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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学霸病啊 作者:椰蓉虾球
效果。
曹家房子两层,二楼阳台占了一半,专门用来腌菜和晾晒衣服,另一半是男女主人的主卧和兄弟俩的房间;一楼有两个房间,一间是老人家的,一间就是客房。
“那不简单,咱俩睡一起呗。”
没有客人要主人家给腾位子的道理。席虎咬了一口莲藕,藕断丝连的,一阵清香扑鼻。
“就一张床,你们要不要打地铺?”曹雄马上问道,又提议,“我房间还有被单,可以借……”
被席虎打断了。
“不用,那太麻烦你们了,我跟他挤一下就行。”
他一边拒绝,一边朝谈思明笑。
曹漫看到曹雄的脸色,犹豫了一下,问:“明哥哥也愿意吗?”
谈思明从善如流道:“我没意见。”
兄弟俩:“……”
席虎端起剩着的一碗汤,喝光见了底。
谈思明会有意见就有鬼了。
午饭过后,四人一同出门爬山。曹家住得偏,赶到集合地点时已经迟到了一个多钟头,班里其他人都上山了,领队导游等他们等得都没脾气,只吩咐了几句,就要他们赶紧上去。
还在后面喊:“四点半集合点人数,就在这里,听到没有!”
谈思明看看表,只剩两个小时。
席虎和谈思明爬得还算快,另外两个人就够呛了。曹雄瘦弱、曹漫年纪尚小,兄弟俩时常气喘吁吁地需要停下来休息,席虎也不能把人丢下,于是一行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个小时过去了,还在半山腰。
好在山里上山下山都只有一条路,他们的速度虽然慢,但目标就在眼前,依稀都可以看见山顶。
等到他们终于意识到再没有往上的路,脚下踩的就是山顶时,席虎觉得,他很失望。
娄山上看什么?看山顶有的一个脍炙人口的七彩瑶池。
七个大小不一、各自分开、却相连一起的池子,构成了一整个湖。阳光下看,湖面会反射出不同的、耀眼夺目的彩色自然光,仿佛仙女们飘飞的衣襟彩带,因而有当地传说这儿是七仙女洗澡的地方。游客们到此,没有不惊叹称赞的。
然而,这不包括没太阳的时候。
眼前这一滩昏暗是什么鬼?
因为他们到得太晚,太阳都要落山了。
“现在四点一刻,集合要迟到了。”
谈思明看了时间告诉席虎。
暮色四合,山顶上除了他们,看不见其他人影。道两边合碗粗的老树朝着天际伸出枝桠,横斜交错,投下一片黑黝黝的阴影。
视野之内树丛茂密,残存的一点日光被遮了大半,昏暗不已,山上最狰狞的一面开始展现。
山里黑起来非常快,四个人当机立断地,马上往山下赶。
席虎在前面探路,忽然问曹雄:“你们这山上有野兽吗?”
“应该没有吧……”
曹雄背着曹漫在后面,想了想,忽然害怕起来,小声道,“不过山上夜里很冷,要是下不去,会被冻死的……”
“别说死不死的,拿着这个。”
前方已经伸手不见五指,被曹雄这么一说,席虎烦躁起来,他把亮着的手机丢给曹雄。
谈思明出来春游就没带手机,唯一一台自己的手机在曹雄手上。看不见路,席虎只能全神贯注地注意脚下。
谈思明忽然无声地向席虎靠了过去。
席虎感觉不太对劲。
“你怕黑?”
黑暗里,席虎听到谈思明迟疑着,“嗯”了一声。声音还很轻,不仔细听都注意不到。
回想起来,谈思明这一路,就一直在看时间、看天空,席虎还当谈思明是在看云识天气,没有多想。
席虎心头一动,摸索着,伸过去一只手,把谈思明牵到自己身边。
谈思明非常顺从。
席虎掌心有些发烫。他的手掌很大,谈思明的手比他想得要小。
谈思明的手很软,这会被自己握在手心里。
席虎忍不住地琢磨这个事实,把谈思明的手指连同指缝都摸了个遍,又反复摩挲,像是想要弄明白什么。
眼前是浓得化不开的黑,睁眼和闭眼没有区别,山林里静谧得可怕。
再一次地,他听到了自己胸腔内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两人的距离非常近了,曹家兄弟就在身后,距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把手机照明灯再往前挪个两三寸,就能看到席虎正牵着谈思明,两人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席虎比谈思明要高,谈思明的头发蹭着他的耳朵,痒痒的。
心也是痒的。
有那么一泉春水,寒冰破了,流向的是他。
席虎朝着谈思明的方向,转过去。
他被谈思明的头发扎到了,但是并不疼。又往下挪了挪,嘴唇凑到耳边,给人安抚。
“别怕,我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垒了,回本垒还会远吗?
会的。
第20章 巴别塔之犬(上)
“你手机在响。”
谈思明半坐在床头看书,席虎一眼瞟到,书名是《巴别塔之犬》。
旁边柜子上,自己的手机正不停歇地闹着。
席虎随手关上房门,往床边走去。他刚洗完澡,一只手擦着头发,有一滴水珠从他发间滑落,沿着他的脖子,亲吻他麦色的肌肤。
“我爸,不用管。”
他瞥了眼手机屏幕,掐掉了来电。
掀开一角被子,有点犹豫。
“这床是不是一米五的?两个人太挤了,要不我睡地上?我去找曹雄借被子……”
“别,”谈思明出声制止道,“他们好像已经睡了。”
“是吗?那算了。”
谈思明重新看起了书,席虎坐在床头另一侧,边给手机充电,手上不住地戳着屏幕,点进又退了好几个软件之后,才十点半――他们下午六点多回来,曹奶奶在家,饭后,老人八点整就去洗漱休息;过了一个多小时,那两兄弟也说困,上楼去了。
这里的夜生活太匮乏,主人家睡得早,想做什么都碍手碍脚,怕有动静。若从家里溜出去,方圆十里之内也可能就一家游戏厅――还是那种八十年代的陈旧古董。
耳边只有轻轻的翻书声。
谈思明的手指修长,扶在书壳上,十分专注地,嘴唇紧抿着,身体往后靠。他洗过的头发已经半干了,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以及“请勿打扰”的气场。
出来玩还带书,席虎真是服了。
看谈思明投入的样子,席虎忍不住凑过去,看人正在读的段落。
“我可以抵抗得更强烈一点的。如果能回到那天晚上,我一定会。只要能让时光倒转,我一定会把她脸上那张面具摘掉,亲吻她那柔软的唇。但是,那天我并没有这么做。我顺服她,躺在那儿任由她摆布,让她戴着那张笑脸盈盈的女孩面具和我做爱。当我到达高潮时,我感觉仿佛背叛了她,也背叛了自己。”
席虎:“……”
谈思明仿佛会读心,一字一句地,给席虎把这段话念了出来。他的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注视着书本的眼睛里,有一点形容不出的忧郁。
语气是平静的,但仿佛有一些可惜。
男人这种无可名状的无力感,一般只在考试或者高潮之后。席虎肤浅到了一定境界,疑惑问道。
“你还看黄书?”
“不是,这是本爱情悬疑小说。讲的是一个语言学家思念亡妻,唯一目睹了他妻子死亡的只有他们的狗,于是他不断做教学试验,企图通过让狗开口说出真相,来寻找妻子真正的死因。”
“牛逼啊!最后他成功了?狗说话了?”
“没有。这是悬疑,不是科幻。”
“……那他妻子怎么死的?”
“自杀。”
“什么鬼?我还在想谋杀之类的。”
席虎觉得没劲,他本来对相当于另类语文教材的课外书籍也不感兴趣。见谈思明把书合上,放好书签躺下了,席虎伸出手,拉了灯,把自己整个人裹进被子里。
现在是初夏,乡间的夜里是凉的,这会还下起了雨。外面是一片墨色,零星的一点光从放了一半的帘子下边透进来,蟋蟀叫声与蛙鸣混在风里,和雨点裹挟在一起,啪啪地、敲打在窗户上,像是困惑,像是叹息。
太安静了。
“你为什么会怕黑?”
难怪只放了一半帘子。
谈思明虽然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糙爷们,但怎么看也不会是文弱胆小的人,今天下山的事在席虎的意料之外。
好半天没人说话。
席虎受不了太安静的气氛,身上有些燥热,只想着随便说点什么就好,结果更尴尬了,一时犯难。
难道涉及个人隐私了?
“这样吧,我们来玩真心话……”
席虎想了想,把会令人回忆过多的“大冒险”三个字省略了。
“只玩真心话,我让你,你先问我一个问题,我一定讲真话,然后我再问你,你也照实回答。这样就公平了,行吗?”
“好。”
谈思明一开口就是超级直球。
“第一个问题,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席虎:“……”
他怎么能忘了,谈思明说话就这么直接?
他干嘛要提议玩真心话?
他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要给自己挖坑?
一杆进洞,他整个人都被这直球推下坑底了。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席虎把这皮球又给踢回去了。他假装非常没有意图地往旁边一挪,眉毛挑着,手撑着脸,往下看谈思明,“手都牵了,还明知故问,真是个坏孩子。”
“……”
席虎语速缓慢,尾音带了装模作样的怪罪,谈思明刚要说话,嘴巴就被他一根手指抵住了。
“换我问了――你为什么会怕黑?”
“后遗症。以前被关在仓库里过,小学时候的事了。”
“怎么回事?”
“这算另外的问题。”
被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席虎闭了嘴。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向席虎告白的数不胜数,谈思明指的是为什么席虎接受的人是自己。
席虎是校草榜里的一枝独秀,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席虎有对象,连绯闻的都没有。
他一张脸朗目疏眉,两眼如炬,器宇轩昂,偏偏笑起来,是另一番模样,眼波在流转,露出一颗小虎牙,有点儿放荡不羁的味道。
看着他笑,就能令人心生力量,黑暗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为什么是你……”
席虎慢慢重复道。他回忆起两个月和谈思明的相处,刚回过神。
能说他知道自己是个gay,之前收的女孩情书等同废纸,谈思明算是第一个有好好接触、有认真考虑的吗?
想法太多、太乱,被推着走,席虎一时也说不上来。
“你长得比较白?”
“……”
“就是这样,因为我比较黑,”他摸了摸下巴,“咱俩黑白配嘛。”
“……”
“该我了,你怎么会被关到仓库里?”
“跟同学玩捉迷藏,玩到最后他们回家了,我呆在仓库里没走,就被锁起来了。”
“……”
原来是玩游戏落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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