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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正名(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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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人落发慈云庵,长伴青灯古佛的事,很快传遍京都。

    得知此消息的当天,云贵妃就找了皇上,求他收回二皇子和沐清柔的赐婚圣旨。

    有清韵和楚北的先例在,云贵妃知道让皇上收回圣旨很难,但不是没有可能。

    她嘤嘤泣泣,哭的是梨花带雨,说她识人不清,当初宣王妃说安定侯府五姑娘德才兼备,是二皇子妃的不错人选,她信任宣王妃,才会求皇上赐婚,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求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皇上听着,但是没有理会。

    他很清楚当初云贵妃火急火燎的找他赐婚是为了什么,那时候他就提醒过她,要小心谨慎,那会儿她一心认定沐五姑娘,说她是二皇子的亲娘,给二皇子挑的皇子妃定然不会差,总不会害他,他无话可说,就准了。

    现在圣旨已下,她又说识人不清,她以为圣旨赐婚是儿戏吗?

    就是寻常人家定亲,想退亲也得有充足的理由,何况是皇家。

    总之一句话,皇上不答应收回赐婚圣旨。

    哪怕云贵妃在御书房一跪半个时辰,皇上都不为所动。

    最后,皇上烦了,索性丢了奏折走了。

    皇上都走了,云贵妃还跪求什么,她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她要起身,只是跪的太久,膝盖都硬了,丫鬟又不在身边,狠狠地撞了下,疼的云贵妃直呲牙。

    御书房负责清扫的小公公瞧见了。赶紧过来扶起她。

    出了御书房,丫鬟扶着她,去了永宁宫。

    她一瘸一拐的进殿。两眼通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太后瞧的一怔,问道,“怎么了?”

    云贵妃上前,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这一下,着实把太后给惊住了,她眉头紧锁。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云贵妃跪在地上,望着太后,她眸底泪珠打转。像是一眨眼。便会清河决堤。

    她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悔意,“太后,臣妾知道错了,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就给二皇子定下安定侯府五姑娘这门亲事,还求皇上赐婚,我怎么也没想到。沐五姑娘的亲娘品性龌龊,她居然觊觎太后赏赐给大皇子妃的冰颜丸。偷梁换柱,闯下大祸,她被安定侯休了,我无话可说,可这些天,不少人在背后笑话二皇子,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二皇子怨我给他定亲,我都一直在劝他,可是现在,沐五姑娘的亲娘落发慈云庵了,二皇子怎么能有这样一个岳母?”

    太后听着,眉头皱的紧紧的道,“安定侯府当家主母现在是秋桐,她才是二皇子将来的岳母,怎么会是一个被休了的女人?”

    云贵妃听着,巴巴的望着太后道,“可大家都知道沐五姑娘的亲娘品性不端,这是不争得事实,她的脸被刺客划伤,大皇子妃和她是一府姐妹,她连街上卖艺之人,甚至赠医施药十天,还给不少乞丐治过病,她却不医治沐五姑娘,这就能说明一切了啊。”

    “我进宫这么多年,膝下就二皇子一人,哪里忍心让他娶这样一个皇子妃,让天下人笑话,我方才去求皇上收回赐婚的圣旨,皇上没有答应,臣妾实在没辙了,才来求太后您帮帮二皇子……。”

    说到最后,云贵妃连给太后磕了好几个头。

    太后眉头都快皱的没边了,二皇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不忍心他在娶妻一事上受委屈。

    但是这个委屈不是皇上给的,赐婚的圣旨是云贵妃求回来的,这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现在不满意这桩亲事了,又想皇上收回圣旨,这怎么行呢?

    太后虽然宠溺云贵妃,当她如亲女,但是却不会纵容她胡作非为。

    尤其她和皇上的关系就很僵硬了,为了安郡王逼迫皇上,她有那个底气,为了二皇子逼迫皇上,难道她想皇上再一次把玉玺和江山再丢给她一回吗?

    太后非但没有答应,还数落了云贵妃一通,“你进宫这么多年,宫规戒律难道不清楚吗,圣旨赐婚有几个退婚的?更何况这桩亲事还是你自己求回来的,你现在又要皇上收回赐婚圣旨,那是皇上,不是任由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下人,沐五姑娘亲娘有错,与她名声是有些损害,但她娘是她娘,她是她,只要她品性纯良,必定能做到以德服人。”

    云贵妃听着,恨不得回太后道,可沐五姑娘不是品性纯良之人啊,她做不到以德服人。

    可是这话她只能放在心里,知道沐五姑娘品性不良,还选她做媳妇,她脑子有病啊。

    要说她当时不知道,既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着急的求皇上赐婚?

    媳妇是她选的,她没有后悔的余地。

    可是一想到凤凰异象,还有沐清柔受伤的脸,还有落发慈云庵的大夫人,云贵妃心就堵得厉害。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做她儿媳妇!

    太后让她起来,但是云贵妃依然跪着,也不说话,只那么跪着。

    她知道太后疼她,她总能跪到太后心软的。

    跪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有丫鬟来报,“太后,安郡王和兴国公来了。”

    太后轻点了下头,“让他们进来。”

    丫鬟退出去,很快,安郡王和兴国公就进来了。

    见云贵妃跪在地上,兴国公有些诧异,但是没有多问,给太后请安。

    太后点头,让他起来,问道,“凤凰异象的事有眉目了?”

    兴国公轻摇了下头道,“没有什么进展,祭祀那天,大皇子妃穿的衣裳,确实是皇上两年前就让望州蒙家绣制的。一个月前就已经制好了,但是送进宫的日子,却是皇上亲自指定的。衣裳不是为大皇子妃做的,却是皇上特地赏赐给她的。”

    至于让大皇子妃穿了祭祀,是因为御膳房送了两大缸进贡的醋和酱油给大皇子妃,有辱皇上名声,孙公公这才叮嘱大皇子妃穿了那衣裳祭祀,让大家知道那衣裳才是皇上送她的见面礼。

    这样说来,没什么可疑之处。

    倒是另外一件事……

    兴国公望着太后道。“那件冰绸,原是淡黄色的,在进贡途中。不小心和一辆马车相撞,正巧那马车里装的是红色染料,淡黄色冰锻染了红色,进贡使臣没辄。这才把整个冰锻染成了红色。”

    兴国公没有明说。但是太后听得出来,兴国公这是在怀疑皇上打冰绸的主意。

    她问道,“冰绸和凤凰异象有关系?”

    兴国公连忙摇头,“还不确定,但是大皇子妃祭祀时就穿着冰绸,臣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

    太后摆手道,“冰绸是哀家赏赐给她的,与皇上无关。”

    冰绸是给她的贡品。皇上还左右不了她把冰绸赏赐给谁。

    兴国公也觉得冰绸和凤凰异象无关,但是安郡王觉得。冰绸应该是至关重要的一点,皇上虽然左右不了太后把冰绸赏赐给谁,可太后是皇上的亲娘,他左右不了,却能猜到。

    只是没有证据,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不过今天,他们并不是为了凤凰异象的事来找太后的,而是另有其事。

    只是有些事,并不方便当着云贵妃的面说,因为她和二皇子也是安郡王潜在的敌人。

    兴国公他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云贵妃了。

    云贵妃心里清楚,但凡是讲究个先来后到,她在这里跪半天了,哪有给他们腾位置的道理?

    安郡王望着云贵妃,问道,“云贵妃有事求太后?”

    太后望着云贵妃道,“起来吧。”

    云贵妃摇头,“求太后帮臣妾和二皇子跟皇上说两句好话,让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安郡王听得一笑。

    笑声很大,听得云贵妃有些咬牙。

    她觉得安郡王是在笑话她,当初大家都以为大皇子死了,皇上又有心扶持二皇子,她怕他求太后赐婚,所以等不及先请皇上下旨了,现在她这样,全是作茧自缚。

    心中气闷,但是云贵妃面上没有表露分毫。

    这世上,能左右皇上的人不多,太后是唯一的一个。

    可安郡王却是能左右太后的人,万一他讥讽两句,太后就是想帮她,心估计都硬了。

    云贵妃望着安郡王,装傻道,“郡王爷,你笑什么?”

    安郡王笑声收敛,道,“其实云贵妃不想二皇子娶沐五姑娘,没有那么难。”

    云贵妃听着,有些不信,“你有办法让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安郡王笑了,“不用收回。”

    云贵妃眉头敛紧,“郡王爷的话,我听不明白。”

    不用收回圣旨,二皇子不还是要娶沐五姑娘,难道他的意思是杀了沐五姑娘?

    这个办法,她倒是也想过。

    只是这么做,太容易惹祸上身了,万一走漏了消息,她岂不是要处处受制于人?

    尤其是安郡王,她更是要防备着。

    安郡王看着她,笑容自信,但是眸光黑暗,透着冷酷决绝,深不可测。

    这一天,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早早的太阳就升起来,透过微开的窗柩,射到床榻前的铜炉上。

    很快,铜炉里的冰就融化了。

    屋子里温度升高,将床上安睡的人儿热醒。

    床上的人儿很困,却偏偏热的睡不着,她翻了几下身子,然后呲疼一声,疼的她额头都揪成了麻花。

    疼的她连忙起床,掀开薄被,就见到小腿肚子上扎着一根银针。

    她把银针拔下来,牙齿上下撞击,发出嘎吱响声。

    那边,有脚步声传来。

    楚北迈步进来,清韵瞪着他,举手手里的银针道,“你不是说银针扔了吗,怎么还在床上?!”

    前天。楚北说他不节制,是为了生儿子。

    清韵给他出了个主意,保证能怀上身孕。

    楚北照做了一晚。那一晚,他是翻来覆去没睡着,清韵睡的很香。

    昨天晚上,楚北忍了上半宿,下半夜怎么也忍不住了,把清韵闹醒,一阵颠鸾倒凤。

    清韵招架不住。只好故技重施,用银针扎晕楚北。

    可是这办法她用过一回了,楚北要是再被她扎晕第二回。他真的可以去撞墙了。

    他夺下清韵的银针,然后说丢了。

    谁想到还在床上,还扎了她自己。

    听清韵质问,楚北坐下来道。“我要真把你银针丢了。还不知道会扎我多少回,我把银针别在纱帐上,没有扔。”

    清韵,“……。”

    看着头顶上的纱帐,清韵欲哭无泪,“纱帐的孔那么大,根本就别不住银针,抖一抖就掉下床了。你是故意的让银针掉下来扎我的吧?”

    楚北愕然,“你被银针扎了?”

    清韵没好气道。“你说呢!”

    楚北多看了清韵两眼,确定清韵没事,他道,“我都提醒你,不要在床上放银针了,多不安全,以后要谨记。”

    清韵拿眼睛剜着他。

    外面,几个丫鬟进来,伺候清韵起床。

    清韵根本就没有睡够,可是现在她没什么困意,不好死赖在床上,就起床了。

    只是身体不适,叫她有些牙痒痒,想咬人。

    看着清韵脸红带着薄怒,楚北的心情却是极好。

    不过很快,他脸色就冷了。

    外面有丫鬟进来道,“大皇子,李公公来了。”

    这时候,清韵已经穿好衣裳了,楚北就道,“让他进来。”

    丫鬟退出去,很快,李公公就来了。

    他上前道,“大皇子,孙公公让奴才来禀告您一声,今儿早朝,卫国公奏请皇上择良日更改皇家玉蝶,将寄养在外的皇子,也就是镇南侯府楚大少爷写进玉蝶里,这事,满朝文武都赞同。”

    清韵听着,有些替“楚大少爷”高兴。

    明明是皇子,却因为双生子,就被抱养在外,以镇南侯府大老爷外室所出庶子的身份活了十八年,对他来说太委屈。

    她望向楚北,却见他脸色阴沉,别说是喜悦了,可以说是愤怒了。

    “楚大少爷”能被正名,是好事啊,他怎么不高兴?

    心中不解,清韵就直接了当的问了。

    楚北望着她,道,“他能被正名,是我一直期盼的事,但我不希望他被正名,是被人算计。”

    清韵听得脑袋上悬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懂楚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北就解释道,“云贵妃之所以会求娶沐五姑娘,是因为她认定慧净大师口中未来皇后是沐五姑娘,你祭祀献出凤凰异象,大家认定是你,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加上大夫人的事,云贵妃想退亲了,只是圣旨赐婚,父皇不会答应,她没辄,就把主意打到皇弟身上了。”

    清韵还不知道云贵妃求皇上解除婚约的事,宫里人生地不熟,青莺和喜鹊怕给她惹事,根本不敢乱走动,是以她消息闭塞。

    但是听楚北一说,她就明白了。

    “楚大少爷”一旦正名,就是正儿八经的二皇子了,而现在的二皇子就成了三皇子。

    而和沐清柔有婚约的是二皇子……

    云贵妃这是不动声色的给沐清柔换了个夫君啊。

    镇南侯他们估计不知道云贵妃打的是这个算盘,还只当是卫国公有心示好……

    不然,不会有满朝文武都赞同的局面。

    二皇子现在生死未卜,还被人这么算计,也难怪楚北生气了,也亏得云贵妃想的出来,她不想沐清柔祸害她儿子,就两手一推,让沐清柔去祸害别人?

    望着楚北,见他眸光冷冽,就知道他真生气了,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楚北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以前他娶不娶沐五姑娘,我不关心,但是现在他们把主意打到皇弟头上,这门亲事,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说完,他起身道,“我先去钦天监一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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