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情寇 作者:断水之思

    第28节

    比赛模拟驾驶，程炎被陆晓风远远地甩了两圈，也不着急，还慢悠悠地接起了电话。/br>唯一让程炎赚回面子的地方就是跳舞机。虽然他一个键都踩不对，可是他长得实在太招人了，多少人在旁边看着，拍照，录视频。陆晓风也混在人群里看程炎，跳舞的动作幅度不大，看似懒懒散散，可是整个人都焕发着活力。陆晓风喜欢这样的恋人。想起程炎以前心事重重，眼底一丝忧郁挥之不去的模样，总会让他的心隐隐作痛。/br>他想他永远也摆脱不了程炎的桎梏。/br>一个人令你开心，你明确知道那是一种浅薄的喜欢；一个人令你难过，你无可避免地爱上了他。陆晓风已经无法再对自己说，选择与程炎在一起是出于同情或是水到渠成的结果。他知道两人未来的路不太好走，也许有一天程炎会让他伤透了心，但那并不重要，至少他们在一起过。/br>告别电玩城，之后他们去商场逛了逛，又去看了一场电影。就跟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最后去家附近的超市买菜。/br>程炎在厨房里切菜的时候，陆晓风就忙活着捣鼓书房里的那个木柜。一会拉电锯，一会打钻子，程炎也不去管，任他把柜子糟蹋成什么模样。/br>吃完晚饭，太阳还未落山，他们坐在一起看了会电视。陆晓风吃了感冒药，躺在程炎腿上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他醒来的时候天色漆黑，程炎也靠在沙发上，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睡了好几个小时。/br>作为一天假期的结束，程炎带陆晓风出门吃夜宵。地方离他们住的小区不远，是个露天的龙虾馆，凌晨十二点钟，这里依然有不少食客。他们拣了个靠马路的位置，晚风吹来很凉快。程炎坐在他对面，替他挡住风。/br>“你说的大餐就是这儿？”陆晓风明明很喜欢和程炎单独出来走走，偏要在嘴上挤兑人家。/br>程炎殷勤地把菜单递过来，问他要吃哪种龙虾，问他要吃什么主食，以及酱料里面不要什么之类的细节。/br>陆晓风点完，程炎提醒了句：“不点一个蒜蓉茄子吗？你喜欢的。”/br>这才在菜单角落看到蒜蓉茄子的陆晓风连忙点头应允，说要再加上。/br>“你前两天说想吃皮蛋。”程炎的记忆力奇好，陆晓风不经意说过的话都记得，很久之前说的也记得。/br>陆晓风依旧点头称是。/br>程炎看到自己接连说对了他的喜好，眼睛里亮晶晶的都是笑意。/br> 第43章 醋坛子翻了/br>朋朋的新店开张，在商业街办了个隆重的剪彩活动，邀请了程炎。他订了花篮送过去，又在门口和几个股东一起站台充场面。之后程炎随意找了个地方待着，朋朋打电话叫他下楼。/br>“有个人说是你的老朋友，想见见你。他是我们的第一批客户，你说巧不巧？”/br>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模样有几分老实。花费了大价钱买了三十来套美容仪。不是别人，正是程炎以前的领导徐志国。程炎当初告别了自己熟悉的行业，重新白手起家，促成这件事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如果可以的话，程炎希望他们永远不再有交集。/br>三个人看似和睦地聊了起来，徐志国仍在那间研究所里混得风生水起，据他说这些美容仪是买回去当作季度奖礼品的。/br>多么滑稽可笑的理由，整个研究所的女职员人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br>徐志国甚至不加掩饰地那样露骨地打量着程炎。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的。程炎心里非常膈应，他记起了以前是怎么被徐志国要挟，打压，当成私人物品那般驱使。会客室里涌动着明显的暧昧气息，朋朋不可能察觉不到，但他只是笑着抿茶，什么也没说。最后程炎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他走出门口，看到自己送的花篮，自嘲地嘴角上扬，翻身了又怎么样？是个人就自认为可以耍的他团团转。/br>徐志国知道程炎回来了以后，成了一颗甩不掉的牛皮糖。手机号是朋朋透露出去的。/br>用徐志国的话说，他走在街上恰好看到参加剪彩的程炎，这是上天定下的缘分。/br>看到这些垃圾信息和来电，程炎通通无视，在家也是如此，陆晓风便问他:“怎么有好几个电话都不接？”/br>程炎嗤之以鼻:“是条疯狗。”/br>陆晓风说:“你屏蔽不就得了。”/br>程炎倒是想这么干，可是徐志国用的是虚拟号码软件。/br>因为这点破事，差点让程炎把正事给忘了，从桌上的礼品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交给陆晓风。“拿去。今天我发工资了。”/br>“你还有工资？你不是自己当老板吗？”陆晓风听到他的说法颇为新鲜。/br>“什么话，我当然有基础工资了。”程炎佯装不满，从钱包里抽出名片展示，饭店总经理，鼎鼎大名集团的董事，旗下软件公司ceo，一大堆头衔。/br>陆晓风哄着他说：“怪气派的，程老师。”/br>程炎如果有尾巴大概翘到天上去了。/br>“你说你给我买了那么多耳机，还要买啊。”陆晓风打开礼品盒之后，免不了一番说教。程炎向他灌输自己的一套歪理，坚持这次的耳机不一样。是最新出的联名款，而且耳罩还是鳄鱼纹压花意大利真皮反正每次买东西，他都能搬出无数个值得收藏的理由。/br>“明明知道我喜欢，还故意拿这些收买我。”陆晓风说。/br>程炎搂住他的腰，脸在脖子里蹭蹭，像一只猫：“我最喜欢贿赂公职人员了。”/br>送礼物那天是儿童节。陆晓风后知后觉地看到日历之后，也不知道程炎是为了戏弄自己，还是在他心里，自己真的是个大型儿童呢。/br>新项目初步启动，程炎与一行人在现场看着工人们搭台布瓦施工，简单地说明接下来的规划：“这只是第一个示范基地。未来的一年，我们集团将在全省复制一百个以上。”/br>领导们对这位年轻有为，气度不凡的负责人赞不绝口，与以前敷衍的态度截然不同，这其中自然有朋朋的功劳。朋朋虽然看上去很嫩，处事能力是同龄人中少有的优秀，加上强大的后台，这也是程炎结交朋朋最初的理由。相比之下徐志国那点破事，显得微不足道，不足以令他们的关系闹翻。/br>为了庆功，程炎又被他们拉到风月场所。他被灌得烂醉，当代驾将他送到家时，程炎不知道旁边的女学生是什么时候上车的。他无视了她，走进大楼，按下电梯，女学生也全程跟着。到了门口，程炎给了她一些钱，叫来保安把人送走了。/br>前脚她刚离开，陆晓风几乎是后脚跟着回家。拖着奔波一天疲惫的身躯，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闻到了一股陌生的女士香水味。/br>当他来到家门前，再次闻到了那个味道。旁边的702常年不住人，所以也不是邻居留下来的。/br>陆晓风走进家中，看到程炎靠在沙发上，一副半醉的模样，便问他:“家里来过客人了？”/br>程炎回答没有时，陆晓风心已经凉了半截。他本来还希望听到一个像样的回答，也许那是他们都认识的异性朋友。/br>“你能不能干点正事？每天就知道喝酒。”陆晓风决定不去追问香水这件事，而是换了个开火的方向。他相信程炎是没有问题的，估计是在酒桌上不小心沾来的味道。即便如此，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第一次朝程炎说了重话。/br>程炎百口莫辩，他也知道自己每天沉沦于各种应酬，看上去很没出息，他也想摆脱这种受制于人的困境，平步青云。/br>“你不想回答，看来是跟我没有什么可说的。”/br>程炎就坐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静静看着他发脾气。看着他的脸上出现自己很少有机会见到的表情。大多数时候陆晓风都是温温吞吞的，很是随和。上一次他生气，是有人把程炎的脸给打伤了，令他又心疼又不忿，也是这样皱着眉。/br>他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br>面对指责，程炎一言不发，只是站起来，从陆晓风后面抱住他，低头亲舔他的脖子。这个架就此吵不下去了。再强烈的妒火，敌不过他们之间随着日子的积累，身体培养出来的默契，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交接，就会一触即发。/br>程炎在床上是那么凶猛，可以鏖战一整夜，很多时候陆晓风已经不行了，他还是兴致高昂。陆晓风觉得自己会因为他死掉，从而登上新闻版面，标题就叫同性恋激情死第一例。/br>到后来，意识模糊不清的他差点对人生产生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来就是给程炎干的。/br> 第44章 代价/br>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需求就要发泄。但是也要控制一个度，假使频率过高，其中一方会忍不住怀疑，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个吗？好像成了对方的玩具似的。更敏感一些的人，会觉得自己一文不值，不久之后就要被抛弃。/br>陆晓风被困在这些奇怪的念头里，比起上床，他更希望能找个机会好好地跟程炎谈谈心。/br>令他生气的是，程炎一大早接了个电话，就一骨碌爬起来不知道上哪去了。/br>坐在程炎对面的人，有一张经常上商业新闻的脸，作为集团里的超级大股东，是程炎的上级。/br>而这位大股东亲自联系程炎的理由很简单，那些关于他性向的传言已经流进了集团高层的耳朵里。新能源项目是块大蛋糕，日后会轰动全国，媒体曝光率非常高，他们不能把这件事交给一个有“污点”的人负责。/br>“只要你说他们冤枉你了，你就继续做这个项目。”/br>程炎明白只要他承认，这些日子的努力便会付诸东流。他彻夜修改的项目书，他曾喝过的酒，他低下的头颅，他放下的尊严，通通归零。他沉吟片刻，刚想回答什么，大股东又说：“不用这么急着回答，我们给你时间考虑，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好。”/br>他是，或是不是，这些人并不关心；只要他能保证，以后不再是。/br>程炎感到了被人看扁，这反而让他轻松起来。本来他对集团还有一丝愧疚，是自己在私人感情方面太过高调，让别人为难了。/br>“你们可以去找其他人接手了。”他站起来，起身去外面结账，结束了这次交谈。/br>在会所之外，朋朋在车里等候程炎，见他这么快就出来，大概知道一切都泡汤了。他叹了口气，下车替程炎拉开副驾驶的门。/br>“你跟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朋朋感叹，“你比他们都爷们儿。”/br>里面那位的身份之高，可以让程炎顷刻下台，甚至让他的饭店说垮就垮。他却就这么一个人走出来了，不给对方半点面子。而且脸上没有任何负担或是懊悔的表情。/br>程炎见怪不怪地说：“少拍马屁。”/br>“有的人就喜欢这一套，没想到你正好相反，”朋朋打趣了句，又正色道，“我会尽可能帮你的，咱们不能白干，该给你的一分不会少。”/br>程炎现在一心只想回家，懒得跟他磨嘴皮，指挥着朋朋开去超市。朋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得，这家伙又去买菜做饭了，堪称投资界最好的厨子，it界的健身教练，以及开饭店的人里长得最s_at;陆晓风今天上的是一个十二小时的夜班，这会还在家里呢。/br>这个家现在是程炎和他的小窝，平时两个人嫌挤，自己走到哪，程炎就粘到哪，一个人待着，变得空空荡荡。程炎不在，心里也空了一块。陆晓风先是靠在床头，思索着程炎这么早能去哪里呢？谁这么有本事，可以让他急急忙忙地出门？不会真的在外面招惹了什么女人吧？/br>他烦躁地望向窗外，窗台上摆着一些折纸作品，是程炎以前送给陆晓风的，搬家的时候一起带了过来。那三只折纸小怪兽呆头呆脑，领头站在队列的最前。后面多了几个新的，也是程炎亲手叠的，依次是小鸟，一头大象，纸葫芦。想起程炎非说那是“吉祥福禄”，陆晓风忍俊不禁，好像也不怎么生气了。/br>程炎可爱的地方太多了，除了这样一本正经地搞笑，还时不时犯点小孩子脾气。那枚自己送他的戒指，程炎戴着它逢人就炫耀，老秦和邱天都看不下去告状到陆晓风这里来了。/br>专门给程炎熬的安神汤，第一次端出来他竟舍不得喝，捧着碗傻笑了好久，说手心好暖和。/br>放逐着思绪，回想两人待在一起的点滴。好死不死地陆晓风又想起昨晚的事——他还知道程炎一个极大的优点，那就是每次都乖乖把套戴上。包括陆晓风本人在内，大多数男人都没有这种自觉。/br>陆晓风忍不住想，怎么什么优点都落到程炎身上了，他怎么那么好/br>转念又不服气，为什么要为了这种小事感恩戴德啊？虽然自己确实爽到了。/br>听见门响，陆晓风急急忙忙穿着拖鞋走出来。看到程炎提着袋子进门，还来不及欣喜，嘴上连珠炮地开始调侃，问：“还回来干什么？程大老板不是业务繁忙得很么？有东西忘带了，所以回来取一趟？”/br>“并不是。”程炎被一系列语言轰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先回答最后的问题。/br>陆晓风看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嘴硬不起来了，视线转移到他提着的袋子上，找了个话题，问：“你买了些什么菜回来。”/br>程炎见他给自己台阶下，眉间的忧愁烟消云散，笑着说：“只是一些家常菜。”/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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