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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微 作者:无盐不欢
再多问也是徒劳。
打电话的手机号经查实是那种在街边小摊上买的,不曾实名认证过,机主信息无从查起,而且打完送花电话后这手机号就再也打不通了。更绝的是打电话的人在电话里居然还使用了变声器,导致花店甚至无法确定送花人的性别。
这人明摆着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赫连归没辙了,瘫在椅子上发愣似的端详起卡片。
物证科的人从卡片上找到了一些指纹,是属于花店的人的,除此以外别无其他痕迹,也就是说送花的人并没有直接接触卡片,可能在拿取写字的过程中戴了手套。
一般来讲,送个花需要这么小心翼翼么?夹带张卡片还得戴副手套?赫连归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他可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这样一位怪胎。
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涌现出诸多猜想又一一否决,赫连归尝到了久违的心累的感觉。不知是何缘故,从昨晚离开酒吧到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回想起他救下的那个男孩。
赫连归闭上眼睛。男孩的模样在脑海里渐渐模糊了,只有男孩见到他的那一刻眼睛里不加掩饰的光亮如烙铁般深深印在了他的心上。
那种突然燃起的光亮,是只有人在不经意间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宝贝时才会出现的希望之光,饱含着绝地逢生的狂喜。
赫连归在分局里苦恼万分,重案组在外更是顾不上歇一口气。就在叶微和萧哲尘在酒吧里揪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的同时,司君澜那边也有了线索。
司君澜斜倚在某民居大院的外墙墙面上,修长的手指间夹了根抽了小半的烟,一举一动皆是道不尽的恣意潇洒,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不怎么明显的心事重重。
“君澜!”
叶微的到来打破了小院里外死一般的沉寂,司君澜迅速收拾好面部表情,随手将没抽完的烟戳到墙上摁灭了,然后朝叶微招招手:“叶子,这儿!”
“君澜,人呢?”
叶微是在回分局的路上接到司君澜的电话改道过来的,一下车就迫不及待的奔过来,半句寒暄的话没有多说,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司君澜一眼看出叶微可能查到些什么了,见他急匆匆的样子,萧哲尘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以为发生了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便没多问,应了句“在屋里,有人看着”就麻利的领他进屋了。
不曾想,叶微进去见到这家子的主人后,只做了一件事。
叶微扬手亮出攥了一路的手机,手机背面隐约有些水渍,大概是他攥的太久,手心出汗不小心蹭上去的汗水:“见过他吗?”
这家子的主人是第三个死者的朋友,据说死者出事前他是最后一个与死者有过联系的。这也是个老男人,四十多将近知天命的岁数了,仍属老不正经的单身狗一只,死者失踪当晚,他约了死者和几个狐朋狗友去童年酒吧厮混,进酒吧不久后几个人就各玩各的去了。他最后看见死者时,死者手里拽着一小男孩正往门口拖,第二天他就听说他这朋友失踪了,再后来,他的朋友成了具被爆|菊而死抛|尸街头的死尸。
“是他,”老男人倏地睁圆了几颗黄豆粒大小的小眼珠,露出成片的眼白,瞧着有点恐怖,“就是他!”
落在后头的萧哲尘追了进来,刚好将他们的对话收进耳朵里。他放慢了脚步走向叶微,视线却停在老男人身上:“他是谁?”
老男人指着叶微的手机叫起来:“他就是那天晚上我见过的小男孩!”
司君澜处于叶微斜前方的位置,老男人话音刚落,他一回头就清楚的看到叶微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叶微一向情绪波动比较小,不了解叶微的人察觉不到他的变化,但司君澜跟叶微混的时间最长,萧哲尘没进重案组的时候,他和赫连锋跟叶微三人组常常一起行动,这几年出生入死的破了多少大案要案,早就互相摸透了对方的脾气和心理,所以他能够及时发觉叶微的异常。叶微破案心切他是知道的,只不过自美国归来后叶微这份急切似乎更甚以往,虽然人依旧稳重,眉宇间显而易见的焦躁却是叫人无法忽略的。
看来那次的事到底还是多多少少的影响到了叶微。
目光随意的掠过叶微手里的手机,司君澜玩弄墨镜的手突然顿了一顿。
“是他?”司君澜有点不敢相信似的盯住手机上的照片,“这不是昨天晚上小兔子救的那个小孩?”
司君澜的话让叶微也愣了半秒钟:“君澜,你认识他?”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小兔子救下的小孩啊!”司君澜斜斜的挑起嘴角,痞子样的微笑在他脸上蔓延开来,“昨晚在酒吧里光线有点暗,他又一直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正脸,不过他左耳戴了个血红色的耳钉,我印象挺深的,肯定是他……这案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叶微空闲的左手情不自禁抚摸起脖子上挂着的玉佛项链,这是他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好像玉佛能帮他思考事情似的。昨晚他几乎净忙着驱虫了,没注意到赫连归和司君澜那边的动静,也就没见过司君澜说的那小男孩。这照片是他从调酒师那儿挖来的,据调酒师所述,照片上的男孩就是萧哲尘给他描述的那人,这个男孩来酒吧的次数不多,但调酒师凭借过人的记忆力很快就认识了他。男孩不大说话,他去吧台点酒时调酒师问过几次他的名字,但男孩装作没听见把他无视掉了。照片是他趁男孩离开时拿手机偷拍的,他的手机并不曾发出声音,男孩却像能感知到他的无礼举动,当场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他吓了一跳。
调酒师和第三名死者的朋友都目睹过这个男孩被第三名死者带出酒吧的过程,然后这个男孩昨天晚上又出现在酒吧,差点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四五十岁的男人带走,最后被赫连归救了下来……另外,三名死者失踪前都来过这家酒吧,三人都是五十来岁的男人……
那么那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是巧合?还是……
不管怎么说,男孩可能是解开疑问的关键,必须赶快找到他。然而死者的朋友声称不清楚男孩的身份,说男孩应该是死者当晚随便找的约|炮对象,调酒师也不知道男孩的任何信息,男孩没有在酒吧办过积分卡之类的东西,要在茫茫人海里捞出一个不知名字不明身份的人,谈何容易?
警力和时间有限,叶微当机立断,召回了所有在外面排查的人,然后匆忙赶回分局。
赫连归听叶微说那男孩有重大嫌疑,吃惊的同时,也说出了他说过跟死者眼睛相像的人就是男孩的重大消息。根据赫连归的叙述,重案组连夜绘制出了男孩的图像,并安排专人日夜轮班在童年酒吧守株待兔。
如果男孩是他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那么童年酒吧很可能就是他找寻下手目标的地方,他一定会再次出现在那里的。如果不是,至少他会是个重大突破口。
叶微还想过要拿男孩的画像跟派出所的户籍记录逐一对比,不过萧哲尘阻止了他,用的理由是:“嫌疑人可能是外地人。”叶微也清楚这办法很没有效率,遂放弃了。
明确当前的重点后,叶微安排分局的警力在酒吧附近蹲守,他和萧哲尘、司君澜、赫连锋四个也轮流里外晃悠,直守了两天两夜,愣是人影都没见着。
只有一点可以确定,男孩的嫌疑又上升了不少。有个酒吧员工告诉他们有一天他给客人上酒时隐约瞥见了第二个死者纠缠男孩的一幕,因为当时他们刚好在办鬼|畜主题活动,同伴之间小小的动粗手是情|趣,他就没多在意,只是男孩耳朵上那个红耳钉挺特别的,他才多看了几眼。那天的具体日期他记不清了,不过从那以后那个纠缠男孩的人似乎就从酒吧的消费名单上消失了。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转眼已是在酒吧蹲守的第三天,叶微毫无形象的蹲在童年酒吧对面的店铺门口啃凉面包,边啃边分神留意进出酒吧的人。这么多年他没少跟面包打交道,早就练就了无论口感如何都能咽的下去的神技,便没觉得拿凉飕飕硬邦邦的面包当早饭有何不妥,无非是填饱肚子的玩意罢了。
他不在意吃食的质量,可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在吃货萧哲尘的眼里,面包这种洋玩意,既不美味又没营养,怎么能及的上小笼包油条煮鸡蛋豆浆等等花样百出的中式早饭?他们消耗了整整一夜的体力和能量,怎么能就这样草草打发了自己的胃呢?于是在发现叶微买来的早饭是凉面包的下一秒,萧哲尘果断转身,昂首挺胸绝尘而去,留给叶微一个不满的后脑勺。
叶微看了眼手里干巴巴的俩面包,有些歉疚的摸摸鼻子。熊孩子不爱吃面包么?没办法,两个都归自己解决吧。
撕开其中一个的包装,叶微蹲了下来,开始机械的咀嚼运动。吃进差不多小半个面包时,萧哲尘拎着两份早餐回来了,然后他猛的抽走了叶微的面包,塞给他一袋小笼包和一杯豆浆:“吃吧。”
叶微当时就被他突然的动作整的有点懵,熊孩子好像特别钟爱于搞突然袭击,他还真有点吃不消。
“你吃吧,我不吃这个,我就吃个面包就成。”说着叶微站了起来,伸手去够他吃剩的半个面包。
萧哲尘不赞同的看着他,朝后退了两步:“不行。”
“……”叶微呆愣了下,接着失笑道,“别闹,我还没吃完呢,快还给我……”
“不行,”萧哲尘将拿着面包的手藏到身后,“吃点热的,听话。”
“……”
这熊孩子,居然把他平时哄他的语气用在自己身上,他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叶微心里涌上一点淡淡的无奈,自己是又被当小孩子哄了么?
“不想吃胃药就乖乖的把包子吃了,喝口热豆浆,我知道你不喜欢喝药。”
叶微十分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萧哲尘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嘴角带了点不怀好意的笑。
嗯,敢威胁他这个饲主了,回去三天不给做土豆吃,急不死丫的。叶微低头,把小笼包想象成某人的脑袋,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小尘,你说那小男孩还不来,会不会是我们打草惊蛇了,他感觉到了什么?”包子才吃进两口,叶微又开始操心案子。
萧哲尘微微皱着眉头喝了口豆浆,叶微看的出来豆浆并不合他的胃口:“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在等待什么……”
“还有一种呢?”
“可能他已经在别处得手了,如果是这样,他一定还有别的行动。是哪一种,最晚今天就能见分晓。”
“这么自信?说不定他是清白的呢?”叶微笑着打量他一眼。
萧哲尘摇头。有一件事他没有跟叶微提起,就是他当晚留神过那小男孩。当然他不只留神过小男孩,而是观察过了酒吧里的每一个人。这几乎可说是他的条件反射,每遇到一个人,他会下意识的留神那个人的穿着、动作、表情,不自觉的看穿对方所有可以看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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