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情寇 作者:断水之思

    第39节

    程炎知道陆晓风为自己不值，用一种请求的语气说：“帮我拿过去吧。要不要是他们的事。”/br>陆晓风无奈地只好照做，把蛋糕和甜品都提了过去。回来的时候，他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程炎朝自己的身后看，像是期待背后有什么人似的。/br>陆晓风说：“你妈妈说很谢谢你。他们给你买了苹果。”/br>程炎的眼睛又失落地垂了下去。/br>“她说谢谢的时候眼睛里都有眼泪呢。可能是才做完手术，不方便过来看你，别想多了。”陆晓风急忙安慰他。/br>程炎接过那袋苹果，拿出一个捧在手里。晚上躺下睡觉，又把它放在床头柜上，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br>在医院里，陆晓风这个护工当得很自在。/br>程炎是个省心的病人。安安静静，不吵不闹，有护士照顾着，他自己也能下床走动，他们的饭菜则由程炎后妈来送。陆晓风只需负责在床边看着程炎的吊瓶，有什么事在边上搭把手，如果有突发情况通知医生。/br>当邱天也来北京看望他的程哥时，就看到病房里一副令他费解的情景：/br>只见床上的病人戴着眼镜，专心在笔记本电脑上单手敲击着。边上的护工用手机玩游戏，不亦乐乎的样子，时不时抽空看病人一眼。明明两个人全程没有交流，各干各的，偏偏待在一起不嫌烦。他们之间始终存在特殊的默契，以及暧昧的氛围。/br>邱天琢磨着，这是修炼了多少年才能达到的老夫老妻的状态？/br>也是在这段看护程炎的时间里，陆晓风的人生观发生了改变——/br>原来美貌是最致命的武器，可以用来杀人。/br>陆晓风是在程炎的身上得出这个结论的。/br>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迷上了他。只要看着程炎就够了，饭都能多吃两碗似的。/br>人类有个喜欢炫耀的通病，陆晓风也不例外。有天程炎专心对着电脑，阅览科技公司发给他的报表。认真工作的样子实在太帅了，令陆晓风神魂颠倒，就用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还用不怎么发言的微博账号传到了网上。/br>陆晓风也没想到，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张生活照，外人看来就是一个穿着病服玩电脑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可点赞，可转发的？/br>偏偏这张照片一小时内就被转发了上千来条。评论里的人们惊呼发现了沧海遗珠，世间宝藏般的帅哥，陆晓风的私信已经爆炸了，无非都在询问他关于照片主角的私人信息。他看着闹心，索性退出了登陆。/br>敢情全国人民都是他的潜在情敌？/br>程炎还对这事一头雾水呢，只察觉到陆晓风闷闷不乐的，拿个手指杵杵他，问：“你累了？”/br>陆晓风说：“有人叫你老公，还要给你生猴子？”/br>程炎当他在胡言乱语，认为他确实累了，一边按手机一边说：“我让邱天接你去酒店休息。”/br>陆晓风一看程炎要撵自己走，连忙把他的手机抢过来装进自己的兜里。握住程炎的手，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炙热起来。/br>这么明显的邀请讯息当然被程炎察觉，放下了电脑。陆晓风朝程炎更加靠近一些，立刻被他亲住了。他们在人前的相处就跟兄弟一样，此时吻得非常激烈，就像人们只能看到冰山一角，水面以下实际是一座在海中燃烧的火山。/br>因为医生再三强调过，手术后禁止这一类事情，才勾起的小火苗烧到最旺便要主动浇熄它。陆晓风被吻得呼吸不过来，用最后的理智喘着气将程炎轻轻推开。/br>这时程炎问了陆晓风一个敏感的问题：“我只有一边肾，你有没有担心过？”/br>当初程炎的后妈听到捐肾的事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话题，还特意找程炎说过，劝他为了以后的夫妻生活，不要去做这么伤身体的事。陆晓风作为程炎的伴侣，更不可能没有想过这方面。但他从来没有向程炎提起。/br>其实陆晓风是有他的私心的。既然程炎问了，也就实话实说，很隐晦地答：“这不是还有我嘛。”/br>这不是还有我嘛——程炎回味了话里的意思，果然跟他想的一样，陆晓风认为这是一个反攻的好机会。/br>陆晓风的求生欲很强，说完这句也觉得自己太嚣张了，可能会挨程炎的收拾，遂清清嗓子，假装看手机，不敢去看程炎。程炎也不急躁，慢悠悠地讲了一个事例。/br>“在给员工分配工作的时候，如果把一件工作同时交给两个人来做，由于分工不明确，可能出现两边都消极怠工的情况。”/br>他用玩味的目光望着陆晓风，继续说道：“由一个人专心做一件事，效率反而更高，因为他将使出全力。”/br>陆晓风吃惊地听着对方编造歪理，也懂了程炎所说的意思。程炎是如此地自信，对他自己的身体很有把握，看来反攻的美事是没指望了？/br>随着住院时间一天天过去，程炎遭遇刀口感染，术后恢复得不好，必须靠服用止痛药才能熬过去。/br>他的母亲还是没有来过，两个病房就在同一栋楼里，却像南北极那么远。程炎脸上的笑容就是这样一点点减少，直到完全消失。非要到这时候才死了心。/br>科技公司刚刚起步，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要经过程炎点头同意，从美食城与酒店里打来的电话也没断过。程炎每次睡不着觉，就打开笔记本处理堆积的工作，时间很快便过去了，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br>后妈看不过眼，为程炎打抱不平，给程炎他爸打电话告状：“我劝她怎么也来看看，非说儿子老公都在，不方便，这办的叫人事吗？”/br>他爸闷闷地答：“你别参合，照顾好咱们儿子。”/br>后妈气得挂了电话，当妈的不像个妈，当爹的也跟儿子置气死活不露面，倒是自己这个后妈忙前忙后。怎么摊上这么个老公？/br>女人出院之前终于来与程炎分别。程炎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回去好好过年，以后有什么事再联系。除夕的晚上，程炎还在留院观察。/br>过完元宵节，程炎结束了全部治疗，和陆晓风一起从北京回来。回来之后他变得不怎么爱笑了。员工们都说他的性格比以前差很多。/br>一个人不会笑了之后，看着就挺吓人的，在工作上除了邱天和余秘书，也只有程炎的大学同学汤泽泓不怕他。科技公司早已搬出了酒店里的办公室，有了自己的办公楼。程炎住院时，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汤泽泓全权处理的。/br>汤泽泓问程炎，他们把一家对手小公司给挤垮了，丢了工作的好些人找上门来闹呢。/br>程炎说：“报警。”/br>“其实他们也挺惨的，最近股票不景气，有人差点跳楼”他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从这些人里面扩招一些员工。/br>程炎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反问：“需要我来打11t;眼神令人不寒而栗。/br> 第6t;过年的时候，陆晓风去寺庙里跟着其他香客一起接财神，在广场上烧香，顶礼膜拜。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中老年人，给自己的子女家人祈福，年纪轻轻的他混在里面尤其扎眼。/br>知道有些阿姨婶子看笑话似的打量自己，也不生气，谁叫他跟着程炎也变得信这些了呢。/br>随后去许愿，将红布条拴在古树上。/br>“希望程炎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陆晓风在上面这么写。因为担心程炎活体捐赠器官之后身体会更加不好，才有了这么质朴的愿望。/br>另一方面，他已经把程炎当成了生命中的第一位，时时刻刻想为他做些什么。/br>要是他知道我这么喜欢他，会高兴吗？还是会飘飘然？陆晓风也说不准，直觉还是含蓄点好些，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很少对程炎表露自己的感情。/br>他已经很久没和那些老同事老朋友联系了。在北京待了两个多月回来之后，阿孝听他说程炎手术挺成功，便邀请他俩一起出来聚聚。/br>陆晓风知道程炎的工作多得数不过来，告诉阿孝等程炎有空了再说吧。/br>后面每次阿孝约陆晓风单独出来玩，陆晓风就以要陪程炎为理由拒绝。程炎感冒发烧在家休息他要陪，去郊区工厂视察太远了不放心也要陪。就连程炎吃晚饭都要陪。/br>“喂，你说你家那个身体差，不会有艾滋吧，就没去查查？”阿孝好心提醒一下。/br>“他有胃病，本来就不适合给别人捐赠器官，可他还是捐了。如果有什么的话，人家也不会要他的器官。”陆晓风听不得有人诋毁程炎，“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br>“看你，这么认真干吗？说两句还急了。”阿孝算是知道啥叫见色忘友了。/br>他们酒店搞团建活动，陆晓风人缘挺不错，烤r_ou_前分组比赛打羽毛球，大家都抢着要跟他一组。/br>“哥，听说你以前是当警察的，是为了咱们老板来这里干？”同组的悄悄问陆晓风。/br>程炎在工作上那么提拔照顾陆晓风，两人形影不离的，关系不是秘密。/br>“你猜猜。”陆晓风大度地笑笑。/br>说曹c,ao，曹c,ao就到，旁边扎堆聊天嗑瓜子的都作鸟兽散，严肃地站成一排。/br>穿着运动服的程炎让人眼前一亮。和平时青年才俊，商务人士的感觉大相径庭。/br>程炎是看着就很矜贵的人。衣服差不多都是黑白色系的，越简单的衣服反而越衬他的气质。这模样身材，走到哪个大学里不说他是校草？/br>看得大家心里叫苦，也没说老板会亲自来参加团建吧？有人把眼睛刺向陆晓风，怀疑是他招来的，后者无辜地打口型：我也不知道。/br>跟着程炎一起过来的邱天看这架势，出来打圆场：“大家敞开玩，我跟程老师去别处转转。”/br>程炎靠着椅子对着一杯水发呆。他知道今天是员工团建的日子，想来看看陆晓风罢了，却只能待在咖啡厅里，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br>邱天举着一把烤串回来，递给程炎。/br>程炎俨然把他当成自己弟弟，问：“玩得开心吗？”就像家长到幼儿园接孩子，问孩子一天收获如何。/br>“不开心，从头输到尾。有个家伙拼命扯我后腿，气死我啦！”邱天责怪着队友，“陆哥也不让着我，白认这个哥了！”/br>“这叫公私分明。”程炎肯定地说。/br>反正在程炎看来陆晓风什么都好，邱天告状显然搞错了对象。/br>没一会陆晓风也找到了这里。程炎站起来为他拉开座椅，倒了杯热红茶放在他面前，将茶杯柄转到他的右手边。非常完美专业的服务。/br>自觉沦为电灯泡的邱天找理由溜了。看到旁边座位有桌出来旅游的几个年轻女孩，臭不要脸地坐下就找美女套瓷。/br>“等会要去山庄里面汗蒸，你跟我们一起去吧。”陆晓风找程炎商量，“我跟他们说过了，其实你很好相处的，不用害怕。”/br>程炎望着他，嘴角浅浅地一抬，摇了摇头。/br>“没关系。你们玩得尽兴。”/br>“今天没有别的工作吗？”陆晓风问，“汤泽泓有重要的事找不到你，刚才微信来问我了。”/br>一提起这位科技公司负责人，他能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br>“是不是新产品有问题？”陆晓风问。/br>“不。很成功。”程炎收敛目光里的冷意，习惯地摸摸陆晓风的头发，“看看菜单想吃什么。”/br>“哇”/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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