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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两个时辰,正在考虑如何措辞,请皇帝多派两百侍卫给他。要知道,他这次虽然行事隐秘,可太|子|党人也不是傻子,怎么胡家一直好好的,他一来江南,胡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就算拿不到他的把柄,可是只要这么一推测,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劲就一目了然了。
对于太子来说,要笼络百官,要私下养兵,胡家是丢不得的钱袋子,自己这一刀砍下去,太子肯定会气个半死,若不想着报复回来,那太子就是圣人了。
现如今,他在扬州城里,这上上下下有无数眼睛盯着还好说,太子不敢对他做什么。可治灾总有结束的一天,到那时他势必是要回京的,现如今他身边只有不到五十个侍卫保护,若不找皇帝多要点人,等他回京的路上,太子随便派一队私兵装扮成土匪来,那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只是这折子该怎么上,上面该怎么写,还得好生斟酌一番。皇帝近年来越发多疑,自己这次治灾办的这么漂亮,收揽到不少民心,肯定扎到了皇帝的肺管子,自己要是措辞失误,皇帝会不会以为自己恃功而骄,想要伸手要兵权了?
正思量着,就听到一阵哒哒的脚步声,许河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主子主……”
被打断思绪的姬隐忍不住蹙起眉头,不耐烦道:“许伴伴,我不是说了不许……”他话未说完,因为一个高大的身影紧随着许河走了进来。
这人满面风|尘,说是灰头土脸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狼狈。手持一根马鞭,一身早就看不出颜色的外袍,一下巴拉碴的胡子,头发脏乱的像干柴堆在脑袋上,眼珠子通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可却带着一种别样的光芒。
看到这个人,看他这个样子,姬隐忍不住有些恍惚,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他就是这般模样,不过那个时候他是为了姬康,那这辈子,他是不是为了自己呢?
不期然的,一向成竹在胸的姬隐有那么一瞬间的瑟缩。
破虏看到姬隐好生生地披着衣衫斜倚在床榻上的样子,这口吊在心头的气才终于呼了出来。他一步一步朝着姬隐走了过去,嘴角漫上开怀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姬隐的脸,确定这个人还好好的,还活着,“长平,我来看你了。”
听到破虏嘶哑到几乎是气声的声音,姬隐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死死抱住破虏,他心底叫嚣着,这个人来,他是为了自己而来的,这辈子他终于是为自己而来了!
“你个大傻子!你是不是傻,这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来啊!你个傻子!”语气有多严厉,姬隐脸上的笑容就有多灿烂。
破虏舔了舔嘴唇上开裂的血口子,拿下巴蹭了蹭姬隐的脑门,“哈,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么想我呢。”
姬隐抱着破虏的脸仔细端详片刻,心疼地摸了摸他粗糙的皮肤,“你骑快马来的?”
“那是,我带了三匹马,不眠不休跑了两天两夜,就为了见你一面,是不是很感动?”破虏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他凑到姬隐的软塌上躺了下来。
姬隐的手抖了一下,他想打这人两下,为他不爱惜身子。抬起的手却轻轻落在破虏的脸上,“许伴伴,去帮三公子备水。破虏,别睡,你先梳洗一番再睡,洗了睡舒服。”
破虏眼睛已经粘到一起了,他喃喃道:“我先睡会儿,你要是喜欢我的胡子,等我睡着了,想怎么摸,就怎么摸。现在就让我睡吧,我好困。”他撒谎了,从京城到扬州,快马两天两夜怎么能到,他其实已经五天没有合眼了,现在确认长平没事儿之后,提着的心一放下来,这困意就好像潮水一般涌上来把他淹没了。
许河出去提热水了,姬隐抱着破虏,忍不住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傻子,骗谁呢,两天?我可不是第一次出京的小皇子啊。嗯,破虏你都臭了,好臭好臭啊,我替你擦洗吧?”嘴里说的嫌弃,可姬隐却笑的分外甜蜜,他轻手轻脚地帮破虏脱衣服,动作轻柔,手却抖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姬隐不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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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啊
因着心事儿放下了, 破虏睡的那叫一个酣甜。
一觉醒来身上虽然还有酸软的感觉,但是精神已经好多了,破虏感受着棉被摩挲在身上温暖绵软的触感脑子放空了半晌才一个鲤鱼打挺窜起来, “许听事许听事!”
许河听到屋里的动静赶忙跑了进来,就看到破虏穿着一条大裤衩子在床上扭成麻花状, “我走的急,没带衣服, 许听事你帮我找套衣裳吧, 长平的太小了穿不进去。”
许河瞥了一眼破虏从脖子到胸膛上那星星点点的红痕,再想起今天一早主子一脸餍足容光焕发的模样,心里就对这位爷的缺心眼感到绝望。他捧着早就赶制出来的新衣上前打算替破虏穿戴起来。
“嗨,不用不用,我又没残废,穿个衣服而已。”破虏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胸口处有一些红斑, 不疼有点刺痒, 他伸手挠了挠, “这江南和京城就是不一样,这还没到夏天呢, 蚊子就这么多。我睡的这是长平的屋子吧, 许听事你今儿去弄顶帐子来给挂上, 长平那么细皮嫩肉的,我都被咬成这样了,他不得浑身大包啊?”
许河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抽搐着嘴角赔笑, 连声应是。
“对了,长平呢?”
“主子一大早就出门了,”许河抬头看了看天,“这都午时了,主子也快回来了。三公子您先洗漱,我下去准备点饭菜。对了,咱们现在吃的喝的都是有数的,您多担待些。”言下之意就是大荤肉菜什么的可没有啊。
“行了,我来的这一路上什么没吃过,能填饱肚子就行了。”破虏穿好裤子,正打算弯腰把袜子随便套一套的时候,一双莹白修长的手伸过来拽住他的脚,动作轻柔地替他仔仔细细地把裤脚捋顺了再塞进袜子里。
“哎,你回来了啊?”一看到来人,破虏就笑了起来,他凑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脑门,“跟我说说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水灾怎么样了,瘟疫呢?”
因着凑的太近,破虏脖子上那星点的红痕清晰地映入姬隐眼睛,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低垂下眼帘遮盖住里面肯定很吓人的渴望,“大水已经退了,可瘟疫蔓延,我不敢组织人手去修整周边的村庄,现如今只能先把灾民们都困在扬州城内,一旦发病就全部送去北区关起来。”姬隐说着,想起那些染病的人上吐下泻不到两天就死,他的心底也微微有些发寒。
对于破虏来说,上辈子生活在大星际时代,瘟疫这种烈性传染病早已消失殆尽,对于人类来说,威胁最大的无外乎星际战争,或者宇宙核裂变射线之类的东西。要是owl还清醒着,好歹可以让他查查资料库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可是自从五年前开始owl一直沉睡,破虏对此束手无策,只能默默地拍了拍姬隐的肩膀,“那吃的喝的呢?我进城的时候听到全城百姓都在对你歌功颂德哦,你哪来这么多粮食分啊?”
听到这话,姬隐下意识地浑身僵硬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辈子他没有做出任何让破虏厌恶的事情,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许才慢慢把胡家的事情说给破虏听。
听到胡家不但依仗着太子在江南胡作非为多年,甚至还借着这次天灾大肆屯粮屯药用人命搂钱,破虏的脸色是越来越差,直至听到姬隐的一番作为之后,他激动地抱起姬隐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
“哈哈哈……长平你真是好样儿的!就该这么做,让那群喝人血吃人肉的胡家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囤积多年的钱粮又回到百姓手里去!”一想到那群行径堪比畜生的胡家人现如今该是何等挖心掏肺的疼,破虏就激动的不能自已,转了几圈尤不能挥洒心中的快意,又狠狠地在姬隐的脑门上亲了两口,“我还担心你向来心软,遇到这样的事情会优柔寡断呢!”
姬隐刚刚半遮半掩地说了自己来到江南之后的作为,甚至在说到自己下令把胡家众人无论老幼一律押入大牢候审的时候,心中的忐忑几乎要跳出喉咙了。他以为破虏会为此生气难过,觉得他冷血无情,甚至后面该怎么为自己辩解都想好了。
哪料到破虏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他摸着自己湿漉漉的脑门愣怔了半晌,呆呆地问道:“被押在牢中的胡家人里还有不少妇孺孩子,你不觉得我心狠手辣吗?”
破虏抱着姬隐摇晃了半天,他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不会!他们吃金咽玉长这么大,依靠的是什么?无非是自己的父兄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胡家的男人逼死了多少百姓,虽然这些妇女孩子并没有亲手作恶,可他们不管愿意不愿意都是胡家害人性命的帮凶。外面有那么多人因胡家而死,他们就算被羁押在牢里,好歹还活着。”破虏叹了口气,“就让律法来判定他们日后的出路吧。”
姬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是……若是我下令将胡家三岁以上的男丁尽数处斩,给这江南百姓一个交代呢?”
破虏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忽然又绽开笑脸,用脑门抵着姬隐,朗声道:“你才不会这么做的,我家长平这么心软,这种狠辣冷酷的事情你是做不出来的。”
姬隐苦笑起来,他很想说,我做过,上辈子我就这么做了。
“而且,我知道的,咱们长平是有大抱负,大志愿的。你心里装着这天下百姓的兴衰疾苦。”破虏想起这几年来,姬隐把六部轮了个遍,在工部时为了农具的改良而和几位工部老臣据理力争;在兵部时为了打击空饷让士兵们不被刮油太狠能够填饱肚子去打仗不惜得罪一大批将领;在户部时不但要算计国库账目的多寡,甚至大丰年还要抠出银子平抑粮价,就怕谷贱伤农。
他捧着姬隐的脸蛋,直视着他的眼睛,放轻了声音:“虽然我从来没有说过,可是,我心里是知道的。”知道你心怀天下,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姬隐想说自己才没有,他这辈子只为复仇而来,心里根本没有装着什么百姓兴衰疾苦,可是当看到破虏清亮的眼睛时,嘴边的话哽住了。他不禁扪心自问:若你真的是为复仇而来,只要按照皇帝的心意拿下胡家即可,何必又担心能不能寻到文先生,能不能救下这批灾民?若你只想要皇位,又何必因着一群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孤儿们的哭喊,就把自己的口粮分出去了一大半?
“长平?长平?”
“嗯?”等姬隐回过神的时候,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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