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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兄承孕 作者:生辰
现在的境地,我记得以前听老太傅说起过,当今皇帝年幼时是个善良的孩子,对德亲王也是亲厚,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那件事。”
“什么事?”
“那应该是当今皇帝十三四岁的时候,德亲王那年八岁,西厥进贡时,使者出题刁难,在场的官员都被难住了,最后却是德亲王解了危急,打那时起皇帝太子的地位便岌岌可危,几乎每天都有人在朝堂上向老皇帝进言要废除太子之位立幼为储,皇帝看着勤奋求学却比不上天资聪颖的幼子的太子,起初还会训斥那些上奏的朝臣,但是时间久了,心思也就偏向了德亲王。”
元谦心里唏嘘,对皇帝的遭遇,觉得惋惜心痛,对他的厌恶也少了一些。元卓叹息,“年幼的太子,面对朝臣的蔑视,父皇的轻视,一个万事都比自己强的弟弟,他的心境会变的那样险恶,变成现在这样的不正常。”
“哥,你对安儿情儿,可别偏心,那样太可怕了,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元谦拿着那太监送来的药放在鼻尖闻着,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冲元卓比了个手势,让元卓背冲着自己,小心的撕开了元卓身上的衣服。把药粉小心翼翼的洒在了元卓的伤口上。
元卓咬紧了牙关,忍着没叫出声,等到元谦上完了药,元卓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个透,从元谦手上,接过药瓶,倒了一些药在自己手上,擦在了元谦的额头,“人之初,性本善,一个人长大成人之后是什么样的性情,是和他从小到大的教育息息相关的。我是肯定不会做出那种事的,那你又怎么样,这可是很生动的一课,你可要记在心里?”
“我记他做什么?”元谦嘟囔,脸上不自在。
元卓笑笑,“你和楚江好事近了,生儿育女早晚的事,虽然我们兄弟应该都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是这个道理你还是要懂。”元卓说完这些,身体已经禁不住疲惫,靠在铁柱子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元谦把两人吃剩的东西从牢门下面的缝隙推了出去,自己靠在了元卓身边,手停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神情复杂的轻叹了口气,伸手入怀,之前给元卓吃的那种药,自己也含了一粒到嘴里……
监牢里的这一夜,清清冷冷凄凄惨惨不过两兄弟还是睡的蛮香的,监牢京城的天上,一阵翅膀挥动的声音,一群白鸽在京城上方掠过飞出了京城……
月西沉,日东升,西北风夹杂着雪花,席卷人间,放眼望去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灰蒙蒙……
有只白鸽落进了一个宅院,落在一扇窗前,有人听到了鸽子的咕咕声,从床上跳起来,把鸽子捡了起来。一手抓着白鸽,一手拿着纸条,等到他把纸条上的字看清读通,另一支手上的白鸽已经翻了白眼。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大清早的杀生可不好。”同时那声音的主人已经闪到了某人身后,从某个残忍的人手里夺下了那只白鸽。
80、忧心忡忡
直到天亮才将将睡着的元拓,还没睡上多久,就听到了窗外那很轻很轻的咕咕声,那是信鸽的声音,元拓几乎是立刻就从梦中惊醒,跑到了床前,果然是只信鸽。
自从陪都的事情之后,京城封锁,不说人出来,信鸽出不来,所有能又来传递消息的飞禽走兽都不能出城,就连麻雀都被空禁了,听说京城这些天每日射上天的箭接近万只,京城里守城的兵想不抓不杀他们都不行,因为这几天皇帝不分军粮,这些守城兵,就只能吃那些飞禽走兽。
元拓迫不及待的把鸽子腿上的信桶摘了下来,看着那上面三十几个字的短信,元拓觉得一只手捏住了心脏,喘不过气来,浑身的血都倒流了,手不自觉的握紧,手上的白鸽奋力的挥动着翅膀想从手里逃脱,却被元谦越来越禁的手抓的死死的,小白鸽心里呜呼哀哉知道自己就要往生了,却就在这时候有一双手把他救出了苦海,小白鸽趴在救命恩人的怀里,可怜兮兮的咕咕叫。元拓拿着纸条站在原地,精神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袁天抱着白鸽,脸上还平常那对一切都无所谓的表情,但眼神有些灰暗。
安阳衡走到元拓身边,“拓儿只京城的信?”
元拓抬起头,视线在安阳衡的脸上找到了聚焦,两眼都是赤红的颜色,能看到的情绪只有愤怒,什么都没说,抬脚就往外跑。安阳衡没等元拓跑出两步,就抓住了元拓的手,“拓儿你去哪?”
“他被抓住了,被那个够皇帝抓了,我要去救他,放开我!”元拓说着,内力外方震开了安阳衡的手,却被另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严肃的脸,这个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震慑的作用,元拓闪身就想越过去,却被眼前的人几个擒拿手锁在了原地,两只手被人紧紧的扣住,怎么也挣不开,身上乱窜的血液在这一个更加沸腾。
“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德亲王看着疯子一般的元拓,冷冷的吼了一句,手上的力气家中了几份,看着元拓吃痛,眼里似乎也跟着恢复了一分理智,才又开了口,“你单枪匹马的跑出去,能做什么?”
德亲王的疾言厉色,彻底把元拓的理智唤醒了,停止了挣扎。德亲王看元拓冷静了下来,松开了手,声音平静的命令道:“换上你的铠甲,我们现在就拔营,趁着那老头子的投敌的消息没走喽之前,把下一道城破了,只要顺利三天之内就能到京城。”
元拓虽然冷静了下来,但元卓被捕让他的心全乱了,听了德亲王的话,只是呆呆的应了一声,人却还愣在了原地,脸上都是茫然,脑子里全是元卓,落在那个城府那么深的皇帝手上,他会怎么样,他还怀着孩子,怎么能经受不起任何拷打虐待。
袁天三个人都是过来人,看着元拓神不守舍的样子,都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安阳衡叹了口气,伸手搭在元拓肩上,“你哥,不是哥鲁莽的人,就算被抓也能护自己周全,你要相信他,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把这条路走下去,夺下京城,你哥才能得救。”
袁天把手上的白鸽送到了元拓肩上,从地上捡起元拓刚才掉在地上的纸条,仔细的看了一遍,道“你能收到白虎信鸽就证明,白虎没有被抓,就证明你哥有安排。进去回个信,就和你父王开拔,另外三队人马我会通知,无论如何三天之内他们都会赶到京城跟你回合。”
元拓嗯了一声,转身把肩上的信鸽抓了上来,跑进了屋子。回到屋里,元拓没给白虎回信,他现在心太乱了根本不知道要写什么该写什么,只是把自己的铠甲穿好,坐在床边看了一会两个小家伙,就离开了屋子走出来的时候,楚江也已经打点好行装站在门口,元拓看着楚江的表情,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心神不定,魂不守舍,人在这心、神都早已经飞到了京城。
元拓把拳头握了握紧,指甲陷进肉里,让痛楚把心神都唤醒,“爹,两个小家伙劳烦您照看了。”
“我会照顾好他们,放心,虽然你大哥现在陷在京城,你也切要焦躁,遇事多听你父王的。”安阳衡伸手整理了一下元拓的铠甲,轻声叮嘱。
元拓点头应是,视线转向屋子的方向,透过窗子开出的缝隙,不舍的看了眼那两个小不点,才转身和楚江德亲王一起离开。
通往下一个城镇的路上,德亲王和他的老伙计元拓和楚江,四个人都坐在马上,那老将军尧有兴致的看着身后两个魂不守舍呆呆傻傻的两个后辈,问身边德亲王,发生了什么事。
德亲王转头看了眼自家儿子,叹了口气把元卓和元谦的事简明扼要的和老将军说了一遍,老将军听后眉头皱成了一团,小小声的道:“陛下处理犯人的手段,恐高到京城,那两个人连骨头都不剩了。”
德亲王开没开口,老将军就险些被身后暴起的怒吼震得,险些从马背上掉下去,身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喊出的是,“他不会死的!”
“呃,好好,不会不会……”老将军伸手挖了挖耳朵,“我也没说他们一定会出事,只是担心他们会受苦。”
元拓和楚江都低下了头,他们心里也都在担心这个,元拓在朝堂上为官五载,更一度是皇帝的近臣,皇帝怎么处置人贩,他怎么会不知道,楚江作为天下第一神探,知道的可不比元拓少。
“放宽心,他们就算受刑,也不会太重,他对待有利用价值的人,可都不错。”德亲王顿了一下,继续道:“就想二十年前一样,元谦和元卓都是他手上的筹码,他要用这筹码赢得重新统治江山,他可不会伤害自己的筹码,还自己功亏一篑。”
元拓和楚江面面相觑,虽然知道德亲王说的有道理,还是经验之谈,但他们心里对那个怎么看,怎么都不正常的皇帝大人,放不下心。
楚江抬起头仰望飘着雾气的天,元拓伸手抓住了挂前胸的玉佩,沉静片刻突然浑身一震,险些从马上掉下去,楚江伸手扶住了元拓,元拓却没道谢,让胯下的夜刀停下,把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扯了下来,用之下掰开两边,抽出了玉佩夹层里的纸片……
地牢里,元谦从地上站起来,“好长时间没见到阳光了,好不习惯啊,我都有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哥你说咱们到底在这地牢待了几天了?”
元卓懒洋洋的靠在原地坐着,抬起头看着元谦,手停在肚子上,“今天应该是第四天了,时辰,现在应该是上午,辰时或者巳时。”
“哥你怎么说的这么言之ww,我不信。”元谦挑眉,一脸不以为意。
“说你笨你还真是不聪明,就算没有什么参照,也有一日三餐给你吃,翌日三餐,到现在为止,咱们在地牢里吃了十一餐,第一天只有晚上那一顿,刚才吃了一顿,不是第四天又是哪天?”
“啊?”元谦开始还有点没反映过来,转瞬茅塞顿开,“对啊,还可以这么算,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元卓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地面,“过来坐,你走的我都头晕了。”
元谦伸了一个懒腰坐到了元卓身边,两兄弟正低声私语,元谦一脸哀叹的抱怨道:“哥,那两个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怎么现在都不来救咱们,他们该不会是到哪逍遥去了,早吧咱么俩忘在脑后了吧。”
元卓听到元谦的抱怨,只是笑不搭腔,由着元谦又抱怨了几句才开口,“放心他们应该快到了,如果事情顺利,三天前你二哥应该就已经拿下了瓮城,最快今天晚上,最迟明天傍晚,他们就能……”
元卓突然停住了,元谦出声催促,“哥,你说什么二哥他们…唔……”元卓不等元谦说完,便抬手捂住了元谦的嘴,把头转向了地牢的大门的方向。
元谦会意不在吭声,和元谦一起往那边看。
尽头的门被打开了,那个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他们的冷面太监,推门而入,缓步走到了元卓他们所住的监牢前,元卓看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道:“总管大人,今天特意前来有何贵干啊?”
“陛下请两位公子出去见见太阳,两位公子跟奴才,走吧。”太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打开了牢门躬身等在了门边,元谦和元拓互看了一眼,都知道事情不可能是总管说得那么简单,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两个人只能悉听尊便,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走出地牢底层,元谦和元拓的眼睛将将适应了,阳光的亮度,就看到了两个给他们代步的囚车……
京城里,自从元谦和元卓被抓,京城的戒严便消了,不过也依旧在研查,京城北门,一群守城兵相互发着牢骚抱怨,守城兵的队长从城楼上下来,冷冷的说了几句,所有的士兵都纷纷收声,四个农民打扮的人,推着货车经过城门入城。
这些人几乎每天都要进城,但守城的队长,还是按照正常的步骤,搜身搜车,查问,那个从皇宫出来面带黑巾的监军也首肯的情况下,放走了四人,四个人沿着大街一路往前走,阳光从上而下,落在了四人之中一人的颈间,一块精致的玉牌反射出淡淡的光晕……
81、逼宫
京城虽然因为动乱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很多人想要逃出城去,但是看着那么多人在出城时被抓进牢房,不少贫民还是选择息事宁人,乖乖的待在城里,所以这座大城现在民众依然很多,既然有人,就一定要活口吃饭,街上依旧有行人,依旧有做生意的小贩,虽然算不上熙熙攘攘,但阴影之下的这儿,还是一片祥和,只是人人的脸上都有一层焦躁,他们虽然大多都闭塞试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心里却都隐隐知道,要打仗了,有人要攻破京城了,他们这些蚁民注定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要给他们的皇帝陪葬,早就预料到了结局,也只能焦躁因为他们改变不了什么,想得开的人说现在的日子是过一天赚一天。
鸣锣开道,穿着官服的衙役,跑出来站在了街道两旁,有人向这边跑过来看热闹,京城里的人大多已经习惯看好人好官被处斩,每当听到这种鸣锣开道,他们都会站出来,来送好人最后一程,如果以为这次游街的是坏人,那他们自然也要唾弃一番。
两匹高头大马先进入了人们的视线,接着是举着回避牌子的衙役,接着是被两匹马儿拉出来的两辆并排的囚车,左边这辆囚车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的衣服倒还完整,但已经辨别不出原本的颜色了,那长衫直到腰际都被血染成了褐色,头发散乱的披散着,露出所在琵琶骨上的两个铁家,无力的倚靠在囚车的木栏上,头微微扬起,眼睛合着似乎正在享受阳光,虽然样子狼狈憔悴,让人看了就心痛,但他身上却又一种特殊的祥和,让人移不开视线。
后面的一辆马车里,也坐着一个男人,一样的白衣,一样的憔悴,一样的姿势,相似的面容,眼睛扫过周围围观的百姓,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太阳,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冲隔壁囚车上的人,道:“哥今天天气不错?”
“嗯”元卓点头应声。
“陛下让咱们出来放风,晒太阳是不错,不过到底天已经变了,怎么连件衣服也不给。”元谦缩了缩脖子,手合在一起轻搓,“真是冷啊!”元卓只是勾勾嘴角没吭声,身体也缩了缩。
元谦没在说话,把手揣进了怀里,依靠在木栏上学着元卓也眯起了眼睛。
围观的人当中大多还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个被重兵保护的犯人是何身份的时候,有人认出了这两个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那是安阳家的大当家!”
有不少前几天在法场围观的人,听到这声喊,都认出了坐在囚车里的两个人,他们不就是那日在法场上救人的两个人,百姓们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纷纷讲起他们知道的有关于安阳家这位当家的事,几乎全大隋的百姓都知道这位天下第一的有钱人,也是天下第一的大善人,如此这般就有不少人群情激奋,纷纷嚷着放了这个大善人,但是这样的口号在当今皇帝的独裁统治下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不过元谦和元卓听了,看了,心里倒是暖了不少。
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有不少人想给元卓和元谦送棉衣,有人是脱了自己的衣服,有人是特意从家里取来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把东西送到,因为押解的大官不允,就算有人送热水从吃食也是一样统统不许。
元卓和元谦被押解着从皇宫的东北的主干道走到东门,从南门过,绕到西门最后到了北门,车速缓慢车上的两个人都比封了内力,这会儿冻的手脚冰冷,即便是忍着,也是牙关打颤浑身发抖……
北城的城门几乎是专门走货物的这地方每天虽然行人不多,但车多马多,元谦元拓的囚车经过这,捕快把马车都赶到了一边,停止通行。
元卓和元拓,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倚在边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当囚车走到拐角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的元卓突然睁看了眼睛,视线看向了人群的方向,淡淡的扫了一圈之后有闭上了眼睛,视线似乎没有特意在哪处停留,眼里的情绪也一直都没什么变化,但身体却在看到某个个方向的时候震了一下,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因为他看到的东西兴奋了,小小的动了一下,元卓的手停在了肚子上,心里微暖,看来这小家伙对他还有记忆。
这样的变化,其他人或许无从发现,但离元卓最近的元谦,却清楚的感觉到了元卓的异样,视线下意识的往元卓之前看的方向扫了过去,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眸子,心脏一阵悸动,但脸上却和元卓一样丝毫都没变化,调转视线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空,懒洋洋的道:“哥我觉得我们现在想被参观的异兽。”
元卓转头看着元谦,嘴角微扬,“确实很像。”
两人相视一笑,都做了一个深呼吸,闭上了眼睛,虽然知道但是现在他们都必须保持平静……天上开始飘雪,唯一能带来温暖的太阳,被层层阴云遮挡,囚车经过的那个拐角,有两个人抬起头看着天,低低的骂了一声……
两辆囚车在京城走了不止一圈,他们是从巳时一直在街上逛到天黑,元卓和元谦,拖着已经要冻僵的体,走下囚车,虽然天气是刚刚入冬,正常来讲并不算是冷到彻骨,但是中午的那场雪,把两个人差穿的本来就单薄的衣服湿了,不冷才怪……
“哥,陛下这是要咱们冻成冰雕,明天接着出去展览吧?”元谦走在元卓身边颤声打趣。元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肩上的两个铁家伙,冷的像冰块一样,那周围的血似乎已经被那冰冷冻住了,整个肩膀都僵了,连锁反应身体已经开始对大脑的反映迟钝了,没迈出一步都十分吃力,对于元谦的打趣,他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
元谦看着元卓惨白的脸色,他自己都不好受,更何况是他大哥,锁住琵琶骨封住武功的方法,本身就堵塞经络,让内力不能在体内循环,血脉自然也是受阻,元谦也不管别人的视线,直接走到了元卓身边,手挽着元卓的手臂扶着他。
元卓知道自己的状况,对元谦的体贴自然没拒绝,面对走在前面的那位总管太监住步回望,元卓只是淡淡的开口冲元谦道:“你个我还真是没用,身上的这些老毛病,一没有内力撑着,连普通人都不如了。”
元谦也注意到了那太监的回望,皱眉开口说了几句抱怨的话,以打消那太监的其他怀疑,这种关键时候可不能让元卓肚子里的孩子曝光,只有他们两个人还好,要是孩子的是让皇帝知道了,这可是真正的软肋。
元谦和元卓步履蹒跚的走回到地牢,出乎意料的居然看到了,穿着官服的太医,那个简陋的牢房里还摆了桌子,取暖的炉子,桌子上还有一桌热腾腾的美食,还有热水,地上甚至还摆了两个软塌。
元谦看到这排场顿时愣在了原地,没反映过来。元卓抬起头看着太监总管,轻笑着道:“陛下还真是有心啊,总管帮我谢谢陛下。”
总管微笑,“陛下说过要好好照顾二位,自然是言出必行,两位进去吧,太医恭候多时了。”
元谦和元卓一起跨进牢房,看着那太医,想起元卓的身体不由开口冲站在他身后的太监总管道:“陛下倒是奇怪要是怕我们兄弟生病的话,出游之前给两件衣服就是了,何必现在劳烦太医,难道陛下认为我这个医仙的徒弟,会不如普通的太医吗?”
“三少多心了,陛下自然不会怀疑三少的医术,只是怕三少自己也病了,没办法给自己医治而已。”太监微微躬身,声音不卑不亢,有意避开了元谦的前半句话。
元谦挑眉,“我看不用劳烦太医了,把药箱留下就足够了,能医不自医这句话在本少爷这不管用。”
太监总管的脸色有些变化,正要说什么,元卓却开口教主了元谦,“小谦,陛下也是一片好心,你被当成了驴肝肺,坐下让太医好好给你看看。”
元卓说着伸手把元谦拉到椅子上坐下,暗地里在元谦的手上轻捏了一下。
元谦被元卓一捏,便知道了元卓的暗示,抬眼斜了一眼那太医,“你最好别给我下毒药!”
太医冷汗,“三少说笑了,我是陛下派来给二位医治的,我怎么会下毒药。”
元谦不清不愿的伸出手放在桌上,虽然他心里很挣扎,他现在的身体不想给元卓知道,但是现在身不由己。
太医微闭双眸,半晌五官突然一动,用心的给元谦把脉,显然是诊出了一点问题。元谦一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杵在那,当看见太医的脸上的变化,心中一突,嘴上很不爽的嘟囔了一句,“怎么,本少爷是不是病的很重啊?”
“没有,三少只是血脉受阻,微感伤寒,稍后吃贴药就没事了。”元卓看到太医的脸色变化,心中微动手不经意的,在嘴边停了一下。
元谦起身让元卓坐下,太医的诊断和元谦的一样。太监总管和太医说了几句,让太医把药熬好送来之类的,便和元谦元卓说了一声,带着太医离开了。
元谦蹲在炉子边上烤熟,心里七上八下,听到远处关门的声音,元谦轻咳了一声道:“哥,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居然连太医也收服了。”
元卓挑眉走上前把手搭在元谦的肩上,“我说,小谦谦你是不是应该有话要和我说。”
“嗯?!”元谦盯着暖炉上的红色的碳,心虚的道:“我,我,我也,我也有,有了……”
元卓脸上都是不爽,恶狠狠的道:“你小子你倒是学会自作主张了,这种事都不和我说,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没多久,才一个多月,开始我也不确定,这几天才勉强能探出脉象。”元卓撇嘴,却也无奈,屈身蹲到元谦身边,“这样的话虽然有点意外,不过你也还是先把经脉打通,明天以防万一……”
“明天!”元谦惊愕的叫了一声,正要转头眼前却从上到下晃过一个白影,定睛去看一张纸片落在了暖炉的炭火上,燃了起来,等他转头看元卓的时候,元卓的手上正拿着一根银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小谦谦,你反映有点迟钝了哦,是不是孕夫症状啊!”元卓戏谑的轻笑,在牢房里造成了一点回音……
元谦看着自家大哥脸上的笑,吃惊愕然,觉得那脸上狐狸一样的笑,是那样温暖……
翌日,昭祥二十四年十一月,德亲王的三队大军汇聚京城,把京城团团围住,企图逼宫……
82、以命换命
京城下起了大雪,已经到了辰时,天还是灰暗的,城里城外都是打折火把,成为整齐列队的上万人,每个人受伤都举着一个火把,整个火光冲天,气势也蕴含在其中,让人不敢直视,皇帝步履缓慢的走上城楼,站在城楼边缘,俯视这下方的军队,那淡定的样子,仿佛这些人并不是要拨乱反政要把他退下龙椅的人,而是他自己的军队。
德亲王带着几个人排众而出,依次排开在最前面的是德亲王,左边是安阳很,右边是袁天,元谦和安阳衡的下手分辨是元拓和楚江,五个人停在城门下,抬起头仰望这皇帝,“皇兄我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方,我不会再退缩了。”
“司徒毅,把兵权交出来,你还是朕的皇弟,还是王爷,犯上作乱只会遗臭万年!”皇帝看着城下的德亲王,轻笑着劝降,似乎丝毫都不知道,现在情况倒向哪一边。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不能看着那些贤官好人,一个个枉死,更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皇的心血,司徒家近千年的基业毁在你手里,皇兄收手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别再让京城生灵涂炭了。”德亲王看着高高在上还和往昔一样神采奕奕,眼眸里却看不出一点理智的亲兄,苦口婆心的劝说。
“朕是不会投降的,你若是想强攻,朕就和他们共存亡,朕保证只要朕死,他们绝对会死在朕前头帮朕开路。”皇帝说着张狂的笑了两声,那一脸的平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狰狞的道:“你若不信,就试试看!”
“皇兄?!”德亲王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狰狞的兄长,他一直都没想过自己的皇兄有这么一面,就算是他知道了一切,他也一直认为他皇兄只是意识被迷了心窍而已,他会醒悟的,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德亲王真的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的皇兄,皇兄在他心里一直有着不可磨灭的形象,是和父皇一样的存在,他尊敬他,也爱护他。
对他二十三年前,元拓和他的生母被人追杀的事,有人说过是皇兄干的,但他没怀疑,二十年前袁天被抓,他和安阳衡重逢,那一系列的事情,他一直认为是父皇一手策划的,从来都没想过他敬爱的皇兄是幕后黑手,这二十年来,他看着皇兄抓那些贤臣善人来杀,虽然种种迹象表明,那是他皇兄有意为止,他也还是尽量帮他善后维护他皇帝的颜面,尽职的辅佐他,但最后他换来的却是猜忌,和设计,让他险些杀了自己的儿子。
在和安阳衡重逢之后他,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早在三十年前他敬爱的这位皇兄就像在他外出游历的时候杀了他,放火烧了他的王府,要杀他妻、子的是他,让他误会他的心爱之人,伤了衡的心的人也是他,让他带着恨活了二十几年的是他,派人去杀他的孙子,儿子要让他失去一切的人也是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做的。
那个站在高墙之上的皇帝,早就不是他那个可爱可亲的兄长了,他是个抛弃了所有感情,满心只有争权夺利的怪物。
“司徒毅你最好别把我的话,当成笑话。”皇帝冷冷的瞥了德亲王一眼,手向抬起来冲谁招了招,有两个身穿黑衣,面带纹着金色十字黑巾的人,走到了围墙边,把手上抱着的一团东西丢下了城楼,正好罗了德亲王和他身边的安阳衡的方向,德亲王接到的是,安阳元谦用惯的佩剑,和随身携带的针包,安阳衡接到的是安阳家的两样传家之物,灵刺和软剑……
一直跟在三个长辈身后的元拓和楚江,驱马上前,接过了德亲王和安阳衡手上的东西,元拓一脸愤恨的看着头顶的皇帝,楚江已经破口大骂,“狗皇帝,快把他们放了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呵,年轻人火气可以有,但要看看现在是不是你发火的时候!”皇帝冷笑一声,把视线转向德亲王,“司徒毅,朕现在就让人把城门打开,你和朕回皇宫,皇位无论如何是不会落在外人手里,朕也不想天下人看大隋的笑话,我们兄弟好好商量这件事。”
德亲王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帝,脸色阴沉的低下头,沉默了半晌暗自思考,转头和身边的安阳衡低语了几句。皇帝看着下面的两个人,交头接耳的样子,冷笑一声,暗道:和一个男人如此这般,司徒毅我大隋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皇帝站在城楼上鄙夷的看了一会那两个人,又吐了一句,“啊毅,皇兄我在皇宫里等你。”说完冲身边的几个人下了一道命令,有人跑下楼开城门,皇帝沉稳镇定的离开了城楼,坐上了御撵,人歪歪的倚在那金色的御撵上,脸上是让人看了就不舒服的阴沉。
御撵在城门口停了一会,才在一群侍卫和黑衣蒙面人的护送下往城中城皇宫走去。
德亲王是在那御撵向前走的时候,带着他身边的安阳衡,袁天四个人,和腾蛇白虎麒麟魁,九个人走进了京城,守在外面同样身穿铠甲的青龙几人,脸色不怎么好看,他们都认为这一步是一步险棋,若是不顺利恐怕他们都会折在皇宫,但是皇宫的人是被能被放弃的。
青龙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精致的小桶,举到头顶按动了机关,一颗红色烟火随着一阵风声飞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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