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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 作者:无稽君子
乎能肯定贪狼来自不可知的幽冥,并非此地所映射的天壑。他怎么会知道凤凰的事情?
一时间,陆漾思维发散,仿佛想通了很多东西,又仿佛什么都没想通,不明白的事儿反倒增加了几分。
他在那儿发呆,宁十九却不会客气,直接把他扯到了自己身后,冷眼瞧着容砂:
“你是哪位?”
容砂手上一空,也是一怔:“诶,阿漾……”
“不许那么叫他。”
“诶?”
“想必你不知道吧,这位是我的道侣。”宁十九面无表情地对容砂道,“不管你是谁,原来和我家这位是什么关系,今后都请给我注意一点儿……哼,如果你还是不懂,那‘今非昔比’、‘物是人非’、‘失之交臂’、‘沧海桑田’、‘名花有主’,这些词供你慢慢琢磨,琢磨透了再说话也不迟。”
容砂瞧着宁十九竖起的眉毛、瞪圆的眼睛,一怔之后,便是噗嗤一笑:“名花有主?这词儿好啊……阿漾选择了你?”
宁十九哼道:“不选我,难道选你?”
“你很骄傲?”
“为什么不?”
“唉,别用看败者的眼神看我呐,我可没心思和你抢阿漾……啊哈哈哈,是真的啦,我有喜欢的人了……嗯,虽然那位据说已经死了,而且生前选定的良人也不是我……咳咳,我是想说,我和阿漾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最多就是玩得比较好的朋友,生死之交什么的……”
宁十九哼了一声,依旧挡在陆漾前头,不让容砂去碰陆漾,也不让陆漾探出头来去瞧容砂。
对眼前这美得过分、强大得过分的囚徒,宁十九怀着百分百的恶意――虽然他不知道那恶意来自何处,但相信直觉,是他作为天道分支的职业操守。
陆漾大为头痛,好好的探究揭秘时间被宁大老爷浪费了过去,他只好放弃直接向容砂寻求答案,转而看向被冷落在一旁的照神帝君。
“呃,”他摆出几分尴尬的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谎话轻巧巧吐出,把一口大锅砸在了宁十九头上,“我家老爷非要带我进来……多有得罪,还望帝君海涵。”
“没事儿,你家那位……嘿。”照神帝君和陆漾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算是达成共识,将宁十九无言批判了一通。
接着,照神帝君眸光一冷,轻声道:“这边这位也是脑子不大好的……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自从九千年开始,他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之后就有些神经兮兮,近乎病态了……”
“九千年?活得好久了啊……这位到底是谁?”
“哼,告诉你也无妨,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大妖,真身为不死之凤凰,取名为容砂的……”
听照神一本正经给他讲解容砂生平,切入点既大又小,种种一一道来,陆漾心里发笑,脸上却控制着每一丝线条,将懵懂无知的表情表现得酣畅入微:
“对了帝君,你说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那个?
说来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误入了美人之冢……”
嗯,这次冒险的旅程虽然刺激异常,身上也不好受,但就凭这支离破碎、含混不清的情报,陆漾已是异常满足。
――知识就是力量嘛。
☆、第96章 了结:推测
九千年前,那是很久远的一个时代, 现在真界上的九成九人士, 都没有长寿到曾亲身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是那时候的故事, 迄今依旧在人类与妖怪间口耳相传, 为真界每个生灵所熟知。
只要提起九千年, 提起万载之前的事儿,人们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几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其中之一当然就是天妖凤凰。而关于天妖凤凰的故事, 人们总会用这么两句做总结――
“公子俊逸非凡, 无双风华, 惜倾羡昆仑神女, 以至为魔主所憎。是日, 二者交手,公子不敌, 被困天壑之底,从此世间少一绝景也。”
这故事陆漾闲得没事儿也和宁十九讲过, 唬得天君老爷一愣一愣的, 为其狗血的发展和悲惨的结尾瞠目结舌,继而捧腹大笑。
温柔乡乃英雄冢, 古人诚不欺我。
陆漾还记得自己当时一时脑抽, 问他若是有男人也来抢自个儿, 不知老爷如何以对……宁十九一脸淡然,只笑道:
“你又不是神女――你甚至都不是女人。除了我,别的男人抢你干嘛?”
而后, 还附了一记甚是诡异猥琐的挑眉。
好吧,这话和这表情明显意蕴丰富,双关还是三关都有可能,竟呛得陆漾半晌作声不得。等到回过神来,他已经把伉俪咒解开了大半,惊得宁十九当场举手投降,声称别的男人也会想干他……哦不,是自己并不想干他……然后就被怒极的陆老魔轰出了家门。
由此可见,改邪归正是一项旷日持久、困难无比的过程,而变坏变污,也许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两本小说杂志,甚至只要一句话……
言归正传。
回到九千年前的故事上去。那故事当然不仅仅只有容砂一个人,一个人也构成不了一个曲折凄美的故事。所以只要想到容砂,想到他的故事,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故事里的另外两个主角。
神女,魔主。
神女是个真正隐于天边的红尘仙子,据说古往今来两千万年,再找不到比她更美的人物,就是以俊美著称的天妖凤凰,也会为她的美丽而心折,也会用尾羽织衣,以华美霓裳搏美人一笑……可惜这位仙子的笑,大多都给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就更被世人所熟知了。他的故事远在这三角恋之外,而且不同于此事的旖旎浪漫,他的事迹充满着死亡与鲜血,奴役与背叛,残忍与邪恶,怨毒与漠然……那人背负着天下正道最深刻的仇恨,每天都有无数人咒他去死;同时,那人也是所有魔头和邪修的偶像,他顶着“魔主”的尊称,一声令下,万人蹈火不辞。
就是这样一个绝代大魔王,击败了风度翩翩的容砂公子,抢走了昆仑神女的人,好像,也抢走了那位佳人的芳心。
九千年前,便是这三人的世代。
“但九千年之后,却多了很多不知好歹的蠢货。”
照神帝君淡淡说着,瞥一眼正贴着宁十九耳朵窃窃私语的容砂,语带自嘲般的愤怒:
“凤凰天赋姿容,便该对自己的仪表有所认知,不求遮遮掩掩,可也莫要肆无忌惮,大出风头……哼,你没听帝都有歌谣传唱,说这位追神女不到,天天在路边放浪形骸,招蜂惹蝶,平白添了几多风流债。如今这情形,你瞧像不像冤家讨债来了?”
陆漾算了一下,发现外头“讨债”的那两位姑娘看着风华正茂,却似乎都是万年老怪了,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流幻元君神秘莫测,又终年躲在南海极乐岛上,虽说现于人前不过三五千年,但无声无息间已混迹了万年光阴,倒也有些可能;但师隐可是出身于堂皇刚正的极地不夜宗,那个宗门一年倒有半年时间得和域外天魔作战,门人动手时往往拼尽全力,底牌尽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不是本人……师隐成名于一千二百年前,入不夜宗于四千多年前,这都是不掺一丝水分的资料,陆漾敢拿自己的名头来打赌。
于是这时间上就有了很大的出入。
“哦,清安公子倒对这些历史了解得很清楚,想来你也知道朕的年龄喽?”
“……不敢,帝君与天齐寿,年岁自与寻常人等不同。”
这本是很常见的一句马屁,但陆漾郑重其事地说着,帝君端庄肃穆地听着,谁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从哪儿知道的?”
“老爷告诉我的。”
“是吗?”
“是啊。”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爷博学多才,无所不知。”
“是吗?”
“是啊。”
两人一问一答,问则问得飞快,答也答得利索。
帝君深深地望了陆漾一眼,收回了自己暗暗施放的小法术,沉声道:
“陆清安是吗……回去之后,来我龙塔一趟。”
“我家老爷说――”
“别管你家老爷了,他要执意不允,你就把这个锦囊给他。”
“这个?”
照神帝君又瞥了一眼容砂公子和宁十九,看这两人在不远处小声争论着什么,微微一笑,递给陆漾一团雪色光影,加了一句:
“只有他本人能打开,所以,你就别费心了。”
陆漾的心思被戳破,却只垂下眼帘,并未动摇他脸上那小人物面对君王时最常见的谄媚卑微笑容――即使对话的二人谁都没拿那个笑容当回事。
“我会去的。”他说,“我会劝服我家老爷,孤身一人前往龙塔。与此对应的,帝君您――”
“这就提要求了?”照神失笑,“朕果然没看错,你年纪虽小,胃口却大,从来不愿吃亏。”
“因为合作过一次了嘛。”陆漾也跟着改变了一点儿笑容,显出几分得意来,“您让我办的事情……”
“出去再说。”
“是。”
“至于你的条件,朕允了。”
“多谢。”
照神没问陆漾想要什么,陆漾也没向帝君反复确认。他们都对对方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们都确认了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个可以在无声之中达成默契的聪明人。
对聪明人,并不需要把话说得太透。
所以照神微一沉吟,便继续刚才的话题,对陆漾道:
“你也算出来了,这时间不对,流幻和师隐绝没有九千岁。对这个现象,你有什么看法?”
陆漾猜道:“凤凰公子有身外化身?”
照神帝君摇头:“龙月的束缚何等厉害,别说身外化身,容砂连一滴血都别想从这天壑里流出去。”
“影像?说书人胡乱编纂?有人冒充?”
陆漾一一提出假设,然后被照神帝君一一驳倒。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再扔出几个假设出去,忽的心中一动:
这个问题有这么重要么?
搁在平日来说,如此八卦当然相当吸引人,但身处错梦幻境,被困于天壑之底,外头还有邪宗和正道正在打生打死……他陆漾可以不急,身为一国之君、一城之主的照神,怎么也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兴致盎然地和人讨论这无聊琐事?
除非――这不是琐事。
刚才的结论瞬间被陆漾推翻。
看来,这场事故别有起因,而非只是两个被遗弃的女子寻夫求爱、解救梦中情人的简单旅程。
流幻元君和师隐都不足九千岁,不可能见过真实的容砂公子,只听闻那些野史传说,她们二人会心向往之,并为了救容砂而挑起战争么?
何况,照神并不是关押着容砂的“罪魁祸首”,就算她们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年照神和容砂三人组的密切关系,事到如今,应该也没什么用了……魔主龙月已死,昆仑神女已死,凤凰容砂被囚,照神已经足足九千年没和这些人有联系――
嗯?
陆漾身躯一震。
他抬头看了看照神,又看了看和自家老爷已打成一片的容砂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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