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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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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农家少年 作者:林语壹

    第67节

    “好啦,今日也是累了,咱不说话了,明日还要赶路呢。”李昕伊说着就转过身,背对着吴肃,自顾自地睡去了。/br>  吴肃分明觉得李昕伊的话里有漏洞,同时又觉得那个柳兄,叫什么柳腰还是柳枝的,对李昕伊也好得过分了些吧,这是别有用心还是不怀好意呢?/br>  但是吴肃真的累了,白日里又是宴请又是游船,晚上还要跟李昕伊交流感情。一个个想法冒出来缠绕在一起,吴肃终于抵不过困意,睡了过去。/br>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再甜就齁了(⊙v⊙)/br>第71章 西州图经/br>  甲子月癸酉,宜嫁娶,宜出行。/br>  风有些大,但天气还算晴好,李昕伊还是扮做了吴肃的书童,和众人一起拜别了蒋教授,一路向北而去。/br>  吴肃自从昨日被李昕伊这么一套又气又闹又撩人的组合拳打下来后,一时半会儿地还没消化完全,他一路上鞍前马后,半点儿也不敢怠慢。/br>  不像是个准备赴考的士子,像是个把人往心尖上宠的纨绔了。/br>  李昕伊又生气了,把人从甲板上拉进船舱里头,道:“现在我才是你的随从和小厮,你这样子算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断袖分桃吗?”/br>  吴肃不解,又有些委屈,道:“你之前晕车,现在晕船,我总要细心一些,免得你难受。”/br>  李昕伊叹气道:“你的同窗正在讨论文章吟诗作赋呢,你和我厮混在一起也忒不像话了,你离我远些,我就舒服了。”/br>  吴肃道:“我这些日子跟着蒋教授学了不少做文章的技巧,以及在考场时应当避忌的地方,该讨论的都讨论过了。我现在就只盼着你能少生些气,多愉悦些。”/br>  李昕伊道:“文章的事我不懂,但我知道作画时,不宜过分自得和自满。我现在时常有犯呕的感觉,想必面生菜色,确是不想出现在你面前,你快放我一个自在吧。”/br>  李昕伊都这么说了,吴肃哪里还有不依的,他想亲一下李昕伊的唇,却被避开了,只亲到了脸颊,他嘱咐道:“万一不舒服了,就喊我。”/br>  李昕伊推他的胸膛,催促道:“你快些走吧。”/br>  甲板上,王远和另两个同窗坐在一处,有小厮跪坐在一旁烧茶。吴肃看他们像是在谈论着什么谈得正欢,不想去打扰,于是转身向另一侧正独自坐着看书的方正走去。/br>  “方兄在看什么?可愿与我一同分享?”/br>  方正看了吴肃一眼,亮了亮书的封面后道:“《徽州方志》。”/br>  吴肃过来,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想想心事。/br>  他一直生活得简单,父亲虽然严厉,但有慈爱的祖母和母亲爱护他,家中的弟弟妹妹也很尊重他,叔叔和婶婶也没有不和气的,他的日常似乎只是读书,考功名。/br>  中了举后,他对于会试的考试也还是有些忐忑的,想着凭举人的身份,只要运筹得当,做个地方小官也不很难。尤其是跟着蒋教授学习了一阵子以后,他是越发地成竹在胸了。/br>  虽然蒋教授也批评他,大丈夫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他走到这一步更多的是凭借他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似乎总也满足不了的求知欲。/br>  这其中的差别也很明显。比如对吴肃而言,进士做不成,那么能中三甲的同进士也是无碍的。/br>  可对大多数士子而言,同进士,如夫人。中了第三甲,还不如直接落榜,三年后再来,说不定能得个进士及第和进士出身。出身不一样,官运就是截然不同的。/br>  吴肃觉得,能得一碗饭,能得一人心,对目前的他而言,似乎就已经够了。再有就是去那些个顶有名的藏书楼转一圈,或者去翰林院纂修史书。/br>  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也忘了思绪发散到哪里了,就又想起了李昕伊,只觉得这个人有说不出的可爱。/br>  以前就觉得他很神秘,想知道他大脑里都在想些什么。现在他对着他又笑又嗔的,更活泼了,也更真实了。/br>  他回头朝船舱那边望去,也不知道他好受了一点没有,箱子里的药囊就放了三五个,怕是不够用,等一会儿到了码头,得去药铺里买几味药回来。/br>  方正故作专注地看着《徽州方志》,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往吴肃身上撇。/br>  他想起自己出门前,大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合群一些,就是不合群也要装得合群一点,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可也不能一言不发。/br>  要不是当年大哥为了救自己而跌下了山,也不至于跛了腿,和科考无缘。为了大哥的期望,他也必须出息起来。/br>  看到吴肃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失笑的,方正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怠慢了人家的缘故,开口道:“我还有一本《西州图经》,你要不要看?”/br>  吴肃正琢磨着自己和李昕伊的亲事问题,冷不防听见一个又细又轻的声音,疑惑地转过头来。/br>  方正咽了咽口水,板着张脸,粗着声音道:“我有一本《西州图经》,你要不要看?”/br>  吴肃吓了一跳,怀疑自己如果回答“不”的话,可能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连忙道:“劳驾,多谢!”/br>  方正于是起身回到船舱,拿了卷书返回甲板,道:“给!”/br>  吴肃双手接过,向他道谢。/br>  方正道:“我字纯一。”/br>  吴肃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道:“我字子谨。”/br>  方正有些硬邦邦地道:“我知道。”/br>  吴肃看着这卷《西州图经》,就猜到这应该是册不易得的书。等他展开看了看时,才知道是本珍稀之物。/br>  他看了看正专注地看着《徽州方志》的方正,也就不扫兴说些场面话了,承了方正的好意,很快就将这卷薄薄的书册看完了。/br>  方正道:“我祖父说,西州图经的最后几页是有图的,可惜散轶了,只剩这残卷。”/br>  吴肃将书册卷好,用绳子系上,还给方正道:“即使散轶了,也是难得一见的珍惜善本,快些藏好,莫要让旁人见了眼红。”/br>  方正不以为意地道:“在看重它的人眼里,这就是珍贵之物,否则不过是和话本一样一文不值的东西。可惜这书册不是我的,不然你喜欢,我就送给你。”/br>  吴肃不以为然:“有价值的宝物,不管在哪里都是有价值的,它的价值取决于它自身,而不取决于拥有它的人识不识货。”/br>  方正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有些新奇,又觉得说得颇有些道理。/br>  吴肃看着方正歪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又多说了两句:“就算这书册是你的,也没有我说喜欢就要送我的道理。/br>  我喜欢,是因为我在看到它时心中欢喜,感慨于世上还有这许多不曾见过,也未曾听说过得事,却不是因为自己是否拥有它。/br>  所以送书,大可不必,我既看到了,就不会再忘了。”/br>  方正笑道:“你这个人有意思,和我交个朋友吧!”他放下手中的书,朝吴肃伸出了手。/br>  吴肃也笑道:“你要是为了这两句话就要和我做朋友,那我得说,这话最初可不是我说的,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刚巧突然想起来,这才多嘴了两句。”/br>  方正道:“自然不是因为画,而是因为你的人品。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br>  方正说着朝甲板另一侧瞥了一眼,道:“那一日他们竟要去那等腌臜的地方,都是些不人不鬼,不男不女的妖怪,他们也兴趣盎然,真是糊涂至极。”/br>  吴肃也不喜欢那些看起来比女子还要娇媚的男子,不是因为他们不伦不类,而是因为这些人为着生存,又或者只是为着金钱,而放弃身为男子的尊严,做些卖笑卖皮r_t;  眼看这些南风馆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他只觉得心情复杂。而且他看得出来,去逛园子的人本身还是喜欢女子的,因而那些小倌们都是照着女子的装扮,梳头抹粉的。/br>  吴肃道:“我其实,是个断袖。”/br>  方正惊得连《徽州方志》都拿不住了,书本掉在了地上,吴肃要替他去捡,方正匆匆忙忙地抢先拾起书本,脚步飞快地离开了。/br>  吴肃叹了口气,也没往心里去,看着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李昕伊应该消气了,才慢悠悠地朝船舱里走去。/br>  运河河道窄,又多用于漕运,听说山东境内好几处河道又淤塞上了,于是众人决定先走水路,等过了江淮一带,再改行陆路。/br>  路上还算风平浪静,一路到了济宁,众人才下了船,准备歇息半日,再寻人去车马行租几辆马车。/br>  王远道:“我们一行人,既是同乡,还有可能是同年,相识一场不容易,我们更要互相关照关照。”/br>  众人都点头应是,王远低声道:“我又多给了钱,才从船家那里打听得了,那几处河道不是真的淤塞了,而是有人刻意在拦截。”/br>  见大家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王远满意地道:“我们既进京赴考,就不宜太过张扬,免得劫匪以为我们颇有钱财。我们得有命在,才能享得了日后的富贵荣华啊。”/br>  因着王远的这一番话,他们没有租马车,只租了两辆牛车和一辆驴车。/br>  李昕伊想说,劫匪既然要劫财,哪里还管你乘坐的是什么车呢,还不如请几个镖师护着才是。/br>  他将吴肃拉到一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其实他也没真正赶过远路,都是年幼的时候偷看了几本侠义故事,里边就有镖局镖师走镖的传奇。/br>  吴肃宽慰他道:“劫匪来劫,必是为了求财,咱分出一部分金银备着就是了。给了钱,他们不会要我们的性命的。”/br>  李昕伊听了吴肃的“宽慰”,只觉得更不好了!/br>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今天天狗咬太阳了,然而云层厚得跟棉花似的,半点也看不见。/br>第72章 家学渊源/br>  租来的车到了,接着就是商定谁和谁一起坐,又坐上哪一辆车的问题。/br>  王远带的人多,除了两个近身服侍的小厮以外,还带来了两个粗使的壮汉杂役。“我这边人多。”王远道,“让他们和你们挤在一起也不合适,我就吃个亏,坐驴车吧。”/br>  王远率先上了驴车,另外两个举子是同乡,据说七拐八拐的还有点亲戚的关系,他们两个就自然地坐上了牛车。/br>  剩下一个方正,以及一个替他浆洗衣裳的小厮,就不得不和李昕伊他们坐一起了。/br>  自从那日在甲板上,吴肃和方正坦言自己是个断袖以后,方正见了吴肃都要绕着走。/br>  即使是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一定要坐在离吴肃最远的位置上,弄得吴肃哭笑不得。/br>  吴肃和方正除了那日说了几句话以外,也没有更多的交情了,吴肃于是也就随他去了。/br>  方正上了牛车,始终低着头,也不说话。/br>  李昕伊没想到吴肃已经将他们的关系说出来了,觉得自己一个书童,吴肃都没开口,他也不好和他搭讪。/br>  李昕伊不仅晕车还晕船,已经做好了昏睡一路的准备了,只让吴肃警醒点,一有情况就要叫醒他。/br>  吴肃哭笑不得:“我难道还会把你丢下吗?你都在想些什么?”/br>  李昕伊道:“我若醒着,还能帮你一把。要是昏睡着,就要拖你后腿了,到时候怕不是会求着你把我丢下。”/br>  吴肃伸手揉他的脑袋:“快些停下吧,少发挥你那过于丰富的想象力。要不要枕我腿上睡一会儿?”/br>  李昕伊拍开头上的手,道:“还有旁人在呢,少动手动脚的。”/br>  吴肃不以为然:“这有什么?”/br>  李昕伊和吴肃之间的对话都是压低了声音的,方正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隐约听到了“旁人”两个字,顿时心下就不痛快了起来。/br>  他做惯了局外人,又深恨自己总是被“边缘化”,即使心里不痛快,他也只是冷着脸,并不会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别人听。/br>  牛车走得慢,路程又漫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劫匪就会出现,李昕伊心里焦虑,晕车的毛病都好了大半。/br>  “你不困?”吴肃关心道。/br>  “这个时候哪里还睡得着,指不定我们有命去,却没命回呢。”李昕伊忧心忡忡地道。/br>  吴肃安慰他道:“你别怕,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死了,我就陪着你。就算去地府,咱们也不分开。”/br>  李昕伊:“……”心情有些复杂。/br>  吴肃这个情话技能点亮得真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他都不知道是要捧着自己心口感动一番,还是戳着吴肃的心口让他不要不分场合地说些不吉利的话。/br>  李昕伊想了下,道:“我就算死,也会护着你,让你好好活着。但你若死了,我还活着,我就会连你的份一起,努力活下去。”/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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