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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不值 作者:田家兔
来去去都是我,你说你不甘心,都是真心的吗?”
“我……”白文宣难得急切地开口,却后继无声……昨天最后那句隐晦的喜欢是清醒时无法宣之于口的真实心情,可若是任由宁永安误会他酒后的气话,他却又无法坦然接受这样的错怪。事实上,无论他曾经多少次指着宁永安骂衣冠禽兽、混蛋、无赖,但当他真的以言语为利刃刺伤宁永安的时候,他终究感觉到不安和愧疚……归根结底,若是丢弃所有的前情和无关人等的纠葛,只扪心自问,再不甘心的喜欢,也是喜欢……
“行了,”他的哑口无言被宁永安抬手制止,白文宣还想再说什么,宁永安却摆了摆手,说,“如果你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那么听我说。”
他说:“我在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也曾自持家世容貌,睥睨旁人,自视甚高;但是老天爷也不知道对我是太好还是太坏,当头就是一棒,我不想醒也要醒。活到现在这个岁数,又尤其是面对你,也无怪你要说为什么要遇到我这种人,你的不甘心也不是没道理。”
“宁永安,我昨晚喝醉了……”白文宣忍不住打断了宁永安的自贬,其实他更想说你也没有那么差,可惜别扭人设不崩,说不出口。
宁永安没有应白文宣的话,他抬头,脸上的神色微妙地从八风不动地沉稳变成了一种装作很淡定的紧张,看起来他脸上的每一条细小的肌肉都在背叛主人的意志,无法装得很淡定。
这种忐忑让白文宣止住了自己的话语,将说话的权利还给了宁永安。
宁永安因此继续说道:“我昨天真的很生气,坦白地说句实话,气到真的很想如你所愿,大家彻底老死不相往来,”说到这里他笑了一笑,“但还好你昨晚喝醉了,我也没办法当场把你叫起来和你彻底分手,冷静了一个晚上,我现在的想法却有点不同。”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白文宣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却忘了吐息,同宁永安一同僵持在了这一刻。
下一秒,宁永安绽开了个微笑,对白文宣说:“我现在想问问你,如果我愿意为了你变得更好,你会选择放下一点不甘心,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心吗?”
满室寂静,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里悄悄爬上了这张餐桌,照耀出一块光斑,反射着浅色的桌面,刺得白文宣眼睛有点疼……
长达好几分钟的沉默依旧不够让他理清思路,他的脑袋里好像装了一个乱糟糟的毛线球,每一处都是线头,拽哪里都不能理出一整团毛茸茸的线。
在他真正地能够表达内心想法之前,坐在对面的人却先叹了一口气,有点遗憾地说:“这样还不行?我还以为三十几岁不算太晚呢……”
这话说完,宁永安就这样站了起来,迈步要走。
明明那个人才走了半步,别说根本没有离开这间屋子,他甚至都没有远离这张桌子,白文宣却在这一刻依稀看到宁永安彻底走出他生命的背影。
他曾经在机场留给过宁永安同样的画面,现在他知道被抛在背后的人看到的是怎样的风景了,时过境迁,这一刻,他选择抬起手拉住了宁永安的手臂。
“回来,让你走了吗?”他抬起头看着宁永安,依旧学不会好好说话,可是有什么关系,意思表达地足够清楚了。
宁永安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即抹去了所有的严肃、不安、忐忑等等,又变成了那个游刃有余又有些欠揍的宁大少。
宁先生笑着说:“我只是要去给你那早餐,希望你吃饱后心情好了能答应我。”
白文宣扯着嘴角要笑不笑,顺着宁永安的手臂一路摸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把人拖到了眼前,四目相对,鼻尖抵着鼻尖,嘴唇贴着嘴唇。
在一个激烈的热吻开始之前,白文宣说:“去他妈的早餐,老子现在想吃你。”
“人肉早餐”宁永安认为被吃义不容辞,和白文宣两个人拉拉扯扯、跌跌撞撞,又往刚爬起来还没收拾的床上扑。
接吻的感觉永远少那么点缠绵温柔,在彼此分开的短暂间隙,白文宣喘着气说:“你到底会不会亲?”
宁永安对此的回应则是一边撕白文宣的上衣一边说:“真是抱歉,对着你就是想不起什么技术性动作,比起跟你耍花招,我现在更想干死你。”
白文宣在扯掉宁永安衬衫好几颗扣子的时候,终于坦白地承认,他也没什么闲心跟宁永安扮温柔缱眷,无论是相处模式还是做爱的姿态,就算把话说开了,也还是只能这样充满对抗和彼此间的压制,大概这就是他和宁永安在这段关系里的本质。
伴随着贝壳纽扣弹落到地板上的声响,白文宣被宁永安扑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他顺手把宁永安也拽了下来,搂着宁永安的脖子,用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宣告了某种默许。
润滑剂是全新的,开封的时候两个人的显得有点急迫狼狈,签得起大合同的手拆不开包装,而最后进入的时候,谁也没提戴套这档子事儿。
扩张当然很不充分,白文宣禁欲许久,回国以来诸事纠缠,连吃顿“快餐”的心情都没有,和右手约会都要挑日子,一上来就“大鱼大肉”,实在有点吃不消。
宁永安进到一半,见白文宣脸上情潮退尽,也知道自己太冒进了,只好就着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停下来,用亲吻和爱抚来取悦白文宣。
白文宣被他揉弄得果然又有几分兴起,笑着调侃他:“你不是技术不好么?手法不错啊宁先生。”
宁永安忍得也不舒服,听白文宣嘴巴上还不饶人,无奈地笑,回嘴道:“现学现卖。”说着顺势将手覆上了白文宣的手。
白文宣这才发现自己正扶着宁永安的腰侧,那块叫做“love handle”的肌肉手感着实不错。他顺着宁永安的腰又往上摸了几把,笑着说:“想夸你一句‘秀色可餐’。”
“你夸了。”宁永安接了话,并且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一插到底,终于彻底进入了白文宣的身体。
白文宣没想到他会这样突然袭击,被宁永安顶得整个人骤然蜷缩了一下,手指控制不住在宁永安腰侧留下了几道抓痕,他自己也是疼得皱紧了眉头,甚至忍不住发出了痛吟。
“艹……”缓过来之后,忍不住爆粗口,“每次他妈的和你上床都跟打架似的。”
宁永安此刻却再也顾不上斗嘴了,他直起身,将白文宣的腿架在臂弯,扭头亲吻上白文宣的脚踝,顺势在他的小腿上舔出一道湿漉漉的水痕。在这样撩人的动作之下,下身却也开始凶狠地侵犯起了对方。
其实还是觉得有点疼,但又无可抑制地从这种疼痛中升腾起熟悉的快感,最契合的身体、最熟悉的方式,宁永安可以做到每一次进入都狠狠地碾过白文宣的敏感区,前列腺带来的快感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地扑过来,不断叠加。
很快,身体对这情事的记忆就开始复苏,硬挺的性器、皮肤上逐渐泛起的薄红和控制不住的呻吟声都在昭示着身体的快乐,那么心呢?
久旷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直接而强烈的快感持续刺激,高潮来得很快,在即将达到巅峰的时刻,白文宣却意外地挣动了一下。宁永安顺着他的动作,放开了他的腿,白文宣却就势微微抬起上身,将宁永安一把扯了下来,迎面就是一个深吻。
他的舌头用一种色情的姿态舔舐过宁永安的每一颗牙齿,又灵巧地钻了进去,用舌尖一点点的位置勾舔宁永安的上颚。
像针尖刮过、像电流蹿过一样细小而强力的刺激,在这种放浪的挑逗下,宁永安溃不成军,来不及退出来就在白文宣的身体深处射出了精华,而与此同时,白文宣也在持续的刺激下、达到了高潮。
剧烈的快感回味悠长,余韵笼罩两个人,这个吻也没有结束。宁永安在回过神后接过了主动权,他按着白文宣的后脑勺,拉进两个人的距离,勾着白文宣的舌尖放在齿列间轻咬。
两个人齐齐跌在床上,一时间谁也没有再战的心力,于是便一道躺在床上感受着没有烟的事后烟时间。
白文宣摸了摸脖子上被宁永安吸吮出来的新鲜印记,开口却说:“你知不知道吻痕可能会变成血栓,搞得我中风挂掉?”
宁永安一脸无奈,低头在那个位置又啄下一个亲吻,提议道:“就不能聊点别的?”
白文宣笑了。
“我一直闹不明白,就你在床上这个作风,为什么还会有人主动爬床?”
宁永安哭笑不得:“再聊点别的?”
“这个真的不聊?”白文宣抬头看着宁永安,眼神清明,脸上的笑意浅淡了几分。
就这个脸色,宁永安再看不出他是正经的,那活该孤独终老了。
“聊,”宁永安认栽,盘腿坐到了床上,微微低头看着平躺的白文宣,无奈又诚恳,“爬我床的人,当然是别有所求的,别说我不够温柔体贴,我就是个虐待狂也有人敢为求财铤而走险啊,更何况,我只是对你控制不住而已……”话说到最后,又忍不住给自己申辩,毕竟活儿不好这件事对男人来说总是介意的。
白文宣听他最后一句,嗤笑一声,颇有几分不屑,然而也不至于再出言讽刺宁永安,只是沉默许久突然又说:“这一次,我要的既不是有条件交换的婚姻关系,也不是开放式的情侣关系。我知道我妈和你父母的婚姻模式都是不正常的,但这种榜样,不要为好,你觉得呢?”
他在询问,但显然并不是想要一个否定的答案。宁永安看到白文宣的神情,混合着一些尴尬的坦然,将期许和底线言明,比起刚才那场情绪上头、突如其来的性事,这才是真正和好的开端。
“是,”宁永安郑重地回答,“不是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也不是开放式的情侣关系,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伴侣、是我的丈夫,我们会对彼此忠诚,会努力延续这段婚姻,也许感情上还需要时间去磨合,也是未来会遇到我们想象不到的矛盾,但是现在我许下的诺言不会改变。”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几乎是屏息以待,等待着白文宣的回答,那是最终的宣判,也可能是最后胜利的哨声。
悬心的时候,须臾的时间也被拉到无限长,好想等待了一个世纪一样,他盼望的答复终于从白文宣的嘴里说出来,那双微微有些红肿、还带着伤口的嘴唇轻轻掀动,它的主人无奈又带着几分解脱和欢喜,白文宣说:“那好吧,再试一次吧。你虽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我选了也不会后悔,而且,我老早就选了。”
尾声
因为当年也没有离成婚,复合也没有了仪式感,甚至从相处模式上也感觉不到太大的变化。
要说宁永安和白文宣复合以来最热闹的大概要算请几个朋友吃了一顿饭,宁永安盘算了一下,把他和白文宣分分合合这一年多来所有参与过的、旁观的、八卦过他们的朋友都请到了一起,高调宣布复合。
这种行为并不符合白文宣的一贯的为人处世,然而他选择了纵容,大约也是三十几岁的准?中年人唯一玩得起的“情趣”了。
而在小规模宣布了“复合”的消息后,宁永安最近感情生活全新的奋斗目标已经转变为“同居”。
是的,尽管和白文宣言归于好,但白文宣始终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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