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女王驾到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忍受了三个小时的魔鬼折磨,难道要在这时候功亏一篑吗?
“邵行?”她娇软地唤着他的名,生涩地移动自己。他的欲望似乎更加巨大,但他为何没有任何行动?
他坐起身,懊恼地背对着她,手伸到背后,将毛毯轻覆在她身上。他弯腰拿起地上的浴袍,沉默的穿上,看到自己直挺的欲火上沾着属于她的潮湿,他闭上眼,真想拿枪毙了自己!
不,他不能这样就要了她,就算这样的坚持比拿把刀刺进心脏还要痛苦,他就是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她。他承认自己在意这个女人,也承认她的确深深地影响他,让他为她笑、为她烦躁,但欢愉过后的明天呢?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确定、太远的距离,他还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在没确认自己的感情前,如果我要了你,那叫利用。”他说。
荆玫坐起身,颤抖地拿起毛毯包裹自己。她掉着泪,双肩颤抖个不停。“浴室借我一下。”
她困难地挪动身体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和一旁的内衣裤,抹去眼泪。
关邵行闭上眼。在浴室门关上的同时,他同时也听到她哭泣的声音。
他握紧拳头,起身,拿起更换的衣服走到卧室外的另一间浴室。他再冲了个冷水澡消灭自己的欲火和身上激情的气息。
他的双手撑抵淋浴间的墙壁,低着头,让冰凉的冷水由头顶冲至全身。他的肌r仍然紧绷,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她的影像,她温柔的笑容,有时淘气地嘟嘴,慧黠清澈的眼睛,她总爱撒娇地扯着他的手臂,说那些不好笑的笑话……那一天,抱着柔柔听着远处的圣诞歌声,她满足的神情……他深吸口气。
原来这是不在乎?他手掌用力拍打墙壁。
淋浴完,穿好衣服后,大门电铃在此刻响起。
他拨了拨潮湿的头发,打开门。
是荆靖和荆堂两兄弟。
荆靖一愣,看着关邵行潮湿的头发但整齐的穿着。
“去午泳?”
关邵行没答腔,但荆靖感受到他一身的烦躁、气闷。
“荆玫呢?”
“洗澡。”
荆靖精明的黑眸一扫。“要办婚事了吗?”
“不用。”他的语气冰冷。
“你!”一旁的荆堂忍不住想出手,却被大哥阻挡。“大哥?”
“如果真要打,也轮不到身为二哥的你。”
荆靖的黑眸直盯着眼前的男人。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这个男人的眼底不是只有冷漠而已,还有……懊悔?
“真的没事?”荆靖挑眉。
他没出声,身后的荆玫却回答:“当然没事。难道大哥希望有事,然后迫他娶我?”
她走到门口,身上穿着自己的睡衣裤,长发束起高高的发尾,身上弥漫冰冷的气息。
“放心,他不喜欢我是不会碰我的。”她说。
荆玫没有停留,走出门外,甚至没有道别,就这么离开。
荆靖看着伤心逞强的妹妹,又看着沉默却神色难看的关邵行。
真的没事?
他眯起双眼,冷声撂下威胁。“最好没事!”
语毕,荆家两兄弟也随着离开。
关邵行望着她离开的身影,黑眸里的自责始终无法抹去。
第6章(1)
如果以为那点挫折就会击退荆玫,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第二天,荆玫照常出现在重案组,给大家带来小林伤势恢复神速的消息之外,以及下午茶。
她走进关邵行的办公室。
“嗨。”她打招呼,不过他正埋头“专心”写报告,完全把她当隐形人。
其实从她一踏进重案组时他就知道了,接着屏息等待,他一整天都在等这个时候,等她发送点心给大家。他已经习惯了、被制约了,荆玫每天来,等她送下午茶成了一种习惯,而他也习惯于等待她……
至于昨天的事,关邵行屏住呼吸,紧握手中的笔,全身肌r早在她踏进重案组后就紧绷着。
“爆浆波萝吃吗?”
他没反应。
很好,至少是她预料中的反应。继昨天擦枪走火之后,她也思考过自己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他?既然都发生了,不可能蒙着眼说没事就没事的,但她选择面对、继续努力,因为昨天的意外代表关邵行对她并不是毫无感觉,虽然结果令人难过,但至少她还没完全失去机会,所以她还是继续到重案组送下午茶。既然他的反应也在她预料之中,那就先这样吧,她相信自己有足够的热情,他再冷也会有被融化的一天吧……
不过,有件事她还是必须先确认一下。
荆玫将保温瓶里的养生茶倒了一杯放在他办公桌上,室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养生茶,对男人还是女人而言都是好东西,能让人勇往直前,就算有意想暂停都停不了。”
关邵行狼狈地抬头,却看到她暧昧地眨着眼。
被唬了。
他瞪她,她身上的洋装领口露出诱人的r沟,他忍不住皱眉。她就这样来重案组?他突然很想叫外头所有人把眼睛给蒙上!
“穿这么露你不冷吗?”
荆玫耸耸肩,挑眉看他的短袖t恤。哼,冷?她再解开一颗前襟的扣子,还刻意挺胸,r感指数,“不会啊,我一点都不觉得。”
他抬头,看到浑圆的胸部呼之欲出,整个人像被子弹打到一样,全身一震,只得仰头低咒,再埋头工作。
荆玫很得意。果然这个男人不是对她没有感觉,很好,测试成功,找回女性的优越感就好。他说的也不是不对,在尚未确定他真的爱上她之前,性a并不美好,只代表着利用。
她扣上三颗扣子,乖乖展现这件洋装端庄典雅的一面。
“骗你的,枸杞红枣茶顶多能补气。”
关邵行鼓起勇气抬头,看到她由性感辣妹摇身变为气质小公主,有点吓到。同一件衣服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他皱眉。难道这女人存心整她?
他做了个深呼吸。也好,这是现在最好的相处模式,只要他把持住自己,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这让他可以拥有多点时间弄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而她也依然随时在他的身边,保持现状对大家都好。
不过……随时在他身边。他扯了扯嘴角,心情也好了。
他端起马克杯啜了口温热的茶。“早上我有去看过小林,他恢复得很好。”
她微笑。“我刚由医院过来。谢谢你去看他,老实说你是小林的偶像,所以你去探望他,对他而言格外有意义。”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虽然面对面,但尴尬依然存在,交谈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轻松。
这时,办公室门开启,长官来访。“干得好啊!邵行,破得太漂亮了!”
署长走进门,关邵行起身迎接。“署长好。”
署长乐不可支。“好好好,太好了!这个年大家都好过了,长官也对人民好交代了,太好了!邵行,不愧是老关的儿子,有乃父之风啊!”
“这是所有人的功劳。”
署长拍拍关邵行的肩膀,突然注意到他身后的人,眼睛顿时一亮。“这位漂亮的小姐是不是那位荆家大小姐?这次任务成功,荆小姐也提供许多有用的资讯。”
荆玫站在邵行身旁,有礼地打招呼。“署长您好,我是荆玫。”
署长忽然两手握住荆玫的手,开心地上下摆动。“唉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外头的传言果然是真的,荆小姐比那些电影明星都来得漂亮!对对对,我有一个侄子很优秀,改天──”
关邵行忽然失礼地打断长官的自荐。“署长,荆小姐已和我有婚约。”
署长一愣,荆玫更是睁大眼睛。
关邵行神情平静,但每个人都看得出他眼中的坚持。
就说他自私吧,即使两个人还是暧昧不明,理智告诉他必须阻止自己沦陷,情欲却不断鞭策自己走向她,即使他的心仍在打仗,他也见不得她身旁出现其他男人,他只想占据她的笑容和她对自己的专一。
署长觉得可惜,如果有机会和荆家攀亲那该有多好。“是这样喔,和关队长有婚约喔……啊……可惜了。”
署长紧握着荆玫的手舍不得放开,关邵行深呼吸,往前一步,巧妙地由署长手中夺回她的手,同时紧紧地包在自己大手中。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小气的男人。“谢谢署长祝福。”
荆玫笑而不语,低头依偎在他身旁。这下别说心头小鹿乱撞了,她根本是心花朵朵开!
她的开心也感染了他,关邵行紧握着她的手,眼底的笑意都是因为她。
署长回过神,看着眼前眉来眼去的两人,果然是郎才女貌,没得比!
他大笑。“祝福祝福!当然当然!邵行啊,结婚时别忘了告诉署长,大家好好喝一杯!”
“是。”
送走署长,办公室再度恢复了安静。关邵行仍握着她的手。
荆玫侧身看着他的表情,促狭地眨眨眼。“荆小姐已和我有婚约?我能解释成这是关邵行先生爱的告白吗?”
他有些尴尬,放开她的手,像机器人般僵硬地回到座位,继续写报告。“不是。”
不是?好吧。
她晃到他身旁,拉开他的旋转椅,大胆地侧坐在他大腿上,环住他的颈项,眼睛眨啊眨地望着他。“不是告白,那是什么?”
关邵行看着她的眼,不自觉地望向她红嫩可口的唇。他还记得尝起来的滋味,也记得她在他怀里的感觉。关邵行闭上眼,暗暗诅咒。
他高大的身体僵硬得跟木头一样,这男人太好玩了,既然他不愿占她便宜,那如果是她吃他豆腐呢?
趁着他闭上眼,荆玫悄悄地贴上他的唇,他吓得瞪大眼,直觉要闪躲,而她笑了。“不是告白,那是什么?”
关邵行清清喉咙,手臂放在身体两侧,连碰都不敢碰到她。“我只是觉得还没搞清楚自己的想法前,不想多添麻烦。”
“这么说来,你有可能会爱上我?”
这一次,他没回避她和她的问题。“当然。”要不是在意她,理智和情欲怎么会打成一团乱?昨天怎么会有那些折磨?‘有可能会爱上我?’她不懂,那不再是疑问句,每一句都有实现的机会。她曾说有一天他会慢慢爱上她,现在呢?
关邵行咧开了笑,也许进度不是“慢慢”……
荆玫很开心,但又委屈地嘟起红唇,双手没离开他的颈子。“那你要想多久?”
他看天花板、看地上,就是不看她,否则她将会发现他眼里已泄漏那些掩不住的情感。“不知道。”
她凄苦地眼眨泪光。“那如果你一辈子都没想清楚呢?想把我锁在你身边一辈子吗?邵行,女人的青春有限的,呜……”太棒了,感谢各大八点档,她才能把戏演得这么赞!
关邵行眯起眼看她。“你在玩我吗?”
啊……被识破了。
不过荆玫还是坐在他大腿上,只是收起眼泪,恢复她独有的俏皮。“哪有玩你,真情流露罢了。”
他笑着摇头。“闭上眼。”
“什么──”
“吻是这样的。”他说,然后灼热的唇吻住她,舌卷绕着她,吸吮着她的甜美……
“邵行……”她软软的呻吟,手指绕上他的发,舌纠缠着彼此,似嬉戏,似缠绵……似掌声鼓励?
她一惊,赶忙推开他,才发现办公室百叶窗没拉上,他们的拥吻变成重案组下午茶之同场加映!全部观众都在鼓掌叫好!
荆玫的脸红得像火烧一样,赶紧跳离他的大腿,膝盖却不小心撞上没关好的抽屉。她捂着膝盖哇哇叫。“好痛、好痛……”
关邵行冷眼一瞟,黏在百叶窗外看戏的人立刻作鸟兽散,他起身,抱起她放在自己的椅子上。这下不是演戏了,她的眼泪真的在眼眶中打转。
他看着她膝盖上撞伤的部位,无奈地叹气。“你都大胆到敢偷吻我了,怎么会怕别人看?”
她闷闷的。“接吻是两个人的事,又不是演戏,干么给他们看……”
他拿出急救箱,蹲在她面前帮她上药。
“你干么吻我?爱上我了吗?”她瞅着他。
“只是回敬你偷吻我。”
“我只是啄一下,你吻得很深耶。”
“我不会啄一下那种吻法。”
“就唇碰唇就好了啊!”
“我不会。”
一片沉默。
“那,你会爱我吗?”她又问了一次。
他点头。“嗯。”
“现在吗?”她笑开了脸。
他摇头。
她沮丧。“如果爱有十分,你连一分也没有吗?”
如果没有,那他现在在做什么?“有喜欢。”至少,他知道她在他心底的分量会逐渐加重。
她不是沮丧。“喜欢不是爱,老大,连一分也不算。”
他笑看着她。“那你告诉我,爱和喜欢如何区别?”
荆玫认真看着他。“喜欢是微笑,所以你现在看到我,开始会笑;爱是扑通扑通脸红心跳,我看到你会脸红,所以我爱你,这跟你喜欢我是完全不同的。关队长,这就是爱和喜欢的区别。”
上完药,他替她贴上ok绷。
“所以你怎么打算?”他笑着。
“所以,我会让你爱上我,就像我爱你一样。听清楚喽,关队长,我会让你爱上我,而你,将会分分秒秒都惦记着我。”
她发下豪语,但老实说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关邵行的自制力非常人等级,昨天早上已经得到证明。
他仰头,轻轻印上她的唇。“我期待着。”
或许,他早已分分秒秒惦记着她了……
原来他说不会啄一下的吻法是骗人的。唉,男人!
◎◎◎
大台北地区最后一片湿地保护区,最近由荆家正式标得。当初市府出售这个保育区时,引起学者以及民众的反弹,网路上甚至发动连署捐款救地的活动,只是民众零散的力量哪能打得过财团雄厚的资金?
在多次竞标之下,荆家正式购入这片具有争议的湿地保护区。
听说荆家要盖国际度假村?听说荆家要盖高尔夫球场?
无论荆家想做什么,这块湿地保护区、台北的最后一片净土都将成为历史,湖泊绿意将不再。
关邵行关上电视,疲累地闭上双眼。
所有新闻台到政治评论节目都在讨论这件事,专家学者轮流批判荆家是环保毒瘤,危害后代子孙利益的罪魁祸首,更把之前荆家收购的土地一笔一笔拿出来讨论,一夕之间,荆家俨然成为人人喊打的暴发户。
“和小玫谈谈吧,说不定这是她哥哥的主意,总是要找个机会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这湿地要是没了,是后代子孙的遗憾。”关母是保护湿地协会的一员,对于荆家的做法,除了遗憾,也想透过儿子另寻出路。
荆玫的想法呢?
两次的公开说明会上,他由电视转播中看见她的冷静和坚持。她说明荆家收购湿地势在必行,未来对湿地的计划旨在保护,请大家相信她。但有爆料者挖出一堆企划书,指出荆家老早有意将湿地转卖给国外财团,从中牟取暴利。
她再度召开记者会驳斥爆料,一再强调荆家对湿地保护的决心,却又有人拿出前几年荆玫主导的都更案,甚至人证物证俱全地指出,她当时和前任里长串联被“商人洗脑”的无辜里民以恶质方式驱赶安养院的老人……她纪录辉煌,要民众怎么相信她保护湿地的计划?
关邵行也有许多的疑问,他想知道她的想法,他想知道在她温柔的笑意里,真正的她是那个调皮可人的荆玫,还是利益至上的女强人?
所以,这是两人认识之后,他第一次来到她的办公室。
天色已黑,早过了晚餐时间。
“关先生,荆执行长正在开视讯会议,请你稍等一下。”荆玫的秘书恭敬回话。
执行长?
这是他完全陌生的称呼,让他猛然意识到彼此的不同,一瞬间,和她见面变成一个沉重无比的压力,他耐不住等待地推开她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办公室高贵华丽,是权力的象征,前方的y晶大荧幕上出现三名外国男子,她背对着他,正在进行视讯会议。她说着流利的法语,从容果断的态度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或者说,他根本没见过荆玫真实的这一面,有的只是她的甜笑和娇媚。
她的世界是他不熟悉的,这事实这么明显,是他故意选择视而不见。
第6章(2)
视讯结束,她拔掉耳麦,疲累地坐回沙发上,一种被注视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转过头,发现关邵行居然在她办公室里,一样的简单穿着,一样的平静。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偎进他怀里。“你来了,真她,我好累,借靠一下。”
这半个月来,为了湿地的收购案她早已筋疲力尽,没想到法国新饭店的筹备又出了些差错,她几乎天天要开视讯会议紧盯进度,两件事忙得她头晕眼花,也没时间去重案组,只能请小陈每天送下午茶过去。
这是荆玫的世界,不管土地的取得或其他工作的过程如何,这就是她的世界,庞大、复杂,充满金钱、权势、地位……
那么,平淡呢?她能不能接受单纯平淡的生活?
“如果和我结婚,你必须放弃这一切,你愿意吗?”
她抬头,倦容有掩不住的喜悦。“嘿,关队长你在求婚吗?”
“回答我,你会放弃吗?”
荆玫摇头。“当然不会,这是我的成就、我的事业。放心,关队长,我可以做好你的关太太,也可以做好这边的工作,绝对不影响家庭。”
他摇摇头。“这就是我们的距离,我希望我妻子的工作并不复杂难懂。”
荆玫双手一摆。“我的事业就是这样啊,一目了然,不就盖饭店、赚大钱?很简单的。”
他垂下目光。“包括在湿地保护区上盖度假村吗?”
于是,荆玫懂了。“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嘿,我以为你好多天没见到我,想我所以才来看我。”
他克制着不被她语气中的干涩影响,只想知道答案。“回答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度假村?高尔夫球场?”她一定不知道,她的答案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他希望她能说服他,让他相信荆家真的有保护湿地的决心,因为事实是,看着荆家过去的资料,连他的内心都动摇了。
荆玫踱步到落地窗前。全台最高大楼、视野最高的风景,放眼望去还是一片水泥森林,只有华灯亮起时,才能掩盖白日的丑陋。
她回头看他。“你吃了吗?我肚子好饿,陪我吃饭好不好?从早上到现在没吃到半粒米呢!”
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又在坚持什么,想软化,却又不想在重要的事情上总是受到她的影响。
荆玫疲惫地叹了口气。湿地保护区已经列入她人生中最厌烦的一件事,高贵人士把荆家形容成丑陋、只图利益的商人,但事实是根本没有度假村,根本没有高尔夫球场,荆家只想把这块地保留下来,却没人相信。
爸爸为这件事气到住院,大哥和二哥怕妻子被舆论的压力波及,将她们送到日本待产。大哥要她去法国处理新饭店的事,但她是荆家人,要和大哥、二哥留在台北面对困难。
但因为他是她爱的男人,她愿意再解释一次。“我爸说要光宗耀祖,所以我们买下地,纯粹只想保有这块地的使用权,才有所谓的湖泊绿意,没有度假村,没有高尔夫球场,我们会把这块地留下来,就这样,你信吗?”
他没说话,内心交战,矛盾与冲突还不放过他。
她冷哼,转回落地窗,双臂环胸,感觉她冷。“果然没人相信。”
“你们可以交付信托。”他低声说。
“信托?”她冷嗤。“不必了,荆家的事不必交付信托,我们买下了地就会为它负责。”
他握紧拳头,急了。他喜欢她,知道这件事将对两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如果荆家真的有牟利的打算,他怎么都无法接受……
“负责什么?或许现在还会维持所谓的湖泊绿意,但之后呢,说不定有一天,盘算出更有价值的做法时,保护区还会只是个保护区吗?荆家的事业那么多,有必要再多一个保护区吗?”
她笑了,笑容酸涩不已。如果连他都不相信了,旁人的诋毁又算什么?“对,我想要一个后花园不行吗?我问你,对你而言,荆家是不是所谓的土地掮客?”
他叹了口气。
她的泪盈满眼眶。“好奇怪,千万个人骂我们荆家是土地掮客,说我们是没有良心的商人,这些我从不觉得难过,还觉得好笑,唯独你……”
她看着他映在窗上高大僵硬的身影,这个男人是她所爱的人,她天天幻想他有一天会和自己一样深深地爱上她,她是这么自信地以为……
她深呼吸,稳住冰冷平静的语气,下了这辈子她以为不会对他说的逐客令。
“关先生,荆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可以承受所有人的批评,却无法接受你的误解,请你离开吧,我累了,不送。”
关邵行沉沉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荆玫,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你是财团的千金大小姐,出门有保镖随侍,但我是一般平民百姓,过着平凡的生活,你的生活里,有太多我不了解的东西。”
对平常人而言,进出重案组不也是难以了解的事?
“但是,至少我愿意走入你的生活。”
当大门关起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悄然滑落。
◎◎◎
重案组重回安静、没生气的日子,玫瑰枯萎了,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人开始猜测之前的好日子是不是只是一场梦,过度工作之后的海市蜃楼?
“小徐啊,下午茶呢?”壮叔嚷着。
小徐叹了口气,上了年纪的人比较不容易接受事实。“没下午茶了,壮叔,你没看到老大的办公室发生凶杀案吗?每个进去跟老大报告的人全部壮烈牺牲,整个组里如丧考妣,哪来的下午茶?”
是啊,哪来的下午茶?
“没下午茶没关系,至少要回来让我们看看啊,有美女在办公室里晃来晃去,效率才会突飞猛进!”
小徐想了想。“喔,要看荆小姐很简单,电视上每天都是她的新闻──”
说着,他打开电视,因为湿地话题,记者持续追踪荆玫。
果然,抗议人士在荆玫的饭店前进行抗议,记者正在访问和抗议人士沟通协调的她。
壮叔嗤之以鼻。“这些记者真无聊,荆家不是开记者会说过买地只是为了保护它吗?荆家又没说要开发,干么这么穷紧张?简直是巴不得世界大乱,谁又知道那块地在政客手上会变成什么四不像?我还宁愿让荆家买走!唉,这些记者根本是无中生有,祸端啊!”
关邵行站在办公室门口,听到壮叔的话,心里忽然一揪。壮叔毅然决然选择相信,而他呢?他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那天,他以最糟糕的方式去面对她,把她当犯人一样质问,只是连犯人还有抗辩的机会,他却连这个机会都吝于给她。
她说,他们是为了保护湿地才买下那块地,她说荆家不是掮客,他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她?
他看着电视里的她。她瘦了,神色憔悴,却逞强地面对舆论和质疑,荆家的男人太强势了,根本没有记者敢去当炮灰,所以荆玫成了所有人攻击的对象。
关邵行无法解释胸口的怒火是什么、气的是谁。他拿出手机,拨了小林的电话。
“我是关邵行。”
“我知道。”
“你还没康复吗?”
“已经康复了,也回到工作岗位。”
“我在电视上看到荆玫,却没看到你。”
“小姐下令撤掉保镖,不希望有保镖随行而影响民众观感。”
外传荆家就是因为做了太多坏事,才需要保镖保护。
“如果她遇到危险呢?”他低吼。
小林不说话。小姐的情况他也知道,是关邵行让小姐伤心流泪。“老实说,关先生,小姐就算出意外也不关你的事吧?对不起,我在工作中,不方便多说,再见。”
壮叔突然大叫。“唉呀,怎么可以出手打人啊!根本是以环保为名的暴民啊!我们的荆小姐有危险啊!”
关邵行一惊,立刻冲进办公室,拿起话筒直拨距离饭店最近的分局。
那场抗议事件唯一的伤患就是荆玫,她却莫名其妙被带到分局。
听说抗议人士聚集在警局门口,听说外头停满新闻台的sno车,听说情况危急紧张,但她没打电话求援,只是呆坐着,回想到自己曾经在另一个相同气氛的地方,对一个高大冷情的男人交付自己的真心真意……
十分钟后,关邵行出现在分局门口,外面混乱的场面让他皱眉,他神色沉重地走向分局里。
“长官好!”值班警察问好。
“人呢?”
警察指着一旁,他看到荆玫,瞧见她额头上的伤,一股气不知从哪冒出来,他气得想打人。“是谁打伤她的?现行犯有捉到吗?”
荆玫懂了,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警局。她起身想离开。
关邵行立刻挡住她。“你受伤了。”他伸手想碰她。
但她避开他的手。“我累了,请让路。”
“我送你去医院。”
她低头不说话,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
“你受伤了。”
面对她的冷淡,他慌了,某种恐惧的感觉紧揪着他的心。
她摇头,扬起凄美的笑容。“谢谢关队长的关心,我只是人人喊打的荆家人,你千万别被我牵连了,外头记者很多,可要小心。”
她迈步离开,他再次伸长手臂阻挡她。“我送你去医院。”
她不看他。“不了,既然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还是不要继续往来比较好。”
听着她冷淡疏离的语气,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袭来,让他试图捉住荆玫执意离去的心。“我们之间的事……你想放弃了?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我爱上你?”慌乱间,他忍不住说出她的告白,忽然明白她的告白对他原来这么重要,原来这些告白早在不知不觉间深深植入他心底,让他有了期待,期待她实现。
荆玫平静地迎视他。“放弃?呵,没开始又怎么能说是放弃呢?况且你都说我们的距离很大不是吗?关队长,忘了那些胡说八道的事,荆家人最爱出尔反尔了,你别相信了。”
但关邵行很坚持,因为他意识到如果这时候放她走,或许,他将永远失去她。
“无论你说什么,你都必须跟我去医院。”
她看着他,眼中已无波澜。
此时由新闻中得知妹妹情况的荆靖和荆堂匆匆赶到分局,两兄弟奔了进来。这么大阵仗,众人全部傻眼。
“荆玫!”
“哥……”
一见到兄长,荆玫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荆堂抱住妹妹,由大哥去面对一脸寒意的关邵行。
“这么好心来救荆玫?还是只是来看好戏?”
一旁跟来的壮叔可急了。“荆先生,您话说得太重了,当然是来救荆小姐的,我们在重案组看到暴民打人的消息后,头立刻联络分局要他们把人安全带回来。要不是头,荆小姐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暴民?”荆靖嘲讽地笑。“我以为关队长和他们是一国的,你不是也以为荆家是不能相信的混蛋吗?”
关邵行无法为自己辩驳。他垂下眼,所以,没有人看到他眼中的自责。
荆堂大喊:“大哥,小玫晕倒了!”
荆玫?关邵行心一紧,立刻冲向前,却被荆家保镖拦住。他毫无畏惧,但荆靖的话让他停止了动作。
“关邵行,我需要保镖才能冲出人群送荆玫去医院,你还要打吗?”
所以,他放手了,只能看着荆堂抱着妹妹,在荆靖和保镖的护送下离开警局。
第7章(1)
回重案组的路上,壮叔看着关邵行凝重的表情。才一上车,他就急着要查荆小姐送到哪家医院,甚至动用警网。他一直是个理智且公私分明的人,可是此刻,很明显他真的慌了。
壮叔叹了口气,找了个最简单的方式──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直接打电话给小林。小林就算不愿意透露给头,暗示他总可以吧?
“……不是头要我问的,荆小姐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也应该关心她。”
小林虽然很挣扎,但还是希望小姐快乐,不管她现在有多伤心,能让荆小姐开心的人确实只有关队长。
“壮叔,荆小姐没有去医院,她人在阳明山主屋,大少请医生来家里替小姐包扎伤口。”
关邵行拿走壮叔的手机,低沉的嗓音很紧绷。“她没事吧?”
“没事。”
“醒了吗?”
“醒了。”
“情况如何?”
“很伤心。”小林只是忠实转达。
关邵行沉默了,将手机交给壮叔,继续开车,但紧握方向盘的双手显露他的僵硬和低落。
小林向壮叔交代。“壮叔,要阻止关队长来这里,大少在家,他脾气并不好。”
“这事我阻止不了的。”壮叔叹了口气,结束电话。
关邵行将车头一转,往阳明山的方向急驶而去。
果真让小林猜中了。壮叔摇摇头。“头,你的表现不算不在乎。”
关邵行没答话。认识她之后,理智在很多时候都自动消失,否则他不会放任她天天到办公室送点心,更不会因为她受伤而乱了心思。
不在乎吗?他还想欺骗谁?
壮叔很清楚他的挣扎。荆小姐的家世让头一直裹足不前,如果她只是个平凡女孩,他相信两人早就开花结果了。
关邵行始终沉默,可是壮叔还是忍不住要提醒,因为荆小姐是好人,如果没有办法珍惜她,或许放她自由,她会更快乐。“头,如果你没想要回应人家,就该趁这时候放走她比较好。”
放走她?
关邵行眯起眼。他想过两人之间的距离,也相信“门当户对”这回事,但,他从来没想过,如果她不在他身边,自己该怎么办?他自私地以为,不管两人的未来如何、结局如何,他只想她留在他身边。
壮叔继续叹气。爱情除了甜蜜,最困难的就是这一段吧?如果能挺得过去,头和荆小姐才有可能。
关邵行火速赶到荆家的阳明山主屋,正在门口巡视的小林看到吱一声停在大门口的黑色休旅车时,一点也不讶异。
关邵行下车。“她呢?”
“在屋内。大少吩咐不见访客。”小林回答得很公式化。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我找你们大少,荆靖会很想见到我。”
小林深吸口气。这是他最害怕的状况,关队长和大少属于同一种人,他们的理智也许胜过常人,但失去冷静时,也比常人还难以控制几百倍。
他拿出对讲机通报。
关邵行来访果真如荆靖的预料。“没想到他找上门的速度还挺快的。”他摸着下巴,犀利的黑眸充满着期待。
佣人将关邵行带进主屋的起居室,送上茶水后便退下。
荆靖坐在主位,眯着眼,气势像个王者。既然这个男人那么在的乎生活方式的不同,那他就让他明白荆家和平常百姓到底哪里不同!
“坐,来者是客,喝茶,每公克以万元计算的茶叶你铁定没喝过;对了,你现在穿的真皮拖鞋是手工缝制,你一个月不吃不喝可能都买不起──唉,想想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可怜我那个傻瓜妹妹还在重案组喝了快两个月的粗茶。”
对于荆靖的挑衅,关邵行反倒不痛不痒。这辈子能用言语伤害他的人只有荆玫,其他人没有这个机会,也没这个本事。
“我找荆玫。”
荆靖故作惊讶。“原来你是来找荆玫不是来找我的?啧,连警官都会说谎,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公理正义?外面的人应该来看看,不要以为只有荆家不守承诺。”
“我要见她。”
荆靖耸耸肩,笑了。“无关紧要的人不用见她。”
但关邵行沉稳极了,他扯了扯嘴角。“你可以问问荆玫,在我家的那天早上我和她发生了什么事,再来评断我是不是无关无关紧要的人。”
这下荆靖不冷静了。他倏地站起来,吼着:“你明明说没有事的!”
“说没事的是荆玫,不是我。”能说出这句话,是他和荆玫争执过后最开心的一刻。
荆靖冲上前,一把揪起关邵行的衣领。“关邵行!你不爱她,为什么要碰她?”
关邵行挣脱他的钳制。“这是我和荆玫的事,我要见她!”
荆靖猛然出拳。“别想!”
两个人都有空手道黑带的水准,每一次出手是拳拳到r。荆家保镖立刻冲向前。“大少──”
荆靖下命令。“你们全给我安静站在原地,这是我和关队长的恩怨。”
关邵行冷冷的勾起笑,甩甩手备战。他心情很差,如果荆大少愿意当他的沙包,他并不反对!
荆靖嗤笑了声。“关邵行,你离我妹远一点,你很清楚自己配不上她。”
他神情坚定。“可以,让她亲自跟我说。”
接着,两个人真的就在起居室打了起来,一时间你来我往、不分高下,管家紧张得哇哇叫,冲到楼上求援。
没多久,荆玫跑出房间,在挑高的二楼大喊:“住手!”
关邵行闻言立刻停手,但荆靖的拳头已经停不住,他扎扎实实挥了关邵行一记右勾拳。关邵行应声倒地,嘴角的血染红了他的薄唇──
荆玫慌乱地冲下楼,却在最后两阶时踩空,眼看着她就要跌下楼梯,关邵行及时飞扑过去抱住她,让自己承受所有的冲撞。
荆玫闭上眼,等着接受撞击的疼痛,却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没有痛,只有他熟悉的温热和气息……
她睁开眼,看着关邵行,他的黑眸像不见底的黑d,点点光芒在其中闪耀。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他就像北极的冰山一样冷,不爱笑不说话,但面对孩子时,却又温暖得像太阳。
再来,他有笑容了,话还是不多,总是微微扬起嘴角,似笑非笑,酷酷的,但不冷漠。哪怕他只是微笑,她也感觉充满希望,她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男人爱上她,不是玩笑的挑战,而是真心的希望。
那一晚,两人站在饭店落地窗前,他看着她笑,那不只是微笑,他甚至敞开结实的胸膛给她和柔柔最安全的保护,她沉沦于他宠溺的温柔笑意中,听着飘扬的圣诞歌声,在他怀里,那一刻她懂得什么叫幸福,她甚至偷偷幻想,这是不是就是爱情?
那个欲火的早晨,他灼热地吻她,像烙印般吻遍她全身。他的黑眸燃起欲望,他灼烫的呼吸,大掌的每一个碰触都像点燃一把火,仿佛将她燃烧……
但最后他告诉她,他们是不同的。他说,荆家是只顾商业利益的土地掮客,他的不信任、他眼中的冷漠、他的疏远,让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就像一座山,一座她永远无法成功挑战的高峰……
只是,她的爱给得太快,快到她毫无知觉,等她想收回来时,发现那些付出的爱已经收不回来了……
这是一场多不公平的战役啊!而她,却是唯一的输家。
“没事吧?”关邵行扶起她,打量她身上可能出现的撞伤。
她好气,气自己也气他。就算这男人被大哥打得鼻青脸肿,他依然还是世界上唯一让她迷恋的男人。
她摇头,低下头让长发遮掩自己盈眶的热泪。
她想走,他却捉着她的胳臂不放。
“荆玫,我们需要谈谈。”他说,语调因压抑而沙哑。
但她不想谈,他想说什么她都知道,她更害怕从他口中听
第 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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