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4章 绵绵，你有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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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城愣了几秒，手覆着苏念抓着铁杆的手，紧了紧，唇角扯出个淡淡的笑，似乎是想要让她安心，“我也不会有事。”</p>
苏念看着他，眼底情绪复杂难辨。</p>
来之前她想了很多，也怪怨过他很多，毕竟连累绵绵受到伤害，她就没办法冷静，她恨极了许静禾这样没完没了，而追溯到最初，她总能把这一切不幸归咎于他，可是到了这一刻，她怨不起来了。</p>
她说：“我是女人，带着个孩子，说我是正当防卫可能还能过关，你这样做，太不明智了。”</p>
他一怔，旋即苦笑一下，“你都说了，是‘可能’还能过关，我冒不起这种险，而且要让你被关在这种地方，哪怕几天我也受不了，再说绵绵怎么办？”</p>
她鼻尖发涩。“……你图什么？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p>
他默了几秒，眼底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是不是在你心里我现在做什么都是有企图的？”</p>
她一言不发，听见他继续道：“苏念，是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我和许静禾的事情，就该我和她做个了断，你和绵绵都不应该再被牵扯进来，伤人的是谁并不重要，许成伤了你和绵绵，我在场的话那一刀肯定会是我刺的，也许我已经杀了他也不一定。”</p>
她攥着铁杆的手指紧缩，手背清晰地传过来他的温度，她的心口紧紧揪着，不能言语。</p>
叶殊城又说：“许成那边结果还没出来，现在一切都不确定，你不要想太多，照顾好绵绵，她一定受到惊吓了。”</p>
她咬咬唇，终于艰涩出声，“不行……”</p>
他愣了愣。</p>
“伤人的是我，”她盯着他眼眸，“我应该去自首，不管是什么结果……”</p>
“你现在首要的是保护好绵绵，”他沉口气，面色疲惫且无奈，“苏念，你一向最冷静最会权衡利弊，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许静禾和许成盯上绵绵，就算你现在自首，被关起来，我也会因为做假口供，一时无法离开，谁来保护绵绵？”</p>
她心一沉，低下头去。</p>
就算他不说，她也想到了，现在她根本不敢将绵绵一个人留在外面。</p>
“先等许成结果，在结果出来之前一切都没有定论，你安心等就好。”他又说：“我告诉过你信我这一回，苏念，你要记住，哪怕我这辈子出不去，我也会保护你和绵绵。”</p>
这句话没能安慰得了她，她看清他脸上的疲惫和憔悴，牢房里面条件并不好，她也不知道他还要在那里呆多久，离开警局的时候她的心情异常沉重。</p>
……</p>
翌日，许成人已经从手术室出来。</p>
失血过多，加上动脉和左肺被刺破，人依然处在重度昏迷之中，被转入重症监护室里，严格监控生命体征，医生告知许静禾，接下来的七十二个小时内，许成依然算是处在危险期。</p>
许静禾整个人有些呆，重症监护室是进不去的，她站在楼道里面，隔着窗玻璃看到里面病床上的许成。</p>
许成头上如今全是白发，护士给他做了两个通道吸氧，加上四个通道输血，手上脚上都扎了针，心电监控的粘片又带着一大堆线，整个人远看过去简直像是五花大绑，横竖都是各种管子和线，双眼紧闭着。一张脸毫无血色，惨白的像是即将要入土。</p>
许静禾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她着实震惊了。</p>
她没有想到，她对许成的抱怨会导致这种结果。</p>
她的确很嫌弃许成，甚至可以说是憎恨，可是许成也是这世上仅有的，唯一一个还会关心她的人，到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开始怕。</p>
万一许成死了，这世上她就连唯一一个亲人也没有了。</p>
接近中午，有个警察来到医院，和医生了解了一下许成的情况，然后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看了看许成，再看一眼旁边无精打采的许静禾，先打招呼，“许小姐是吧？你好，我是警局派来，负责你父亲案子的人，我叫江晨。”</p>
许静禾面色恍惚，微微点了一下头。</p>
江晨问她，“听叶殊城口供，你和他以前是恋人？”</p>
她愣了一下，“恋人”那两个字，仿佛一种嘲讽，直直刺她心口，她面色晦暗道：“很久以前的事情了。”</p>
“我听说你们早就分手，为什么令尊会在昨天找到叶殊城，并攻击他呢？”</p>
她默了几秒，“这我也不清楚。”</p>
江晨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满于她的不配合，话锋一转，陡然变得犀利：“许小姐之前是在r.s.的静禾珠宝担任设计总监，然后被扫地出门，包括那时候的盗图事件，最终也是你和你父亲做的，所以你父亲是策划好了去报仇吗？”</p>
许静禾恍然明白过来江晨这是做什么，她攥紧了拳头，一脸怒容，“警察同志，麻烦你搞清楚，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的是我父亲！不是叶殊城！我父亲已经那么大的年龄，还有残疾，叶殊城他至于杀人吗？！”</p>
她嗓音突然变得尖锐，引来楼道一些人侧目，江晨觉得头疼，皱眉，“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也没说不会问责，现在叶殊城人已经被刑事拘留，等待这边的结果，好判定以什么名义上诉。但是许小姐，我们要搞清楚真真相，哪怕上诉，也要理清整个案件的过程，我希望你能够配合一点，你这样一直带着情绪，我们没法谈。”</p>
许静禾拧眉，“没法谈就不谈了，不论我父亲做了什么，也不应被这样对待！你们有时间在这里问东问西，倒不如赶紧给叶殊城那种人渣定罪！”</p>
江晨愣了几秒，才说：“就算定罪也要搞清事实真相，也需要过程。许小姐，你能不能理智一点……”</p>
“理智？”许静禾凄厉地叫了一声，继而大笑出声，也不顾还是在医院，周围来往的行人都在看，“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些警察，不就是看叶殊城有钱？是吧，有钱人就占理，哪怕杀人放火你们一样不管，就爱刁难我们这些平头小百姓，我父亲那么大的年纪，还是个残疾人。被人用刀子捅了，现在你和我说要真相？！”</p>
周围围观的人变多，江晨面露难堪，“许小姐，你能不能冷静一下……”</p>
许静禾视线掠过周围人群，突然间就哭了出来，声音很大，指着江晨鼻尖，“你们不就是看我们没钱吗？什么为人民服务，你们这些警察根本就是为有钱人服务！有钱人要是乐意就能随便杀人，我父亲就算做错了什么，也罪不至死，再说一个那么大年龄的瘸子。你觉得能把叶殊城怎么样？他年轻力壮，难道还非要用刀子捅我父亲才能保护自己？而且他还是堂堂的r.s.集团总裁！这种人根本就是仗势欺人，你们要是不管，那就是助纣为虐草菅人命！”</p>
江晨脸整个黑了，身上还穿着制服呢，一堆人指指点点的，许静禾这明显就是借机会撒泼，根本不是好好谈话的状态，他耐着性子劝：“许小姐，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不是不问责，而是……”</p>
许静禾根本不听，手一转方向。隔着窗玻璃指向重症监护室里面躺着的许成，流着眼泪打断他的话，“你自己睁大眼睛去看看我爸爸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问问自己良心，你们这样包庇叶殊城对吗？！”</p>
江晨已经彻底慌了神，许静禾不是什么匪类，却远甚于那些犯罪分子，这种软绵绵的道德控诉杀伤力极大，而且她甚至还点名道姓说出叶殊城的名字和集团公司名称，分明是故意要把事情搞大。</p>
“我们没有包庇，我保证，警方会给你一个结果，你先静一下听我说……”</p>
话音突兀截止于猛然亮起的闪光灯。</p>
江晨回头一看，围观人群里已经有三四个人拿出手机拍摄，他郁闷地厉喝一声：“不准拍！都散了，这里有你们什么事儿！”</p>
人群一阵唏嘘，手机是收了回去，可影响无法估量，他再看一眼许静禾，好一副梨花带雨哭哭啼啼模样，妥妥的弱势一方，这样重的心机，他气急败坏，“你倒是很擅长煽风点火，可我和你说清楚，靠你这点小聪明没用，你要真想给你爸爸讨个公道，首先要和警方配合，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来警局吧。”</p>
说完，转身就走。</p>
一路还走的不顺利，一堆人叽叽喳喳的议论他也不是没有听见。</p>
其实本来这种案子没什么，他过来也就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可没有想到许静禾拿叶殊城的身份大做文章，这种悬殊的身份差会将案情复杂化，他想到刚才拍照的几个人就觉得头疼。</p>
……</p>
安子晏早晨接到rita电话，匆匆处理过公司的一些事情，下午赶到拘留所去找叶殊城。</p>
目前许成情况不稳定，就连保释也没门路，拘留所毕竟也只是个临时关押的地方，两个人只能隔着铁杆见面。</p>
安子晏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一阵，郁闷开口：“什么情况？rita光知道你被拘留，而且还是刑事拘留？你搞什么……寰亚的事情才过去多久？公司事情那么多，你被困在这里，叶家人想不干涉公司都不行！”</p>
叶殊城低着头，一言不发，安子晏训话跟训孙子似的，他本想反驳，但想了想，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点。</p>
安子晏说的都是对的。</p>
安子晏骂完了，又问：“我听说你用刀子刺伤了许成？”</p>
叶殊城默了几秒，靠近铁杆，声音压低了一点。“许成昨天去苏念那里，想要绑架绵绵，苏念和他肢体冲突过程中，把他刺伤了，我正好过去……”</p>
安子晏瞪大眼，遂视线扫了一下四周，也压低了声音，“你难道是在顶罪？你这可是做假供包庇，违法的！”</p>
叶殊城说：“你以为我不知道？”</p>
顿了顿，“但是安子晏，我不能不管，许静禾对苏念的仇恨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让苏念因此受牵连。”</p>
安子晏一脸恍然。“我那次还说，搞不好苏念杀人放火你都要帮着，你还真……”</p>
两个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p>
好久，安子晏问：“可你确定这是最好的办法？万一许成真死了呢，要是过失伤人还好说，杀人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运气不好，你可能真的坐牢，你就没想过后果吗？”</p>
叶殊城沉了口气，“无论如何，我不能让苏念被拘留，一天也不行，这是我和许静禾的事情。我犯的错，就该我来承担，苏念和孩子是无辜的，而且孩子需要母亲照顾，苏念现在被抓，孩子要怎么办？”</p>
安子晏难以置信，“你脑子坏掉了？还真彻底不想你自己了，连r.s.也不要了吗？”</p>
他眼底隐隐透着阴蛰，“什么都没有苏念和孩子重要，昨天我见到绵绵就那么躺在地上，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苏念也受了伤，如果苏念没有刺伤许成。也许受重伤的会是她，那样我可能真的会杀人。”</p>
隔了几秒，抬头看安子晏，“安子晏，你要帮我，我现在没法出去，你多帮我关注一下苏念，许静禾现在还没有出现，我担心……”</p>
安子晏没了耐心，“你倒不如担心你你自己！现在警方说的是你刺伤许成，许静禾就算找人麻烦大概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你！”</p>
“如果真这样，最好不过，这也是我顶罪最重要的原因……”</p>
安子晏怔住了。好几秒，恍然觉察什么，“你意思，你现在是想要把许静禾注意力都吸引到你这边来？”</p>
叶殊城点头，“她的执念本身因我而起，现在以外界观点，是我坏了许成计划，刺伤许成，她对我怨念会加深，这也是好事，不然她一心想要折腾苏念和孩子。”</p>
安子晏理了理思路，才叹：“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子……”</p>
话头顿住，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p>
刚开始他觉得叶殊城这罪顶的十分冲动。以为叶殊城是头脑发热，被感情冲昏头，现在看来，居然还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p>
叶殊城又说：“这一招凑效最好不过，但万一不凑效就很麻烦，你一定要帮我留意苏念和孩子，不要让乱七八糟的人靠近她们。”</p>
安子晏十分无奈，表情恹恹明显是不想答应，“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操心你自己，许成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危险期持续三天，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真的死了呢，那你怎么办？伤人事小。杀人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想要把你捞出来就很困难，就算运气好真捞出去了，你可是r.s.的总裁，以后别人怎么看你？叶家人也不可能帮你，你倒时候怎么办？”</p>
“所以我更要顶罪，万一许成真的死了，我出不去，总好过苏念出不去。”</p>
“……”</p>
安子晏彻底不想说话了，总觉得自己实在浪费口舌。</p>
叶殊城却还不死心，“安子晏……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你帮我照顾苏念和绵绵，不然我在这里也不安稳。”</p>
“知道了知道了。”安子晏有些不耐烦。“我会安排，你放心。”</p>
叶殊城这才松了口气。</p>
安子晏问：“那你呢？”</p>
叶殊城一愣。</p>
安子晏打量着牢房，“这鬼地方住的习惯吗？听说这地方伙食都不怎么样，你那胃受得了吗？”</p>
叶殊城低了头，敷衍道：“我没事。”</p>
“吃不惯你也要吃一些，不然你那胃又要犯病，你坚持几天，现在警方咬的很紧，主要等许成那边的情况，只能祈祷许成没事，那样后续就很好处理。”</p>
叶殊城没再说话，安子晏又呆了一会儿，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只觉得心情很沉重，离开之后，就拿着叶殊城给的号码给苏念打电话。</p>
……</p>
许是头天的惊吓过度，绵绵这整整一天精神依然不好。</p>
苏念脑子里面还是乱糟糟的，何曾为了赶进度，让助理把她笔记本电脑给她送了过来，好让她在病房作图，可是她的心沉不下来，和何曾好说歹说，才把自己的工作推出去，然后她就一直看着绵绵发愣。</p>
绵绵时睡时醒的，醒来的时候会和她说几句话，也不多，安安静静看一会儿电视，俨然没了平日里活泼的模样，这令她更不安。</p>
安子晏来的时候，绵绵就坐在床上看电视。</p>
安子晏推门进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绵绵。</p>
不得不说，他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看过见面才知道，叶殊城酒精是哪里来的自信。</p>
眉眼间真的有相似之处，再加上苏念和叶殊城的过去放在那里，就连他这个外人也觉得八九不离十。</p>
苏念在病床边椅子上坐着，看到安子晏忙起身，“安总。”</p>
安子晏看她一眼，笑了笑，“你老叫的那么生分，怪怪的，你干脆叫我名字得了。”</p>
苏念有些不自然，看到安子晏视线又直勾勾落绵绵那里，她摸摸绵绵头发，“绵绵，叫叔叔。”</p>
绵绵眨眼，听话地叫了一声，“叔叔。”</p>
安子晏愣了几秒，看着绵绵歪了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他，旋即笑了。</p>
小丫头有一双灵动的眼，与死板的照片截然不同。这样看着他，他快被萌化了，好像心底的郁结也散了些许。</p>
这种感觉怎么说，有些奇妙。</p>
别说叶殊城，就连他见过绵绵也觉得心都化了，也难怪叶殊城奋不顾身要护着。</p>
他从前真以为叶殊城会孤独终老，也想不出叶殊城那么冷面冷情的一个人，有了孩子是什么样子，可现在，当他见识到了，不得不动容。</p>
他这一瞬突然就释然了。</p>
好像没有必要再为叶殊城打抱不平，没有必要再去斥责叶殊城的做法有多愚蠢多么危险，孩子就是理由。有了这个理由，一切都足够了。</p>
这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世界给叶殊城莫大的宽慰。</p>
他本来责怪苏念，可他现在也不怪了——</p>
苏念能够在叶殊城做过那些事情之后，坚强地生下这个孩子，已经实属不易，好像也没了理由再对她苛责，毕竟四年前的事情，她才是真正无辜的受害者。</p>
安子晏问绵绵，“你叫绵绵？”</p>
绵绵点头，“叔叔你叫什么？”</p>
苏念笑了一下，按着绵绵肩头，“没礼貌。叫安叔叔就好，问什么名字？”</p>
绵绵嘟嘴，“这里才这么讲究嘛，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不管叔叔阿姨大人小孩，都叫英文名字的……”</p>
安子晏被逗笑了，弯身抬手轻轻捏了一把绵绵的脸，“叫我安叔叔就好，我是你爸……”</p>
这个自我介绍没做完，苏念就使劲咳嗽一身打断。</p>
安子晏瞥了她一眼，才想起，叶殊城的身份绵绵依然不知道。</p>
绵绵瞪大眼，“你是我爸爸？”</p>
苏念脸都黑了。“不是，绵绵，你看电视，我和你安叔叔有话要说。”</p>
安子晏笑着直起身，却被绵绵一把拉住了手。</p>
绵绵仰头看着他，“你是我爸爸吗？”</p>
苏念十分尴尬，“绵绵，放手，都说了不是……”</p>
“可他刚才说了！”小丫头突然不依不饶，抓住安子晏那个蹩脚的断句不放。</p>
安子晏也觉得有些窘，这要让叶殊城看到还不得弄死他，他本来想说的，分明是我是你爸爸的朋友。</p>
他拉着绵绵手。“绵绵，刚才叔叔说错话，你别在意。”</p>
小丫头填上浮现巨大的失落，短短几秒，眼底居然蓄了一层泪光，安子晏有点慌，抬头对苏念做口型——哭了！</p>
苏念怔住，继而弯身去看，小丫头真的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她心揪起来，“绵绵，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p>
绵绵抽抽鼻子，眼泪滚落下来，“我想要爸爸……”</p>
安子晏和苏念均是一愣。</p>
“要是有爸爸，我们家里就多一个人帮忙，一个厉害的人，就不会有人像昨天那样欺负我了……”</p>
小孩子呜呜咽咽的声音令苏念心碎，有些无措，坐在床边给绵绵擦眼泪，抱住绵绵，“没事的绵绵，那种事以后不会发生，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照顾好你……”</p>
说着说着，自己也难受起来，眼眶发涩，喉头有些哽。</p>
安子晏在旁边站着，突然说：“绵绵，你有爸爸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