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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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气，快要气炸的她干脆停车于岗之前，挂上空档，假装死火，让那两个可怜的执勤门岗步抹汗地将辆好好的阿斯顿马丁愣给推进了二百八十米外停车位里。

    “汪顾，起来吃药了。”十二点三十二分，师烨裳摸摸汪顾的额头，在确定高烧有所缓解之后将她拍醒，把两颗分散片喂到她烧得干裂的唇边，“吃了药再睡吧。”

    汪顾睁开眼，第眼看师烨裳，第二眼就去看床头的电子钟。高烧退下去，她清醒了，算术算得飞快，只花十八秒就算出十二点五减九点五等于三，她想问师烨裳怎么去了那么久，就算回城也犯不上用三小时，嗯……是不是跟张蕴然那啥去了？但话到嘴边，她选择了说：“谢谢。”

    千难万苦地爬起来，靠着床头坐好，汪顾接过师烨裳递来的水杯，含着来路不明的药，喝口水，却不敢咽。师烨裳知道她是怕疼，但分散片不是胶囊，它遇水就会迅速崩解，凡是抗生素都别有番风味，早吞是疼，晚吞也是疼，区别在于早吞受肉体折磨，而晚吞要受肉体和精神双重折磨，师烨裳当机立断，“快吞！”汪顾被她不善的语气吓得个激灵，咕嘟下把药和水都咽了下去，咽完又张嘴嚎啕：“妈呀，苦死我了……”

    听见汪顾的哀鸣，向将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师烨裳心情好了些，她甚至觉得这样郁闷又病弱的汪顾像个三四岁的孩子，红扑扑，粉嫩嫩，很是可爱。

    不过她也晓得，汪顾那“红”是烧红的，汪顾那“粉”是缺乏水分的象征，于是她掏出药袋里的口服补液盐，顺手将那两瓶蜂胶喷剂塞给汪顾，“我去泡盐水，你喷喷它，听说比什么抗生素都灵。”个老古董并不晓得蜂胶有很强的消炎镇痛功效，她只不过是把汪顾当活马医罢了。

    “好……”汪顾，为了不让张蕴然趁虚而入，是不会拒绝任何必要治疗的。听话地按着说明朝嘴里喷两口蜂胶糖水，瞬而已，她那脸便皱成了包子，“额滴神……额还丝冰死酸咧……”

    师烨裳端着两杯生理盐水走到床边，本正经地问：“你刚在对我说话吗？”汪顾苦着脸说不是，她只是在感慨人世沧桑。师烨裳点点头，只以为她在说生老病死那档子事，“趁你醒着，赶紧把这两杯盐水喝了，”放下杯子，她又从床头扯了张面纸，不由分说地捂到汪顾鼻下，“鼻涕都流到嘴边了也不知道擦下。”

    汪顾的脸猛然烧得红，但为了维护小白领尊严，她反受为攻，及时握住师烨裳的手，努力挤出丝奸笑，鼻音嗡嗡道：“我等你替我擦嘛，嘿嘿……”说话间，气流将纸角吹得掀掀，唔，好生浪漫。

    227——吧——

    发烧的人天睡二十个小时也不觉足够，汪顾就是其中典型，吃过药，她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师烨裳洗完澡出来，本想陪她下楼去吃几口午饭的，后来又想到她吞水尚且吞得如此艰难，让她吃饭还不等于逼她吞金？只得作罢。

    睡吧睡吧，睡得好得快。

    师烨裳摸摸汪顾额头，发现她烧已经退得差不了，此时渴睡，应该是“黑片”药力发作。

    汪顾这觉睡得又静又沉，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来。师烨裳在房间里安静地坐了会儿，估摸着餐厅的人潮退下，便决定独自下楼吃饭。上午积存的愠恼尚未尽数消融，她带上昨夜没喝完的那瓶酒，美其名曰借酒消愁，其实是打算好好地自斟自饮番——她贯是人格独立且善于享受孤独的人。早些年被张蕴兮缠得受不了时，她便会借口学习或旅行，远远地离开阵，近来因为种种原因总与汪顾粘在起，她觉得自己都快变成驴打滚了。

    点过半，她来到餐厅，随便找张临窗的桌子坐下，苦恼地翻动菜单。服务生为她端来开好的酒，给了她只张裕礼盒里送的高脚酒杯，她皱眉看着那薄块厚块的玻璃和玻璃上粗糙的鎏金字图，烦躁未消，反倒添几分。

    “你们外场用水晶玻璃杯，怎么内场反倒用普通玻璃杯？还是这种货，”师烨裳拿起杯子对着柔和的阳光看了看，心中十万分想把它丢到地上摔碎了再碾两脚，“麻烦你让岳总过来下吧，我想问他点事。”

    师烨裳不过打算问那位岳姓总经理是否能够寄存酒具而已，谁知小服务生是个弱受，平时被人欺负了，她提要找经理，他便以为她要投诉。能叫出老总姓名的客人都是惹不起的金主，师烨裳句话就能让他前两个半月的见习白费，为了让师烨裳收回成命，他当下鞠了个半躬，权当道歉，“对不起，今天客人比较，水晶杯用完了，只好用这种杯子，请您稍等，我马上到别的柜台看看，尽量给您调只水晶杯过来。”不等师烨裳作答，服务生已撤了杯子离去。倒霉的师烨裳对着满满瓶子红酒干瞪眼，肚子里的酒虫勾得她坐立不安，却也只能端坐原地。

    想起自己还没点菜，她扶着额头又去翻菜单，可鸡鸭鱼肉和青菜，她哪样也不想吃，时，她又因选择而烦躁，且越想越烦，越想越躁。“我这是怎么了……”她低声自语，手从菜单油光纸面路滑下去，仍旧无所获，翻页，却发现已到封底羹汤。她这才想起自己有很长时间没点过菜了，平常汪顾点什么她吃什么，混得肚里圆的同时不需费半点心思，难怪这会儿要对着菜单犯难。

    没久，那个小服务生又回来了，手里托盘正中摆着只质素平常的水晶玻璃红酒杯，好像那酒杯是满盆鱼翅汤般郑重其事。规矩地在师烨裳左手侧定，他把酒杯放到餐桌上，“对不起，让您久等了。”师烨裳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虽然发现杯脚底有圈水渍，这代表杯子是新涮出来的，很可能没经过消毒，但她不想再为难小男生了，因为她还得靠他凑出顿囫囵饭呢。

    “你能帮我按推荐菜凑出顿饭来吗？”师烨裳抬起头，嘴角含笑，眼神却是种透着彻骨冰凉的无精打采，“我除了不吃青菜，什么都吃，完全按你的意思点就行，谢谢。”她合起菜单，将它递给他，口闷完杯子里刚斟好的酒，也懒得假他人手行斯文事了，拿起酒瓶，她咕嘟嘟给自己倒了半杯，喝啤酒般就着杯口又是气牛饮。

    小服务生见她副心无旁骛光想喝酒的样子，便以为她是情场失意的二奶，他知道“这种人”两腿张立马生钱，于是也不跟师烨裳墨迹菜价的事，取过菜单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师烨裳望着窗外山景，自知片刻宁静金不换，不由舒适地叹了口气，尽量放松身体，让自己以种高位截瘫的姿势坐在扶手椅间，两眼放空地面对被太阳晒成鹅黄色的观景玻璃。

    什么都别想了……她劝自己，右手食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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