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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作者:再见稻草人
了难过的表情,他就能知晓尤里安那颗柔软的心脏现在正揪成怎样的一小团。
绷着脸看着咒骂过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女人,尤里安握了拳复又松开,转头看向了爱德华神父哀求:“神父,我恳请您向女神讨要些恩典。”
爱德华神父也同情老欧力,他在这个镇上生活了许久,知晓对方生活得并不容易。他斟酌许久之后终于是叹了口气:“教堂愿意送老欧力一株提米草,而另一株我做主以60个银币卖给你们。几年前教堂修缮的时候欧力帮了不少忙,多的那60个银币就算是教堂欠他的工钱吧。”
听到神父愿意以60个银币的低价将提米草卖给自己,老欧力的姐姐激动地不知所措,只能反复地向神父以及尤里安道谢――市面上一株提米草往往要卖到1个金币50个银币,教堂本来就卖的便宜,现在更是折去了一半的价格,这让她怎么能不激动――“感谢神父,愿神永远伴你左右。也愿神永远祝福你,好心的先生。”
那位女士抹去了眼泪站起身来,又急急忙忙低头在随身小包里翻找。可她身上带的银币并不多,虽然临出门前又拿了好几个,但现在数一数却是只有45个了。她这会儿又是着急地出了一脑门的汗,唯恐自己耽误事,急切道:“我这就回去再拿15个!神父,请您先救他!我一定不会拖欠您的!我向女神发誓……“
可她还没将话说完,眼前就出现了一只细白修长的手,手心里捧着15个银币。她有些愣神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懦弱拒绝:“不用了先生……我有…”
“女神悲悯她的信徒。女士,请收下这微薄的心意。”尤里安向她展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积攒了一些零花,几十个银币,他用不了那么多钱,也愿意将这15个银币给他们。尤里安自认并非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在悲苦的现实面前,他愿意放纵自己偶尔的心软。
雷蒙德在那位女士收下银币后就带着尤里安走了,他们知道那位神父会妥善的照顾好老欧力,自然也就不需要继续待下去平白多听对方的感谢。
而在他们走后,那位老姐姐再次看向老欧力的眼神里透着喜悦,又有着无奈。她叹了口气,努力挤出笑容,嘴角却抑制不住难受的牵着:“我可怜的弟弟,你有救了…”
回应她的,是老欧力面对亲人的温和微笑和反复呢喃的含糊音节,依旧茫然而良善。这茫然里或许还有一份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孤独,而今天之后他会继续独自一人的贫苦生活。
还好,还好,孤独也伤不了他,因为他也不能理解孤独。
当晚,为了避免一同入睡的尴尬,雷蒙德有心自己打个地铺将就一晚却被尤里安制止了。他以牧师可以以冥想代替睡眠的理由,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冥想一整晚。
第二日的白日,雷蒙德在听了精灵弓箭手的汇报后便打算出门打听点别的什么。他招呼了罗宾和修与尤里安一起去接个简单的佣兵任务适应下共同作战的节奏,就换了身便装向小镇的贫民窟走去。
一个小镇总有一个破败脏乱难以管理的区域,生活在这里的大部分人是愚蠢的。底层平民散在整个镇上做着最低等的劳力,过着有着今天没有明天日子。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却又精明的过分。他们仗着这里的鱼龙混杂人脉广博,贩卖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替人解决些本人不愿出面的脏活。
伊桑太太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士。
她已经老得看不出年纪了,在贫民区经营着一家杂货铺,卖些日用品与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她的记忆力却始终保持地很好――所以当门栏上的风铃响起时,她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个推门而入的高大男人是谁。
“早上好,雷蒙德。”伊桑太太嘬了一口烟斗嘴,“噢,你可比几年前看起来健壮多了。”
“好久不见,夫人。我要一盒泰卡罗。”雷蒙德边说边将身上的披风挂上了衣帽架,他扫了扫头发里的落雪,哈了口气坐到了伊桑太太的对面,“您看起来气色很好。”
伊桑太太乐呵了两声,转身便在货架上翻找起来:“泰卡罗……我得找一找。这玩意儿味道太清淡了,在这里可没人买这玩意儿……喔,在这儿。”
她将堆在货架最里面的烟叶盒勾了出来,抖了抖灰随手扔给了雷蒙德。利落地反身坐回沙发椅上,伊桑太太习惯地吐了个烟圈,在迷迷蒙蒙的烟雾里揶揄道:“怎么想到换口味了?是那位新来的小可爱和你接吻时受不了你嘴里的味道吗?”
对方提起了尤里安让雷蒙德的神情免不了柔和了一分,他熟练地将包装拆开岔开了话题:“不……我想问问蔷薇团的威廉和基隆山地宫的事情。”
“威廉?那个傻小子单纯的很,不过就是加尼亚的一条狗,犯不着你多操心。“
关了门的杂货铺又小又拥挤,这里没有窗户自然没什么光线,昏昏暗暗的飘满了来不及散去的烟气。伊桑太太说到这里顿了顿,楣雷蒙德的脸想弄明白他在想什么却没成功。她讪笑了下,又继续道:“你知道那个传说吧?几百年前火神和凡人相爱的故事。我猜测加尼亚可能是怀疑那座地宫是火神为那个凡女修建的陵墓――那可是与神有染的凡人…如果有黄金骨的话,这东西单靠蔷薇团肯定吃不下来。所以她需要你们的帮助,相较之下加纳宝石也就不是那么非要不可的了。”
伊桑太太咳了两声将烟斗里剩余的烟丝灰倒在了桌上,她又看向若有所思的雷蒙德:“好了,我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了,好孩子。留下来吃个午餐吗?顺便给我讲讲你那个小可爱。”
……
晚上在旅店碰头时,雷蒙德看见尤里安的额头磕破了流了血,但他的双目却流光溢彩,是这几日来少有的神采奕奕。雷蒙德压抑的心情也随之起伏,他想要去亲吻那张带笑的薄唇,却在凑近了后又克制地微微抬头轻点上对方的额头。在尤里安将自己推远之前,雷蒙德开口询问:“晚上我和杰弗逊去与威廉讨论地宫合作的事情,一起来?”
尤里安被那个突然的亲吻惊了一惊,推拒未果后立刻扭身退出了对方的挟制范围,详装镇定地站到一旁的矮桌边倒水。
他一边平复紊乱心跳一边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下来:“要准备什么?“
雷蒙德盯着尤里安逃离的背影不无遗憾。很多事情不能急于一时,但现在无能为力的桎梏却每每将人逼得发狂。他舍不得逼迫尤里安,只能无奈道:“加尼亚,就是蔷薇团的团长,她今晚很可能到场。加尼亚在年轻时,小腿曾经被短吻鳄咬伤过又被人下了毒。这么多年毒素沉积在疤痕里一直没法彻底去除。你的光明元素是我见过的牧师里纯度最高的,今晚试试看纯净术。”
“嗯。”尤里安应声后便低头拿起茶杯捂在手心里暖和。他抿着唇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淡金色的睫毛忽闪着泛着光芒与神性,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踌躇开口,“成功的话…今晚就要全部去除吗?我是说…不用全部都……是不是会……你!!”
尤里安被身后突然贴上来的强健肉体吓了一跳,此时的雷蒙德一改之前的恹恹,突然从背后将尤里安整个的紧紧抱进了怀里――
这是他的小圣徒。
他的小圣徒愿意为了他主动沾染世故、变得狡黠。
人们用堕落来描述那些不再纯洁的天使,那尤里安呢?
雷蒙德不认为那会是堕落,那只能是爱啊。
他的尤里安爱他啊。
虽然他带给了尤里安撕裂般的绝望与伤心难过,但尤里安还是爱他啊。
这样温柔的爱意激得雷蒙德想大哭又想大笑,他想放肆地将尤里安按在身下狠狠亲吻,再与他融为一体。
可是不行啊,现在他们之间横跨了两辈子的爱恨乱糟糟的堆作了一团。他只能酸涩着鼻头埋进尤里安的后颈窝,不停啄吻他裸露在外的皮肉,哑声喃喃:“加尼亚是个爽快人,承了情就不会忘记。不用留后手。”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尤里安。”
“求你。”
与蔷薇团的见面约在了一家小酒馆的二楼。
雷蒙德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加尼亚已经坐在环形的卡座里等着了。威廉带着其他几个人分别站在她侧后方,在见到雷蒙德一行人的出现后,他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脸。
加尼亚与雷蒙德握手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跟在旁边的尤里安,之后才将视线转回了雷蒙德身上。她镇定自若,高阶战士的气势自然宣泄开来:“不客套了。雷蒙德,你们只要加纳宝石?“
雷蒙德承诺:“我们只出五个人,当然不能多要。”
加尼亚闻言失笑:“那如果没有呢?”
“地宫中的东西我们任取一件。”雷蒙德对上加尼亚的眼睛,“完整的地宫很少见,您不打算去看看嘛?”
加尼亚见雷蒙德主动将话头递了过来着实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出于对这位风评良好的年轻团长的好感,也就给面子地顺着将话接了下去:“我十分中意黄金骨,但这样的地宫太危险了。我腿脚不好,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雷蒙德显然很满意加尼亚的坦率,他假装真挚的模样就与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家里受了伤的老人的小辈一般诚挚:“黄金骨并非我们的目标。说到腿脚问题我倒是有个推荐,我的小队里新加入了一位高阶牧师,光明元素的纯度很高,或许可以…”
“是的,团长!我感应过!非常非常纯净的光明元素!您的…”
“闭嘴,威廉。”加尼亚听到威廉的插话立即厉声呵斥,她打断了威廉的冒失又向雷蒙德一行人道歉,“见笑了。我一手带大了威廉,他很关心我伤势。”
“不要紧。威廉说的没错,您不尝试一下吗?”
雷蒙德诚恳的模样总让人明知他在算计自己还不忍拒绝,况且加尼亚被这条腿折磨太久,任何一丁点的希望都让她趋之若鹜。她承了对方的好意,这才光明正大地盯着尤里安上下瞧,假装犹豫道:”这位真是脸嫩。不过好吧,你们年轻人总是比我们有办法。“
要解决加尼亚的问题,普通应急的纯净术是不行的。
尤里安选择了了一间敞亮开阔的安静屋子,在屏退了其他人后,他看着加尼亚将腿上的护甲除去,耐心嘱咐:“过程漫长并伴随持续的疼痛,您需要昏睡咒吗?”
加尼亚有些好笑的睨了眼这个被保护地太好的少年:“不了,孩子。这点痛还算不得什么。”
当然,几分钟后,加尼亚就开始后悔自己当时夸下的海口了――她宁愿被打昏,也不要承受这种痛苦。
尤里安那纯净到几乎没有任何杂质的光明元素被分作了一股股细丝,通过皮肤深入她的疤痕与肌肉。那些光明元素在她的皮肤下不断与残留沉积的毒素结合,又通过另一侧的皮肤将这些毒素拉出来。这些毒素经年累月,几乎与她的身体螯合成一体,剥脱的过程比剥皮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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