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了攥拳头，说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刘项飞了？”

    黑袍人说道：“我可从来没说自己是刘项飞，你认识的刘项飞还在北京苦苦挣扎，如果他可以成为我，我想，他一定会义无反顾。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选错。”

    “那你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为何三番两次与我产生瓜葛？”我问道。

    黑袍人道：“与你产生瓜葛，是因为你的命相太过特殊，至尊命相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得到了你的命相，我自身的不足将得到完善，但是我却不想杀你。”

    “为什么？”我问道。

    黑袍人道：“因为我看得起你，你与其他人不同，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对你虎视眈眈，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我们扯平了。你的道是正，我的道是邪。但是我却不想与你兵戎相见，不要以为世上出了个恶人地球就会毁灭，没人有这样的能力。世上多了个赵高，多了个秦桧，多了个希特勒，地球照样在转，人类照样在发展，命运是自己选的，你想与我为敌，我只能被迫奉陪。今天这样的对话也许以后就没有了，我并不喜欢和别人争论什么对错，笑到最后的人才是强者，我们还会再见的。”

    黑袍人说完。身上忽然冒出一股黑烟，身形消失在我的眼前。

    这一幕也着实震撼了我，我从来也没有想过道术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这还是人的肉体吗，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真的是刘项飞吗？

    我站在原地，看着大风吹拂着阴山古道上的荒草，心中想着刚刚黑袍人的话，犹疑起来。

    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

    如果真如黑袍人说的那样，他只是利用了死人的命相作为自己实力增长的台阶而已，我阻止他，岂不是就是见不得别人的好？难道就只准我们正道杀人，不准邪道收尸？

    我坐在荒草之中，有些迷惘，难道我的道错了吗？

    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心中一直以来坚持的道被自己推翻，可是我曾经看到过黑袍人眼中的贪婪和杀机，那是他还没有如今实力的时候无法掩饰的神情。

    师傅当年责备我杀蝴蝶就是这个道理。一个人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贪欲的。他有这个能力，就自然会去追寻下一个等级该干的事情，这黑袍人现在是吸取一些死人的命相，是因为他还没有能力吸取活人的命相，等到他有了这个能力，也许就会去做了。

    我的目光坚定起来，原路返回，与宋刚他们汇合，可是到了武当弟子尸体所在的地方之后，却发现宋刚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难道他们跟在我后面追过去了吗？

    阴山古道被封山不知多少年，上面长满了荒草，此时又是风大，荒草律动，高过人头，根本就看不见此时的宋刚和龙可儿他们在哪里。

    我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他们回来，或许他们先走了也说不定，这阴山古道的前方就是阴山万人湖。万人湖以前是埋死人的地方，古代战争时期每次打仗都会死很多人，有些朝代重要的人都会将尸体运回家乡还给死者的亲属，并且送上抚恤金。

    可是运输尸体这样的尸体太过麻烦，人力物力都是一种花费，所以后来战场死了的人就都直接填在万人湖之中。朝代更迭，世代如此。万人湖中尸骨如山，如今已经不知道堆积了多少骸骨。

    我踏着一条被人走过的小道向前方进发，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后，忽然听到了从不远处的荒草丛里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前面再走半天就是阴山万人湖，万人湖以前是埋死人的地方，经常有水鬼将人拖进水里，号称神仙难渡，但是在湖的中央有一个岛，岛中有一方池水，池水里有两条神鱼，姚少爷若是得到了那两条神鱼，资质上将会碾压五大派圣子中的任何一个人，到时候姚家复兴，指日可待。”

    姚家？哪个姚家？我心中纳闷，姚家不是在庐山大战的时候就已经灭了吗？

    另一个人嗯了一声说道：“这次阴山之役天下各门各派都来了，王阳那一伙人肯定也都进来了，之前看到了那个安小武竟然让他跑了，要是能抓住他，就一定能把王阳逼出来，到时候我们姚家的精英一起出动，一定可以将之彻底铲除！”

    我听到这人的嗓音阴阳怪气的有些熟悉，是姚中飞？

    这个姚中飞也是命大，在北京的时候，时光卷轴打开，让他的命得以重活，之后几次姚家的大事他都没有参见，在之后就是一年前在北京郊区的废弃工厂里，我和顾文华以及大批的姚家弟子战斗的时候他再次消失不见。

    虽然我知道姚家家主姚落英和同辈的几个族老都已经死了，当初姚家带人到庐山也被杀得一干二净，还剩下一些二代三代的姚家弟子也不会翻起什么风浪。姐姐一定也去了姚家的常在的几个区域将姚家余孽铲除，可是我没想到姚家的人竟然还敢出现。

    这姚中飞本事不大，难道还想掀起什么风浪不成？亚阵在血。

    我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跟在姚中飞的身后向前方走去，远处是两座矮山，百十来米高，两山中间有个磐石过道。我一路跟着姚中飞他们走过磐石过道，就看到了前方有好多人正围在一个湖的湖边，湖水发蓝，看起来很深，而在湖的中间刚好有一座不算太大的倒，岛上凉亭和假山都有。

    众人围在湖边议论纷纷，看向岛中，眼里露出贪婪之色，可是他们又对湖水很是忌惮。

    “唉，都死了十几个人了，还是有人敢下水。”一个青年摇头叹道。

    这青年旁边的人说道：“这万人湖里的水是弱水，自古以来就有话说，弱水不渡舟，苦海莫行船。连鹅毛都不能在弱水中浮起来，任何东西到了弱水之上都会沉下去，人怎么可能进去？”

    我并没有留在此地继续观看，眼下姚中飞即将脱离视线，我只好跟在后面继续往前，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神鱼志在必得，而又根本不看万人湖中的小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我跟在他们身后，脱离了人群，来到一座矮山的后面，姚中飞到了一处荆棘丛之后和身边的青年都向四周看了看，见似乎没人跟上，就朝荆棘丛中一钻，消失不见。

    我看得呆了，荆棘丛连动物都能刺穿，他们就这样直接钻进去了？

    我悄悄地跟上去，看向刚刚他们钻进去的荆棘丛，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竟发现这荆棘丛只是幻象而已，和守护净土之地的幻象相同，是阵法奇人所布的。

    阴山大阵刚刚开启一天而已，姚家的人怎么会知道这处幻象？

    我悄悄地钻过荆棘丛幻象进入山洞之中，门口的两个人当即道：“你……”

    他们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我用银针吊住神魂，接着捏碎他们的阴灯，让他们神魂俱灭。我从小到大几次都险些被姚家的人弄死，这一次当然不能再手下留情，就算是姚家的一条狗我也不会放过。

    这是一处光线昏暗的山洞，山洞周围都有玉石散发亮光，我继续向山洞里面前行，这山洞时候是越来越朝下，洞壁很是潮湿，似乎是通向我们来时候的万人湖湖底。

    前方隐约可以听到一群人的嘈杂声。

    “查出来这万人湖中的神鱼到底是什么鱼了没有？”姚中飞的声音传来。

    “回少主人，世间三大神鱼，分别为龙鱼，日月神鱼和阴阳神鱼。阴山之中并未出现过关于龙的任何记载，真龙濒临死亡的时候龙魂会化成龙鱼，此物可遇而不可求，更不可能出现两条，因此这万人湖中的两条鱼不可能是龙鱼。第二种鱼为日月神鱼，传言日月神月成双成对，掌管日升月落，服食一条即可达到半神境界，日月神鱼传言通常在沙漠或者是云端，不应该在阴山才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

    姚中飞说：“这么说，这两条神鱼是阴阳神鱼了？”

    那中年人说：“可以这么说，但是奇怪的是，七十年前的最后一条阴阳神鱼被吴道尊捕获，从此世间再无阴阳鱼，不知道为何这里会有阴阳鱼的。”

    姚中飞问道：“这些神鱼都有什么用？”

    中年人答道：“龙鱼的数量取决于龙，有龙死，则龙鱼现，服食者身上自带龙气，其道气中也蕴含龙气，可以压制一切同等境界其他人的道气，同时龙鱼还可以让人肉身蛮如强龙，修为越高，身体越强，若是如吴道尊那样的人服食了龙鱼，便可以与真龙交流，抗衡自不在话下。”

    “日月神鱼呢？”

    “日月神鱼自古以来只有一对，传言已经成神，古时候几位圣人都曾经看到过日月神鱼，孔圣人更是抓到过一只月鱼，月鱼将死，日鱼飞来，孔圣人怜悯，便将它们放了，之后日月神鱼就成为神话，很少有人再提及。”

    “那阴阳神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