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因为宿醉，苏念一口气睡到了早上十点多才醒来，头还疼的厉害，皱着眉头按按眉心，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想起头天晚上。</p>

    乔晔拉着她去酒吧喝酒了，然后她拉上了何曾，本来是图个热闹，因为回到这房子里面只有她和柳姨，她觉得太空太冷了，她病才好也没想着喝多少，可到了酒吧那种热闹的场子里面，她的心反而更空的慌，最后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巴，喝了好多。</p>

    怎么摸索回来的都忘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叶殊城。</p>

    她拍了拍额头，抓起被子蒙住头，想再睡一会儿，却听见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p>

    柳姨一般进门前都会敲门，她皱着眉翻身看过去。</p>

    视线对上叶殊城的脸那个瞬间，她陡然一个激灵。</p>

    他没什么表情，瞥了她一眼，将一杯蜂蜜水放在床头。“醒了就起来，一会儿把水喝了。”</p>

    苏念一下子几乎是弹着坐了起来。</p>

    起的太猛头又疼，她痛苦地扶着额头，“叶先生，你回来了。”</p>

    叶殊城怎么看她这状态跟给领导请安似的，他扯扯嘴角：“头疼？”</p>

    她抿唇点点头。</p>

    “活该。”</p>

    他话是这样说，但人却坐到了她身后去，抬手，手指在她两侧太阳穴轻轻打圈按摩。</p>

    苏念一愣，由着他指间传来的温度暖暖的，轻柔的动作让头疼缓解了不少，她静了几秒按住他的手，“谢谢叶先生，现在不疼了。”</p>

    一口一个“叶先生”叫的他有点膈应，他的动作没有停，问：“和谁去喝酒了？”</p>

    她躲不开，阻止不了，只能受着，想起头天晚上的酒局，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一时兴起就拉上了何曾。</p>

    她没有想到叶殊城今天会回来，上一次何曾跟她不过是讨论个模型就让他生气，她哪里还敢说出何曾的名字，想来想去只得违心道：“和乔晔。”</p>

    “胆子挺大。”</p>

    他的手突然重重揉了一下，她惊叫了一声，表情有点扭曲，“疼……”</p>

    两个女孩子出去喝酒，还喝那么多，她昨晚怎么回来的，他想起来都觉得不安全。</p>

    她按着他的手，“叶先生我错了，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以后不会这样了。”</p>

    他拧眉，手慢慢放下来，在她胸口环住她，稍稍一用力就将她搂在怀里，她身上还有未散的烟酒气。他眉心微蹙。</p>

    “还抽烟了？”</p>

    她被禁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心跳的有点快，声音有些哑：“我……抽的不多，我要是知道你回来我肯定就不抽了。”</p>

    这话他不大爱听，“我不回来你就野了，是这个意思？”</p>

    她不说话了。</p>

    说什么都是错。</p>

    她这会儿倒是不觉得委屈了，交易是自己选的，坑是自己跳进去的，这会儿矫情，怨谁？她认栽，但她烦叶殊城这样。</p>

    他对她管制太多，他可以一声不响就拿着护照跑国外，连说也不跟她说一声，她却要乖乖守在家里望夫石一样等他归来。</p>

    说“望夫石”还不对，他不是她的夫。</p>

    他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突然问：“怪我吗？”</p>

    她的心口毫无预兆地在他这个问题里面抽着疼。</p>

    她手指掐着自己的掌心，“没有。”</p>

    “说实话。”</p>

    “叶先生肯定也是有事。”</p>

    她倒是给他找好了借口。</p>

    叶殊城有些讨厌这种绕着弯说话的方式，很直截了当地道：“静禾生病了，联系不上，所以我过去看看。”</p>

    他没打算隐瞒，以他和苏念的关系，也没必要隐瞒。</p>

    苏念指甲掐入掌心，微微疼，脸色紧绷。还好背对着他，他看不到。</p>

    她在这个男人眼里连骗一下的价值都没有，他对她失约，去见别的女人，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p>

    她恍恍惚惚地想，叶殊城这个人，是没有心的。</p>

    没有心，不会痛，所以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p>

    他微微低下头，说话间呼吸轻轻撞击她耳畔，“苏念，我对你说话不喜欢绕弯子，你是个聪明人，静禾还有一个多月回来，这就是你要的期限，最后这段时间，你好好留在我身边。”</p>

    话音落他感觉到怀里瘦小的身躯有一瞬的僵硬。</p>

    这些话她应该需要时间消化，不过以他对她的认识，不会太难。</p>

    毕竟她对自己都能那么狠。</p>

    他松开她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起床，今天跟我去个地方。”</p>

    说完叶殊城就离开了卧室，苏念愣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起床去洗漱，出来看见床头柜子上放的那杯蜂蜜水，她想笑。</p>

    叶殊城这些举动不代表任何意义，她已经不会再迷惑了。</p>

    ……</p>

    叶殊城带苏念去的地方有点远，北海的一个名为“望月”的小岛。</p>

    游艇开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到，苏念因为宿醉精神并不太好，下游艇的时候有点晕晕乎乎，好一会儿才调整过来。</p>

    小岛看起来是才开发，有一些尚处于施工中的建筑，人并不太多，有工地管理人员见叶殊城就迎过来，递过安全帽，然后看了一眼苏念有些尴尬。</p>

    安全帽就准备了一个，他说：“叶总，不好意思，我再去给这位小姐取一个……”</p>

    叶殊城摆摆手，将手中安全帽递给苏念，苏念推了推，“算了，不戴也没关系的。”</p>

    叶殊城按住她的肩膀硬是给她戴上了。</p>

    管理人员跟叶殊城边聊边走，苏念从对话中听出了个大概。</p>

    望月岛是被叶殊城买下来了，要开发一个度假岛，岛上主要在建的都是娱乐设施以及星级酒店，这个项目苏念在进入r.s.培训企业文化那部分的时候闻所未闻，因而听着听着也就有些好奇地竖起了耳朵。</p>

    一个度假岛的项目可不是小项目，不依托r.s.的话。那就完全是叶殊城的私人产业了，一个公司尚且还有内部权力制衡，即便当上总裁也不是无法无天，可小岛就不同了，这简直就是他的天下。</p>

    这个工作汇报道后来就很细节化了，全都是些数据，苏念在临时搭建的棚屋里面打开已经打印好的全岛所有在建项目的设计图看，她太热衷于这些东西，很快就投入进去，叶殊城跟人聊完之后，回头看她还在那里研究图纸。</p>

    他走到她身后她都没有发觉。</p>

    他对这些枯燥的图纸毫无兴趣，但是他喜欢看她认认真真看图纸的模样。</p>

    简陋的棚屋窗口有夕阳余晖照射进来。阳光里有肉眼可见的尘埃飞舞，她抿着唇，一双灵动的眼在图上仔细地看，手指还在图纸上面比划，安全帽帽檐下没有扎好的发丝零散地垂落，他沉默着贴上她的背，感觉到她身体僵硬，他的手搂住她的腰。</p>

    她顿时就不淡定了，有些挣扎地想要拉开他的手，“会有人进来的。”</p>

    “别动，我只是抱抱你。”</p>

    她安静下来，他贴着她耳朵问：“喜欢这个岛吗？”</p>

    她想了想。真不好回答。</p>

    这要是个原生态的海岛，会有树木，有那么些岛上居民，或者还有些小动物，她可能喜欢。</p>

    这要是个已经建成的度假岛，有完备的娱乐设施，那也还不错。</p>

    可现在，这里就是一大片工地。</p>

    谁会喜欢一个工地。</p>

    她不回答，叶殊城看出她所想，说：“你手里不是有建成效果图吗，打开看看。”</p>

    她之前在看的全都是施工制图，叶殊城一说，她才翻了翻，找到建成效果图图册打开。</p>

    3d建模完美地将设计师所设计的建筑提前展现了出来，别具风格的主题酒店，五彩斑斓的植物园，敞亮气派的高级会所……</p>

    最后一页是整个海岛的俯瞰图，她的眸光落在上面，唇角弯了弯。</p>

    设计就是变魔术，化腐朽为神奇。</p>

    她多希望有一天，她也可以成为这样的魔术师，看到自己设计的房子。</p>

    叶殊城看着她侧脸，那些表情他一点也没有放过，他又在她耳边问：“喜欢吗？”</p>

    她几乎是本能地点了点头。</p>

    “喜欢。就给你。”</p>

    苏念大脑当机好几秒，然后一把推开了他。</p>

    “你开什么玩笑……”</p>

    叶殊城看她反应这么大就笑了，“我没开玩笑，下周就可以办手续，把这座岛从我名下移到你名下。”</p>

    她整个人都傻了，“这可是一座岛！”</p>

    她还没忘记刚才听到的那些数据，这个岛商业估值是上亿的。</p>

    他敛了表情，“苏念，我是认真的，这件事我在美国的时候就想过了，这个岛现在是在初期建设，后期需要跟的工程，还有管理运营人员我都已经确定了，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签字就会有收入。”</p>

    她愣愣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p>

    太惊悚了，他要给她一座岛。</p>

    可是当他解释完这一切，她恍然中又明白了他到底是在做什么。</p>

    他不是给她钱，他在给她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库。</p>

    “我不能要。”</p>

    她摇了摇头，继而坦白说出来：“叶先生，就算分手了我也能养活自己的，你已经给过我三百万了，你忘了吗？我不需要……”</p>

    “就算是经济上。我也不想你过以前那种日子，”叶殊城表情沉静，走到窗口，摸出烟来取了一支，慢慢地点上了，“三百万是会花完的，而这个岛不会，我希望你想买什么都能去买，想做什么都能去做，这辈子永远不要受制于钱。”</p>

    苏念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这么慷慨的金主大概很少见，可她想来想去，自己好像都没有做什么值得他动这么大的手笔。</p>

    她思绪还有点慢，静静地看着叶殊城抽烟的那个侧面，看着他深邃的眼，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她问：“你对以前的情人都是这么大方的吗？”</p>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目光落在窗外。</p>

    “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p>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将白色烟气吹散，一缕一缕缠绵的白色丝线里，她看清他的脸，心脏好像凝结住一样。</p>

    他永远不给她个痛快，让她不上不下地卡在中间，高兴不能尽兴，难过也不能恨他入骨，前一句话是天堂后一句就是地狱。</p>

    她摇摇头，“我不要，我有手有脚有脑子，我可以自力更生，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受不起。”</p>

    “为什么？”</p>

    “……我没那么值钱。”</p>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口头承认自己是一件商品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p>

    “我觉得值。”他转过脸来看她，她脸上的表情很坚定，带着她一贯的倔强，他停了一下，说：“这件事不急。你可以考虑，但苏念，这样的机会不是永远都有，我不习惯被人拒绝，也不大有耐心，你明白吗？”</p>

    她低下头，不说话。</p>

    “今晚我们就留在这里。”</p>

    他说完，推门走了出去。</p>

    ……</p>

    晚上海岛上的工作人员开篝火晚会，叶殊城和苏念自然受邀也去了。</p>

    叶殊城兴致不高，苏念的拒绝让他不太高兴。</p>

    他猜不透女人在想什么，以正常逻辑来说，送她一座岛，她不是应该高兴吗？</p>

    他给她三百万的时候，也许是交易太过直白，她脸色不好看，但他记的很清楚，他送她那个手链的时候她倒是很高兴，这次这座岛，他花了更多的心思。</p>

    岛他买了有段时间了，本来打算自己做开发，他是在美国的这段时间想了很久才做的这个决定，他想给她最好的，他以为她会很开心。</p>

    既能弥补他失约的过错，又能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他觉得天衣无缝。</p>

    可她不要，不但不要，他从她眼里并没有看到任何惊喜，除了难以置信之外，就是抗拒。</p>

    她让他觉得烦躁，一切都已经不复当初，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变了。</p>

    两个人之间气氛有些沉闷，跟篝火晚会上其他人的热闹行成鲜明的对比，苏念心情也不好，她不想跟他闹成这样子，可她也不想接受这个岛。</p>

    她一直笃信一个人的财富应当受限于能力，何况她很快就要和他分开了，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算是怎么回事，这算失约的赔偿还是分手费？她总觉得好像一接受她就做了某种妥协。</p>

    就不单单再是个情人了，还是个贪得无厌很会借题发挥来为自己谋取更多物质利益的女人。</p>

    篝火晚会不同于饭局，一圈人都围着篝火在沙地上席地而坐，两个人尽管位置只挨着的，可一个也不看另一个，叶殊城在听另一边的人说话，而苏念静静看着圈子中间的那团火，抱着膝盖异常安静。</p>

    火苗在她眼中跳跃，不知道是谁随手将喝了大半的啤酒瓶扔在火里面，火苗一下次窜起很高，迸发出一些零散的火星来，苏念感到那个瞬间火苗似乎向着她袭来，她甚至感觉到了那股灼热。</p>

    她呼吸有些急促，攥紧了拳头，可仔细看，那火分明距离她还有些距离。</p>

    她低下头去，心口难受的厉害，她不想呆了，她想回晋城，她觉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p>

    火烧的猎猎响在耳边，她捂住耳朵，咬着嘴唇蜷缩成了一团。</p>

    叶殊城忙于跟管理人员讨论岛上的工作，最后是苏念另一旁坐着的一个男人发现她脸色惨白。身体还有些打哆嗦，才问她怎么了。</p>

    “我……我不舒服。”苏念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虚软。</p>

    其实生活中普通的火是不会让她这样的，可篝火晚会不同，火势还在变大，她气息有些乱，“我先回去了。”</p>

    她话甚至都不是对着叶殊城说的，她着急走，叶殊城在她身后望着她背影，眉心紧拧，他以为她还在闹情绪。</p>

    他以前看上苏念什么来着？</p>

    她的身体，还有她的性格。有骨气，但是也很聪明，适时低头，温柔也很宽容，又很好哄。</p>

    她现在一点也不好哄了。</p>

    叶殊城又跟人聊了一会儿才回去找苏念，海岛上现在的房子条件并不好，是简陋的板房，他推开门的时候苏念就缩在床上，听见门的声音浑身一震，慌忙擦自己的脸。</p>

    他几步走到床前，手抬起她下巴，看到她红红的眼眶，未干的泪痕。</p>

    他心口一抽。</p>

    “哭什么？”</p>

    她想要挣脱，可他用了力气，她眼帘垂下去，抿唇不语。</p>

    他坐到了她旁边，“说话。”</p>

    她怎么说，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被一个篝火晚会的火苗吓哭，骗谁呢？</p>

    他的耐心很快被消磨完，想不到原因干脆从旧账里面找，“因为我没跟你说就去了美国？”</p>

    她摇摇头。</p>

    “……因为静禾？”</p>

    他是不想往这个方面猜测的，不然话题很可能又陷入死角，但他想不到别的了。</p>

    她又摇头。</p>

    他就沉不住气了，语气也有些冲。“那你哭什么？”</p>

    他声音沉了几度，她眼泪一下子又掉下来。</p>

    他攥着她下巴的手一松，赶紧去为她擦眼泪。</p>

    他的动作不复以往的沉着，他竟然有些慌了神。</p>

    他怕她哭。</p>

    “好了我不问了，”他擦干净她的脸，唇在她眼角轻轻吮吻，眼泪的涩意弥漫，他小心地捧着她脸颊，挨着她额头，“没事了，我不会再为难你，你不想要的我也不会勉强你，别哭了。”</p>

    她哽咽着点点头，然后突然钻进了他的怀里，还是说了。</p>

    “我怕大火，那个火……有点大。”</p>

    这句话有些磕磕绊绊，但他总算听明白她意思。</p>

    他松了口气，手在她背上轻轻抚，“那我们不去就是了。”</p>

    她在他怀里，紧贴他胸膛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就这样慢慢安静下来。</p>

    不管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多少狠话，骨子里面对于他的依赖依然存在，她有些痛恨自己。本能一样地想要这个怀抱。</p>

    两个人这样静静相依很久，叶殊城低下头寻到她的唇，温柔地亲吻。</p>

    吻着吻着彼此就都有些失控，她沉沦，而他则是本能使然，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碰她了，昨晚在榕城的时候他就几乎按捺不住，他的手游弋在她的曲线上，往下滑去。</p>

    她浑然一抖，突然间推开他。</p>

    他去找静禾，一起呆了几天了，他会不会也是这样对静禾的？</p>

    她被自己脑子里面突如其来涌入的不堪入目的画面刺痛。喘息凌乱地看着他。</p>

    他皱眉，低头看向她抵住了他胸膛的手。</p>

    “怎么了？”</p>

    她觉得恶心，实在太恶心了。</p>

    第一次上他的床，她都没这种感觉，可现在却觉得十分反胃。</p>

    但她不能说出口，她找着借口：“这里隔音不好。”</p>

    “你可以忍着不要叫。”</p>

    “我……我例假来了。”</p>

    他静静看她两秒，突然就按住她手速度很快地确认了一下，他扯着嘴角笑的很冷：“例假来了？”</p>

    她别过脸不看他。</p>

    “苏念，我骗过你没有。”</p>

    她不说话。</p>

    他继续道：“我本来想和你好好过这剩下一个多月。”</p>

    他把手抽出来起身，“可你现在成功的让我开始觉得厌倦了。”</p>

    说完，他关上门离开。</p>

    苏念仰面躺在床上，木然地看着天花板。</p>

    许久。她用手轻轻掩住自己的眼睛。</p>

    倦了也好，她在刚才那个瞬间，忽然觉得这种关系恶心透了，她就像个妓，女，他希望他有兴致的时候她就要分开双腿等他临幸，哪怕他跟别的女人做过这种事没多久，凭什么。</p>

    她才不要他的岛，她连那三百万也不想要了，反正她一分都还没花，她可以还给他，她想给自己挽回一点点自尊，她不是物品，她不是宠物，她是个人，需要尊重，这恰恰是他自始至终没有给过她的东西。</p>

    这种看他脸色过活的日子，她也倦了，他高兴的时候就给她点好，不高兴的时候话就刺她心窝，她受够了。</p>

    ……</p>

    翌日天晴，突然的高温让岛上十分闷热，叶殊城和工地管理人员在进行最后一部分工作上的商讨，苏念拿着图纸看工人做测量。</p>

    两个人的僵局还没有打破，各做各的事情，就连周围几个人都感觉出这种诡异的气氛，话也不大敢多说。</p>

    他们站的地方在建的是一座温泉酒店，中间设计了一个很大的弧形空间，苏念想找标尺看看角度，抬头四下找标尺的时候，留意到几米外吊车吊起的一组钢筋在空中十来米的高度不稳地晃悠。</p>

    “大家小心，上面有钢筋……”</p>

    苏念刚喊着想要疏散一下底下的人，就见那一组钢筋彻底散了，从空中落下，而叶殊城与另一个工人就在下面，闻言刚刚抬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