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远2章 永远有多远
[茜茜公主]苏菲的世界 作者:寒水空流
第7远2章 永远有多远
初秋的晨光晒得人懒洋洋,即使是公爵夫人卢维卡近在咫尺的笑脸也没能让苏菲马上清醒过来。她蜷缩在轻薄的被毯下,不情愿地把眼睛睁开条缝,仿佛还沉溺于昨夜的梦境。
“早安,我的宝贝。”卢维卡俯□,轻吻女儿的脸颊——这样的温存与亲密似乎只存在于遥远的童年记忆中,苏菲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某件重要的事情。
“快起来,今天是你的婚礼。”
——是的,婚礼!
睡意陡然间褪得丝不剩。
无论从哪方面讲,婚礼都毫无疑问是人生中的盛大时刻。年少时她看着姐姐们个个地出嫁,也曾想象过自己的婚礼——虽然只有偶尔几次。事实上,那些为数不的想象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毫无用处——正如百年后某首歌中所说的那样,人生中真正的困境总是那些你从未担心过的事情。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苏菲正在娜塔莉的帮助下穿起为结婚礼服特制的紧身胸衣——比她平日穿惯的还要小上个尺码,为此她不得不提前半个月开始节食,而今天早晨则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接下来是细麻纱的衬裙,早已浆洗得笔挺;白色的长袜与鲸骨裙撑;她最后迈入华丽的结婚礼服之中,层层堆叠的纱裙压下,竟令她觉得自己穿上的不是柔软的丝绸,而是厚重的的硬纸板。
女仆们手捧个个小盒子鱼贯而入。发型师悉心地为她梳理浅金色的长发,在头顶盘成优雅的发髻——刚刚洗好的头发,细腻柔软,还带着薰衣草的香味。
娜塔莉执起苏菲的手,仔仔细细地为她打磨指甲,抛光之后,又涂上层透明的油脂。然后她起身,为苏菲佩上钻石的项链、手镯和小巧的耳环。
“殿下,”娜塔莉圆润的脸庞泛着丝红晕,眼睛里是满满的赞叹,“您今天美极了。”
公爵夫人卢维卡在苏菲身后,将顶华贵精致的王冠戴在了她的发顶。黄金的框架上坠以玉色的淡水珍珠,冠圈顶端交错镶嵌着钻石和红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这是卢维卡结婚时佩戴过的,她留给了自己最小的女儿。
马车已经等在门外。
苏菲在娜塔莉的帮助下起身。
“愿主赐福于你,我最亲爱的小姑娘。”卢维卡吻了吻女儿的前额,替她固定好长长的头纱,将顶端橙花的枝蔓在王冠下折好,又拉过轻薄的蕾丝遮住她的面庞。镶嵌了珠片的透明轻纱垂过腰际,在微风中轻轻扬起。
婚礼的地点是帕森霍芬处被改建过的小型礼拜堂。
马车驶过青翠的草地,停在不高的山坡下。而新郎已经等在那里。
年轻的公爵西装笔挺,领口下别着朵铃兰,看起来容光焕发。当苏菲在车窗玻璃上看到他的剪影时,有些错愕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搭着娜塔莉的手走下马车,她的未婚夫手持束洁白的百合花,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我希望这让你感到高兴。”
“谢谢。”她接过他手中的花束,“我很喜欢。”
笑意不自觉地爬上唇角,费迪南向前迈了步,语气也不似往常平静淡定:“苏菲,我希望我——”
“你不应该在这儿。”她打断了他的话。
他目光微凝,猛地抬眸看向她,眼神锐利。
“谁应该在这儿?”费迪南说,声音里带着分明的冷意。
“你应当在教堂里面等我。难道你从前没有参加过婚礼吗?”
“……哦。”他这才想起婚礼当天新郎新娘在仪式前不能见面的传统。
“抱歉。”费迪南匆忙偏过头。他下意识地伸手去遮眼睛,抬到半却又觉得这样的举动过于傻气,有些尴尬地将右手握成了拳放在嘴边轻咳声,“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因为他罕见的孩子气轻笑出声,提起裙裾向教堂走去。
费迪南走在苏菲身侧。
他积攒了太的话想要对她说,可当她真正成为他新娘的时候,竟不知从何说起。眼前的姑娘比九月的阳光还要令人迷醉,只要出现就叫人移不开视线,却又明艳得让他不敢看眼。
牛奶色的塔夫绸厚实飘逸,绸缎上绣着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着点点星芒,仿佛流动的星河。银色的缎带装饰了领口和袖口,又勾勒出纤细的腰线;饱满的波浪形裙摆点缀着象征产和繁荣的橙花,连周围的空气都浸满了甜蜜芬芳的味道。
即使隔着面纱,也不难想象那后面如月牙般微微弯起的眼睛。编织头纱的蕾丝柔软清透,手艺最好的女工在上面绣了暗纹,这还是当初母亲留下的——同想象中样,与她无比契合。所以,他们是注定会在起的:记忆里灿烂飞扬的姑娘,即将成为他的新娘,成为他人生中最鲜亮明丽的色彩。
“这条礼服裙真是灿烂华丽。我的意思是……你穿着这条裙子光彩夺目。”
费迪南说完,才意识到与之前的话自相矛盾。他懊恼地揉了揉额角,有些笨拙地解释:“我只是……不敢相信我们就要结婚了。”
苏菲弯了弯唇角,说不清此刻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她对这场婚礼从未有过丝毫期待,然而真正在教堂前,却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如想象中厌恶抵触。
“我也样……不敢相信。”片刻,她轻声回答。
苏菲挽着父亲的手臂穿过大大小小的厅室与走廊,终于抵达教堂。两侧的侍从弓着身子打开门扉,阳光倾泻而下,沿着狭长的通道缓缓流淌;而她的未婚夫,正在通道尽头安静地等待。
壮丽的圣歌响起,她踏上深红色的波斯地毯;两个可爱的小侄女在身后为她牵起婚纱的裙摆。内穆尔公爵和两个女儿在费迪南左侧,接着是奥尔良家族的成员们;另边则是作为伴郎的表兄阿达尔伯特王子,巴伐利亚内阁部长pfretzser与总理霍恩洛厄亲王,以及苏菲的兄弟姐妹和巴伐利亚的公主们。
长长的红毯走到了尽头,马克斯公爵定,珍而重之地将女儿交到了她未来的丈夫手中,如同交付所有不需言明的信任与嘱托。
费迪南掀开苏菲的面纱,与她同跪在圣坛前。
“命运正向这对年轻的夫妇微笑:阿朗松公爵,英俊,睿智,继承了祖先圣路易的精神与勇气,拥有无与伦比的高贵血统与平和谦逊的品质;苏菲公主,她高尚深刻的灵魂比非凡的美貌与魅力加动人。从公爵到国王,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在这片土地上的统治几乎从未中断;海因里希将会与圣路易起,赐福他们的子孙,庇佑这令人欣悦的结合……”
神父的话语响彻教堂的每个角落,在苏菲耳畔回荡。然而事实上,回音恰恰是教堂设计中应当极力避免出现的,因为这会导致坐在后排的人们听不清演讲者的内容。幸好,解决起来也并不困难,只需要在墙壁和天花板的适当位置加装吸声板……
当苏菲意识到自己的走神时,主教先生已经结束了他的致辞。接下来,则是整个仪式最关键的部分。
客人们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呼吸。
“阿朗松公爵,在上帝的见证下,你是否愿意接纳苏菲·夏洛特·奥古斯特,巴伐利亚公爵小姐做你的妻子,爱她、尊重她、珍惜她、忠诚于她;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贫困,健康或是疾病,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是。”
“苏菲公主,在上帝的见证下,你是否愿意接纳费迪南·菲利普·玛丽,阿朗松公爵做你的丈夫——”
跪在圣坛前的时候,新郎和新娘都必须收起所有隐秘的担忧,打消所有挥之不去的疑虑;这个时候唯需要做的,只是坚定而清晰地回答“我愿意”。
这是千百年来婚礼上无需言说的准则,然而苏菲终究控制不住地回了头。
视线划过教堂里身着军装的绅士和被礼服裙包裹的贵妇人,落在入口处关闭的大门。
童话里,勇敢的骑士总会在最后刻闯入结婚礼堂,救走心爱的公主。
可现实中,那里安静到她甚至能听见坐在最后排宾客的呼吸声。
……还在期待什么呢?
明明知道他不会来——即使他来了,她也绝不可能跟她走。落跑新娘,这样的丑闻是维特尔斯巴赫无法承受的。
早该明白,生活从来都不是童话。
童话里美丽的公主可以嫁给勇敢的骑士,也可以嫁给勤劳的裁缝。
而现实中与公主生活在起的,只能是王子。
所以这样最好。
她去伦敦做她的公爵夫人,他留在慕尼黑做他的大摄影师。
自此之后再无交集。
“……是。”
就在费迪南忍不住偏头去看苏菲的时候,他听到她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苏菲深深吸了口气,缓慢而清晰地重复道:“是的,我愿意。”
尘埃落定。
费迪南与苏菲同起身,将戒指从她的左手褪下,重新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现在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妻。上帝赐福并庇佑你们。”
他微低了头,在她唇上轻轻吻。
“阿朗松公爵夫人苏菲”,她听见神父第次念出她婚后的头衔,抬起眼的时候,看到母亲卢维卡在父亲身旁,正对她浅浅微笑。
她忽然觉得自己某部分的人生在这刻得以圆满。
礼炮齐鸣,连窗户也被震得咯咯作响。苏菲转过身,走向铺着深红色地毯的狭长通道;这次,是挽着丈夫的手臂,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教堂的大门打开,巴伐利亚军乐团奏响罗恩格林的婚礼进行曲。他们穿过玫瑰和玉兰花装饰的拱门,走过散落着月桂叶的小径;两侧的宾客们欢呼着挥舞礼帽,洁白的百合花与米粒如阵雨般洒落。
当……当……当……
悠远的钟声响起,传遍这座古老的城市。从窗口向外望去,眼就看得到玛丽安广场圣母大教堂的钟楼。有洁白的鸽子从视线中飞过,艾德加怔了怔,不知这其中可有她亲手放飞的?
“你不吃些东西吗?”弗兰茨·汉夫施丹格尔在儿子身后轻声叹息。
“我点也不觉得饿。”艾德加勉强勾了勾唇角。他极少展现出浓烈的情绪,可那个笑容比泪水叫人觉得落寞哀戚。他伸手去拿桌上的镜头筒却碰倒了旁的箱子,木头框架稀里哗啦地洒落地。
“……我以为你会去阻止婚礼。”
他弯着身子收拾地上散落的器材,半晌,才回答道:“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艾德加觉得自己甚至连呼吸都如此艰难,“她理应拥有份完美的回忆,而我……不会去毁掉它。”
上帝知道他究竟耗费了大的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什么名誉什么丑闻什么流言蜚语他此时见鬼的通通不在乎,这切与失去她相比全都不值提。然而她在乎,她在乎她的家人,她在乎她的姓氏所赋予她的责任和荣光;所以他,唯有祝福。
我只愿他做到我能为你做到的切。
艾德加曾经想,能够远远地看着她幸福就已经足够,只是这样卑微的要求如今也成了奢望。她即将去向那个终年笼罩着薄雾的国都,而他的视线,注定被阻隔在海峡的另端。
又或许——他的呼吸滞了滞——他还是有办法在距离她咫尺之遥的地方默默守护。
他只用片刻就做出了决定;毕竟,这个选择对他来说点也不困难。
繁重的工作恰巧是他现在所需要的——他点也不贪心,艾德加想,他只要确定她的安好,不会上前打扰她的生活。
“我要接手这间照相馆,越快越好。”
他转过身,以从未有过的认真向父亲请求,目光中带着温和的执拗。
弗兰茨·汉夫施丹格尔蹙着眉,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无法劝说儿子改变主意,而无论么不放心,儿子今后的路都只能由他自己来走。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走上前,紧紧地拥抱了艾德加。
“……我们曾经在这座房子里见证过许重要的时刻,婚约的缔结,生命的诞生。”
教堂庆典后的宴会在帕森霍芬城堡的两间大厅中举行,马克斯公爵在人群中央举起酒杯,“婚姻,从某个意义上说,也是种新生。我们很高兴各位的到来。”
《蓝色瑙河》的华彩响起,开场的第支舞独属于新婚夫妻。
“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了。”费迪南牵着苏菲的手步入舞池。
“你是我的丈夫。”她回答道,将左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苏菲,恭喜你。”
整整两个小时,新晋的公爵夫人从不知道接受祝贺也是件如此令人疲惫的事情——在身体和心理上都是如此。谈话也是千篇律的:宾客们总以祝贺开始,并毫不吝惜地送出赞美;而她要做的则是始终保持微笑,道谢,并在恰当的时候对前来观礼的绅士和夫人们递上右手。
虽然已经提前做过功课,来宾中依然有大半是她记不清名字或是对不上模样的。巨大的宴会厅几乎挤满了陌生人,他们的眼睛盯着她,关注着她的举动,半,正在心中挑剔地品头论足——或许她以后的人生就会日复日地消耗在这样毫无意义的活动中,这个可怕想法在脑海中闪而过,却无比迅速地笼罩了她。
所以终于看到张熟悉的面孔时,她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
“谢谢。” 苏菲举起高脚玻璃杯,与他手中的轻轻相碰。
她脸上欣慰和解脱的表情如此明显,以至于对面的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灿烂如地中海阳光的笑容也是苏菲所熟悉的,可不知为何少了记忆中的温暖,像是托斯卡纳的冬天,并不十分寒冷,却有带了水汽的凉意渗入四肢百骸的缝隙之中。
“苏菲,你还真是……点没变。”
“虽然这不定是件好事,但我还是把它当作恭维好了。”她说完,低头抿了口琥珀色的葡萄酒,“……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
“那你还特意叮嘱送信的人要亲自交到我手上?”路易吉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揶揄。
“来或不来是你的选择,无论如何,我做了我该做的。”
“哈,我可不想承受公主殿下的怒火。”他半开玩笑地说,片刻,像是解释又像是回应苏菲之前的话,低声道,“……所以另半,我替她完成。”
苏菲蓦地睁大了眼睛。
记忆里的那个姑娘还是活泼灵动的模样,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说苏菲,你结婚的时候定要记得告诉我呀,无论我在哪儿都定会赶去的!
她吸了口气,压下鼻腔中隐约的酸涩:“你……知道?”
路易吉只是微笑。马蒂尔德不在了,她的心愿和梦想,他自然会替她完成。
“谢谢你能来。这对我很重要。”酒液在杯中折射出斑斓的光彩,苏菲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语气生硬地补充,“不过你的婚礼,就不必请我了。”
“呵。”路易吉发出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听上去像是轻笑,却又似乎是叹息。他看着眼前盛装打扮的新娘,想象另个姑娘穿上婚纱的样子。其实不过年而已——他发现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在记忆中逐渐模糊,他不知道会不会有天,自己要靠照片才能想起她的模样。不过还好,至少有人同他样努力记得她的切——为了这点,他决定无论苏菲说了什么,都不去计较。
“你无需为此担心。”片刻,路易吉回答道。
这算什么意思?苏菲想要追问,偏过头却看到身旁的人早已垂下眼眸。虽然他依旧弯着唇角,虽然他品酒的样子闲适无比,她却识趣地不再出声。
晚宴也结束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下,最后离开的客人们甚至要借助仆从的引领才能找到自己的马车。喧闹的城堡下子变得安静空荡,与之前的沸腾喧闹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苏菲回到自己的房间,娜塔莉帮她卸下珠宝,脱掉束缚了她整天的华丽礼服。肩膀上有浅浅的青色淤痕,那来自于婚纱的重量——又或许,是婚姻的重量。娜塔莉最后替苏菲洗净妆容,散开长发,换上件米色细棉纱的睡裙,关上门退了出去。
尘不染的玻璃镜中映出女子明艳的容颜,浓密的金发披在背后,浅蓝的眸子在烛光下犹如最上好的宝石,纯净得没有丝杂质。苏菲看着镜子里熟悉的脸,恍然间又似乎与昨日有了细微的不同——究竟是哪里变了呢?
从公爵小姐到公爵夫人,从维特尔斯巴赫到奥尔良——自睁开眼睛起她便绷紧了神经,如同上满发条的机器般不停运转,几乎没有时间沉淀下来仔细思考分辨这其中的不同。她拿起梳子梳顺打着卷的发梢,却忽然停下了动作,缓缓伸直手指,打量镜子里那枚牢牢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样,就是结婚了吗?
就在她怔怔出神的时候,咔嚓声轻响,门开了。
苏菲的动作陡然僵住。
她看着镜中映出的身影,没有回头,却无意识地抿紧了唇角。
心跳霎时乱了节拍,她控制不住地开始心慌——仿佛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婚姻还意味着什么。
费迪南斜斜地倚墙而立,拉长放大的影子投在白色的橡木门上。他微低了头,似乎还带着尚未散去的醉意,透出几分疲惫懒散,竟是苏菲从未见过的模样。衬衫最顶端的扣子敞开着,领结松松地挂在那里,刚刚脱下的黑色燕尾礼服还被他抓在手中。
而后他抬起眼,透过镜子看向她。
四目相对。
镜子里,他的神色意外的清明。
两人相隔不过几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某种看不见的屏障。她知道他在等她转身,然而她怕,怕自己伸出手摸到的不过是冰凉的镜面;又或许……她怕自己伸出手,会触碰到他温热的体温。
谁也不曾率先开口,无言的沉默令周围的空气都带上了某种紧绷感,直到噼啪声,梳妆台上的烛花毫无征兆地爆开。
苏菲有些仓皇地转开目光。她放下手中的梳子,提起白色的睡裙缓步走向房间正中央那张华丽的大床。
费迪南依旧倚在门边,没有动。
苏菲抱膝而坐,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秋夜微凉,然而她手心里滑腻腻的全是汗;心跳快得无以复加,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放缓了呼吸的频率,才能勉强维持在他面前的镇定。
“……komm.”
她低低地说,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然后,她放开了交握的双手,缓缓躺平。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女主嫁出去了!!!(这种如释重负的欣慰感是怎么回事= =)
“人生中真正的困境总是那些你从未担心过的事情”——出自baz luhrmann的everybody\'so ;suns),文字作者是普利策奖得主mary schmich,强烈建议大家搜索下全文,受益终生。
新娘礼服和头纱上的“橙花”(e blossom)是橙子树的花,白色,芳香,而不是指橙色的花。
婚礼致辞是水根据ferdinand传记《un prinporain》中的描述拼凑出来的,圣路易是指路易九世(louis ix),海因里希是指狮子亨利(heinribsp;der loewe)。
霍恩洛厄亲王(fürst zu hohe)。上面是他1867年的样子,老了以后脸颊加瘦削,目光加锐利,头顶则完全秃了。事实上他最初的政治生涯就开始于普鲁士,凭借瓦格纳的举荐在巴伐利亚上位,因为过于亲普鲁士下台,普法战争后去巴黎当了驻法大使,接着是阿尔萨斯洛林总督,最终成了德国总理。sf的婚礼,他是作为第二傧相参与的,并留下了这样的描述:“……虽然我不想说什么不好的,但公爵夫人回答的ja(是的)听起来就像是在说meiwegen(我不介意)。”尽管这人是个政客,不过比起yves d\'isné那种把这俩人都写得像圣徒的描述,还是可信了。
历史上的edgar,就是在1868——sophie结婚的那年——正式接过了父亲手中的家族生意。
komm相当于英文的e——写的时候突发奇想脑补了下女主如女汉子般奔放道:“来吧!躺平任调戏!”,然后,就无法直视komm这个词了= =
最后,新婚的对:
第7远2章 永远有多远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