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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日记[重生] 作者:oui
叹口气:“留着你自己的命。”然后转身前行。
噗!
身后传来子弹入地的声响,而位置就是他们挪动之前的地方。
“糟糕!快走!”朱渌拉着少年的领子往前扔。
他们被发现了。
而对方人数众多。
他们只能跑,没命地跑。
朱渌觉得两辈子加一起都没跑过这么快。
子弹从身边嗖嗖穿过,朱渌瞪着眼睛往前跑,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隐蔽不隐蔽了,他只想马上看到友军。
“啊!”身后一声短促的呼痛,平川哲中弹了。
朱渌一咬牙,猛然停住转身往回跑。
恰巧,一颗子弹落在他原本前行的轨迹上。
好险,朱渌脑中闪过后怕,立刻抬手放枪,然后扑上去拖着平川哲躲到掩体之后。
平川哲咬紧牙,一头冷汗。
朱渌掏出口袋里的麻绳,勒紧他的肩膀,说:“在手臂,不影响跑,懂吗?”
平川哲忍痛点头。
朱渌说:“好,我数一二三,我们继续跑。”
“一、二、三,跑!”朱渌领头往前冲,平川哲紧跟其后,子弹也如影随形。
两百米之外,朱渌隐约看到了另外装束的人端着枪和恐怖分子对击。
是友军吗?
而此时,二十米外,正有人举着枪瞄准了朱渌稍稍冒头的脑袋。
砰!
近在咫尺的枪响,朱渌像是受惊的牡鹿,猛地侧转过头。
四十米外,绿色迷彩服的人击毙了瞄着朱渌的恐怖分子,冷静而理智地做出手势示意他们往前走,他来掩护。
朱渌紧盯着从钢盔和面罩中间的那双眼睛,那分明是陆允修的眼睛!
朱渌哽咽,对视的目光停留了三秒,他转头对平川哲吼道:“我们走!”
前方的友军更多,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
离开堡垒后,立刻有身穿绿色迷彩服的人架着他们往营地跑。
平川哲半边身子都是血,立刻被带去治疗了。
朱渌见到了那天在医院门口看到的那名姓雷的军官,他立刻开口说: “人质在往十点方向跑,守卫较少。”
雷军官点点头,“好。”
“恐怖分子和王室有勾结,你们注意。”朱渌闭上眼睛说,话说完人就睡了过去。
雷军官瞳孔一缩,对着睡着的朱渌认真地又说一声:“好。”
朱渌一觉睡醒,眼前是洁白的医疗棚,手臂上输着营养液。
枪声已停,外面阳光高照。
周围睡着同样打点滴的其他人质,只有一个护士在门口的办公桌上伏案。
“你好。”朱渌坐起身说。
护士立刻跑过来,按住他,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竟然是个法国人。
她见朱渌茫然地望着他,就指了指自己的胸牌。
上面写着msf(médes frontières),代表无国界医生。
她改用带着一点点法语口音的英语说:“朱先生,你可以适当活动,不要用力过猛。”
朱渌说:“我想去外面走走。”
护士说:“好,先吃些东西。”
朱渌喝了一碗粥,吃了块巧克力,大概是心里作用,他感觉有了些力气。
“我睡了多久?”朱渌问。
护士看了看手表,“14小时,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了。”
朱渌道了谢,缓缓走出医疗棚。
他惊讶地发现不远处飘着三色旗,他们已经回到了德黑兰的分社。
他眯着眼睛在阳光下慢走,重温平静活着的美好感觉。
“小朱!”有人在不远处喊他。
等他回过头,卢镇已经到跟前了,张开手臂就给他一个拥抱。
“臭小子,我还以为第一次当外派队长就会失去同事。”卢镇捏捏他的后颈。
卢镇比他大五六岁,一向关照他,比朱浚还有大哥味儿。
朱渌也有些感动,歉疚地说声:“抱歉,镇哥。”
卢镇拍拍他,笑了:“不用,你小子这次成英雄了,大新闻。”
提到新闻,朱渌想起被砸烂的相机,惋惜地说:“可惜相片都没了。”
卢镇夸张地瞪大眼:“命在还不满足。”
两人互相瞪着眼,笑了起来。
朱渌还想再走走,没和卢镇一起去分社。
医疗棚离大使馆很近,他走到守卫跟前,轻声问:“兄弟,找一下你们雷军官。”
那名卫兵一动不动站得笔直,一板一眼地说:“有事请去传达室。”
朱渌挑挑眉,你们雷军官的身份随便说得?
可巧大门打开,一辆黑色轿车从里面驶出,后排坐的就是他要找的人。
“上车。”对方看到朱渌,立刻明白他的来意。
司机完美地服从命令稳稳停靠,却忍不住回头说:“雷队,他是外人……”
雷队一点头,示意他转过头当不知道。
朱渌钻进车里,也跟着小司机叫:“雷队,那位白风队长……”
雷队瞟他一眼说:“那小子告诉我,只要看到你就把你立刻送回国,押也要押回去。小郑,锁上车,去机场。”
朱渌惊恐地看着身旁这位陆允修的人形兵器队友,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陆允修呢?他人呢?”
第37章 chapter 9
雷队转过头,没有在意他叫出陆允修本名的细节,闭目凝神不再说话。
朱渌浑身冰凉地倚着靠背,之后的事全都恍惚起来。
他茫然地跟着雷队去了机场,买机票,办理入关手续。
“我们会和你单位打好招呼,安心回国吧。”雷队拍了拍朱渌的肩膀。
十几个小时的旅途只是延长了无措的时间,他打开头灯翻出平时记录的本子,笔尖颤抖却写不下哪怕一条思路。
如今他隐约回忆起重回十五岁时的雄心勃勃,不求大富大贵,要努力让他身边的人都过好。
现在看来,可能还是大富大贵比较容易。
幸福太抽象,包含了太多不定因素。
朱渌在首都机场的麦当劳坐了很久,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
半个小时后,手机响起,屏幕显示出一个陌生电话。
“喂?”朱渌机械地接通。
“朱先生,您的专车已经停靠好,我在出口等您。”
朱渌皱起眉:“谢谢,但我没有……”
“我将直接把您接到陆大尉所在的医院。”
“……我马上到!”
朱渌立刻活了过来,抓起背包向外跑。
他按照车牌号找到了那辆黑色轿车,拉开后排的车门,满心的焦急却里面柔和的音乐一惊。
这辆车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司机是位稳重的中年人,带着白色手套显得非常老派,他回过头微笑地问:“朱渌先生是吧?那么我们现在要启动了。”
“啊……嗯。”朱渌回答道。
原本觉得世界都被吸进黑洞的朱渌突然意识到,地球没了谁都照样转,烦恼只是他一个人的,而且只是烦恼而已。
现在他已经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还有能做的事情。
朱渌不自觉地抓紧衣服下摆,咬着牙齿全身肌肉紧张,仿佛下一秒就要百米冲刺。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轿车直接停到住院部楼下。
朱渌道了声谢,三步并两步往外跑,差点漏听了那声“在十五楼”的提示。
他一下电梯就看到了陆圭,他上次见面还是去年春节。
他苍老了很多,动作也变慢了,少了从前的利落,变得更加慈祥。
“小渌啊,你回来了。”他说。
“陆叔,允修他……”朱渌焦急地问。
陆圭旁边的医生皱起了眉,担心这个莽撞的年轻人说出什么刺激老人家的话。
“医生正好和我说,你也一起来听吧。”陆圭说,转头又向医生解释,“他是允修的发小,也算是我的子侄,让他一起吧。”
医生没有意见,朱渌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了办公室。
“患者右肩的弹孔较深,不过处理及时,问题不大。脑部的创伤比较严重,虽然外伤不明显,但对大脑造成了伤害,这也是他至今未醒的原因。昨天专家开会决定,先再观察三天。”医生说。
陆圭和朱渌都陷入了沉默。
“您的意思是,他可能再也醒不了了?”陆圭问。
医生解释说:“这倒不是。通常植物人会有严重的大脑皮层功能损失,患者的情况没有这么重,其实我们也很困惑他为什么没有醒。所以现在只能暂时观察。”
陆圭半晌叹气道:“听天由命的意思吧。”
医生惭愧道:“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谢谢你们。”陆圭起身离开,朱渌也起身跟在他身后。
“小渌,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该强求他去当兵?你当时跟我提过刀枪无眼,我还当你怕他辛苦。我还理所当然地想,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不上进,怎么会当逃兵。唉,太想当然了。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不去争兵王、不去最前线服役?现在看来,是你更了解他。”陆圭说。
朱渌说:“陆叔,陆允修可能是赌气没跟您说,他跟我提过,他是自己想去的,那也是他的梦想。”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陆圭说,无论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一丝轻松的改变。
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就到了陆允修的单人病房。
“进去看看他吧。”陆圭说着推开了门。
洁白的墙壁和床单反射着阳光,一时间看不清床上的人。
朱渌扶着陆圭坐到病床边,双眼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允修,小渌来看你了。”陆圭说。
朱渌紧咬着牙,不敢泄出一个音。
陆圭不催促他,自顾自地跟陆允修说:“我听你朋友说,是你让他们押小渌回来的?人家还有工作呢,你们都有自己的梦想是不是,比生命还重要对吗?”他微微升高的语调里带着一点无奈而心痛的责备。
陆圭哽咽: “你弟弟也要来看你了,正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你要是心疼他,就赶紧睁开眼吃饭喝药,让他放心回学校……”
朱渌听不下去了,他背过身走出病房,走到无人的走廊,映着耀眼的阳光流泪。
他隐约想起多年前的夏天,得知上辈子不是自己间接害的陆允修时也是躲在走廊里哭。
这么多年,没一点长进。
他胡乱抹干脸,深呼吸,再呼吸,走向病房。
手指刚触到冰凉的门把,他听到里面陆叔喃喃自语:“……和我赌气?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何苦呢,爸想通了。你不是只要小渌,想跟他过一辈子吗?只要小渌愿意,爸就不再拦你了。人这一生怎么不是过呢,你觉得开心、满足就最好了。你妈还在,也只会支持你……”
朱渌瞳孔紧缩,颤抖地捂住嘴。
陆允修说过什么?他和家里说想……过一辈子?他已经说过了吗?
复杂的情绪将朱渌淹没,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懦弱。
在此之前陆允修甚至都没有好好试探他的态度,就已经断了自己的后路。
他只想和我在一起吗?朱渌攥着拳低着头,咬紧牙不让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还有什么值得他再去逃避?
朱渌拧开了门,含了一层水汽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
三天过去,陆允修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之后两个月,专家们来了一趟又一趟,只能将其归结于生命的另一种玄妙。
朱渌交上了最后一篇新闻稿,然后递上了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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