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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男妇产大夫 作者:狐狸休成精
那家丁道:“大人,这几个人有人不识泰山,您千万别跟他们计较,都是我的错,这灯我不要了,这钱我也还给你们。”
迟沧海看着老人对他们如此维护,心中一暖,这时远处又来了一批人,把他们几个团团围住:“听说,有人在此闹事?”
李家的家丁想指影九,只是看着影九冷冷的眼神又有些害怕,抬手一转指向迟沧海,大声道:“就是他们,打了人,还拆了李家的摊位,赶快抓起来。”
林丹阳叹气:又是一群急着死的。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放灯祈福
奖罚分明,世子英明。
那衙差听到家丁的话,打量了两个人一眼,随后又看向连z霄他们:“那这几个呢?”
那被打的家丁急忙道:“一起的,一起的,刚才就是他喊了这个黑衣服的过来。”
衙差点头:“那便一起绑了,带回衙门去吧。”
迟沧海皱眉:“你为何连事情的缘由经过都不问,仅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便直接定罪?”
衙差不耐烦的道:“李家的话怎么会有假?这是名门望族,岂会随意冤枉你们几个?莫要抬举了自己,都给我带走。”
迟沧海气的有些想笑:“大人这断案的本事,在下真是佩服。”
一边的连z霄淡淡的道:“哪个李家?”
衙差还未说话,那家丁急忙一翘大拇指:“户部侍郎,李庭玉李大人!”
秦扬点头看向连z霄:“原来是他,听闻当初向正德帝启奏淮南少了纳贡的,便是他?”
连z霄‘嗯’了一声:“他本就是正德帝的人,小人而已,也难怪本家也是如此荒唐跋扈。”
预想中的恭敬害怕没看到,对面两个人反倒气定神闲的谈论他家大人,家丁不由怒道:“我看你们真是不想活了。”
那衙差也皱眉道:“你们是不是没听明白他的话?户部侍郎,当朝三品,岂是你们能议论的?”随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连着退后了两步看向连z霄:“你们面生的很,到底是什么人?”
连z霄仿似根本没听到,对影九吩咐了一句:“叫秋清过来。”随后径自走到迟沧海身边,看着他笑着道:“不是说要放灯?走吧。”
迟沧海也笑笑,却忽然一挑眉,对那老人道:“老人家,我们想放灯,你这些,都卖给我们吧?”
老人一愣,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几个人的淡定倒是让他也没有那么害怕了,索性也不管什么连累不连累,转手把竹篮递给迟沧海:“我老头子多谢几位,这灯,便送给你们了,愿几位都能平安如意。”
迟沧海一愣:“这不行,老人家不是还等着钱买药用?”
老人憨厚的一笑:“石峰城的百姓放灯,便是为了祈福,如若这灯真能保佑了各位,便值了我做他们一回,而且刚才几位救了我,我也只有这个能送给几位了。”
迟沧海淡淡一笑:“如此,多谢了。”
这边迟沧海接过了竹篮,那边的家丁不干了,碍于影九又不敢上前,只能对着衙差喊道:“大人,这你还管不管啦?这让我们大人的脸面往哪放?”
那衙差被几人无视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问你们话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若是不说,便只能带去衙门问话了。”
衙差的话音刚落,远处又有一对兵将向着这边过来,不同于衙门里的衙役,这一对人马皆穿着轻甲,虽只是安静的走着,却也带着一身萧杀,打头走着的人见到面前的几人和围着的人群一愣,上前一抱拳施礼:“世子,世子妃,出了何事?”
连z霄看着林秋清挑眉:“你怎么过来了?”
林秋清回道:“如今城中没有守军,几位护军担心城中百姓有事,便趁着入夜出来巡视一番,而且世子出来这么久,先生怕有什么事耽搁了,差末将来看看。”
正说着,从另一边也过来两队人马,前面的两人看着几人似是松了口气,急忙过来行礼,秦扬的统领看着眼前的情形皱眉:“世子,林二爷,这是怎么了?”
而乔问之的统领则是急忙看着他的主子:“世子,您没什么事吧?”害的乔问之看着那统领的眼神很是哀怨,生生憋了一口血:为什么只有他的人会觉得他家主子会出事?你看看人家……
之前是一群家丁加一群衙差围着中间几个人,这一下形势完全反转了过来,三群沙场浴血的正规军围着一群家丁和一群衙差……而且听着几人的称呼,想猜错对方的身份,真的很难……
连z霄只是回了林秋清一句:“来的正好,城里的李家,抄了,石峰的知府,擒了,这几个,砍了,之后的事,交给何毕。”说完揽着迟沧海的肩,转身走了。
秦扬也拉过林丹阳的手,对他的统领道:“还有,李家的灯烧了,这种心肠,卖的灯怕也保不得平安。”
乔问之看着两个人笑着摇头,这时连z霄和秦扬回头,停下脚步看向他,乔问之勾起嘴角,知是在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他的统领道:“那位老人家家里似是有人生病,派人跟去看看。”说完,向着四个人追过去。
直到林秋清带人把那些完全愣住,甚至瑟瑟发抖的衙差和家丁都绑住擒下,而李家的纸灯更是被烧起一片火光,周围的百姓才似回了神,大声欢呼起来,在这作威作福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李家大厦,就因那男人的一句话,转瞬倾塌,而那为虎作伥的知府大人,也终是得了他该有的下场。
有人来询问那卖灯的老人家在何处之时,老人还回不过神,随手一碰,在棉衣口袋里翻到一锭银子,竟不知是那白衣的男子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百姓看着几人走远的背影,皆兴奋的瞪大了眼睛:“三藩,真的是三藩。”
一旁的百姓也忍不住感叹:“传言三藩一路救百姓于疾苦,竟是半分不假,你们说,哪个是镇南王世子啊?”
有人得意的道:“自然是揽着白衣男子的那位,你没听有人喊那男子世子妃,三位世子中,只有连z霄是娶了亲的。”
有人一脸惊喜:“原来那个人便是镇南王世子妃?”随后暗自点头:“那个样貌,的确错不了。”
百姓了然,随后再问:“那另两位?”
穿青衣的人回道:“穿着蓝衣的定是镇北王世子,他拉着的男人,便是林丹阳。”
边上有人不解:“林丹阳?”
青衣男子回道:“林丹阳你不知道?那林家二爷总听过吧?”
另一人焕然大悟:“不是皇商更胜皇商的那位?他与镇北王世子……”
青衣男子‘啧啧’两声:“秦扬为了他退了公主的婚事,你们不知道?”
又有人好奇道:“倒是没听说镇西王世子有意中人啊?”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缓缓的摇头。
押着一干人等准备离开的林秋清听着百姓的议论,暗自好笑,似乎比起三位世子,他们的意中人更让人津津乐道……
晚上闹了这一出了,石峰的灯祭节反而更加热闹了,所以点灯许愿,当真是会灵验的。
迟沧海等人提着竹篮来到城中百姓放灯的地方,那里已经聚了不少的人,天上时不时的升起暖黄色烛光的孔明灯,越升越高,越聚越多,飘飘荡荡,再远处更似这灯光代替了漫天繁星,简直美不胜收。
几个人都没放过,向四周看了看,便学着别人的样子把孔明灯铺开来,林丹阳向一边的百姓借了笔墨,交给几个人:“他们说有什么心愿,写在灯上便好。”
迟沧海想了想,蘸着墨很快的写下几个字,而连z霄也恰好放下笔,两个人在彼此的灯上看了一眼,随后相视一笑,动手点起蜡烛,而后写好的林丹阳和秦扬也拿着纸灯走过来,林丹阳看着几个人写的字,笑着道:“你们的要求这么高,会不会太贪心了。”
迟沧海扶着纸灯,随后看着它慢慢的离开了自己的手,向着高处飞去:“我只希望死去的将士们能够安息,如若真有灵魂一说,愿这纸灯能带着他们的魂魄回家,然后再去投胎不迟。”
秦扬笑着看向林丹阳:“我们已经终成眷属,再求个白头偕老,便愿天下有情之人皆如此。”
连z霄等到纸灯离了手,便走到迟沧海身边,揽上他的肩:“我最想得的已然在我身边,别无他求,太平盛世便由我亲手来创,无需去求,若说祈福,便要一个风调雨顺吧,让百姓也少受些苦。”
林丹阳笑着看向连z霄:“就说你这性子一点也不讨喜。”随后抬头看着飞高的孔明灯:“我管不了天下,只求明年今日,我们依然能在此放灯,不缺一人。”
几人听着林丹阳的话,皆沉默不语,随后想起了什么,看向一边的乔问之,若是平时,这种热闹,他自是最开心的那个,但是今日却是格外安静,只是静静的在远处的石阶上坐着,看着满天的纸灯出神。
连z霄忽然道:“都过来吧,今儿个让你们也凑个趣。”
话音刚落,便看到影卫走到连z霄身边,还有在山坡后面探头探脑的几个护军,迟沧海看着平时都是一脸严肃的影卫,这会儿竟也是一脸稀奇,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影八拿着纸灯抓了抓头发:“世子妃,这个……”
迟沧海笑着道:“我帮你。”说完帮着把纸灯摊开,随后把笔递给大家,一转头,正看到连z霄向着乔问之走过去,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永远都是一张笑脸,却不想,只是把事都放在心里了。
林丹阳看着秦扬的目光,微微一笑:“你担心他?”
秦扬只是叹了一句:“看到他,便想到几个月前的我,身陷死局的处境,倒是感同身受。”
林丹阳笑着看向秦扬:“因着z霄,我与问之也算熟识,只是你与他们两个,似乎相识不久。”
秦扬一笑:“有些人,仅一面便知是可以做兄弟的人,而有些人,哪怕相识一世,也变不成知己,他们两个,与我而言,自是前者。”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蹊跷
事在人为,花开结果。
林丹阳笑着摇头,当真是物以类聚:“你何时知道的?”
秦扬叹气:“他与六皇子的事,仅是一些细枝末节,我也能猜到几分,无非是一句身不由己,这种事,最是其他人无法插手的。”
林丹阳挑眉:“世子竟是心思如此通透之人。”
秦扬淡淡的笑了下:“丹阳,我若不是从你的几次不忍,发觉你对我并非无意,也不会轻易招惹你,纵然当初我早已明白自己非你不可。”
这话,林丹阳倒是从未听秦扬提起过,一时有些愣住了,脸上竟有些烫,忍不住打趣道:“若是世子当真会错了意呢?”
秦扬一笑:“那便缠着你一辈子,你总会点头的。”
林丹阳听着这话好气又好笑:“你倒是没有z霄那般霸道。”
秦扬勾起嘴角,又看向远处的两人:“所以连z霄天生便是如此,担得起天下苍生,创得出盛世太平,让我甘愿助他一臂之力,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处处让人意外的迟沧海。”
林丹阳听着,转身抱住了身边的人,秦扬轻拍着他的背:“这一仗,我们一定会赢的,我们都会活着。”
连z霄走到乔问之身边坐下,看着面前空无一字的孔明灯:“无愿可许么?”
乔问之一愣,随后淡淡的笑笑:“我想的都被你们写了,还当真无愿可许了。”
连z霄也淡笑了下:“如若没有求而不得的,自是好事。”
乔问之这次停了半响才轻轻的道:“若是有些事命中注定,早把结局看的清楚明白,又何必许愿来自欺欺人。”
连z霄看向远处的正帮着邹宁放灯的迟沧海,勾起嘴角,随后淡淡的道:“你何不直接向他问个清楚,以他对正德帝的态度,或许根本就不会领兵出战。”
乔问之似是苦笑了一下:“他只要一天姓拓跋,无论谁输谁赢,我们都再无可能……”说完跳下石阶,捡起地上的纸灯往回走:“那人的心在谁身上,我都无从知晓,何苦想这些庸人自扰。”
连z霄淡淡一笑:“问之,那人的心,怕是早在十年前便在你的身上了……”
乔问之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
迟沧海看着乔问之向他走过来,手上还拿着空无一字的纸灯:“沧海,把灯给影卫去放吧,我不……”
迟沧海:“不如,我替世子祈福,可好?”
乔问之一愣:“啊?”
迟沧海淡淡一笑,拿过一边的毛笔:“常说命中注定,却不知,事在人为,只看你是否真心诚意。”写完最后一笔,把蜡烛点燃,随后把纸灯递给乔问之:“放吧,听说很灵验的。”
乔问之意外的看着迟沧海,接过纸灯,看到上面的字愣了许久,直到纸灯升到空中才回神,喃喃的道:否极泰来,花开结果……当真可以么……
第二日一早,何毕便拿着几本册子来见连z霄:“李家抄出来的银两已经记录在案,霄军把他们都分发给了城中百姓,石峰知府已经扣押,新知府照旧是百姓们推举出来的,百姓还呈上来一份之前知府的罪状书,当真是……罪无可恕,因为石峰是大城,来往的商贩也较多,所以这次留下了五千钦北军作为石峰守军,世子还有何吩咐?”
连z霄听完,好笑的看着何毕:“先生的动作好快。”
何毕一愣,也笑着回道:“做的多了,自是驾轻就熟。”
连z霄笑着点头:“这些日子,辛苦先生了。”
何毕一笑:“分内事。”
连z霄:“既然安排完了,明日一早便出发吧,还有那份罪状书,交给那位新知府核实吧,若是都属实,便斩了吧。”
……
春末夏初,宫中各处皆已是百花盛开,只有一人的住处此时却是毫无艳色,因为那院中皆是梅树,早已过了争相斗艳的节气。
树下的石桌旁坐着一个男子,手里把玩着一块白玉,似是想着什么出神,忽然一个黑衣人闪身来到男子身边:“主子。”
拓跋毅收回思绪,淡淡的道:“黑衣,他们到哪了?”
黑衣回道:“夷陵。”
拓跋毅缓缓的道:“夷陵之后便是永安,京城之前的唯一屏障,若是过了永安,便再无大城可守,连z霄就直接打到京城了……”
黑衣点头,只是看着拓跋毅的表情,微微皱眉:“主子,可是在担心什么?”
拓跋毅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黑衣想了想道:“连忠勇侯都已经兵败石峰,如今宫中能打仗的,也只剩一个蒋将军,皇上看来也是无计可施,主子还担心什么?”
拓跋毅许久才叹了口气:“怕的便是他的‘无计可施’,如今大军直抵京城,正德帝必然应该调兵遣将,严守永安,怎么会毫无动作?”
黑衣皱眉:“这……”
拓跋毅摩挲着手中的白玉:“可查到之前正德帝派户部侍郎去做什么?”
黑衣回道:“青衣带着人跟过去看了,发现李廷玉带兵去了湘南,听说那里招了灾,死了不少百姓。”
拓跋毅眉头深锁:“去赈灾?我才不信他有那么好心……让青衣继续跟着,有消息马上来报。”
黑衣:“是,主子。”
等到黑衣离开,拓跋毅依然是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他总觉得此事透着蹊跷,让他十分不安,虽然三藩一路胜仗,势不可挡,但是以正德帝的阴狠,绝不会束手就擒,京中守军四十万,蒋家虽有四十万的兵力,却留着二十万守着西北,也没见正德帝下令把那二十万大军调回京畿,就算正德帝放弃了永安,准备死守京城,也不该是现在这般平静,又怎么会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管湘南百姓的死活……
拓跋毅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玉,忽然睁大了眼睛,惊得一下站起身:“难道……糟了!”随后急匆匆的向外跑去,感觉整个心都吓的揪起来:正德帝这是疯了么……
……
乔问之把一份干粮递给连z霄:“吃点东西吧,大军只休息半个时辰。”
连z霄点头,接过烙饼吃起来。
乔问之咬了一口饼:“听说夷陵城城门紧闭?”
连z霄:“嗯,刚刚探子回报,只是,在城楼上并未发现守军。”
乔问之挑眉道:“这倒奇了,难道是百姓关了城门,不想我们过去?只是……说不通啊……”
连z霄好笑的看着他:“怎么?没人迎接不习惯了?”
乔问之摇头:“不习惯倒是不至于,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连z霄:“还有不到半天路程便到夷陵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乔问之点头,随后左右看了看:“沧海呢?”
连z霄勾起嘴角:“在鲁行那吧,昨个听他说什么东西成了。”
乔问之笑笑:“他折腾出来的东西,我现在还真有点期待呢。”说完向后一仰,躺在了身后的草地上:“这一仗打的,居然从白雪皑皑打到了夏树苍翠,总算是快到京城了。”
连z霄看着远处缓缓的道:“快了。”随后站起身:“出发吧。”
日落前,三藩赶到夷陵城,与探子回报的一样,远远的便能看到城门紧闭,而且,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埋伏,甚至是守军。
大军行至城门前停下,秦扬忽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连z霄仔细听了听:“似是哭声,从城里传出来的。”
林丹阳忽然指着远处的城门:“那城门,似乎是从外面锁上的。”
几个人仔细看了看,发现的确是在外面上了栓,秦扬皱眉道:“这算什么战术?”
乔问之也不解:“莫不是离开的守军把城门关了?怕城里的百姓逃跑?”
大家都觉得这理由也说不通,连z霄想了想道:“影九,上去看看。”
影九领命,无需任何绳索,几步便跃上城楼,随后又回到连z霄身边:“皆是百姓,都聚在城门口,想开门出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秦扬皱眉道:“若是百姓,理应先放他们出来。”
其他人也点了点头,邹宁开口道:“我去吧。”
只是还没离开,便被林秋清拉住了:“我去。”说完不等对方开口,带着百十个将士向城门走去。
迟沧海听着几人的话,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如今这个局面,本身便透着诡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前面的将士打开门栓,大门便几乎是同一时间被人从里面推开,随后涌出来大批的百姓,大叫着向外跑去,似是受了惊吓,满脸的惊恐,饶是当惯兵的,猛一见到如此失控的百姓,也是吓了一跳,等听到林秋清的大喊:“拦住他们。”才回神去阻拦冲过来的人群,却也有人向着身后的队伍跑去。
迟沧海皱眉看着冲出来的百姓,等看清对方的脸,忽然愣住了,脑中翁的一声,泛起一身冷汗,随后一下抽出身边将士的佩刀,向着人群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对着离最近的将士大喊:“把那几个跑过去的百姓抓过来,其他人全部退后!”随后抓住一个小女孩,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向着人群大喊:“你们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瘟疫
皇帝无心,医者有德。
这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止是兵将,甚至还有刚才失控的百姓,等大家看清了那刀下的小女孩,当真安静了下来,有个女人吓的大叫了一声:“珍儿,我的珍儿!”
迟沧海逐一扫过面前冲出城门的百姓,更加坐实了心中的猜测,整个心都不受控制的狂跳,甚至头脑都有些晕眩,只是此刻必须分秒必争,容不得他出一丝差错,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迟沧海回头,看到那几个跑进队伍的百姓已经被将士抓住,微微闭起眼睛叹了口气:“你们几个,把他们带过去,刚才还有谁碰到了那几个百姓?”
周围又陆续有几个兵将举起了手,迟沧海注视着几个人:“你们也跟着他们过去。”
纵然众人都直觉的一定是出了事,但是长久以来对于这个人的信任,谁也没有问什么,而是按照世子妃的要求,带着逃跑的百姓向城里走去,迟沧海回头扫了几个人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在连z霄身上:“若是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发现有人发热,镇咳,出现红斑,便立刻把人隔离出来,切不可让他与其他人接触,还有,所有人都不得靠近城门,也不能放城里的人出来,若有什么事,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们。”说完,又看了连z霄一眼,便拉着那小女孩向城门走去。
林丹阳着急的上前一步,他总觉得那人分明是在与众人诀别:“沧海,这到底是怎么了?”
迟沧海叹了口气,看着几个人轻吐了两个字,却没有出声,只是几个人都看明白了,心中一沉,因为沧海说的是‘瘟疫’……
一边的邹宁忽然心中一惊,随后无力的坐在地上,秋清……明明应该是我去的……
连z霄只是静静的看着迟沧海,并没有拦住他,也未说一句话,迟沧海慢慢的勾起嘴角,转身进了城门,随后城门被人在里面关上,挡住了那道白衣的身影。
哪怕连z霄并未开口,他仅凭一个眼神,也知道对方心中所想:黄泉路上,他们说好要一起走……他迟沧海每一次都死的糊涂,他也不在乎,只有这一次,他希望自己能活着,他舍不得那个人,他不想死。
迟沧海看着面前的百姓,淡淡的开口:“我是个大夫,我知道这里爆发了瘟疫,也知道你们染了病,我会尽力医治你们,但是,我需要你们相信我。”说完扔掉了手中的刀,拍了拍小女孩的头,笑着对她道:“回你妈妈那去吧。”
那女人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女儿,随后怒视着迟沧海:“你们不也一样把我们关进城里?还说自己是大夫,你刚才明明差点杀了我的孩子。”
迟沧海还未开口,那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娘,刚才那白衣哥哥偷偷对我说,他只是吓唬你们的,而且,他把刀放在自己的手上,没放在珍儿的脖子上。”
百姓都是一愣,相互看了看,随后看向那白衣男子,就看对方看着小女孩轻轻开口:“珍儿,抱歉。”
珍儿摇了摇头:“哥哥,你的手流血了。”
一边护着他的林秋清心中一惊,急忙看向他的手:“世子妃……”
迟沧海摇摇头:“没事。”
对面的百姓忽然开口道:“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迟沧海松了口气,随后认真的道:“你们的症状还在染病初期,如若对症下药,是可以治好的,我需要你们给我找一处空旷通风干净的地方,方便你们隔离,也方便我治疗。”
一个中年男子想了想道:“城西有个集市,通风空旷,因为那里卖的是家具摆件,都是些木料,也算干净。”
迟沧海点头:“就这里吧,等下你们都过那去,城里其他的人在哪?”
那男子摇了摇头,才回道:“城里,怕是只剩几千人。”
迟沧海愣住了:“夷陵虽不是大城,城中少说也该有两三万百姓,,什么叫只剩几千人?”
百姓听到这话,好多都忍不住哭起来:“实在太惨了,好好的人,只消不到十天,便去了,随后更是大批大批的死,好似一夜之间,夷陵便成了一座死城啊……”
迟沧海已经不忍去听,他只是想象一番,也能知道是怎样一副绝望的景象,俯身从里衣撕下一块白布系在头上,蒙住口鼻,转头对着林秋清道:“让所有将士像我这样把布巾挡住口鼻,多少有些缓解,然后让大家进城去找,活着的带到城西的集市去,若是发现尸体,便带到空旷处焚烧,切记要拿东西遮挡,不要用手去碰触尸体的身体衣物,也不要掩埋,一定要烧掉。”话刚说完,又想到什么嘱咐道:“还有,多寻些艾草来,还有苍术和雄黄,街道市集,每家每户都点上些熏着。”
林秋清点头,领着人去了,迟沧海安排完这些,便马不停蹄的往市集敢去,之前聚集在城门口的百姓,如今已经都安置在了这里,迟沧海四下看了看,倒是满意,上面草棚,下面草席,没有动物食物,的确算干净,迟沧海想了想,又喊来几个百姓:“麻烦帮我在这集市周围架上十余口大锅,倒醋熏蒸。”
几个男子听了点头去准备了,迟沧海随后走到百姓身边,挨个检查起对方的症状,说是瘟疫,却也要细分上十余种,他只有确认了病症,才能对症下药。检查了十余个,迟沧海已经基本上确认了,却有些不解:“这位大哥,夷陵发生过鼠乱么?”
那男子一愣:“没有啊,只是有一日,一群官爷送来了一车尸体,把车放下便走了,那都是外乡人,我们也不认识,一开始没人敢动,后来发现确实没人管,便想着总放在那也不是办法,就有几个胆子大的抬走埋了,再之后……城里就开始死人了。”
迟沧海的眉头深深皱起,这时边上的一道男声响起:“你说……那些尸体是有人特意从别处运过来的?”
男人想了想点头:“肯定不是夷陵的百姓,我们从未见过。”
迟沧海看了眼刚刚开口询问的林秋清,看对方那深皱的眉头就知道,两个人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迟沧海的手紧紧的握住,却也压不下心头的怒火,连手上的伤口又扯得流了血都不自知,这件事是谁干的,一想便知,做皇帝的不说保住天下百姓,甚至不惜牺牲百姓的性命来保住自己的皇位,当真是无耻至极。
珍儿的娘看着迟沧海受伤的手皱了皱眉:“你……要不要先把手上的伤包扎一下。”
迟沧海一愣,随后无力的笑笑:“麻烦先告诉我,城中哪里有药铺?”
按照那妇人说的方位,两个人很快便找到了城中唯一的一处药铺,仅看着这规模,迟沧海就皱了下眉头,等到进了屋,果然如迟沧海所料,中药的存量太少了,所幸品种很是齐全,甚至有几位普通药铺不常见的药,这里都有储备。
迟沧海四下看了看:“你们刚才可曾见过这药铺掌柜?”
林秋清沉默了半响才点头:“刚刚烧了,他有个徒弟似是并未染病,帮着将士去烧艾草了。”
迟沧海皱眉:“怎么会……”
林秋清:“不是染病死的,是被人割破喉咙毙命的。”
迟沧海闭上眼睛呼出口气,正德帝做的实在太绝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有个男孩进屋,看到他们一愣,迟沧海看向林秋清:“就是他?”
林秋清点头,指着迟沧海道:“这就是迟大夫。”
那男孩突然跪在地上:“救救大家,求你救救大家,我虽然不会开这方子,但是配药撵药煮药我都会的。”
迟沧海一愣,随后扶起男孩笑了笑:“好,你来帮我。”
迟沧海看着面前整面墙的中药柜子沉思了良久,必须承认,这东西并不是他的专长,好多书上的东西,他都要一一回忆,仔细斟酌,才敢下笔,他记得清代的《灵苑方》一书中写有一副歌诀:至宝朱砂麝息香,雄黄犀角与牛黄,金银二箔兼龙脑,琥珀还同玳瑁良……而这幅药,便是治疗鼠疫的良方,也的确是印证了宋、明两代对于瘟疫治疗的药物,确实不出歌诀中的这几味,现代自是不用这些,全是用的疫苗注射,迟沧海如今只能希望医书无错漏,诚不欺他……
迟沧海把中药一一写下,又斟酌了用量,来回改了几处,随后把方子递给那小童:“按这个方子抓药吧。”
小童接过,看了一阵开口道:“铺子里没有生乌犀。”
迟沧海皱眉沉吟了一阵道:“用水牛角代替。”
小童点头:“这味有。”
迟沧海:“三碗水煮成一碗,去吧。”
小童一笑:“好嘞师父。”说完却忽然顿住了:“对不起先生,我……说惯了。”
迟沧海笑着摇头:“无妨,去吧。”
迟沧海一直看着那小童跑去煎药才收回视线,淡笑了一下:“这孩子不错。”
林秋清一愣,也笑了下:“世子妃想收徒么。”
迟沧海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转头对林秋清道:“在这里挺过七日未出现症状,你们便可以出城去了。”
林秋清微微皱眉:“那世子妃呢?”
迟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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