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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幻影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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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凌宫的时间总是过得宁静又迅速,夜色降临,到入睡的时候,芷清仍是缠着子希,似乎只要有片刻见不到他,便再也见不到了。</p>

    子希宠溺的抚着芷清的发,柔柔的笑,“怎么了?”他握住芷清紧紧揪着他衣摆的手,“别怕,为师在这里。”</p>

    芷清抬眸看着子希,似要将他刻入心里,复又缓缓摇头,“师父...”</p>

    子希无奈的笑了笑,再次将芷清搂入怀里,“怎地这么大了,还这般依赖为师,倒是比小时候更缠人了。”</p>

    芷清垂眸,渐渐松开了子希。</p>

    子希轻叹一声,“为师并无责备你的意思,”他松开芷清,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好孩子,为师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你的。”</p>

    芷清咬唇不言,垂着眸泫然欲泣。</p>

    子希索性拉着芷清,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芷清有些茫茫然,任由子希带去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p>

    直到两人都在子希的床边坐了下来,芷清才回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p>

    “师父...为何带我来你房间。”芷清垂着头,面色微红。</p>

    子希轻笑,伸手轻轻刮了一下芷清的鼻子,“你在想什么呢?”他说着,又将芷清抱入怀</p>

    芷清仍是迷茫着,只觉他的温暖的清香萦绕在周身,便又安心下来。</p>

    “为师记得灵儿小时候一个人睡还会害怕呢,有一次还在半夜闯到为师的房间里来了,那晚灵儿便是与为师一同睡的。”子希抵着芷清的额头,眨眼间长睫便在她脸上带来一阵细细的痒。“往后为师总要去你房里看看才安心,你这孩子平日虽是逞强,到了晚上却十分乖顺,很是依赖为师。总要缩在为师怀里,让为师搂着你才能安心睡去。”</p>

    芷清面色更红,咬着唇埋头在子希怀里不言语。</p>

    子希轻轻笑着,“现在看来,灵儿还是这般依赖为师的...”他墨染的眸子里有着星辰般的光彩。他揉了揉芷清的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p>

    “灵儿觉得为师这副皮相可好看?”</p>

    芷清愣了愣,看着子希温润秀美的面容,点了点头,“师父是最好看的。”</p>

    子希笑了笑,又道:“那灵儿便当是小时候与为师一同入眠。”</p>

    芷清一怔,摇摇头道:“可是...男女授受不亲,灵儿早已及笄...”</p>

    “方才灵儿说为师有副好皮相,灵儿与为师同眠,亏得可是为师。”子希很是认真的说,“这般美色在前,灵儿还要拒绝?”</p>

    芷清不想子希会这么说,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子希已经施法除去了两人的外衫,让芷清躺在内侧,而后自己也在外边侧卧着,撑着头看向她。</p>

    子希如玉的手把玩着芷清的一绺青丝,“灵儿这般看着为师,会让为师误以为你是想做我的妻子。”</p>

    芷清忙垂下眸子,而后翻了个身背向着子希,只是见不着他,便又觉得不安起来。</p>

    “师父。”她轻声唤他。</p>

    “嗯,”子希靠近了芷清,从后边拥着她,“为师在这里,灵儿快睡吧。”他蹭了蹭芷清的颈边,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肌肤上,令她安心。</p>

    即便只是幻境又如何,只要还与他在一起便好。芷清又翻身过去,埋头在子希怀里,抱紧了他。</p>

    子希在芷清脸上落下轻柔的吻,这才安静睡去。</p>

    芷清听着子希的心跳和他安静的呼吸声,她未曾入眠,因为不知这份温暖能维持到几时。</p>

    月光从窗外泄入,子希脸上的光华更让芷清移不开眼。</p>

    “灵儿...”他轻喃,惹得芷清一阵心慌。</p>

    子希轻笑,翻身将芷清压在身下,附在她耳边轻声道:“灵儿果然是想做我的妻子呢。”说着,他的吻便带着极致的温柔纷纷落在芷清颈边,而后不断往下移去。</p>

    “师父...”芷清轻轻推了推子希,却未能制止他。</p>

    子希的吻渐渐变得炙热沉重,甚至逐渐变成了轻咬。</p>

    “师父!”芷清惊得直挣扎,若是幻觉,绝不会至此。</p>

    “师父?”他在芷清耳边轻笑,邪气又阴柔,“我可是你的夫君。”</p>

    芷清一怔,甚至忘了挣扎。</p>

    “方才那般缠绵之景,真是让人不忍打扰。”他在芷清耳边轻柔呢喃,“可是,你是我的人,为何始终只想着与别人同枕而眠?”</p>

    芷清愣愣的看着身上的人,眼看着他渐渐褪去了子希的容貌,最终成为汐隐。</p>

    “师父...”芷清怔怔地看着床顶,泪水沿着脸颊流下。落在这苍白的虚空之中。</p>

    “果然是用情至深,原来芷清上神并非那个最无情的,还真是那最深情的人。”汐隐冷笑,复又撑起身子看着身下的芷清,“本座真没想到,你竟真敢逃跑。”他的手摩挲着芷清的脸颊,却是一片冰冷。</p>

    芷清侧过头去,不言不语。汐隐眯了眯眼,抓着芷清的手腕,将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他捏住芷清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p>

    “明日,我便带你去天界,看看那些神仙是怎样死的,便当做是你逃跑的赏赐,灵儿可喜欢?”</p>

    芷清听得汐隐用子希的对自己的称呼,不由得蹙了眉。</p>

    “怎么?灵儿还不满意么?那么...便将三界六道全都收入魔界可好?”汐隐勾着唇,笑得冰冷。</p>

    芷清这才正视着汐隐,冷冷道:“你要怎么做,我都无力阻止,但你说的我并不想要。”</p>

    汐隐眯起血色的眸子,倒也不恼,轻笑一声道:“果然你不喜欢,”他低下头去,埋在芷清胸口,“不过我也没打算那么做,只是你这么逃走了,让我很不开心。芷清...我是魔神,你不过是个没了任何法术,与凡人无异的神仙,可是你却在我眼下逃走了...”</p>

    芷清轻叹,阖上双眼,“我任你处置便是。”</p>

    汐隐摇摇头,“我知道,是爻言和虚晴带你来的。”</p>

    芷清一惊,沉了声,“你想做什么?”</p>

    汐隐轻轻一笑,“原来你也不是没有反应的,是因为那个一直忠心与你的虚晴,还是因为那个你想嫁却又没嫁成的爻言?”</p>

    芷清蹙眉,索性不再说话。</p>

    汐隐平静道:“我想杀了他们。”</p>

    芷清浑身一颤,汐隐闷闷笑起来,“原来你这么在乎他们...看在你曾服侍过我的份上,倒是可以考虑从轻处置。”</p>

    芷清心中一痛,苦涩的笑了,“求你放了他们,是我让他们带我来的。”</p>

    汐隐顿了顿,忽地撕开了芷清的衣衫,“如你所愿...”</p>

    月光落下,没有了子希温暖的怀,芷清在颠簸之中渐渐失去了知觉。</p>

    再醒来时,芷清又回到了魔宫的院子。</p>

    “芷清小姐。”</p>

    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芷清睁开眼,屋内已被阳光映得十分清晰。</p>

    “芷清小姐,已经午时了,屋内准备了热水,小姐洗洗吧。”</p>

    “谢谢。”芷清起身,走到外屋,泡进热水里。</p>

    “魔后...”</p>

    彼时叶的声音再次响起,屋外又多了几个身影。</p>

    “芷清姐姐呢?”若仪的声音传来,似是关切却又显得虚伪。</p>

    “芷清小姐还在沐浴。”</p>

    “好大的胆子!魔后来了竟还不来迎接!?”</p>

    芷清轻叹,她听得出,说话的正是那日她碰到的女官源思。</p>

    “源思大人,芷清小姐并不知魔后会来。”叶解释着。</p>

    源思却是冷哼,“不知道!?不知道就能这么让魔后等着!?甚至连人都不出现来给魔后行礼了!?这大中午的,谁会在这种时候沐浴!竟要用这般虚伪的借口!”源思的声音微沉,并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尖细,却更令人听得有些心中惶恐。</p>

    “源思...”若仪柔声劝住她,“芷清姐姐的确不知道我要来,我们先去厅中等会儿吧。”</p>

    “魔后,不能这般顺着她,”源思显然是不打算就此罢休,“您是什么身份,芷清不过是这魔宫里被殿下宠幸过,现在又被抛弃的奴婢罢了。您来找她,已是对她的恩赐,又怎能由您让着她,让您在一边等她?”</p>

    “这...”若仪为难的不知所措。</p>

    源思已经先一步施法拉开了叶,推门闯入了屋内。</p>

    彼时芷清刚穿好衣物,见到一行人闯了进来倒也不惊,只是淡淡的回头看着她们。</p>

    “芷清小姐...”叶的法术不敌源思,这才跟着进了房间。</p>

    芷清不甚在意的摇摇头,便又向着若仪她们,“你们找我?”</p>

    若仪忙上前,笑着拉住了芷清的手道:“芷清姐姐,是我想来找你说说话。”</p>

    芷清看了看若仪,知道她心怀不轨,自然也不可能揭穿了她。只是淡淡点头,轻轻挣开了她的手便往房间外走去。</p>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魔后还是与我去厅中吧。”</p>

    若仪笑了笑,跟上芷清,“也好。”</p>

    这般,一行人又到了厅中,芷清与若仪皆落了座。若仪立即开口道歉,“芷清姐姐,方才实在对不起,我并无意冒犯你。”说着,她又看了看源思,“你也别怪源思,她在这魔宫里呆久了,定是什么事都要按规矩来。”</p>

    芷清淡淡点头,并不答话。</p>

    若仪笑了笑,“在人间时,芷清姐姐救了若仪一命,还未来得及道谢...幸而汐娶了我,让我能有机会再见着芷清姐姐。”</p>

    芷清轻轻蹙眉,并不愿与她多说。</p>

    “若仪知道芷清姐姐本是天界的神仙,而若仪不过是堕为魔的凡人...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见到汐...”</p>

    芷清看了看若仪,“秋己。”</p>

    若仪一愣,面上显得有些困惑,“芷清姐姐?”</p>

    “你应该已经想起来了吧。”</p>

    若仪顿了顿,垂下眸子,而后点点头,“是,我知道,我的前世是秋己,也都想起来了。”</p>

    芷清点点头,“那你就不该在我这里多留。”</p>

    秋己忙道:“芷清姐姐,我知道自己做了错事,错的离谱。我方才不说,就是怕你误会。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我早该和你道歉,当初也不该做那些事,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还害父皇母后他们都...”说着说着,秋己便落了泪,却依然哽咽着道:“我现在能回来,还是他们用自己全部的灵力,散了自己的魂魄唤来的...”</p>

    芷清始终不言不语,任由秋己自己演戏。</p>

    “芷清姐姐,你可能原谅秋己?”</p>

    芷清这才看了看她,“我不曾怪过你。”</p>

    秋己破涕为笑,“芷清姐姐果然最是心善,往后秋己定会一点点补偿回来的。”说着,她又看向源思。只见源思拍了拍手,便有一群宫女端着许多饰品衣物进来。除此之外,还有四个丫鬟跟着走了进来。</p>

    “秋己见芷清姐姐这里有些冷清,丫鬟又只有一个,便让她们备了些用的东西来。还有那几个丫鬟,以后任由芷清姐姐差遣。”</p>

    芷清轻蹙眉,看了看那几个丫鬟,“魔后的好意,芷清心领了。这些赏赐芷清不能要,这院子里也不缺少丫鬟,魔后还是收回吧。”</p>

    说罢,芷清便起身往外走。</p>

    “芷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和魔后说话!”源思大声斥道。</p>

    芷清顿了顿脚步,回身看着源思,淡淡道:“那么,我该如何说?”</p>

    源思一愣,还欲斥责。外边忽走入一个宫女,在秋己耳边说了几句话,秋己忙上前拉住源思,“是我不好,都没事先和芷清姐姐说一声,既然芷清姐姐不喜欢,那我们就先回去吧。”</p>

    说罢,一行人又匆匆离开。</p>

    “芷清小姐...”叶担忧地走到芷清身边。</p>

    芷清摇摇头,“由她去吧,便是我躲着她,她也绝不会放了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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