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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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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贵妻 作者:未知

    名门贵妻第28部分阅读

    着满满的酸梅汤,沈紫言先端了一碗奉与福王妃,然后捧给柳氏,再捧给大夫人,最后自己才抿了几口,带着一股子寒意,叫人在这三伏天里觉得无处不服帖。

    沈紫言却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没有见到二夫人,大夫人的表姐远道而来,连福王妃都亲自接待了,怎么二夫人竟然没有出来。而且照着从前的光景来看,二夫人是最喜欢凑热闹的,这次居然没有出现,实在叫人费解。

    喝过酸梅汤,福王妃见沈紫言虽落落大方的和刘氏说着话,可眉宇间有不可掩饰的疲惫,就忙打发她下去,“……回去换身衣裳,出了一身汗,也要好生歇歇。晚上过来用饭就是了,我叫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蕹菜。”沈紫言正觉得全身汗津津的不舒服,见了福王妃如此说,感念不已,也就趁势退下了。

    福王妃又吩咐璎珞,“将剩下的两碗酸梅汤送到三夫人那里去。”东西是小事。难为这份心意。沈紫言见到璎珞端来的酸梅汤,心里涌出一股股暖流,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福王妃待自己这样真心,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总要尽心尽力的服侍才好。

    沈紫言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怎么不见二夫人?”璎珞笑道:“这天也热了,二夫人在大日头底下站了一阵,头晕目眩的,现在还躺着呢,方才太医来开了方子,刚刚走。”原来是这样……

    沈紫言笑着让墨书打赏了璎珞二两银子,这才去了净房更衣。

    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大夫人没有子嗣,是因为流产,二夫人怎么也没有孩子?未免也太奇怪了。沈紫言来日尚浅,这些事情自然不清不楚的,虽心里觉得奇怪,可也不好叫人去打听,也就搁在心里了。

    杜怀瑾正从外面进来,见沈紫言穿着一身轻便的家常衣裳,月白色的褙子衬得肌肤莹白如玉,自有主张的就抚上了她的脖子,轻轻摩挲。沈紫言瞥了眼屋内众人,面红耳赤的推了推他,“热着呢……”满屋子都是衣裳摩擦的窸窣声,众人已退了下去。

    杜怀瑾的手,哪怕是大热天的还是带着凉意,沈紫言一把就拉下了他的手,目光落在璎珞送来的酸梅汤上,笑眯眯的端了一碗放在杜怀瑾手上,“三少爷请喝酸梅汤。”杜怀瑾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不喜欢喝这些东西,你喝吧。”说着,就将手上的酸梅汤递到了沈紫言唇边。

    沈紫言本欲自己接过,见杜怀瑾浓眉一蹙,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只得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杜怀瑾眉梢微挑,“再喝一口。”沈紫言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个小孩子,任由他拿捏,可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只得又抿了一口,只听见碗落在桌上沉沉的声音。杜怀瑾微凉的唇却突然覆了上来。

    沈紫言目瞪口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连酸梅汤也忘了咽下去,杜怀瑾柔软的舌头就探了进去。沈紫言死死咬着牙关不松口,杜怀瑾就咬了咬她的唇,最终还是柔软胜过了坚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松开她。

    沈紫言气喘吁吁的拿着帕子擦拭嘴角,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的……”

    看到沈紫言羞恼的目光,杜怀瑾理直气壮的回瞪了一眼,万分无辜的看着她,“我只是想喝酸梅汤而已,就算是瑶池玉露,你也不能一个人独吞呀。”沈紫言顿时语凝。暗暗叹了口气,这杜怀瑾可真是个没脸没皮的。可心里还是有隐隐的欢喜,连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生出一朵朵小花来,那样小的花,却那样的灿烂。

    杜怀瑾却又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安静的时候,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意味,总是叫人忍不住就看了他几眼,果真是,俊美非常……

    沈紫言忙眨了眨眼,暗自嘀咕,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以貌取人的人了。

    这样要不得,要不得……

    杜怀瑾眼里涌动着浅浅的光华,揶揄的斜了她一眼,“怎么,夫人眼睛进沙子了?”沈紫言心里哀号一声,无奈的抚额,在言语上,自己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转瞬之间,杜怀瑾就恢复了正色,“见着那小孩子没有?”沈紫言一怔,下意识的问:“哪个小孩子?”杜怀瑾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就是大嫂表姐带来的那个孩子。”他方才并没有在正房待多久,沈紫言没想到他突然问起这么一句,就说道:“见到了,虎头虎脑的,叫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杜怀瑾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沈紫言不由奇道:“怎么了?”杜怀瑾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就没看出什么不寻常来?”沈紫言心里跳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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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道说一声,璎珞童鞋的名字不错,子夜就借用了。还有瑶非鱼童鞋,玉落童鞋,轻裳童鞋也将陆续登场,如果大家不喜欢客串,就在书评区留言好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面见(三)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面见(三)

    “难道是大嫂想要过继那个孩子?”沈紫言声音有些飘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意味,“可是我看着大嫂的表姐似乎没有那个意思……”杜怀瑾抿了一口茶,仿佛眉儿眼儿都在笑,灿烂的好像桃花一般。不明意味的目光就从她脸上扫到身下,“你还痛不痛了?”

    沈紫言大窘,又羞又恼的嗔道:“人家在说正经事呢”心里暗自怨叹,这话头是杜怀瑾挑起的,到头来他还和没事人一样。“我说的难道就不是正经事了?”杜怀瑾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挪了挪身子,将一张俊美无双的脸隔着炕桌凑到她跟前,“娘子的事情可比什么都重要。”

    沈紫言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白了他一眼,这个人,果真是没脸没皮到家了。想到大夫人的神情,联想到她膝下无子的事情,似乎有一点那个意思,可是,显露的并不太明显。方才大夫人也不过只瞟了那孩子几眼,沈紫言也没有往别处想。

    杜怀瑾默默看了她半晌,蓦地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去,“大嫂是个很要强的人,不管她的表姐有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怕都会想方设法达成。况且,大嫂的表姐本来就是来投奔她的,而且家里又有三个儿子,这个叫平儿的是最小的儿子,也不见得她表姐会舍不得。”

    沈紫言一怔,下意识的问了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时在娘那里,随意打听了一下而已。”并没有说问谁打听的,眉目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沈紫言看着他,吁了一口气,“我竟不知道我们三少爷不过看了几眼就能猜到人家的心思。”不过是一句打趣的话。

    刹那间,杜怀瑾面沉如水,静了一会,才幽幽说道: “紫言,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在哪里长大的?”沈紫言摇了摇头,那句不知道却说不出口,只觉得他的神色,隐隐有些往日所不曾瞧见的孤寂。

    这时才觉得自己对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不了解。他眼里闪着不明意味的光芒,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苍凉,就好像历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坐在你跟前,淡漠的和你说着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而他自己,却豁然得如同一个局外人。好像,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人,不是他一般。

    杜怀瑾脸上就有了嘲弄的微笑,“小时候我时常去宫里见太后娘娘,几乎在宫里度过了整个幼年,那时候调皮捣蛋,几乎要上房揭瓦,到最后才受了教训……”他没有再说下去,想必是涉及到皇家一些辛秘之事了。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事情,才练就今日的云淡风轻。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肆意妄为,也要有放纵的本事。”杜怀瑾的目光忽然投向了极远极远的窗外,天边似踱上了一层赤金,灿烂的彩霞布满了天际。而杜怀瑾的面容,在夕阳下,显得十分落寞。

    沈紫言心里颤了一颤,抬头看向他。只见眸色如水,一点瞳芒绚烂得就像夜空中的宸星。

    原来人的眼睛,竟然可以长得这么漂亮。平时他总是谈笑风生,嬉皮笑脸的,让人不曾注意他的双眼。现在贴近了细看,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睫很密很长,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眨眼的时候会让人有种翩然飞舞的眩惑。

    “在想什么呢?”杜怀瑾轻笑,眉目间又浮上了熟悉的谑笑。

    沈紫言突然很想看看,在那漫不经心的笑容下,掩藏的是怎样的一颗心。眼前弥漫着拨不开的迷雾,沈紫言却突然很想看看这个人的真面目。肆意妄为,放纵不羁,聪明过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杜怀瑾。

    那个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

    沈紫言默默叹了口气,来日方长。通常杜怀瑾这样的人对人都抱有极大的戒备,哪怕他此刻见着你时,是如沐春风的微笑,可谁知道下一刻又会如何。要取得他的信任,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他愿意提到自己的往事,是不是就表示,他还是愿意敞开胸怀接纳她的呢?

    这样想着,她觉得心里也明媚了起来。

    摇了摇头,沈紫言叹了一口气,“这过继的事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杜怀瑾轻笑一声,“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光是我大哥那一关,就不好过,更不必说爹娘那里了。”沈紫言觉得很困惑,为什么杜怀瑜,杜怀珪,都是成亲好几年的人了,怎么到现在没有一儿半女的。看着杜怀瑾淡然的神色,到嘴边的困惑又咽了下去。

    杜怀瑾冷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事十有八九是不能成了,我们福王府不可能过继外姓的子嗣,大嫂这样,不过是自讨烦恼罢了。”

    沈紫言不由默然。

    按照常理来说,大夫人自然没有可能成功过继自己娘家的侄子,只不过,若不是没有法子,谁会选择这样一条路。大夫人又不是三岁孩童,自己都明白的事情,她身为世子夫人,不知见过多少世面,怎么会不知道。

    福王府上哪怕是亲属关系再远的人,也都是皇亲国戚,没有谁会舍得让出自己的孩子。大夫人想要过继福王府这边的人,已经是没有可能了。

    只不过,大夫人还那样年轻,就要考虑过继的事情了……

    沈紫言虽与大夫人不过是点头之交,可还是觉得有些悲哀。身为福王府的世子夫人,表面上春风得意,不知叫多少人羡慕,暗地里却是这样的光景。

    头上传来一阵压覆感。

    不用想也知道是杜怀瑾的大手覆在了他的头上。沈紫言并不反感这种亲昵,只是觉得杜怀瑾总把她当小孩子似的,也就叹了一口气,“要不要在娘跟前提起一声?”杜怀瑾摇了摇头,“不必了,他们的事情,就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吧。”沈紫言本来也没真打算跟福王妃提起,这样说不过是探探杜怀瑾的口风,自然也没有坚持,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也到了该去娘那里用晚膳的时候了。”

    杜怀瑾点了点头,“待会见了大嫂,你就只装不知道一般就是了。”他是怕自己露出什么意思,让大夫人不从此对自己多了几分不快吧。沈紫言想着,嘴角微勾,“我省得。”二人到福王妃处时,刘氏依旧坐在下首和福王妃说话,大夫人就在隔间带着丫鬟们摆碗筷。

    做了世子夫人,要享受众星捧月的殊荣,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福王妃见着二人比肩走了进来,笑容不可掩饰的洋溢在眼底眉梢,“来的正好,马上就开饭了。”福王府的晚膳定在酉时的前一刻,沈紫言掐着时间来的,自然刚刚好。闻言就笑着逗趣,“也不知道今儿个都有什么好菜色。”来了远客,自然要比往日的菜色更丰盛一些。

    福王妃呵呵直笑,对刘氏笑道:“你瞧瞧我这三媳妇,生在富贵乡里的人,又不少吃食,成日里就惦记着那点劳什子”话虽如此说,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有说不出的亲昵和欢喜。刘氏哪里听不出来,笑着逢迎,“三夫人还小,也是您府上的厨子功夫好,合了三夫人的心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沈紫言坐在饭桌上,总觉得大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有些飘渺,甚至有些凄凉。若真是没有子嗣,退一步讲,也可以找自己的陪嫁丫鬟做通房,到时候抱过来养在自己的名下,怎么会走到过继别人家的儿子这一步……

    必是迫不得已了吧。

    沈紫言想着,自己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不再看大夫人一眼,唯恐她瞧出什么不对劲。

    杜水云已兴致高昂的走了进来,轻车熟路的坐到了沈紫言身边,瞧见刘氏身边的孩子,好奇的睁大了眼睛。有外客在,福王妃也不好当面训斥,只斜了她一眼,“还不快来拜见你大嫂的表姐。”在人前杜水云倒也是维持着大家闺秀的气度,闻言忙下座给刘氏行了礼,诧异的目光就落在了平儿身上,福王妃见着就笑了笑,“那是你大嫂表姐的小儿子,叫平儿。”

    杜水云就朝他笑了笑,低声对沈紫言说道:“那孩子可真是漂亮,叫人见了就欢喜,和女孩子似的。”桌子本来就不大,杜水云刻意压低的声音自然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刘氏和福王妃耳中。刘氏就望着平儿笑了笑,眼里满是慈爱。

    沈紫言望了眼身旁的大夫人,见她神色如常,手下握着筷子的手一动不动,明显的心不在焉。暗叹了口气,大夫人想要过继那孩子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因有刘氏在跟前,杜水云格外的安静。

    一顿饭就这样静静的过去。杜怀瑾从外间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了沈紫言身上。

    沈紫言知道他的意思,正欲告退,就见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在了杜怀瑾天青色的袖子上。这只鸽子与之前杜怀瑾送给她的鸽子似乎一模一样,可隐隐总觉得有些不同,沈紫言几乎可以断定,这只鸽子和杜怀瑾送给她的鸽子,不是一只鸽子。

    杜怀瑾看了那鸽子一眼,就摸了摸它的羽毛,刹那间脸色变了变,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就恢复了常色。若不是沈紫言一直盯着他,几乎要以为刚才是一场幻觉。

    心里顿时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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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涟漪(一)

    第一百二十四章 涟漪(一)

    福王妃嗔怪的斜了杜怀瑾一眼,“你对那几只鸽子也算是厚爱了,不管哪里都能飞来飞去的。”杜怀瑾但笑不语。

    福王妃就对刘氏说道:“我这个小儿子就这样的性子,凡事都不管不顾的,只一心遂了他的意。”刘氏满脸是笑的说道:“大家子弟本就有几分肆意,我看着三公子待人和气,又是一表人才……”说了一大车夸赞的话。不管真心假意,福王妃做母亲的,听见旁人夸奖自己的儿子,笑意就一直蔓延到了眼底。

    杜怀瑾听了眉眼都没有动一下,神色自若的与福王妃说话,一直注意着他的沈紫言就暗叹了口气。虽不知杜怀瑾遇到了什么事,可这份喜忧不露于色的从容就叫人刮目相看了。不过说了几句,杜怀瑾就望了沈紫言一眼,起身告辞。福王妃想到他们是新婚,自然巴不得他们早些回房,也就连留也没有留一下,急急撵他们回去了。

    杜水云却在身后喊:“三哥,你说要送给我的灰鸽子呢?”杜怀瑾脚步顿了顿,声音很冷清,“待会叫阿罗给你送过去。”杜水云这才展颜笑了,“谢谢三哥。”杜怀瑾脚下不停,同沈紫言一路走了出去。

    福王妃不明所以,诧异的问杜水云:“什么时候说过送你鸽子?”杜水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三哥送给三嫂嫂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我见着心生羡慕,就让他也送一只给我。”福王妃掩袖而笑,“这小俩口……”

    明亮的宫灯下,却见大夫人的神色似子夜一般黯淡……

    沈紫言一路上不住侧过头去看杜怀瑾的神色,虽见她始终挂着温和的浅笑,可心内总有中感觉,他心内有事。他不说,她自然也无法探寻,甚至,也不能探寻。杜怀瑾的聪明她早已见识过,那次在花园里与他对弈,隐隐就感觉他有大将之才,绝不是简单的游戏花丛那么简单,只是,流言误人。

    只不过,杜怀瑾这样的人,喜欢将重重心事掩埋在心里,他会对身边的人很和善,可是却不会乐意和你分享那些心事。甚至可以说,杜怀瑾的警惕性和戒备心,叫人很难触摸到他真正的心事。

    沈紫言和他成亲不过三日,接触的时间少之又少,自然没有天真到以为杜怀瑾会坦然相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每个人都有生活的小天地,他不出来,她自然就迈不进去。可沈紫言还是希望日后两人能够真正的琴瑟和鸣,而不是相敬如宾,或者,貌合神离。

    这样想着,沈紫言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久而久之,杜怀瑾自然觉察到了她的异样,若是往常,不消片刻只怕他就发现了,只是此时他心头都是那个消息带来的震撼,心里久久无法平静,发现沈紫言的不寻常就比平日晚了些。轻声笑了笑,声音里有了一抹戏谑,“怎么,紫言是不是突然觉得为夫玉树临风,颇有翩翩君子的风度了?”

    这个人,明明心里有事,却还是若无其事的调笑……

    不知道为什么,沈紫言见着他如斯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心痛。是不是因为身边没有可以相信和依靠的人,所以必须强迫自己随时都要嬉皮笑脸的应对外人?

    外人……

    沈紫言想着心里就微微抽痛,低低抽了口气,轻轻唤了声:“三郎”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低声问:“你有没有伤心过?”这句话已经是逾越了。沈紫言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居然敢这样问他。或许是他平时给了他一种错觉,以为他是极好相处的人。

    身后自然久久没有回答,一阵静默。

    沈紫言自嘲的笑了笑,比起他若无其事的说没有或者嘻嘻哈哈的扯开话题,这种沉默已经好得多。“谁没有伤心的时候。”杜怀瑾的声音很低沉,很平静,“有时候做个糊涂人更好。”沈紫言慢慢转过身去,他就站在屋檐下,大红色的灯笼照得他光芒照人,俊秀的脸庞,醉人的笑容,笑得那么肆无忌惮,那么……风轻云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沈紫言自然不会指手画脚,微微笑了笑,“我们回去吧。”却遇见杜怀瑜迎面走来,见了他们,不过匆匆打了招呼,便疾步去了。杜怀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薄唇抿了抿。

    或许是沈紫言多想了,总觉得杜怀瑜似乎也知道些什么,所以才那样匆忙的去了,只是不知他要去见谁,或许是福王,或许是幕僚……

    福王府里,隐藏了太多秘密。

    而沈紫言自己,不过是初来的新人,或许在旁人眼中,就是外人,自然有许多事情不会叫她知晓。不过沈紫言从来不会为了这点事情黯然神伤,山不来人去,终有一日会有所改变的。

    二人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回到了屋子,杜怀瑾出乎意料的没有像往日那般与她厮混,而是坐在窗前,手里握着小茶盅,茶盖与茶盅开开合合,发出低低的摩擦声。沈紫言丝毫没有觉得刺耳,只是见他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或许是在自己的屋子,他不用掩饰什么,眉目间有了淡淡的担忧,平时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沈紫言暗暗叹了口气,也不去打扰他,自己坐在床头看书,屋子里服侍的人早已退了下去,唯有他们二人独处。虽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屋子里流淌着说不清的静谧,好像二人是相识多年一般。

    良久良久,杜怀瑾才放下了茶盅,见她坐在床头看书,就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在看什么书?”沈紫言看得正入神,也没多留神,随口答道:“《战国策》。”身旁的人却又不说话了。沈紫言后知后觉的觉察到什么,笑道:“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杜怀瑾双手放在了脑后,慵懒的靠在了床头,一条腿放在大红色锦被上,一条腿半曲着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腿,“兵书。”沈紫言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哪知他的腿修长修长,不费丝毫功夫的又沾上了她的大腿。

    沈紫言只得无视他的小动作,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三少爷一定看过《黄帝阴符经》,《六韬》,《三略》和《孙子兵法》了。”杜怀瑾眼里微微露出一丝诧异,“也不过略翻了翻。”沈紫言抿嘴微笑,“难不成你还要做大将军不成?”杜怀瑾不以为意的畅然一笑,“那又有何不可?”

    是不是这样,意气风发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沈紫言微微笑了起来,“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克,j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练,谓之圣人。这一句何解?”杜怀瑾颇有兴味的看了沈紫言一眼,“端末未见,人莫能知;天地神明,与物推移;变动无常,因敌转化;不为事先,动而辄随。故能图制无疆,扶成天威,匡正八极,密定九夷。如此谋者,为帝王师。故曰:莫不贪强,鲜能守微,若能守微,乃保其生。圣人存之,动应事机。舒之弥四海,卷之不盈怀;居之不以室宅,守之不以城郭;藏之胸臆,而敌国服。”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何解?”沈紫言自然知道这不过是纸上谈兵,也不过是试探试探杜怀瑾罢了。

    杜怀瑾想来也是熟读兵书,不假思索的说道:“释近谋远者,劳而无功;释远谋近者,佚而有终。佚政多忠臣,劳政多怨民。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残灭之政,累世受患;造作过制,虽成必败。舍己而教人者逆,正己而化人者顺;逆者乱之招,顺者治之要。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德者人之所得,仁者人之所亲,义者人之所宜,礼者人之所体;不可无一焉。故夙兴夜寐,礼之制也;讨贼报仇,义之决也;恻隐之心,仁之发也;得己得人,德之路也;使人均平,不失其所,道之化也。”

    二人不厌其烦的说了将近大半夜,末了只听远方一声鸡鸣。这是沈紫言第二次听见鸡鸣了,知道天已经快亮了,忙打住了话头,“我们府上怎么会有鸡鸣?”也不知是不是沈紫言的错觉,总觉得杜怀瑾双眸比往日更明亮了些。

    “我养的。”似乎看出沈紫言的困惑,杜怀瑾又轻飘飘加了一句,“我喜欢吃烤鸡,自己烤。”沈紫言不由失笑,想起了那日在雪里和众人一起烤鹿肉的事情。杜怀瑾见她笑得温馨,微微有些失神,“怎么,是不是你也想吃烤鸡?”

    沈紫言扑哧一声笑,“好啊,若三少爷执意如此,那我就敬谢不敏了。”杜怀瑾揶揄的望了她一眼,脸上丝毫没有倦色,笑问道:“你累不累?”沈紫言一怔,摇了摇头,“不累。”

    杜怀瑾却又笑了起来,“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我与娘子都是话痨……”沈紫言不由汗颜,自己陪他说了将近一夜,不过是想开解开解他的意思,到头来被说成话痨……

    杜怀瑾却脸色一正,难得的恢复了肃然,“不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紫言只当他是故作玄乎,瞪了他一眼,“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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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涟漪(二)

    第一百二十五章 涟漪(二)

    杜怀瑾轻轻笑了起来,“不过我很开心。”沈紫言一夜未眠,已觉得有些疲倦,正揉着酸涩的眼睛,蓦地听他如此一说,微微一怔。心里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从见到杜怀瑾第一次开始,他就是眉目含笑,从未变过。叫人看不清他到底是难过还是高兴,杜怀瑾开心起来,是怎生模样呢?

    沈紫言就看了看他的眼睛,不为别的,只是很想知道杜怀瑾开心的模样。

    很久以前不知道听谁说过,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其中的意思,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眼里是浓得看不清的黑墨,但是比往日明亮了许多。就像是,星星倒影在湖面上的光辉。

    沈紫言这一次隐隐有些相信,也愿意相信,他是真正高兴的。

    这样想着,沈紫言心里轻松了许多,也不再难为自己,“我暂且眯一会,你要不要一起歇歇?”杜怀瑾摇了摇头,“不必了。”手自然而然抚上了她的脸,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你今日别去给娘请安了,昨日一夜没睡,也要好生歇息才是。别担心,娘那里我去说。”

    沈紫言没来由的一阵心安,虽不知她和福王妃怎么说,可心里,却愿意相信他这么一回。也着实是累了,不再客套,“好。”杜怀瑾嘴角微勾,一连在她唇上啄了好一阵,轻轻重重的,直到他呼吸有些急促,微凉的唇变得滚烫滚烫,才停下,“我出去一阵,午饭别等我了。”

    这是在向自己交代他的行踪么?

    沈紫言笑着点头,“早去早回。”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很想问,他一夜未眠,还要这样奔波,累不累。

    只是,话到舌边绕了几个回合,百转千回,终是没有问出口。

    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如同她当日在沈家时,何尝不想一家子和和气气的,只是终究是梦幻影。

    沈紫言这几日都没有好生歇息,这一觉睡下来,醒来时已不知是什么时辰,只知道隔着大红色的帐子,可以看见阳光洒在锦被上,星星点点。

    满屋子都是明媚的阳光。沈紫言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低低的叫:“墨书”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墨书的声音就在帐子外面响起,“小姐,您醒了?”沈紫言揉了揉额头,“扶我起身。”墨书忙撩起了帐子,拿着大迎枕让她靠着,秋水几个就端着铜盆进来服侍她梳洗。

    耀眼的阳光倾泻下来,令沈紫言觉得有些刺眼,就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墨书笑盈盈的说道:“未时了。”这么说,已经是下午了……

    想不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不过,也实在是太累了。从进门的那一日开始,就没有好生睡得,如何能不疲惫?

    用不了一日,福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她赖床了吧。沈紫言在心里哀嚎一声,头似乎更痛了,不住的揉捏,“三少爷有没有回来?”墨书摇了摇头,“没有。”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欢喜,“三少爷走的时候特地嘱咐我们不要吵醒小姐,走路说话都小声些,还让我告诉小姐,他已经和王妃说了,小姐在替他抄书,因为要得急,一时半会出不了门了。”

    抄书……

    杜怀瑾找的这是什么破借口……

    不过,沈紫言还是觉得心里有浅浅的欢喜淌过。不为什么,只是看到有一个人,肯为了她付出,觉得很欢喜。沈紫言自嘲的想,自己是个多么容易满足的人。

    不管福王妃相不相信这种说辞,好歹算是遮掩过去了。

    墨书就拿着用井水浸过的帕子让她敷眼睛,“这样人也精神些。”沈紫言敷了一会,推开窗子看了看外间的景色,觉得精神头好了些,这时才笑道:“去端些小点心来吃。”这时自然不可能再去厨房端饭菜了,原本要厨房做些饭菜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一直到未时才起床。

    墨书低低笑了起来,“三少爷走的时候特地吩咐小厨房备了几样新鲜菜肴,等着小姐醒了就立刻去做的。”沈紫言一愣,看着墨书暧昧的笑容,反倒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她的话,有些诧异:“小厨房?”墨书点了点头,“我们院子的西面,有单独的小厨房。”

    沈紫言进门也不过几日,对这些事情也不甚熟悉,随口问道:“每个院子都有小厨房吗?”“只有我们院子和福王妃院子里面有,听院子里的人说起那是因为三少爷从小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福王妃怕他回府时没有新鲜饭菜吃,就特地叫人开的小厨房。厨房那些人的月例是从福王妃的月例里面出的。”

    难怪连杜水云也说福王妃格外宠爱杜怀瑾……

    三个儿子,杜怀珪的庶子暂且不说,杜怀瑜可是世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不过,墨书能这么快就打听出来这些消息,沈紫言心里倒也满意,微微笑了笑,“那就弄一碟酸辣凉拌小黄瓜,桂花山药,再有流云酥皮虾和金玉满堂,便好了。”墨书默默记下了,知道沈紫言挨不得饿意,匆匆去了小厨房。

    沈紫言瞧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现如今不比在沈府,自己房里的事情也要有个章程才是。墨书和秋水二人不必说,都是一等一的聪明,玲珑剔透,一点就通。随风也是聪明人,只是不显山露水的,默秋虽然性子有些急躁,可也是从小服侍她的丫鬟,忠心耿耿的。至于青箩和丹萼几个人,虽不十分熟悉,可也是勤勤恳恳做事的人。

    沈紫言想了一回,待墨书从小厨房回来,就吩咐了一番。墨书正式做了屋子里的管事丫鬟,秋水负责招待外客和打听消息,随风负责小厨房,默秋负责她的衣裳和那些从沈家带来的嫁妆。青箩几个人都是随身服侍的,自然没有固定的差事。

    一直到事情了了,沈紫言才匆匆吃了几口饭,晚上说什么也要到福王妃那里去露个面的,想必也是要一起用晚膳的,自然不能吃多,也不过略吃了几样菜,便放下了。

    杜怀瑾却带着一身暑气从屋外进来了,见了她炕桌上还放着未吃完的饭菜,说道:“不用收拾了,我也吃一些。”沈紫言心里颤了一颤,柔声问:“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用饭么?”杜怀瑾不以为意的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虽如此说,还是一连吃了两大碗才放下筷子。

    沈紫言看着空空的白瓷碗,说不出的心酸。杜怀瑾是家里的幼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忙得脚不沾尘,连饭也不曾好生吃得。只是问起,想必他也是不会说的,也就低声问道:“要不要去歇歇?”

    杜怀瑾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去书房坐坐。”沈紫言知道他有事,也不强他,只淡淡说了声,“待会还要去娘那里坐坐呢。”杜怀瑾已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说道:“知道了。”沈紫言看着他匆忙而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正胡思乱想间,外间传来杜水云清脆的声音,“三嫂嫂在不在?”话音刚落,已撩帘闯了进来,促狭的笑道:“你早上怎么没有给娘问安?”沈紫言自然将杜怀瑾的谎话又重复了一次。

    杜怀瑾撇了撇嘴,“三哥真坏,自己不抄书,就支使你去抄。你可别一味的惯着他,当心到时候他什么事情都支使你去做。”沈紫言心里明知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是也不好辩驳的,干笑着答应了,瞧着杜水云的神色,反而有些好笑,“你三哥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人?”

    “是呀”杜水云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三哥那个人,有颗七窍玲珑心,连我爹都说,一般人在他手下讨不了好。你又是个温和的,可别叫他欺负了去。”沈紫言哑然失笑,低头抿了口茶,没有说话。

    杜水云突然叹了口气,“我早起时去给娘请安,见到大嫂,似乎在和娘说些什么,见了我去,急急忙忙就止了话,不过我瞧着娘脸色有些不好,也没敢问。”沈紫言心里一动,难道是大夫人和福王妃说了要过继平儿的话?若福王妃脸色不好,自然是不想答应的意思了。

    沈紫言和大夫人虽然接触不多,可也觉得她不是那种不知事的人,怎么就会想出这样不讨好的主意?难道当真是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

    这事沈紫言也不好说些什么,就笑着打趣杜水云,“你小孩子家家的,管的事情倒是多”本是一句玩笑的话,杜水云听了却微微垂下头,“我不小了。”沈紫言顿时默然无语。

    那日她可以亲眼见着杜水云及笄的,只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一直将她当做那个未长大的小女孩。正欲问些什么,听见帘外一阵脚步声。

    杜怀瑾已面沉如水的走了进来,看了杜水云一眼,“你该回去了。”算是下了逐客令了。好在杜水云虽是小孩子脾气,可心思单纯,为人又宽厚,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的和沈紫言告辞,“三哥赶我走了,我不走了不行了。”笑容里有说不出的暧昧。

    沈紫言却无心想那些事了,只看着杜怀瑾凝重的面色,隐隐觉得有些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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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涟漪(三)

    第一百二十六章 涟漪(三)

    杜怀瑾照着往日的习惯坐在了窗前的榻上,沈紫言看了他半晌,见他眉头微蹙,似有化不开的心事,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杜怀瑾不说,她也不便问起,只能待杜怀瑾自己想明白了,决定是说或者不说。

    透过窗外望去,就看见杜怀瑾的心腹小厮阿罗守在院门口。不过是这样一个小举动,却叫沈紫言心里一跳。她进门的时日虽然尚浅,可也从未见过阿罗守在院子门口这种事情。隐隐有种感觉,杜怀瑾必是有什么大事要同自己说。

    对墨书使了个眼色,墨书会意,带着众人退了下去,将门扣上了。沈紫言看着紧闭的门扉,默然不语,静待着杜怀瑾同自己说话。杜怀瑾薄唇抿的紧紧的,黝黑的眸光闪动,目光落在沈紫言搁在床头的那部战国策上,良久没有说话。

    杜怀瑾却低声问:“你的这几个丫鬟,可靠么?”这个时候,突然问起丫鬟的事情……

    沈紫言知道这时候不是琢磨心思的时候,单刀直入的说道:“我身边的四个大丫鬟,我可以作保,都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有异心的人。”杜怀瑾微微颔首,“叫她们在门外守着,有人来了立刻叫我们。”

    他说的是我们……

    也就是说,此刻,他是愿意信任她的。

    沈紫言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怠慢,匆匆走了出去叫过墨书小心吩咐:“你去院子外面守着,让秋水在门外守着,随风和默秋站在回廊下看着。”墨书见沈紫言脸色十分凝重,也知道不是小事,立刻去叫了秋水几人一通吩咐。

    杜怀瑾十分仔细的看了看屋子周围,见着没有什么动静,突然放下了帐子,一挥手就揽着沈紫言倒在了床上。沈紫言还沉浸在紧张的氛围里,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回过神来时,大吃一惊,杜怀瑾怎么这时候突然……

    闹出这么多事,总不能是为了那事吧……

    沈紫言扭了扭身子,想要坐起身来。

    “别动。”杜怀瑾揽住她的身子,声音极低,仅二人才能听见,“我有事要托你去做。”沈紫言依言安静了下来,看见杜怀瑾眼中是异样的冷静,没有往日所见的炽热,不像是玩笑的样子,也就郑重的答道:“你说,但凡我能做的,一定去做。”沈紫言也不知道他要自己去做什么事情,但心里某个角落,却存着对他的信任,相信他并不会害她,也不会看着她落入险境而置之不理。

    杜怀瑾沉默了一阵,知道再也耽搁不得,侧身紧紧抱住她,微冷的嘴唇贴在她耳垂上,声音低不可闻:“皇上重病垂危,现在不知近况如何,唯有皇后在跟前服侍……”沈紫言心里咯噔一跳。

    难道皇后还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成?可皇后并没有子嗣,除非,此刻她能过继一个妃子的?br /

    名门贵妻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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