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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庶子有为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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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红楼之庶子有为 作者:肉书屋

    穿越红楼之庶子有为第15部分阅读

    忠顺亲王府很可能在贾府安了暗桩子,连宝玉私下和人交换裤腰带这样的秘事都知道了,你娶个大活人在外宅还能瞒得了人?国孝家孝两层在身,就把人娶了可是大罪,到时人家瞅机会把这炸弹扔出去,绝对够贾府喝一大壶。

    贾环虽然没能力解救贾府,可是也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它一步步走向灭亡,只得劝贾琏说:“国孝家孝中娶亲是大罪,你还是等等罢。”

    贾琏却等不得,道:“若是守孝几天也就等了,可是我等不得,她那温柔可人样,谁能等得,再说宁府那边,哪能让人放心。”

    贾环看他精虫上脑的样子,料到没法劝他等,又出个主意:“那你可以和她私下来往嘛,等过了孝期,再回过老太太,太太,不违国法不好吗?”

    贾琏还是不同意,说:“不行,和她先偷情,再进门,她的名节更加受损,以后进了府,别人怎么看她?她又如何立足呢?”

    贾环看他不止精虫上脑,还被爱情冲昏头脑,要不顾一切以身拭法了,料知劝不动沉迷在爱河中的人,只得做罢。

    过了几个月,朝中下了旨意,淳王的婚事在赐第举行,之前宫里已经派了女官到女家教习规矩礼仪帮办婚礼。皇子成婚,自然是无比豪华风光,尽显皇家气派。一百八十对红灯笼如两条火龙,蜿蜒向前。仪仗辉煌,宾客如云,夹路看的何止万人,也有那半瓶醋的读书人感叹太过奢华,有违孔子“宁俭勿奢”之道。

    贾环也夹在围观的人群在看,看到萧景穿着大红迎亲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说不出的英姿风流,围观人群中有那女子的,看了无比羡慕,一双眼睛都离不开。

    贾环做为曾经的伴读,也受邀去观礼吃酒席,又送了一方亲手刻的印鉴,刻的是“百年好合”四字。把礼物送到之后就打算离开,张洪叫住他,说:“三爷请在后花园海棠斋等着,殿下有话说。”

    贾环不知萧景有什么事,便如命到花园小斋中等候,小斋在花园偏僻处,少有人来,前有两株海棠,丝垂金缕,葩吐丹砂,颇有女儿之风。

    贾环呆呆地看着斋前海棠,想起宝玉院里也有这种西府海棠,听他介绍说,此花艳如胭脂,弱如扶病,近乎闺阁风度,故又名“女儿棠”。

    “果然好花……”贾环吟出前人咏海棠的诗句:“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

    “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贾环扭头一看,是喝得醉薰薰的萧景,从身后抱住他。

    “你喝多了,快放手,小心让人看见。”贾环掰开他的手,扶他坐下。

    萧景把头埋在他怀里,哭起来:“到现在你心里只想怕人看见,却不想想我的心。你太令我伤心了,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可是你已经甩了我三次了,我倒底哪里惹你厌了,就因为我和别人好么?”

    贾环拍着他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涨满胸口,说:“我没有讨厌你,我真的没有讨厌你。”

    “没有讨厌我为什么不肯跟我好?”萧景万分委屈地看着他。

    贾环被他这样哀怨的眼神看着,一时竟觉得自己真是负心薄幸汉,算起来萧景也没有对他做过多大恶事,给他的好处远多于坏处,而自己对他的喜欢也多于恨,可是为什么就不愿和他继续好下去呢?

    “我……”贾环艰涩地说,“你不懂,只有发乎情止乎礼的情才是真正的情,否则只是肉欲。你即已经娶亲,就要对妻子,为家庭负责,不可再想着别人。而我……”

    我的自尊,也不允许我当你的外室,与你这般偷情。

    没等他说完,萧景的唇舌就缠了上来,醉人的酒香弥漫开来,炽热、疯狂,贾环有些发晕,好象也跟着醉了,回手抱住他,与他纠缠起来。

    萧景吻向他的脖颈,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为了你……我一定……争到……皇位……到时……谁也不能……阻拦……”

    贾环听到他这醉后的话,眼眸里的醉意渐渐退去,变得清明起来。

    屋外的海棠如胭脂点点,如晓天明霞,绽吐纷芳。

    贾环穿好衣服出来,轻轻掩上门,对守在外面的张洪说:“去端碗解酒汤,再告诉前面,说殿下酒劲上来,在后面走走就过去。”

    张洪躬身答应了,抬眼看了看他,看他神色如常,不觉心里纳罕。

    柳湘莲拒娶尤三姐

    贾环回到家,照常读书写字,只是沉默寡言更比往日厉害,虽未穿官服,却已经显出一种威重风度,亲侍的丫环们越发敬谨伏侍,不敢随意玩笑。

    只有在用那个翡翠碗喝茶时,他的脸上才显现出一种情绪,一种淡淡的哀伤。

    那人已经成为过去,不可以再去想了。

    这时,听小厮传话进来,说柳湘莲回来了,想要见他。

    柳湘莲在外面游逛了大半年,薛蟠为了躲羞,外出学做生意,两人居然在路上相遇,柳湘莲还打跑了劫匪,救下了薛蟠,两人结为兄弟,一同回京时遇上去平安州办事的贾琏,因为尤三姐五年前就对柳湘莲一见钟情非他不嫁,所以贾琏见着柳湘莲,极力撮合他与尤三姐。柳湘莲竟忘了去年贾环提醒他的话,脑子一热,就以鸳鸯剑为定礼。

    回到京中,柳湘莲见宝玉,两人相会,如鱼得水。柳湘莲问起宝玉关于贾琏姨妹的事,宝玉说:“她是东府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两个妹子,真是一对尤物,确是绝色。”

    柳湘莲听了变了脸,道:“不好,这亲事绝对做不得,你们东府只有门口两个石狮子干净。”

    柳湘莲对这亲事有了悔意,又见贾琏急着撮合,越发生疑。于是去找薛蟠,薛蟠病着而且他又浮躁,只好又去找贾环,想请他帮忙要回定礼。

    贾环听了变了脸色,道:“去年临行时我怎么对你说的,我说如果有人为你择配,千万三思,你扔后脑勺了,被琏二哥说了几句就匆匆订亲给了定礼,又听宝玉说了两句又悔婚,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柳湘莲做了一揖,说:“是我考虑不周,若是金帛之礼也罢了,这鸳鸯剑是祖父遗物,请老弟帮忙要回定礼。”

    贾环不高兴,很想给他一板砖,说:“你出而反而,定了亲又悔婚,人家姑娘是烈性子,万一想不开,出个好歹怎么办?”

    柳湘莲道:“她若是烈性子,也不会呆在你们东府了,我才不做这剩王八。”

    贾环奇道:“难道琏二哥没有给你说?”

    “说什么?”

    “可能是琏二哥觉得女子思嫁有些跌身份,所以没给你说。”贾环给他讲了尤三姐家的情况,没有父亲扶养没有兄弟帮衬,只得靠姐夫贾珍生活,因为几年前的一次邂逅,从此一颗芳心系在柳湘莲身上,非君不嫁,还立誓今生只嫁他一人,他五年后来就等他五年,他若不来就剪发修行再不嫁人。从此改过守份,安心度日。

    贾环对尤三姐的介绍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不实之处,只是让柳湘莲自己判断做出选择。

    只要是男人,对倾慕自己的女子是狠不下心的,柳湘莲听说三姐如此痴心,不禁动容,又开始动摇起来。只是东府的名声着实不好,又迟疑着问了一句:“她是清白的吗?”

    贾环也迟疑了,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男人都希望娶个干净的女子,这个时代的人对女子的清白是极为重视的,再好的人沾了“滛”字,什么好处都不算了,尤三姐是不是在污浊之地保住了清白,他也不知道,也不想说假话,只是如实说出自己的看法:

    “柳兄也是眠花宿柳的,何苦要求别人守身如玉。她清不清白我不知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只知道现在她为你守身改过。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如果改过了仍然得不到别人的谅解,还何必改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成了一句空话?”

    柳湘莲还在动摇:“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女子再好也难接受,不是她有真心,我就要接受,也不是她改过,我就得原谅。”

    贾环见他这么想也没办法,赌气说:“我是不会帮你要定礼的,我只是把话说到前头,你若悔婚,日后绝对后悔,到时别说我没提醒你。”

    看他这样耳根子软,贾环也没心思管他和尤三姐的事,把话已经说到,能不能成看他们的缘份了,只要柳湘莲去找贾琏说这事。

    等贾琏从平安州回来,贾环心里又挂念这事,摆酒为他接风,又叫上柳湘莲,地点就在京城一家很豪华的酒楼,包了一个安静雅间,在这里吵架别人是不容易听到的。

    贾琏笑说:“听说你这次县考得了第一,我本来要在最好的酒楼请你一请,可是才回来还没得来得及回家跟二姐要钱。”

    “你把体己钱全给尤二姐了?”贾环惊讶,这贾琏泡女人向来是用钱开路的,他把私房全部上交,那么他以后怎么泡妞。

    贾琏看出他的疑问,笑说:“我有了她还偷情做什么?把钱给她花,我乐意。”

    贾环又一惊,真想不到这浪荡子居然从此只守着二姐一人,可是他居然不介意二姐的婚前失身,实在令人惊讶。

    正说着柳湘莲上了酒楼,三人喝了酒聊了几句,贾环使眼色要柳湘莲当面说,柳湘莲支唔着说他姑母已经为他定了亲,所以他想悔婚索回定礼。贾琏是聪明人,哪里看不出他在找借口,很生气说:“定者,定也,既然说好的,怎么可以反悔呢?你可是在外面听到什么了?”

    柳湘莲低下头不说话。贾环说:“柳大哥是在外面听了些不好的话,无非是尤家姐妹在家做女孩时不太干净什么的,没有男人不介意这事,也不能怪他。”

    屋里几个人都不吭声,一片沉默。

    贾环打破沉默,又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琏二哥娶二姐时就不介意吗?”

    对于婚前失身的女子,人们都看不起,大户人家娶这样的人为妾也是不屑,可是贾琏居然不介意,好象还动了真情,不知他怎么想的。

    贾琏一笑,说:“二姐这人不但美貌,而且单纯善良,又温柔宽厚,跟家里那个醋缸子完全相反。就在我准备对她下手的念头一起,我就没打算和她偷情,而是打算和她天长地久,所以我把私房全给她,所以我让花枝巷的下人叫她奶奶,给她最大的尊荣。

    你问我是不是介意,我说,没有男人不介意心爱的女人曾被别的男人碰过,只是人孰能无过,改了就好。这话我跟她也说过,我不是宽慰人,是真的这么想。失节已是事实,改变不了,但也是过去的事了,她自跟了我以来,一直谨肃家门,一点外事不闻,我还能求什么呢?若是我揪住她的过往不肯宽容,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贾环引着贾琏说这番话,也是想趁机劝动柳湘莲的意思,听了以后自己先感动了,说:“琏二哥肚量真大。”

    “你还是个雏。”贾琏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如果你哪天真的爱了,你的肚量就会大了,他身上的污点你也能容忍了。你想,一条狗咬脏了你买的肉,扔了便是,可是咬了你的胳膊甚至心肝,你舍得摘下来扔吗?”

    “是啊,我的心肝……”贾环喃喃地说,忽然把头埋在桌上哭起来。

    贾琏和柳湘莲两个莫明其妙,忙劝道:“怎么了?怎么了?”

    贾环抹把眼泪,说:“我没这么大肚量,我做不到。”

    想起萧景,心肝揪得疼,以前和他争执,多是为了受不了他和别人好,难道爱一个人爱的深了,就真的能宽容他的一切吗?

    如果真的喜欢他,是不是可以包容他,不介意他左拥右抱?是不是因为自己爱的还不够深,所以肚量不够大不能容忍?

    这个问题,贾环答不出来。只是趴在桌上伤心。

    酒桌上沉默了。

    柳湘莲又开始犹疑,爱一个人,真的可以不介意对方的污点吗?事实证明,贾琏这种人不介意,他不看过去,只求现在和将来。所以他现在觉得很幸福。

    可是柳湘莲不是贾琏,做不到只看今日之善不论过去之非。他心结难解,还是很难迈出这一步,只好不停地喝酒,终于做了决定,此事暂缓,定礼也暂且不要了。

    然而柳湘莲回京后,不登门拜访,也不下聘,让尤家起了疑,那尤三姐是极聪明的人,见柳湘莲下了定后迟迟不提婚事,心里也明白,感叹尘世虽大却无她弱女子容身之处,把鸳鸯交给贾琏,自己找了个庵堂修行去了。

    柳湘莲闻知,颇有悔意。经过这事,贾环发现这人耳根子颇软,跟贾琏一样是个眠花宿柳的风流货,肚量却远不如贾琏,对他很是失望。

    这年十月间,贾琏又去了趟平安州,贾环照常在家读书备考,虽然今年因为家孝不能参加府试院试,他却半点不敢松懈,他的学识已经够了,所欠缺的是掌握八股这种表达形式。

    不过没关系,在对经义的理解,文笔的老到上他可能不如那经年老儒,但是在摸考点上,他有着专家级经验。这一年中他准备大量阅读揣摩名家范文,总结经验,摸索规律,练习写出让考官眼前一亮的好文,还把心得体会教给徐义几个伴读同学。

    这时家里头又出了事,贾琏偷娶尤二姐的事到底还是让王熙凤知道了,她趁着贾琏到平安州办事之时,把尤二姐诳入府中,然后又指使与二姐有过婚约的张华上告都察院,告贾琏国孝家孝在身,背旨瞒亲,停妻再娶,然后借机大闹宁国府,把尤氏揉得面团一般。闹完又怕漏了风声对自己不利,命心腹旺儿使法将张华害死,旺儿不愿害人性命,偷偷放走了张华。

    贾环忙着读书作文与同学参加文会,待得知此事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禁感叹:“真是蠢货啊。”

    钱槐不解,问道:“谁是蠢货?”

    “就是家里那个太过聪明的琏二奶奶。”贾环只觉得无奈,人太过聪明就是愚蠢,比如王熙凤这样,自以为有钱有势,可以摆平一切事,觉得“告我家谋反都没关系,不过是借他一闹,大家没脸。若告大了,我这里自然能够平息。”如此嚣张真是骇人听闻。

    却不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现在可以用权势摆平这事,可是待到家势败落的时候,这件案子就是杀人的钢刀,这等于把刀把子往敌人手里送。

    这事怎么办,贾环也没有好主意,只得等贾琏回来再说。

    贾琏从平安州回来后发现花枝巷已经空了,只得回到家,见凤姐一派贤良,心里纳闷。

    贾环抽了个时间,约贾琏在外面酒楼会面,告诉他官司的事。提醒道:“这张华早不告晚不告,偏在你娶了二姐之后告,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他要讹钱,早干什么去了,当初写退婚文书时就该狠要一笔啊,现在退婚文书也写了,想起来告了,而且告的是有势力的贾府,可不是古怪吗?”

    贾琏也是聪明人,略想想明白了,道:“你是说有人指使。”

    “那张华也知道,不管是权势,还是道理,都不站在他那一边,他告个什么劲,按律状告不实可是要反坐的,这是好玩的?要说没人指使,我却不信。”

    “会是谁指使的呢?”贾琏还不愿意怀疑王熙凤,国孝家孝娶亲之事不是小罪,若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贾琏的前途算完了,女人以夫为天,自己的终生系在丈夫身上,为了争风吃醋不惜毁了自己的丈夫,王熙凤是聪明人,想必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越是聪明人,越容易做蠢事,因为她觉得自己够聪明,可以手眼通天,所以才嚣张狂妄做下蠢事。”贾环再暗示一下,只差没有直接挑明。

    “可是没证据证明是那个人指使的。”贾琏也为难,对方即做了这一手,后路必是安排好了,很难揪出来。

    “反常即为妖,二哥千万小心。”贾环只得再次提醒,王熙凤这般造势,目标就是除掉二姐。可是他又不好插在人家夫妻间说坏话,现在贾琏对王熙凤还是有感情的,只能提醒他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回到京中,柳湘莲见宝玉,两人相会,如鱼得水。”是原著原文。

    不知道曹公为什么不写,“两人相见,相谈正欢”,而是“两人相会,如鱼得水。”

    偶不纯洁了,掩面。。。。

    贾母忧心渐重庶子

    贾琏有自己的主意,这次他去平安州办事,贾赦颇满意,把屋里一个丫环叫秋桐的赏他做妾,贾琏这色狼虽说搞女人有原则,黄花闺女,良家妇女,老爹的女人不搞,但是老爹主动给的,他还是乐意笑纳。如果他宠爱秋桐,那么就可以吸引王熙凤的火力,这两人一斗,尤二姐不就安全了吗?

    贾环对他这如意算盘持怀疑态度,听上去似乎没问题,可是操作起来真的也能没问题?王熙凤可不是吃素的啊。

    还有一个奇怪的问题在困扰他,就是贾琏两次去平安州干什么了,上次路遇柳湘莲那次他不是去过了吗?怎么十月间又去了一趟?

    贾琏也不瞒他,他是替贾赦送书信和一个箱子去的。平安州节度使收了后,要他十月左右再来一趟,他去了后偏遇上节度使巡边,所以等了一个来月,两个月后才回家。

    “你知道那信和箱子里的内容?”

    “不知道,箱子贴着封条呢。”

    贾环觉得头疼之极,记起来《红楼梦》中贾府被抄的罪状之一就是交通外官。外官有钱有权,京官消息灵通,二者各取所需,只怕贾赦为了钱,帮外官在京活动出卖消息什么的。从贾赦在荣国府的地位来看,这是极有可能的。

    本来贾环通过县考,心里也有了底,中秀才中举人进士只是时间问题,眼看前途一片光明,还想着说不定能使贾家避免覆灭的命运,可是经不住家里人自以为聪明到处瞎蹦搭,一次又一次把刀柄送人,先不说坏到根子里的宁府,荣府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到此,真是灰心之极,就算金榜题名当了官,也得时时防着政敌捅刀子,贾家的人如此行事,迟早把他拖下水。只得想法子尽力拖延这种颓势。

    贾环压低声音,严肃说:“只怕大老爷是结交外官,给人拉皮条呢。”

    贾琏沉默不语,他也料到了几分,可是荣府二房当家,做为长房的贾赦那边要捞钱只能用这种法子。

    贾环又说:“你知不知道上回宝玉和琪官私底下互换汗巾子,这么隐秘的事忠顺王府怎么知道了?”

    “不是薛蟠吃醋,指使人挑唆的吗?”

    “不,那件事真的不是薛大哥做的,我可以保证。”贾环当然可以保证,曹大大用了一大堆文字说明薛蟠无辜,难道是白写的?

    “我怀疑忠顺王府盯上咱家了。”贾环说出自己的怀疑。

    贾琏悚然而惊。

    贾环又说:“咱家看上去显赫,其实是靠祖宗遗泽和宫里的娘娘,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在朝中有实权,大老爷袭了爵只有个空衔,二老爷当了多年官只是个工部员外郎。开国几位功臣都被太祖入了罪,咱家那点祖宗功业又算什么,宫里娘娘也难保圣宠永固。等到她护不住贾家时,这孝中背旨瞒亲停妻再娶之罪,还有结交外官之罪,哪一条都能让咱家喝一壶的。”

    “那该怎么办?”贾琏也慌了。

    贾环目前也拿不出妥善的办法,只说:“你找机会劝劝大老爷收手,至于孝中娶亲一事已经做下了,告也告了,实在没办法。还有置祭田的事,要赶紧些。真的到大难临头时,也有个退路。”

    “自从修了省亲园子,家里早就寅吃卯粮,日常过日子的钱都不宽裕,哪里有余钱置祭田。”贾琏愁眉苦脸。

    贾环提醒他:“不是还有赖家吗?他贪了多少钱吐出来,置祭田也够了。”

    贾琏听了心喜:“好极了,我会想办法。”

    “别急,赖家几代做大管家,他的人已经遍及贾府要害处,轻易动不得。”

    贾琏已经对他言听计从,忙问:“那该如何做?”

    “等机会。”贾环沉声道,“等芸儿把证据切实抓到手,琏二哥再把赖大调离京城几天,趁此时机下手,同时还要用老太太的刀,拔出赖家之后的善后工作也得预先安排,不可前功尽弃。”

    “好,就这么办。”贾琏心喜,“毕竟读过书进过学的就是不一样,处事妥当啊。”

    贾环含笑:“我哪里敢居功,只是出个主意罢了,真的要办事,还是琏二哥这样管家多年,做事老当的出马才顶事啊。”

    贾琏被他顺手戴了高帽,其乐融融。至于贾环,他只管幕后策划,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走到前台。

    贾琏先是找贾母请罪,自扇耳光,痛哭流涕,但是又声明自己是为了子嗣才娶尤二姐的,待贾母消了气,又指出张华控告行为可疑,要告早就告了,收了退亲钱,而且人都娶了几个月了才想起来冒着反坐的危险上告,十分可疑,很可能是有人在幕后指使,说不定是贾府的敌人。贾母胆小,听了害怕起来,忙问怎么办。

    “有宫里娘娘在,咱家暂时不怕这些。只是要早做些打算。”贾琏这时再提出置祭田的事,这事在元妃省亲前贾环就提过,贾母也同意了,因为盖园子花了一大注,所以搁置起来。

    贾琏趁机说:“其实咱家几代积累,底子还是有的,只怕是那些奴才们连搬带偷掏空了去,待孙儿查一查再来回老祖宗。”

    贾母觉得这样很妥当,吩咐贾琏去办,有奴大欺主一律严办,贾琏在贾母跟前备过案,得了大力支持,放手处理不题。

    打发走贾琏,贾母暗生忧虑,她进贾家几十年,从重孙媳妇坐起,直到自己也有了重孙媳妇,什么事都经历过,也不是看不出来贾家的处境,所以她把贾敏嫁给考中探花的林如海,希望贾家能在官场得一助力,不料林如海早死,林家也指望不上。自己的娘家史家也衰落了,贾敬又辞官修道,只能指望宫里元春,元春也争气,终于封了妃,可惜只是有了一个名份,圣眷一般,也无所出,把一家子的兴亡系在女人的裙子上,其实并不牢靠,她也盼着贾家能出个顶起家门的人物。

    贾珠争气,十四岁就进了学,却在攀登科举的艰途中垮了身子,年轻轻就死了。宝玉又不是这条道上的人,而且她也舍不得逼着柔弱如娇花的宝玉读书。看来看去,合族中没个成材的人,没想到贾环倒是争气,能在县考得了第一,可见是个能读得进书的,以后若能中举走向仕途,说不定能中兴贾家也没准。

    想到此贾母有些愧疚起来,家里事多,竟忘了给贾环奖赏,好歹考得县考第一名也是可庆贺的事。

    算了,等他中了举再好好大办一场吧。

    贾母闷闷不乐歪在榻上想事情,这时媳妇们抬过饭桌,王夫人带着李纨等媳妇伺候摆饭,贾母见自己的几色菜摆外,另外两大捧盒里是各房孝敬的旧规矩。贾母说:“我跟你们说过,这规矩蠲了罢,咱家也不比往年。”

    众人只是答应着。宝琴和探春一一让过,陪着贾母吃饭。鸳鸯端过一碗鸡髓笋,说:“这笋是外头老爷送上来的,这烧鹿肉是大老爷孝敬的。”一边盛上红稻米粥来。

    贾母略尝几口,说:“把这笋和风腌果子狸给林丫头和宝玉吃去,这粥给凤姐吃去。”又指着一盘果子说:“这果子独给平儿吃去。”

    又指着捧盒里两样菜说:“这烧鹿肉,红糟鹌鹑,去给环儿吃去。就说我说的,功课别贪多,不要累坏身子。”

    所有人都惊讶了,王夫人更是半天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贾环很意外,老太太赏菜赏东西,一般都是给宝玉和几位姑娘,有袭人、平儿这些有脸面的丫头的份,也没他的份。今儿的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

    薇儿见他疑惑,笑道:“爷用功读书,老太太高兴呗,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定还有意外呢。”

    贾环只是笑笑,没想到贾母是贾府中继王熙凤,宝钗之后第三个发现他是潜力股的人,奋斗多年,取得好成绩之后,终于得到贾母的一部分注意,当然大部分注意还在宝玉那里。

    果然如薇儿所说,更意外的还在后面。

    既然贾环是有潜力的,可不能象贾珠为了考科举把身子熬坏了。贾母虑到此处又担心起来,把侍候的八大丫环看了一遍,珍珠早已经给了宝玉,还有鸳鸯、琥珀、鹦鹉、翡翠、玻璃、紫晶、水晶七个。贾母挑中了紫晶,因她年纪比贾环大两岁,模样也算漂亮,还认得几个字,就把她指给贾环做侍女,从此贾环和宝玉一样,也有了一两月钱的大丫头。

    贾母发了话:“你好生伺候着,不许他熬坏了身子,功课宁可轻松些,不要贪多。你伺候好了,以后有你的好处。”

    “是。”紫晶答应了,脸上一红。

    对于丫头来说,所谓以后的好处也就是开脸做姨娘,紫晶略有失望,这贾府上下的丫头,绝大多数都喜欢宝玉,不喜欢宝玉的也只有彩云龄官两个罢了。宝玉会做小伏地讨女孩子的好,人又长得漂亮,当然丫头们都喜欢。而贾环的性格比起宝玉来,有些阴沉无趣,不爱和女孩玩笑打闹,后来更是越来越严肃老成,在贾政看来这样很好,可是在女孩子眼里,这样的人挺没情调的,若是做姨娘,自然是在宝玉身边要好些。

    除了性格因素,宝玉的嫡子地位更是吸引人。

    紫晶为人忠心,从不挑三窝四,领导分配到哪工作就到哪里,尽管心里略有失望,还是二话不说搬到贾环身边尽心伏侍。

    按贾府规矩,凡是伺候过父母的奴才是有体面的,晚辈主子都得尊称一声姐姐,贾环自然也叫她姐姐,因她是贾母派来的,对她也放心,再看她完全没有勾引的举动,更是放心。

    紫晶也很称职,每晚自鸣钟敲过十下就准时催他睡觉,贾环只得放下书来,现代社会的家长为了子女能考大学把孩子逼成骨头架子,这贾母倒是比那些人更明白身体是革命本钱的道理,从不逼孩子读书。

    离秋闱还有一年半时间,贾环不但要继续冲刺,还要将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所以很顺从的听话按时睡觉,第二天早起再用功读书。

    这边贾环用功读书备考,那边贾琏也进行了拔除赖家的准备工作,一边摸底,摸清哪些是赖家的死党,一边将自己的人想法子安排进去坐副手的位置,以期拔除赖家人时,他们能顶上去,不致于造成乱子。

    同时,王熙凤加紧对尤二姐的迫害,她素来泼辣好妒,发现贾琏偷腥必然大闹一场,可是这次她凭女人的直觉觉察到这次的对手与往常不同,首先二姐是东府尤大奶奶的妹子,更严重的是贾琏居然由性生爱,动了真情。王熙凤感觉到了深重的危机,改换了策略,装成贤良状,先把二姐诳入府中,再借张华上告在东府大闹了一场施加压力,迫使东府尤氏贾蓉都不敢再支持二姐,一边指使丫环虐待二姐,每天端的茶饭都是馊剩之物,还时不时冷言恶语。

    一边又“善意”地说:“妹妹在家时名声就不好,老太太、太太都知道妹妹做女孩儿时就不干净,又和姐夫来往密切,说‘没人要的你弄了来,还不休了再寻好的。’我气的不行,打听谁说的又查不出来。以后在奴才跟前怎么说嘴呢。”

    说了几遍,于是王熙凤“气病”了,除了平儿,丫头媳妇无不暗中讥刺。

    那秋桐因为是贾赦所赐,连凤姐平儿都不放眼里,怎会容得那先j后娶没人抬举的女人,天天指桑骂槐。

    二姐淌眼抹泪,又不敢抱怨,更不敢与贾琏说,怕人说她不安份生事端。贾琏虽然事先得贾环提醒,反常即为妖,一个醋坛子突然变成了贤良人,必有所图。可是凤姐一点坏形不露,叫他也无从下手,只得怀着打理好一个小家的美好期待,希望凤姐真的是变了,从此妻妾和睦,好生过日子。

    那王熙凤没人处又“好心”劝秋桐说:“她是二爷心尖上的人,我都要让她三分,你怎么敢硬碰她,岂不是寻死?”

    那个秋桐也是个没脑子的货,也不想想王熙凤是何等厉害的人,不说与二姐战一条阵线共同对敌还可能有活路,反而一点就着,甘愿被人当枪使,天天破口大骂,极尽侮辱,气得尤二姐连饭也吃不下,秋桐还在贾母面前说二姐坏话,渐渐贾母也不喜欢了,众人愈发践踏起来,弄得二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贾环虽然用心读书,家里的事也看在眼里,暗暗心惊,有心救二姐一命也无能为力,那王熙凤坏形不露,贾府下人向来踩低爬高,作践不得宠的人,王熙凤放任下人做为暗中推一把,谁能说什么。

    谁看见她拿刀了?她只是“善意”提醒二姐你是个不干净的没人要的货,给她增加看不见受不住的强大心理压力,又“好心”提醒秋桐不要惹二爷心尖上的人我都惹不起你惹了岂不找死。

    谁能说她这样做不对?是秋桐化作一把刀捅向二姐,跟她王熙凤有何关系,到时二姐死了,秋桐这把刀也跟着完蛋。

    如此借刀杀人,一箭双雕,且一点痕迹不露,一星血也不沾,四两拨千斤,再占住宗法礼教,又得长辈宠爱信任,把贾琏制得束手束脚,就连贾环也想不出妥善的应对法子,只得对自己说:“她死活与我何干,我又不是救世主,哪里救得了那么多不相干的人。”

    整家务贾环暗出手

    话虽这么说,贾环还是托萧景介绍了在太医院中的一个医术不错的妇科太医为二姐诊病,诊出怀孕两个月,贾琏大喜,从此窝在家里守着二姐,保护她不受伤害。二姐也有了求生的希望,自此小心养胎。

    外边贾芸成功笼络了赖家的管家,得到了第一手证据,贾琏觉得扳倒赖家的时机已经到了,先以购置祭田为名把赖大打发到外地,再调开赖大几个死党,然后突然袭击开始查帐,查出当年修建大观园时用料与采购费严重不符,比如采购房州青砖数万块,用银五万两,可是大观园用的砖哪里用得着五万两,说是路上损耗若干,这损耗未免太多了。

    还有采购云州木料若干,数目也不对,至于帘账、花木、建材之类,很多都对不上账。将当初负责此事的经手人抓来审问,那些人起初还硬气抵赖,一顿板子下去,就交待出好多用料都送到赖大家盖花园了,还硬着脖子说给朝廷做工程的经手官员不也是把材料往自己家里拉,这是惯例。

    贾琏将此事禀报贾母,贾母震怒,命抄赖家家产,这一抄不得了,不但抄出几万两银子的巨额财产,还抄出许多很眼熟的金银瓷器古玩之类,一查得知,这些东西都是贾府的,再查旧账一看,记有官窑霁红大碗五十件,破损十三件,销过账的,可是怎么跑到赖家来了?还有那个红玛瑙虾盘也是贾府的,是去年贾母做寿时别人送的,贾母玩了几天就入库了,怎么也在赖家?

    又捆了赖家心腹拷打,原来是赖大用假的赝品充当真货,真品已经流到外面,许多好瓷器绸缎报了破损销了账,其实都被盗出去了。贾府上下主子只知享乐,谁会想着查库,等想起来时只怕已经成了糊涂账,查也查不到了。

    这番抄检结果不但贾母贾琏等人震惊,就连贾环也没想到,这些偷梁换柱的手法还真是高明,不知不觉中就把主子的家财搬走了,等主子发觉时,库已经空了,账也成了陈年旧账,一蹋糊涂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贾母气得不行,贾政外放出差不在跟前,于是把贾赦叫来骂了一顿:“成日家就知道和小老婆喝酒,家里都被贼偷空了也不管。”

    贾赦不敢还嘴,觉得委屈,更觉老母偏心,你把管家大权交给二房,出了事却骂我,这算什么呀。

    王夫人和王熙凤也很生气,好在她们是女人,管的是内院,而且这赖家是贾府的老管家,又不是王家的陪房,索性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扮成受蒙蔽者。

    因为出了这事,贾母下令查库,一查之下,库里许多东西都不见了,银子也少许多,细查起来根本查不出东西的流向,而且也不是赖家一家所为,其它管事多少都不干净,至于买办,买五报十已经成了旧例,甚至还有虚报十倍的。

    贾母气得胸闷不已,姐妹们和宝玉朝夕侍奉。善后之事只能交给贾琏办理,但是以后怎么办?全府管事都害怕不安。

    贾环参加了同学聚会回来,紫晶回说:“今天跟宝姑娘的莺儿过来,送了一包燕窝来给爷补身,还说爷读书累了也到园里逛逛,到三姑娘那里玩玩,松泛些子也好。”

    贾环会意,换了衣裳,到园子里来,进了园子就见莺儿在门口,见他来了,忙迎上去说:“我家姑娘在三姑娘那里呢。”

    “知道了。”贾环暗自佩服宝钗做事周到,把他约在探春处见面,也免了旁人的口舌是非。

    到了秋爽斋,只见宝钗和探春已经在那里了,见他过来,忙命丫头上茶。

    侍书用茶盘端了茶过来,贾环也不喝茶,直接问:“姐姐找我过来,可是为家里的事?”

    探春笑道:“你猜对了,宝姐姐说咱家现在这样只怕不妥,所以请你来商量。”

    贾环也笑道:“应该找宝哥哥才是。”

    探春摇头:“别提宝玉,去年他生日时,林姐姐提起过家里入不敷出,再不俭省只怕后手不断。结果宝玉说‘管他后手不继也不缺咱两个的就是。’你说可笑不可笑。倒是宝姐姐还为咱家担心,可又是亲戚,不方便管咱家的事,说你是个有担当的,所以找你商量。”

    贾环正色道:“宝姐姐怎么看?”

    宝钗说出旁观者的看法:“你家数代簪缨,家大业大,难免出现恶奴,拔出来也应该的,可惜的是赖家这样的早该拔,现在他们形成了势力,这一拔可是连血带肉,连贾家自身都有些吃不消了。所以,依我看,还是力求稳当,穷寇勿追。”

    贾环问道:“姐姐的意思是,这账不要再查下去了?”

    宝钗又说:“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从朝廷到京师大户人家买办报花账成了惯例,甚至有买一报十的,在皇宫一个鸡蛋就报三两银子,几乎是五十倍的虚报。如果都较起真来,只怕没人肯出力干活了,既然要人出力,只得默许人家捞好处,只要不太过份,控制在一个可接受的度以内就可以了。还有那些东西,怕是追不回来了,硬追下去,搞得人仰马翻,那些恶奴挺而走险就不好了。”

    贾环想了想,如此放过这群蛀虫有些便宜他们,可是宝钗说的也有道理,整顿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还是以平稳过渡为上,如果继续追查下去,东西未必能全部追回来,整个管理层肯定是乱了,人心也散了,而那些管事知道主子的事很多,若惧罪攀咬,甚至奋起反击,到时人人自危,整个贾家难免震荡,到时外力趁虚而入,更是内外夹击不可开交。

    宝钗又道:“伊尹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切忌翻动。治国与治家也是一个道理,大事化小,稳妥平静,方是兴旺之家。”

    贾环不停地拿茶碗盖撇茶沫子,沉思许久,说:“不继续追查也可以,但是得杜绝以后类似的事发生。”

    探春立即说:“把赖大送官法办,他的心腹帮凶也法办,杀鸡儆猴,治了为首的罪,其它人就不敢再胡来了。”

    贾环不置可否,看向宝钗,宝钗说:“仅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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