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节
穿越之农家少年 作者:林语壹
第11节
画花卉太常规了,不够有意义。画人物的话,要夺人眼球的话,画师会选择美人来入画。/br> 李昕伊疯了才要画别的美人给吴肃,可是送自画像的行为也太变态了点。/br> 正当他愁着的时候,一只一岁多的小狸花猫踩着软绵绵的r_ou_垫,跳上了案桌。/br> 只见它睁着又圆又水润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铲屎官,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叫声,又媚又软。/br> 它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地甩着,擦过李昕伊握笔的右手,脚爪子也毫不客气地踩上了纸面。/br> 李昕伊做不出把小狸花猫赶走的事来。/br> 他已经被萌坏了。/br> 小狸花猫见铲屎官既无趣,又不懂得上供小鱼干,见它“喵”了好久,铲屎官依旧带着奇怪的微笑,眼睛发光地看着它,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此人大约是脑子坏了。/br> 于是毫不留恋地跳下了案桌,出门寻找它的兄弟姐妹了。/br> 李昕伊终于反应过来:素材不是现成的嘛!/br> 从李昕伊家的后门出去,有一片不大的空地。除了李母种的一些萝卜缨子等蔬菜,还长着几株山茶花。/br> 山茶这种植物,叶色翠绿,花朵艳丽,开得时候很美丽,但是掉的时候,也是落英满地。/br> 小狸花猫因为被李母惯得,既娇气又不长记性,又一次地踩上了满地的山茶花,然后李昕伊再一次哈哈地大笑起来。/br> 小狸花猫因为花粉过敏,狂打喷嚏,好看的猫脸都扭曲起来了。/br> 听到里面传来无良的笑声,“喵”的一声蹿了出去。/br> 几个时辰后,一幅《猫崽戏花图》新鲜出炉,山茶艳丽,猫崽可爱,别有意趣。除了猫崽怎么看都像是被花调戏了。/br> 李昕伊画成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难为他作画时一直忍着了。/br> 画好画,又装裱完毕,李昕伊终于带着画去找吴肃了。/br> 年初一的时候,吴肃其实来过,不过当时李昕伊正病着,咳嗽和鼻涕不断,狼狈而毫无形象,自然是不愿意见吴肃的,只说自己病着,怕与过年的喜庆犯冲,竟是都没见上一面。/br> 现在他重新登门,要说些什么呢?/br> 李昕伊有些忐忑。/br> 然而,到了吴肃家的时候,才知道吴肃的一个姑祖母六十大寿,吴肃去给他姑祖母拜寿去了。/br> 李昕伊有些尴尬,还恨自己不长记性,不比那只一岁多的小狸花猫强多少。/br> 每一次,每一次,什么事都还没发生,他自己就先在脑海里预演了一遍了。/br> 然后十次有八次是在自作多情。/br> 这个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br> 第二天,吴肃自己倒是先过来了。/br> 再见吴肃,他比一年前更高了,也更瘦了些。原先圆润的影子竟是半点都看不见了。/br> 李昕伊忍不住心疼地说道:“阿肃,你怎么瘦了这么多。”/br> 作者有话要说: 吴肃:心一,我一直想知道,你这名字是怎么取的。/br> 李昕伊:我爸姓李,我妈姓伊啊。昕,就是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嘛。/br> 吴肃:姓一?心,还有这个意思?/br> 李昕伊:其实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br> 吴肃:……/br>第15章 上元佳节/br> 其实瘦了的吴肃非常好看,褪去了圆润的婴儿肥,脸上的棱角让他看起来几乎有些成熟青年的模样了,褪去了青涩,仿佛不再是十五岁的少年。/br> 圆润的下巴早已消失不见,展露出来的匀称的骨骼线条。他的眉眼长开了,少年时稀疏的眉毛而今浓密而锋利。/br> 漆黑的眼眸不再如少时的澄澈干净,反而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忧郁感。/br> 李昕伊看着吴肃,分明是熟悉的相貌,却多了很多的陌生感。/br> “阿肃,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李昕伊不自觉地出口问道。/br> 吴肃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br> 其实如果一个人不是正在减脂减重,并且卓有成效,问他怎么瘦了就如同问一个人怎么胖了一样,既难以回答,而且可能会让人觉得冒犯。/br> 李昕伊很快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感到有些尴尬,并试图转移话题。/br> “我前些日子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别人,所以不曾出去,也没有见人。我现在好多了。”/br> 话说完,李昕伊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下,吴肃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倒是把戏加上了。/br> 他赶紧往回找补,“我是说……”/br> 这时,吴肃“嗯”了声,开口道:“我来……”/br>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br> 空气中飘过一种叫做“尴尬”的东西。/br> 吴肃正想说他来就是想看看李昕伊病好了没有,他还带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来,就是没有生病,平时也可以冲水泡茶喝的。/br> 仿佛被李昕伊的尴尬传染了,吴肃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到了嘴边的话,却没有说出来。/br> 李昕伊干咳了一下,从里屋取了一幅画来,正是前两日画好的,《猫崽戏花图》。/br> “你上次说想要我的画,我就作了一幅。”李昕伊将画展开,示意给吴肃看,“画上的是我们家的狸花猫,小猫活泼爱玩,很是可爱。”/br> 他没看吴肃,说:“希望你喜欢。”/br> 把礼物拆了问他喜不喜欢的感受,吴肃还是第一次体会。他垂头看画,画作ji,ng美,笔法细致。他转而看向作画的人,苍白的脸上,此时正挂着客气的微笑。/br> 仿佛被什么刺痛了眼睛,他快速地眨了眨眼,李昕伊还是挂着那个让人觉得冷淡疏离的笑来。/br> 从进门开始,吴肃就觉得有些不舒服。李昕伊看他的眼神,平静无波。/br> 他本来没放在心上,可自和李心一自七岁相识,即使中间隔了一年未见,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轻易就能被时间和距离撼动的。/br> 李昕伊可以和他生气,可以对他失望,可以向他表达痛苦,可是唯独,不应该是客气。/br> 吴肃从与李昕伊重逢那一刻起的欢喜,被突如其来的冷淡和疏离泼凉了。/br> 他没有去接那幅画,反而抓住了李昕伊的手腕,可能是病中消减了的缘故,细得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折断。/br> 李昕伊吃了一惊,显然没预料到吴肃也有无礼的时候。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漆黑的眼眸,动了动手腕,没挣脱出来。/br> “怎么了?”李昕伊尽量忽视吴肃身上的气场所带来的压迫感,道:“是不是画有什么问题?”/br> “不是画。”吴肃道,同时松开了手,李昕伊的腕子太细了,他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真捏青了他的手腕。/br> “心一。”吴肃道,“为什么你走之前,一句口信都没有捎给我?就算走得匆忙,那等你安定下来,也可以写封信给我吧?你能给吴参寄那么多信,却一封都不能寄给我?”/br> 李昕伊呐呐,他像是一个找不到藏东西的地方的人,无声地哀求别人不要看见,或者即使看见了也不要说出来。/br> 然而吴肃就这么直接地把话说开了。/br> 脸有点疼。/br> 其实很多事情,没必要问得那么清楚的。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含蓄而隐晦。有些东西,在该消失的时候就会消失,尤其是变质了的友谊。/br>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自己走独木桥,咱们就这样分开,心照不宣。/br> 李昕伊想是这么想,但是借口还是要找的。/br> “听吴二哥说,你要准备童生试,想来必定十分忙碌。我一寄信,你就要回。这一来二去的,少不得要耽搁许多时间。倘若你没能成为生员,这责任就有我的一份。这思来想去,反正也没什么话好说,就不寄信了。”/br> 吴肃听着李昕伊的胡说八道,冷笑了声,“你这是打算和我生分了吗?”/br> 李昕伊道,“哪能呢?你是要走科考这一路的,以后定然是要成为举人老爷和进士老爷的。我一个小小的画师,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分呢?”/br> 吴肃没有回话,沉默着在思索着什么。/br> 李昕伊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实在y阳怪气,可是一解释反而越描越黑。/br>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吴肃最后说道。/br> 李昕伊无法解释。他直到现在,心脏还是扑通地跳着,双手发冷,还出了虚汗,脸上的微笑都有些挂不住了。/br> 这是过分激动的症状,他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br> “袋子里。”吴肃指了指自己提过来的东西,对李昕伊说道,“你看着用吧。”/br> 说罢就将展开的画收好,揣怀里,和李昕伊告别后,走出去了。/br> 李昕伊有些呆滞地看着吴肃留下的袋子,里面是一些药材,有些摸不准吴肃是怎么个态度。/br> 所以说,没什么默契,就不要搞心照不宣这一套。/br> 李昕伊更尴尬了。/br> 上元节在正月十五,不过张灯夜却是从正月十二至正月十五,足足有三夜。/br> 这三夜里,街上都会张灯挂彩,锣鼓喧天。男男女女结伴出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br> 可以说比起元日来,上元节要欢乐得多。没有宵禁,灯火可以亮一整晚。/br> 李母见李昕伊自从病好后,每日只在家里,也不出去,有些担心他闷着。这几日都在劝说他和人出去,看看有什么好看的灯。/br> “烟火、龙灯、马灯,你去看看,或者买下来,或者画作画,给你阿娘看看,让阿娘也沾点喜庆。”/br> 李昕伊道:“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阿娘和我一起去吧。”/br> 李母说:“街上人太挤,常有把鞋子挤掉的,我一把老骨头,就不凑这个热闹了。”/br> 李昕伊在屋里,可以听见外面好多呼朋引伴的声音,一时间也有些想出去了。他道:“那我上街了,阿娘一个人在家小心,我去给你带一盏灯来。”/br> 李母笑着说:“你在街上才要小心,可别摔了。”/br> 李昕伊脸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平地摔技能不只女孩有,男生可能也一样,只是不说出来罢了。/br> 李昕伊上个元日留在处州没有回来,他也是见过处州灯会的繁盛的。/br> 他住的地方离街市很近,彼时,邻居带着他的妻子,以及两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孩子,要上街。留下两个年纪小的孩子,拜托给李昕伊照顾。/br> 其实房主人本想将四个孩子一起带出去的,只是如果带孩子出去,就只能在外面转转,而不能挤进人多最热闹的地方,怕弄丢孩子。/br> 他见李昕伊一个人孤零零的模样,有些不忍,本来是想劝说他一起上街看灯会的。/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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