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那些事 作者:守口如瓶123

    第十七章工会福利近二百，年年都是太空被

    周六下午第四节课，孔效先正在在班级里看着学生上自习写作业。教室里片静寂，鸦雀无声，只听见片“沙沙沙”钢笔摩擦纸面的声音。这声音时紧时慢，时疏时密，时高时低，时强时弱，如春蚕在咀嚼桑叶，似军队在衔枚夜行。

    嘿，这帮孩子，写得可真卖力啊！没有个不安分的。

    为啥？这可是有原因的，平时可没有这样的“最佳状态”。要知道，这可是本周的最后节课，老师们大都已经布置完了周末的作业。学生们都想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尽量写点作业，能写少就写少，以便挤出的时间在星期天里痛tòng kuài 快地大玩场。当然了，如果能写完，那就好了，可以心无二事，大玩特玩，再无后顾之忧啦！

    其实，zhè gè 时刻，师生们都归心似箭，思盼回家，不但学生学习的心情自然几乎等同于零，就连老师自己，上课也是心不在焉，“身在曹营心在汉”。人在课堂上吆吆喝喝，煞有介事，心儿早已向着远方，飞向那遥远的家乡啦！最后节没有课的老师，早已收拾好了行囊，万事俱备，只等放学铃声响，就跨上自行车，溜烟地跑了。

    那时，还没有实行“双休制”，周只能休息周日天，不但早上上课，中午上课，下午上课，晚上还要上课，累死人了！谁不盼着早点回家休息休息，享受天伦之乐啊！

    “隆隆隆”，忽然，yī zhèn 汽车的轰鸣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紧接着，“哗棱哗棱”，又传来yī zhèn 忙乱的打开校园大铁门的响声。

    “嗳，啥事啊？”孔效先不由自主地翘了翘头，向窗外瞧了瞧。与此同时，学生们也都停下了手中的笔，好奇地朝窗外瞅了瞅。

    嗐！看zhè gè 老师，看这些学生，不jiù shì 辆汽车吗，有什么好看的，真没见过世面！

    嗯，看官说得对，来辆汽车，听起来是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是，在当时的农村中学，汽车可是个稀罕玩意儿，除了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开着吉普车小轿车，平时是很少有汽车光顾校园的。师生的主要交通工具只有各种各样的自行车，摩托车都是少数，般都集中在刚毕业的小青年那里。

    说也奇怪，明明没有明文规定，却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大凡毕业的小青年，发了几个月的工资，都要省吃俭用买辆摩托车，上班下班地汽车蹬溜烟，跑条线，风驰电掣，风风光光。惹得怀春的少女们眼红心跳，频送秋波。

    当然喽，条件好的就不用等到发工资了，可以直接从家里拿钱，自然能风光潇洒上三月半年。

    不过，即使上班后不买，等找了对象，第要务jiù shì 购置装备摩托车。周末到老岳母家干活送礼，后面坐着崭新活鲜的女朋友，艳若桃花，脸幸福，轻舒皓腕，环绕虎背，香风阵阵，荡人心魄。撩拨得小青年们豪气冲天，六神无主，双手握把，急踏油门，人欢车啸，快如流星，疾若闪电。好家伙，那真是“飞”样的感觉，“梦”般的享受。其快，让人乐死！

    当时，那个年代，老师们jiàn miàn ，尤其青年教师们jiàn miàn ，第句话就会问：“你买摩托车了吗？”就像现在jiàn miàn 都问：“你买车了吗？”惭愧的是，孔效先没有摩托车，这种快感他从来没有体验过。以致于每每被熟悉的老师同学们问得有些尴尬！

    唉，想买不？想买。有钱吗？没有!那不扯吗！

    噢，想哪去了？孔效先赶紧回过神来。今天，突然有大汽车“隆重造访”，肯定是有大事啦！

    学生们向外面扫了眼后，就又忙着埋头写作业去了。也真是的，和星期天的玩相比，汽车算什么！

    学生没心思看，孔效先可要好好看看。

    思想之间，汽车已经驶进了大门。说是大汽车，其实是相对比当下流行的摩托车来说的，这不过是辆中型的黑豹货车。在当时，这可是拉货拉人的主要交通工具。车上装满了不知什么物件，像叠罗汉似的层层叠叠摞上去，摞得他妈的老高老高的，都高出车头好大截。远看过去，宛如只吃饱了撑得难受的螳螂，滑稽极了！

    咦！装的啥呀？从上到下，浑身红通通的，像是在铁锅中刚被煎炒的螃蟹。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沉重的货物，因为虽然货物严重超载，听上去黑豹车的声音却不很沉闷，反倒是路高歌，路飞驰，神气得很哪！

    哎！下来人了。只见个长得像“潘长江”他哥似的小个子，从副驾驶的位子上，“嗖”地声跳了下来。远远看去，像是司机开车不小心，从车上颠下来的个“超级大土豆”。

    小个子下车之后，就频率飞快地挥舞着两只又短又粗的手臂，夸张地指挥着司机倒车，转弯，再倒车，再转弯。噢，噢，噢，好了，停车，熄火。黑豹车让小个子给指挥得像个喝醉了酒的疯汉子，东头，西头，深脚，浅脚，跌跌撞撞，趔趔趄趄。好家伙，晕了！

    可能是听到了动静，校长室里首先出来的是哆哆嗦嗦hē hē 洒洒的朴士农副校长。看样子是迎接小个子的。

    待火熄车定，小个子的手臂挥舞得频繁了，会指指车上，会指指地上，对着迎上来的朴士农副校长大喊大叫。至于叫的是什么，孔效先根本听不清。不过，看那表情，看那架势，像是指挥朴副校长赶紧派人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而朴副校长也幅度极大地打着手势，表情异常jī dòng 地和小个子在交流着什么。若论频率和幅度，朴副校长的手势和小个子不相上下，难分伯仲，可惜的是，朴副校长的力度掌握得不大恰当，忽轻忽重，忽高忽低，有点像得了脑血栓治疗不及时而落下的后遗症，举手投足不听使唤了；又有些像线路不流畅的木偶，忽而这儿，忽而那儿，总找不准地方。

    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对副校长指手画脚，颐指气使的？

    想到此，孔效先不禁又向窗前靠得近了点，以便能看得清楚些。

    噢，原来是常甫高“长不高”啊！他妈的，我还当是哪里来的大官呢？原来是这小子呀！怪不得那么嚣张“装b”呢？

    谈起这小子，那可是个人物啊！别看个子小，长得不高，就像乡镇教师的工资福利样，当然这辈子也别指望再长高了。人家名气可是非同凡响，名声在外啊！不但在三边镇教育界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而且在三边镇社会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做到这点的，除了“长不高”，至今还没有第二人呢？

    常甫高，嘿，单听这名字，就不般。肯定是其父母年轻时看《江姐》看了，痴迷其中，不能自拔，以致走火入魔，顶礼膜拜。令人称奇的是，剧中那么的英雄先烈，其父母不去崇拜，偏偏对于蒲志高见钟情，且情有独钟。可能是其父母天生就有当叛徒的基因，只是时代变了，没有了当叛徒的机会，壮志难酬，叛变未遂。;，只要寄托在下代，自己的儿子身上。故给其取名——常甫高。虽然音不大准，但总算是心里有点ān wèi 啊！

    然而，“叛徒”即或做不了，做“走狗”总是随时有机会的，哪个时代不需要“走狗”啊！哪个领导不需要“走狗”啊！反正，叛徒、汉奸、走狗，在人们的心目中大致都属于类，其地位都差不。如今，那两样不吃香了。再说了，乡下bǎi xìng ，想做“汉奸”都难，为啥啊？不够格呗！这样，只剩下“走狗”可做。此时不做，待何时；吾若不做，别人亦做；既然如此，何不吾做！

    于是乎，其父刚过四十，就找关系送礼请客，超前弄了个退休，以便早日让“长不高”接班，继承其壮志，完成其夙愿。

    遗憾的是，叛徒的后代出叛逆。“长不高”从小不务正业，不学无术，天学也没安心上，啥也不认识，就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好，写不准。这水平，成长起来可不容易啊！

    hā hā，别担心，这难不倒人家！老话说的好：“物极必反”嘛。人家“长不高”有过人之处。学习不行，可是人家玩人流；字不认识，可是人家会溜须拍马啊。

    不jiù shì 不识字吗？不碍事，人家“长不高”给领导做了做工作，不代课，只做后勤，且是永远做后勤，永远鞍前马后黑夜白日地伺候领导，甘当领导马前名温顺卖力的马前卒。不但工资分不少，什么好处都落不了，而且深得领导的欢心和喜爱，吃喝拉撒睡，时时处处离不了他。夸张点说，其地位虽比不上唐明皇床上的杨贵妃“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那也完全可以和日夜陪着齐桓公吃喝玩乐的“易牙,竖刁,开方”三宠臣相媲美啊！看，何等显赫！大可以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啦！

    提到“长不高”的字不识，在三边镇地区至今还流传着段段佳话呢？“长不高”身为老师，虽说几乎等同于领导的“小蜜”，当然是“男闺蜜”，有时也免不了要干点事，要不然，怎么能争荣誉，树先进呢？既然教不了学，那就跑跑腿吧，送个通知文件总还将就吧！当时，交通不便，通讯落后，大凡传达到村小的上级精神，都要靠车量步行送到。这可是便宜事，不用动脑，只动动嘴，动动腿就完事了。让人yì ;的是，就这点，“长不高”也不能正常完成。他，不识字。不知道哪份文件上特意注明是“送到南庄的”还是“送到北村的”。这可让人大跌眼镜啦！

    不过，幸亏“长不高”聪明，他自己独创了个绝招：送文件前，他让识字的老师给他把该送的文件排号顺序，然后自己用心记下。比如：放在最上面的份送到南庄，放在第二份的送到北村，放在第三份的送到东街，放在第四份的送到西寨，以此类推，有少排少，排少，记少，记少，送少。

    咦，你还真别说，这小子个子不长了，心眼儿倒长了不少。凭借着小聪明，竟也能干些正常人干的事。zhè gè 方法好是好，美中不足的是，如果不小心弄错个，或者是谁给他开个玩笑，搞个恶作剧，把顺序给他排乱了，“吃地瓜不知换手”的zhè gè “长不高”那可就步送错，步步送错，错到底，张冠李戴，让人啼笑皆非啦！也就因为他不识字，老是闹笑话，加上人又长得小，所以，当地人都叫他“七叶子”（方言：傻子，好心眼的意思。）

    说道这里，那位看官可能要担心了：个字不识，平时自己填个表，写个材料的怎么办？毕竟，老师是要经常动笔的啊！

    嘿，这就不用担心了，让别人代写呀！大不了请别人喝气行了。人家别的不行，迎来送往，请客送礼可是等的高手啊!如果在这方面评优秀老师，骨干教师，“长不高”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出类拔萃，独占鳌头，独树帜，独领**的啦！其他能读会写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教师儒生可就要望尘莫及望空兴叹自愧不如不服不行啦！因此，每逢遇到填表之类的活儿，“长不高”都会大大方方地找其他老师帮忙，还装得不屑顾地说道：“我日，你给我填上就行了，什么大不了的！还用我亲自动手，我日！”

    如今，“长不高”已经年过四十，离知天命差不了。有好事者专门对其过去二十年的人生工作经历做了个很有趣的总结：节课没教过，人家照样当老师；个字不认识，人家照样评职称；点成绩没做出，人家照样当领导；张表没填过，人家照样评先树优；天力没出过，人家照样吃香喝辣。呵，整个“五个工程”啊！这小子，居然上升到国家战略，跃成为“国家级”的“小捣蛋”啦！我操！

    其实，“好事者们”总结的还不够全面，人家“长不高”的名气远不止这些。听说当年年轻的时候，因为不用代课，闲来无事，自然闲心作乱，经常到村里的**们家里去“打野食”。虽然他是公办教师，工资要比民办老师高许，但是由于“额外花销”太，结果造成“严重亏空，大量赤字”。经常惹得老婆到单位来查账监督。有人开玩笑问：“长不高”，你挣那么钱，都倒腾哪去了？”“长不高”自豪地说：“嘿，都给女人‘打气’啦！我日！”据说，他老婆长得表人才，相当漂亮！真是“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啦！

    别看当地人不把“长不高”当人看，人家“长不高”在三边镇教育界那可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呼风唤雨，兴风作浪。这不，听说已经提拔为教委勤俭办主任啦！要不哪能如此“火”！

    “叮铃铃！”

    “哇——啊哦——终于下课了！”学生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yī zhèn 如释重负的欢呼声，把整个小楼鼓胀地像是要炸裂似的。

    哈，正好看看去！

    孔效先赶紧放了学，三步并作两步地向黑豹车走去。等到孔效先赶到时，黑豹车的周围已经围满了老师和学生，都在好奇地观瞧着，小声地议论着。看来，老师们都好奇得很啊！

    此时，朴副校长正在和“长不高”互相指手画脚地交涉交锋。

    “王主任让赶紧卸下来的，你赶快找人卸，我还得抓紧时间赶huí qù 向王主任汇报！”“长不高”狗仗人势，耀武扬威，根本没有把土头土脑结结巴巴的朴士农放在眼里。这点可能是“溜须拍马者”的通病：只对把手负责，只讨把手好，其他的领导老师统统滚边去！

    “王——王——主任说的，也——不——不——行啊，孟——孟——校长不——不——让——卸——卸——！”我的个天啊，听朴副校长说话真是急死人了！

    “他娘的，年年都是太空被，百五十块钱的工会费，买个三十二十的小破被就给打发了，太黑了！”围观的老师有的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jiù shì ，太狠了。个老师身上要‘抠’去百元，哪有这么黑。真他娘的赶上黄世仁南霸天啦！”

    “有钱就他会花啊，不想贪污不会发给老师自己吗？用得着他给买被了吗？”老师们越说越难听了。

    “对，就得让他拉huí qù ，不要。直接发钱！”

    “拉huí qù ，算什么玩意啊，天天算计老师这两毛钱，人事不干啊！”

    哦，原来是过年的福利啊！孔效先听明白了。

    唉，原来年到头，国家发给每位老师工会费百五十元，这对于工资三五百元的老师，那可是笔不小的shōu rù ，够过半个年的啦。因此，到过年，老师们都翘首以待，望眼欲穿。

    不幸的是，自从来了zhè gè 新教委主任——王发高，臭名远扬的“独眼龙”，每年的百五十元的工会费，就缩水变形为床三十二十的太空被了。其中的奥秘傻子都能看出来：剩下的都让zhè gè “独眼龙”“王八羔子”给中饱私囊，侵吞净尽啦！

    噢，忘了介绍了，教委主任王发高，天生只眼，不但眼不正，而且头也歪，整个“五官不正”“歪头斜拉眼”。哎，可别小瞧zhè gè 歪头的只眼啊，其目光之犀利点不亚于两只眼，哪儿有点油水，有点肉末，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扒拉得明明白白。因为所到之处都是挖地三尺，民脂民膏，扫而光，故得“独眼龙”“王歪头”“王八羔子”“王八蛋”等系列外号雅称。

    “孟校长呢，我看你也做不了主，你让孟校长出来，我和他说！”“长不高”看出和朴副校长纠缠不清，他根本不当家，说了也白说，屁家不当！

    “孟——校长，不——不——在——”朴副校长着忙结巴得越厉害了。围观的师生听着忍不住只想笑。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意思大声笑，只好互相递着眼色，心领神会地偷偷乐着。

    “什么，不在了？”“长不高”大吃惊，刚想开口。没想到，朴副校长又接上弦了。“不——不在——学校！”

    “我操，吓我跳，我当是孟校长突得暴病死了呢？”“长不高”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他奶奶的，和这小子说话真他娘的费劲，领导真是瞎了眼了，竟让这样的人当了副校长！”

    嘿，这小子，他倒心怀不平起来啦！

    “什么，没在学校？”“长不高”的小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飞速转了几圈，又抽筋般地眨了眨眼皮。

    “噢，老子明白了，原来是当家的躲了，gù yì 派出这样个‘怂货’出来恶心人的！”“长不高”是何等精明之人，教学不会，这方面可是人中龙凤，鳖中之精啊！

    “我日他老婆，躲了初，躲不了十五，好啊，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你，我这就huí qù 告诉王主任，看他怎么收拾你，我日你娘！”

    “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我huí qù 向王主任汇报了啊！”“长不高”看看周围都是中学的老师，都在小声大声地骂主任，眼神里全是愤怒。自己再在这里争执下去，准没有好事。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的地盘。再说了，王主任这事办得的确是坏良心的缺德事。自己只是跑腿的，犯不上把自己老本搭上。

    撤！“长不高”扔下句话，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像只宠物小狮子狗似地扒拉扒拉地走了。

    “你——汇——报——”朴副校长见“长不高”的话里满是威胁的语气，也是不甘示弱，反唇相向。他本来要说：“你汇报就汇报，孟校长不让卸就不能卸的！”

    可是，没等他说完，“长不高”早已下去了老远，听不到了。急得朴副校长真想使劲狠狠地抽自己几巴掌。妈的，这张嘴太不争气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太不给力了！

    唉，没bàn fǎ ，只好加用力地挥了挥手，朝着“长不高”的背影结结实实地点了几下，算是回应解气了。

    “妈了**的，朝老子横什么横，大字不识个，就靠舔腚溜沟子，烧不开的洋包了。领导真是瞎了眼了，竟让这样的人当了主任！妈了个**的！”朴副校长心中有数，“计算机”校长让他出来挡着，自己正躲在校长室的书橱后面偷偷观瞧。有校长撑腰，怕他个球啊！

    hā hā，他竟不结巴啦！

    “啊哦，走走走，散了散了，光看也不管用，赶快回家喽，老婆孩子还在家等着呢？”看看没有啥结果，老师们都吆吆喝喝地哄而散了。

    嗯，看来今天下午是没戏了！走，回家喽，管他娘的怎么跟谁去了。

    真是：

    夺泥燕口何时了，搜刮知少？年年都是太空被，老师哪里再寻工会费？红绿钞票应犹在，只是主人改。问师能有几愁？恰似江春水向东流！

    第十七章工会福利近二百，年年都是太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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