行以眼示意身后的白泽,白泽这才从阴影里走出来,嘴里衔着个牛皮纸袋。
于盛溪一眼扫过,态度不明,掐灭烟头,站起来,告诉他要是不回于家,就安分着哪儿都不准去。话音分明,态度强硬,于溜行耸耸肩,招呼白泽过来,拆了纸袋翻吃的。
他既信于溜行,又不信于溜行。信的是他没杀祝融,不信的是他去拿外卖。于溜行自小行事乖张,心念飘忽不定,仗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颇具隐蔽性,但那都是外人看来,于盛溪自小跟他打交道,于溜行身上一筋一骨他都拿捏得清楚,于溜行下手是狠是诡谲,可他目的也简单,他要女魃仅存的一点神力,他要跟自己一样的地位,他要于慎行看得见他。
说白了,小孩儿心性。
于盛溪说:“你出去的这段时间,祝融死了。”
于溜行还跟白泽抢鸡腿呢,一听两人都一愣,鸡腿掉在地毯上,沾了挺大一块渍。他抬头,望着于盛溪,唇角一动,笑得突兀,“我说你大半夜的兴师问罪,原来是这么回事。”
于盛溪逼近一步,一手撑在沙发椅背上,他居高临下,眉目硬`挺,气势慑人,衬得大伤大病的于溜行跟纸片儿似的薄。他盯了半晌,才开口:“伏羲下令诛杀你,你再出去,几乎等于送死。于溜行,你千方百计弄到这么点旱神神力,也要留着命用。说,你干什么去了?”
于溜行睁眼望他,透着点装模作样的天真,嘴里咬着根吸管儿,晡一包香精调出来的果汁,见了底儿才说话:“甜,j死了。”
喝完了他也仍咬着细管,说话声不清楚,于盛溪烦他,耐心所剩无几,抬手就把空包装拽出来扔了,“说。”
于溜行凑上去,分明是咬耳朵的姿势,说话声却挺响,他知道夏南山前几日来过,眼睛还往暗示着往窗外瞟,“小家伙性致高,我怕打扰大哥,就找个地方解决。”
白泽本来吃得挺好,一听“小家伙”,再听“性致高”,最后两个字“解决”,吓得白毛都耸起来,扭头一对,正好对上那两兄弟犀利的眼儿,看哪双都不合适,头一低,还是看碗里的鸡腿,转念再一想,恨不得要哭,这不就是默认了么?
于盛溪寻不出破绽,终于大赦而去。
白泽一见他走了,扔了筷子化成人形,扑到于溜行身上,“解决?你解决谁?!”
于溜行抵开他脑袋,“白泽,你不怕我杀你了?”
白泽两眼一翻,冷笑,“我死了,你连饭都吃不上。”
于溜行想想倒是,他与于盛溪闹得这样僵,对方断然不会给他做饭弄吃的。想罢,手伸到白泽屁股后,他本意是想把白泽托起来放沙发,白泽显然会错了意,后脊一节节僵住,瞪着眼结巴:“你你你你要要要干嘛?”
叹气,撤了手,于溜行说:“随口一说,当什么真。要不是你主子催得急,哪用得着这么仓促。”
白泽手脚并用从他身上爬下去,压低了嗓子,“她不是我主子!”
“行,行,”于溜行站起来,没了胃口,“祝融死了,西王母这时机掐得倒是巧。”
白泽气急,“西王母大人本来藏得好好的,要不是你让我找她出来,她能趟进你这趟浑水?”
于溜行全不在意,捡了自己的毯子回来,躺回沙发盖好,“小家伙,别急着替西王母摘干净。她要干的事儿,说好听叫改朝换代,说难听叫天崩地裂。”
第65章
白泽微愣,“你什么意思?”
于溜行卖个关子,倒不说了,小毯子直拉到头顶,露着一双长腿,脚趾还蜷着。白泽转怒,凑上去搁他耳边再问,“你他妈什么意思?”
于溜行伸手推开他,安然闭上眼,悠悠开口:“你替她盯着我,你该比我清楚呀。大半夜里叫我见面,问我她那杆黑枪使得是否顺手,有病呢不是?正正好好祝融又死了,我这脑袋上顶的锅可越来越多了。”
白泽就地一坐,直翻白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