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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奋斗记 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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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的,王熙凤叫来旺儿去查钱家的,库上管账的能有几个干净的?贾琏夫妇自己也做假账,这里头的道道懂得,又怕钱家嚷出旁的事来,务必要快刀斩乱麻。他们虑了,库上管账的有好几个,也怕钱家乱说,齐把不少烂账推到钱家头上,合家撵了出去,贾琏还叫取了自己的账子把钱家往衙门里送,钱家的家当也扣下了——很有些银钱和好东西,这些人,底下走账的都要给他们送好处,有主子分就有他们半分,十分肥厚。贾琏气了,他跟鲍二家的有私,最后人家吊死了,赔了几百银子他都不舍得拿出来,最后还是在公账里做假才糊弄过去的,钱家家子奴才身家居然比自己也不差,意要让钱家净身出户才肯罢休。夫妇心,趁势又清了两三个不顺眼的管事——有贾政的同意,倒是名正言顺。贾宝玉也趁机把打听来的几个不好的人说了出来,贾琏夫妇自是知道家中管事的弊端,只是无由下手,今日正好并做了。
贾宝玉又道:“昨儿都吩咐下去了,芳官居然还从园子里打听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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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来,她们越发不把主子的话当回事了。”王熙凤与探春心里想立时明白了,说的是小戏子们,不由咬牙。王熙凤道:“她们是珍大嫂子回了太太留下来的,倒是难办。”贾宝玉道:“留下来原是怜她们无处可去,可不是要她们四下煽风点火的。”又问柳五儿是谁,王熙凤等都不知道,因问何事,贾宝玉说了。王熙凤看他这样似是不喜,叫平儿亲自去问,带回林之孝家的回道:“厨上柳家的女儿,排行第五,因有弱疾,不曾领差。”
贾宝玉还没怎样,王熙凤先火了,别人还罢了,你偏为个有弱疾的来讨情,显是不把主子放到眼里了。晴雯那样侍侯了几年的病了还要出去,你倒弄个病秧子进来了!却不是找死?尤其是王夫人前脚出远门,后脚就有人挑唆她的宝贝儿子,王熙凤对贾珠、贾宝玉兄弟感情上倒比亲兄弟王仁还要近些,是火冒三丈。但是碍于小戏子们本是体,贾母处还有个文官呢,要办必得体办了,王熙凤打定了主意,等贾母来了,齐回了遣了出去才好——老太太的宝贝孙子身边可不能有这样的人。
林之孝家见这样方说:“这起子丧了良心的,疼她的女儿倒把主子放到哪里去了?爷们和奶奶、姑娘哪里知道,他们这不单是要弄个轻省差使讨份月钱,现如今主子屋里的人病了,看大夫也是体的走公中的账……”
贾宝玉道:“如今家里,再不能不管了,如今咱们倒成了唐僧肉了,谁逮住了都要啃两口。”王熙凤道:“如今先把环儿的事抹平了,整顿的事儿,理出章程来,总要回了老太太、太太才好办。依着我,先把彩云看好了,别叫或逃或死了,环儿先养着,传话出去,谁再胡吣,我铰了他的舌头,园子里托三妹妹了。”探春应了,不好再坐,推说去看赵姨娘去了。
王熙凤、贾琏与贾宝玉细议回,都说家中再不能不管了,贾宝玉对自己院子中的事也很头疼,他算看明白了,如今的事,贾琏夫妇也知道不能长久,需要整顿,然而他们与自己样,都碍着长辈,贾政好糊弄,但是自贾母往下,贾赦、邢夫人、王夫人都不好说话。对他们是无法硬着来的,只能迂回、各个击破、因人而异。还有层顾忌——贾府的乌糟事儿太,放出去的下人万有几个嘴巴不牢的,又是桩愁。
贾宝玉道:“好比挤脓包,挤下当时痛,挤出来就好了,为了怕痛,脓包越养越大,最后就要出人命了!说句到家了的话,再不能叫旁人知道的——这家往后是你们在当,你们真要接个烂摊子?”贾琏王熙凤心里不知想了少次,王熙凤问道:“老祖宗他们,都答应么?”贾宝玉道:“这些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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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难的只有大老爷,却也不怕。”
原来孙绍祖入京是为补缺的,前番你弹我、我弹你,空了很缺,皇帝忍了少年了,早把朝中诸人扒了个遍,是自己心腹的、是混日子的、是能干的、午夜梦回不知道揣摩了少回了。前番弹劾大阵,空出不少缺来。孙绍祖看着机会,送了贾赦许银子,求谋缺。后见贾雨村原是贾家出去的,现在被推去平息众怒,心下担忧,怕贾家不可靠,然而银子又送出去了,只好催贾赦办事。贾赦这人倒也讲究公平买卖,真的上本要保他,皇帝并不喜欢贾赦,贾政再二,好歹还当官,虽然能力不强,好歹还为国出力,贾赦平常就装死。贾赦无法,看贾宝玉在太子那里,便要贾宝玉走太子的路子。贾宝玉看到孙绍祖的名字就恨得牙痒,会帮他才怪,事情还拖在那里。
贾琏无奈道:“大老爷又来! ”但那是他爹,不同与贾政,贾政还能用‘大义’类的东西忽悠,贾赦却是个不听劝的,他想什么就是什么,绝不容人插嘴。然而贾宝玉既捏着这件事,至少可以换他不说话。贾宝玉却想着捏着孙绍祖,必要榨出最大价值来,至少把迎春嫁个好人家,然而再说孙绍祖的事儿——成与不成,再议。剩下的就是劝王夫人与贾母了,贾母的待遇三人议定是不变,王夫人那里是突破口,三人决定等贾珠夫妇回来,齐劝说。又议了回要撵谁,如何撵,寻什么样的错处类。贾宝玉道:“我也用不了这些人,早想裁了些去,纵要用,也不要淘气的。还有姐妹们身边的丫头也要好好理理才好,她们也大了,再出个彩云,姐妹们要如何做人?这事,堵不如疏,有心思的都发了出去顺了她们的意,也显得我们大度。”因彩云,他又想起另段公案——司棋。
王熙凤听了正中下怀:“她们使的丫头也是了些,镇日里无事便要生出事端来,只要回了老太太、太太才好。你屋里的人,自己留点子心,要谁不要谁的,总要有个说法,才能说得动太太。”贾宝玉道:“我平日不在家,院里的事儿,嫂子们怕比我还清楚,凤姐姐千万别瞒我!”王熙凤道:“这个自然。”
众人议定,只等王夫人回来便回禀。王熙凤又说:“你生日也快到了,横竖这事眼下太太她们没回来也办不了,不如松快下。”贾宝玉道:“老太太、太太还在外头劳累呢,我怎敢就这样了?老爷也没大好,家里又这个样子,实在不是时候。”王熙凤道:“总要庆庆的,也叫他们看着,咱们还坐得稳,不摆酒唱戏也就是了。”贾宝玉方允了。
不料太子还记得贾宝玉的生日,当天还赐下御制新书、笔墨等礼物来。府中无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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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摆了两桌酒,遥拜过贾母、王夫人,自家关起门来吃了顿。贾宝玉这两天留心听着,府中再无谈论贾环之事的,关注的重点放到了钱家等留下的空缺上来。但是主子们时却无心安排这个了——贾敬死了,他们得跟皇帝家块儿办丧事。
作者有话要说:要动手了要动手了,开始解决问题了,嘎嘎~下章开始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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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凶讯频至东窗事发 ...
贾敬的死讯传来的时候,贾宝玉正在宫里陪着太子议事,正说到了京中刑部所审前番各案,说实话,这些被弹的人,挨个儿拉出去直接砍了,大概也不十分冤枉,所有的家都抄了,皇帝会发现这些人家内里的日子过得比他还舒服。刑部的审理结果太子也是知道的,最近的奏折是经由太子递给皇帝的,太子不愿意掺和到这里头来,但是对于空下来的位子倒是很有兴趣,不介绍几个倾向于自己的人,真是对不起自己。文臣有种天然的正统思想,即使周礼熏陶下的嫡长继承,绝大数文臣不用表态在心理上就是偏向太子边的。
武将就不同了。能封爵的,必得与军功有些联系,从开国传下来的家族是如此,这些家族非常之油滑,往往占据了各种世袭的军职,却未必与太子心。没办法,历史太久了,弄不清哪里就与什么人有了点子什么交情。因此,皇帝也想借机清清,换上自己的人,太子也想借机夹点私货。没办法,他的兄弟都已经当差了,各有了地盘,太子名义上是统领全局,但是这全局的主意仍然不由他来拿,也就是说,他还没有自己的牢固地盘。
如果贾宝玉真想推孙绍祖,这倒是个好机会,推完了,贾赦也就不欠孙绍祖什么了,也就不用‘拿喜儿抵债’了。贾宝玉牢记得‘中山狼’三个字,深恐他会反咬口,故而不提。贾赦欠了钱,让他还好了,邢夫人把着贾赦那里的银子,基本上只进不出,王夫人、王熙凤当家,拿私房填窟窿,邢夫人坐享其福还嫌没权,事情无法收场时直接捅出来就好,这座府邸,要想继续存在不伤筋动骨是不可能的,干脆就大动手术好了。
因此当太子问他知不知道何人合式某职的时候,贾宝玉道:“臣能经过见过少?这事儿有武选司的人管着呢,他们常年盯着,必有所悟。”太子挑眉,兵部武选司与吏部文选司、考功司,乃是文武两个系统的人事部,基层人员的选派、升降基本上由他们说了算的,吏部尚书是太子詹事,文臣方面不用担心,兵部么,看来武选司很重要!
恰在此时,贾敬的死讯到了。论起来贾敬与贾宝玉的血缘已远,贾宝玉是没有这个丧假的,但是两家住得近,平素许大事都是并在起的,贾敬又是现族长贾珍的爹,贾宝玉还是要到场的。太子倒是理解,叹道:“近来事情还真是不少,你们家作主的人大半随驾去了,这几日你得空家去看看罢。”贾宝玉谢了太子,往宁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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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尤氏前阵子装死,王夫人房里的大丫头与贾环有了首尾,尤氏心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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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个不想沾上,荣府也没人与她说,她猜度着大约是贾政处理了,横竖赖不到自己身上,正好当成不知道。但是贾敬的死,她却是必须通知族中各人的。尤其贾珍父子不在家,大事不能没有个男子来主持,贾政又是未出五服的长辈,还是要他拿个主意的。尤氏心里也没当贾政能有什么大用、贾宝玉年纪又不大且有差使不在给假之列,但是需他作个名目,这样才好使唤底下人,忙打发人去衙门里寻贾政与贾宝玉,又叫外头寻贾琏去。自己也没闲着,卸了妆饰,命人先到玄真观将所有的道士都锁了起来,等贾珍来家审问。
贾政、贾宝玉都急急赶了回来,尤氏正在宁府等着,此时也顾不得太礼仪,直言了如此这般,已命锁了道士,听候发落,或请老爷拿个主意,叫宝玉辛苦趟陪着去庙里检视番。贾政自然答应,又说:“外头有管事的么?”正说到尤氏心急处,荣府里王熙凤刚出月子,虽能下地了,但是她儿子身体不好,正要看顾,又有了贾环之事,荣府之人能借出个贾宝玉陪着跑趟就不错,自己家里贾珍父子不在,贾政于这些事情实在没主意,贾宝玉道:“先前蓉儿媳妇去时怎么做的,现在依样画葫芦就是了,除开身份不同,白事的路数难会差很?先前派了谁,现在还派谁。当时大嫂子病了,是凤姐姐主事,如今大嫂子好好的,难道还有别的难处不成?眼下要紧的是告诉珍大哥哥。”贾政听贾宝玉说得清楚,便不再插手,只说:“我与这些上头不是很通,有事你们商量着办,再有不决的可以问你琏二嫂子,有外客时,我也应付得。”
尤氏这才放心,请贾宝玉随往城外道观而去,又请太医看视到底系何病。贾宝玉道:“要请也是请忤作,怎么请大夫了?”人都死了,不请法医请医生?难道能起死回生?又拿贴子就近衙门里找忤作。结果也显而易见,丹药吃死的。贾宝玉的意思,放了算完,事情闹大了,生怕人家不知道贾敬个进士出身的人行事荒唐么?然而孝子贾珍同学还没回来,贾宝玉不好随便结案,先把道士锁着,要放要告也要等贾珍回来决定。尤氏看视道完窄狭,不能停放,横竖也不能进城的,忙装裹好了,用软轿抬至铁槛寺来停放,掐指算来,至早也得半月的工夫,贾珍方能来到。目今天气炎热,实不得相待,遂禀了贾政,命天文生择了日期入殓。寿木已系早年备下寄在此庙的,甚是便宜。三日后便开丧破孝。面且做起道场来等贾珍。贾宝玉看尤氏样样分派得也是妥当,又听她派人顶了贾珍父子侍奉贾母的差,心道这也是个周到细致的人,怎地宁府里还是乱七八糟?晚间贾政、贾琏听了贾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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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回来说尤氏欲寻族中子弟去代贾珍父子,便道:“正好叫琏儿去罢,老太太那里也缺不得个主理外事的人,珠儿个人恐忙不过来。老太太问起来,你只管说切都好。问你父亲好。”贾琏道:“侄儿省得。”心中却记得与王熙凤所议——贾环之事,彩霞[1]是王夫人房里的,邢夫人知道了又是麻烦,不如悄悄与王夫人说了,等王夫人作了定夺,事情了了,邢夫人知道了也生不出事来,也不必回老太太了,横竖贾环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次日贾琏便领上贾珖等上路去了。
虽然太子给了假,贾宝玉自觉明天还是要去应个卯才好,也是表明立场,兼宁府那里毕竟还有几家不够格随驾的亲友到访,也要个男子出面,贾政未必看顾得过来,贾宝玉见尤氏也是有主意的,嘱宁府大管家赖升好生伺候了,这才回到城里来。那边尤氏不能回家,荣府自己的事情还掰扯不清楚,便将继母接来在宁府看家。她继母只得将两个未出嫁的小女带来,并起居才放心。
贾宝玉次日去宫里应个景儿,以示自己不敢忘了本职工作,太子也高度表扬了他的这种奉献精神,让他继续回家办丧事,双方皆大欢喜。贾宝玉回到荣国府听说贾政还没到,自己先回屋换了身素服,往宁国府去看视,切依往年旧例准备幡杠等物扎灵棚、挂孝幔,接受众亲友吊唁,面等贾珍回来。正在忙时,赖升引着两辆车过来,见贾宝玉在,忙上前回禀,如此这般把亲家太太母女几个接了来,珍大奶奶叫安置在上房。贾宝玉问他:“把小姨子放到上房,合不合式?”赖升脸上僵,旋即笑道:“大奶奶请亲家太太并姨奶奶来看家,住在上房好办事。”贾宝玉唔了声,宁府的家事,荣府的爷们不好深入去管了,兼贾珍父子与尤氏姐妹的私情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当下命小厮去给尤氏请安,自己懒得理会她们,把赖升揪到边,恨声道:“珍大哥哥的事,风流罪过,我也没什么话说,只你盯紧了,国孝家孝的又把她们放到这么个地方,传出不好的话来我先与你们算账。”赖升四五十岁的人了,本以为贾宝玉年轻不谙世事,未免将他当作贾政流,此时方有些肃然。
看切布置得差不了,贾宝玉喝了口茶才觉出饿来,荣府王熙凤又派人来请他回去吃饭。贾宝玉回到自己屋里,饭菜已经摆了上来,匆匆扒了两口,听说贾政晚间才能回来,摇头笑。这位老爷说他呆也真是呆,由着人哄,然而于贾环的事情上居然说了句:“居然趁他母亲远行,与丫头勾勾搭搭! ” 句话就抹了前尘,只道是新交的男女朋友,贾政说的比贾宝玉说出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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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没有访客,贾宝玉正要午休,平儿过来了,说是王熙凤有请。贾宝玉大奇,王熙凤的习惯这个时候要午睡的,兼还有个小哥儿,怎么这会儿叫自己过去?看平儿表情不像没事找乐的样子,抬脚便走。
王熙凤歪在炕上,脸色白得吓人,贾宝玉看了大吃惊,忙问怎么了。平儿掩了门,五十地道来。原来王熙凤与贾宝玉等议了家中裁员方案,她儿子又病了,急着照顾儿子,听说佛前点灯灵验,又打发去点灯,还到张道士那里去讨寄名符,张道士向领差的来旺同学重点介绍了贾宝玉的灯笼摊子,说:“可见是灵的,二奶奶不就得了个哥儿?”来旺回来说,王熙凤号称不信阴司报应的人也信了,又要打发人烧香拜佛的,弄得府中人人诧异,贾宝玉听了之后说:“偶为之或许灵验,了,就是拿钱贿赂神佛了,反而无益。倒不如对人好些。”王熙凤是比较信服表哥表弟的,想来想去,自己过去对人也狠了点儿,又觉放高利贷不雅,想要收手。来旺夫妇面说放得太开,收不上来,面劝王熙凤继续放贷,王熙凤是个精明人,起了疑心,查下去发现来旺夫妇两个从中抽了很油水,甚而至于有逼得人卖儿卖女的。王熙凤先时是不怕事的,如今儿子体弱病,不由得她不信了。兼自己拿私房钱放贷,来旺夫妇揩了这么油水,想收拾了他们,又因他们知道的事太,怕不好收尾。此事不能让贾琏知道,娘家人又靠不上,便寻贾宝玉来商量。
贾宝玉正因尤氏姐妹的事生气,听了此事,平儿又道:“宝二爷也知道这家里,如今各种亏空,我们奶奶也是没法子了,先头裁省人,也是为了他们不老实,也是为了省钱。”王熙凤把炕桌上几本账册推:“看看罢,收成年少似年,如今年下头不过缴上来几千银子,还不够走礼的,厨房里都数着米下锅了,单常吃的碧粳米,年才得五千斤,家里大大小小的主子全吃这个,二十几口人,天合不上八两米,”贾宝玉推本子:“家中的景况我岂不知?凤姐姐还是早些收了这个的好,重利盘剥乃是大忌,趁早收了也是了了桩心事,家中或缺了什么,正好有由头发遣些人。至于来旺夫妇,我看又是个惹事的贾雨村,确要办的,凡事出头的是他们,凤姐姐又没下去收过账。我又想起来了,大老爷前番为孙绍祖说情,叫我在太子面前荐他落个官半职,我没敢应实了。我仿佛听说大老爷收了人家的好处,不知这样的事情咱们家还有没有了?若有,定要好好收尾,个贾雨村就闹得四邻不安了。又有,我还听说,家中奴才仗着主子的势收钱为人说情打官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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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要不得,最后都要落到咱们头上算总账,分明是他们使着咱们的招牌惹祸。”还不付专利使用费。
语说到了王熙凤心中隐忧,她近来因儿子的事还真反省了,暗下决心把乱七八糟的都收了,来旺家乃是她的陪房,处置了却是不用回王夫人等的,自己只是让他们施例收点利息,又没叫他们逼人去死,坏事果然是他们做的,真如贾雨村般,王熙凤瞬间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又对贾宝玉道:“我近来又想了回,她们的丫头也太了,保不住人大心大,生事作耗,等闹出事来,反悔之不及。咱们家打扮个丫头比小姐也不次了,非但管吃管穿还要赏头面首饰发月钱,还有她们请大夫吃药也要算进公中的去,有脸的丫头又要求主子把家人也道给个管事的好差使,自己没本事要靠面子上前的能做什么事?可不是白养了家子?”忽想起晴雯正是求了关系把哥哥嫂子都弄进来的,又转开了。
贾宝玉见她神色有异,忙问:“可有什么忌讳的?到了这般地步,姐姐还要瞒我么?我心里没数,如何了事?”王熙凤忆及王夫人与她说贾宝玉欲发遣房中丫头之事,把心横,把晴雯兄嫂之事说了,那姑娘与贾琏也勾搭过,王熙凤略有耳闻,正好下个舌头。贾宝玉深吸口气,这对活宝夫妻!个死吃酒,不干事,个在家勾三搭四,弄得秽声周闻。很好!好得很!最直爽脾气的人弄了两个混帐进来!又思及芳官要荐柳五儿,心说,张无忌他妈说的太对了,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不能信。遂对王熙凤道:“谢姐姐告诉我,我也告诉姐姐声,只管办!看顾好小哥儿,当家作主的便是姐姐。还有,二哥哥的性子姐姐是知道的,只有样不好,姐姐也是知道的,这事堵不如疏,把他留在家里,总比叫他在外头寻花问柳瞒着姐姐强! ”王熙凤忙问:“你听到什么风声不成?”贾宝玉道:“听到了我就不是说、而是办了,我何时对姐姐不好了?”王熙凤道:“我难道是不知道理的?既这么着,过了孝期,我作主就抬举了平儿。”贾宝玉心道,你还是不肯缓缓手,然而王熙凤的性子能这样已是不易,只好慢慢来,至于尤家姐妹的事,不如悄悄嘱咐林之孝看着点儿,贾琏真要有偷娶的事了,直接打散,或者抓个现行,正好与贾珍翻脸!tmd!老子前面收拾烂摊子,你们后头再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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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往宁府去,京中未随驾的各家陆续来吊,因贾珍未到,人还不是很。贾宝玉正听赖升回说已将凶讯往哪些人家通报了,又有哪些故旧还没及报,贾政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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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问贾宝玉:“你请了假来的?”贾宝玉道:“早间太子读了会子书,我等太子处置政事的时候才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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