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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燕 作者:钦点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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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盗,他左腿截肢;

    石凯旋伤残理赔,包工头主责,逃跑——石凯旋家属找上他这个冤大头;

    唐昭颖和封泽订婚宴,他撇开钟叔散心——他被围殴,房子被毁,现金失窃。

    等等。常鸣回过头跳到车祸那处,那次是因为被唐昭颖拒绝,在小聚会上得知她和封泽交往,伤心欲绝飙了车……可疑的相似点被挖掘出来了。

    车祸前见过相关人员:唐昭颖、封泽、王琢、谢雨柏、其他;

    被殴打前见过相关人员:唐昭颖、封泽、王琢、谢雨柏、钟叔、其他。

    至于跟每个人谈论过什么,暂时想不起。

    忽然之间某个名字和刚才那张照片上的年轻男人对上了。蔡小堂家在哪里来着,也在宾南县?常鸣转头盯着蔡堂燕问:“蔡小堂,你家在哪里?”

    可蔡堂燕哪想到那么多弯弯道道,只觉得这房子常鸣是住不下去了,他会去哪里歇脚,这么想着就碰上常鸣的问题。

    该不会要搬来和她住吧?

    不要。蔡堂燕心里呐喊。

    第十四章

    蔡堂燕戒备地望着他,“干、干什么?”

    常鸣急于确认答案,催促:“家哪的?”

    蔡堂燕只好说了哪条街的小区。

    “你老家。”他强调。

    无缘无故查户口让蔡堂燕更警觉,但知道逃不过,说:“宾南县……县下面的一个村。”

    “围峰村?”

    “你怎么知道……”

    常鸣显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从布袋扒拉出那本书,将照片抖出来,“问你,这个男的是谁?”

    蔡堂燕在派出所还没碰上这么不客气的态度,而且常鸣突然提起风牛马不相及的事,她更一头雾水,莫非在怀疑她什么。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常鸣显然不信,拇指又移到一个小女生的脸上,“这个不是你?”

    “是我。”蔡堂燕说,“但是我不记得他是谁了。”

    “那你还挺宝贝地夹书里。”

    蔡堂燕说:“……顺手当书签用了。”

    “这什么时候的照片?怎么来的?”

    常鸣语气咄咄逼人,蔡堂燕眼神闪躲,“我初二还是初三吧……这个好像是大几届的师兄,考上大学了回来给我们传授经验、鼓励鼓励什么的……这个……”她指那个胖肚子的中年男人,“我们校长。”又额外附送一个信息,免得被审问,“在校长办公室拍的,跟几个成绩比较好的……”

    “你成绩好啊。”匪夷所思的口吻。

    “……”在特定范围内那是不争的事实,蔡堂燕愠色上脸了。

    常鸣未发觉,继续问:“这人姓‘封’吗?”

    “不是。”

    “刚又说不记得,现在又说‘不是’。”

    “我们那没姓‘封’的,要是姓这个肯定记得。”

    常鸣又沉入照片联想里。相片上的年轻男人只有大学生模样,岁月会磨砺面容,但不至于把单眼皮割成双眼皮。横看竖看,似是而非。就算真是那个人,这相片也不过证明他在出生地上撒了谎。刚串起来的线索又崩裂了,像断线的珠子散了一地。

    想得头疼,常鸣顺势坐到门廊的台阶上,相片插回书里。

    蔡堂燕在旁等了好久,终于可以“偷”回自己的书。

    “常先生,那个……”她从外套口袋摸出记账的小本,思索如何开口要钱。

    “嗯,你回去吧。”

    “……”

    常鸣的逐客令推翻她辛苦准备到一半的台词。

    常鸣抬头,“不懂路吗?”

    蔡堂燕思路被他带跑,抬头望这外表光鲜内里狰狞的房子,配上常鸣现在的颓败,就跟狗窝边一块被啃了一口的旧骨头一样,寒碜极了。

    “你……住这里吗?”

    常鸣终于从无解的分析里清醒,意识到火烧眉毛的问题。这房子,住了怕是夜不能寐的吧,就跟钻进怪兽的肚子一般。

    他抬头,说:“不然呢,住你那?”

    明明烦恼着,这人眉头一皱,偏偏生出些幽怨的意味,好似天下最可怜之人莫过于他。

    “不是,不是。”蔡堂燕忙说,怕慢了一步就被占便宜似的,“那……住院的……钱……”

    常鸣很快接话,“我现在没钱,没现金。要不你列张单给我,我准备好你过后来拿。”

    真是谈钱伤感情,像他们这种没感情还交流有障碍的,伤神。常鸣现在跟当初给她一万现金的男人差之千里,蔡堂燕也没办法,“我还没算好……也不算多,不够一万块。”

    “那等你算好再来,我不会赖账的。”

    也只能这样了,蔡堂燕多看他几眼,跟这样就能给他多上几层良心束缚,让他不可食言。

    “那……常先生,再见。祝你早日康复。”

    蔡堂燕犹犹豫豫走出栅栏门,剩下常鸣和一盆行李,鲜艳地杵在门口。

    走了?常鸣伸长脖子。一、二、三……数到十,真走了?

    赌注押错!没良心的!

    怎么能期望一个护工能收留自己,没有售后服务比商品价格还昂贵的道理。常鸣这房子得重新粉刷,家具能刮洗的刮洗,不能的就得换了,比如被开膛破肚的沙发——妈的,这群变态——没个一两个月搞不定,围峰山工地上留有一间他的活动房,但他假肢还没做好,这样子过去无疑威风扫地。父母那边不能去,他和常锦临常年不合,纯粹找气受,他妈妈范小苑只活在自己的仙女国里,多数时候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王琢和谢雨柏那……算了,常鸣看明白了,根本不是地方问题,而是他这条腿的障碍,只要克服这卑怯心理,全世界他妈的没他不能去的地方。

    常鸣打算让属下老袁帮忙租个房子临时过渡,一个人就一个人,顶多辛苦点,再不行喊胡嫂。

    前面传来脚步声。

    常鸣讶然,哟,人回来了,外面还停了辆的士,敢情是去叫车来着?

    蔡堂燕居高临下望着他,神色却半点不倨傲,“常先生,我的手机……还在你那。”

    常鸣:“……”

    常鸣欠身从裤兜里掏出裂屏的手机,捻着一角递出去。

    蔡堂燕要接时,他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没身份证,连酒店也住不了!

    手机于是忽地转回来,蔡堂燕抓了个空,手突兀地垂在半空。

    “常先生……我要走了啊……”你把手机还给我。

    常鸣罔若未闻把手机兜好,说:“你住哪里?”

    “啊?”

    “嗯。”

    “……”蔡堂燕怕误会了尴尬,装傻愣愣看着他。

    常鸣叹了口气,说:“我房子现在住不了。”

    蔡堂燕说:“挺可惜的。”

    常鸣语气硬起来,“蔡小堂,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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