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节
正义的魔王陛下 作者:爱吃辣鸡粉
第22节
“那又不是给我一个人住的。”王林悻悻地,朝自己的破金杯一指,“我说你们成天看着我这堂堂国家部长就开这玩意儿,内心就没个波动?”
“所以你到底是想怎么样。”董晓兰面无表情。
“悍马。”王林无耻地,“还要给我挂个军区牌照,交警都不敢查那种。”
“……你是不是都市看多了?还军区牌照?现在挂军区牌照的车更要低调你懂吗?”董晓兰额头浮起青筋。
“呃……王哥,悍马不是问题,你喜欢的话什么马都行,不过挂军区牌照估计不是什么好主意。”特别会来事的华笙华少爷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边不住眼偷看帝利亚斯一边低声道。
“我就有辆爷爷送的悍马,王哥你介意开旧车吗?就跑过几百公里的。”白富美姐妹花中活波好动的妹妹附子也靠了过来,但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硬是也没看王林,一个劲儿的朝着帝利亚斯瞅,双手捧在胸前不住的抖,似乎是马上就要忍不住上去给人一个熊抱。
“悍马不挂军区牌照和光有枪没子弹有啥区别,董科长,要不我也不朝你要车,给我个挂军区牌照的政策总行吧?”王林依然十分无耻,“不然我就跟帝哥站这不动不进去了啊。”到时候他就把军区牌照上给他这辆破金杯,看看谁更没脸……
帝利亚斯总算有反应了,只见他抬起头,明明是仰视硬是端出了俯视蝼蚁的气势,冷漠地:“你在说什么?”
“帝哥,我这是给咱要好处呢。”王林忙弯腰讨好。
帝利亚斯就斜着眼睛看他。
王林自讨没趣,挺没意思地直起身,朝华笙几个道:“介绍下,这是咱帝哥,之前你们都没见过,反正是我大佬。”
“帝哥好。”华笙几个特别识趣地齐声道,王林都要喊大哥的那肯定不是一般人了,长得这么漂亮气势还这么足的小孩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般人……
帝利亚斯这会儿期待着盛宴,压根没心情敷衍人,犀利的目光只看着王林,王林没辙,只好朝董晓兰道:“帝哥可能肚子饿了,咱们进去吧董科长。”
“呵呵……”董晓兰别有深意地看看帝利亚斯再看看王林,她算是发现这个老让人头疼万分的王部长也有软肋了。
王林默默把视线移开……帝哥啊帝哥,该配合的你总是视而不见……
董晓兰打头领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宴会厅,幻想乡计划参加者都来了,物保部除了还在x省扫尾的毂袁和安静、以及付友清那条死活不肯出门的咸鱼外其他人也来了,吴莉莉直接坐的就是董晓兰的顺风车,见到符音附子姐妹俩后很是臭味相投……呃,很是一见如故,还没走进酒店一楼大厅就已经凑到一块叽叽喳喳上了。
魏酒也混在幻想乡计划参加者的队伍里,一路都在默默地观察帝利亚斯,这个初次正式亮相的魔王军大员“花妖”是他所在智囊团的重点观察目标,虽然他们只负责神道方面的危险等级评估,但了解一下与神道对立的魔王军也很有必要,这也是他用本来的面目混进幻想乡计划的工作重点。
年假日期间到酒店订桌子亲友聚会的人很多,这会儿大厅里面就有不少或是在等人或是在前台咨询的客人,规格最高的三楼宴会厅在平时就不怎么好订,今晚被国安出面包场后更是回绝了不少之前就打电话咨询过的订单,王林这一大群人路过大厅走向电梯的时候,几个西装革履、看上去很有ji,ng英派头的男子就正在前台附近跟大堂经理争执。
“我三天前就订下的桌位,邀请都发出去了、人马上到齐了,你们现在跟我说三楼被包场?你们酒店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先生,我们可以给您转移到二楼大厅,并提供八折优惠……”
“谁要你们优惠,啊,我们付不起钱吗?是不是看起不起人,知不知道我们请的客人都有谁?给我把你们老板叫来!”
“很抱歉,先生……”
一路低头小心翼翼讨好着帝利亚斯的王林听到让他感觉陌生又很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前台位置,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居然看到了一张与他的记忆中高度吻合的面孔。
“王哥?”走在王林身后的华笙连忙停顿脚步,顺着王林的视线看过去,“他们吵到你了吗?我让人去让他们安静下?”
王林有些仓促地收回视线,摇摇头,再次迈步。他确实是不怎么想再跟人产生交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对双方来说……都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这么多人没法儿一次『性』全上电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让女士先上,男的都多等会;这期间前台附近那几个男人一直在跟大堂经理争执,眼见有白热化的趋势,保安都围了几个上去,也引得华笙、魏酒等几个年轻人不住回头打量。
陈友孝和萧静这俩宝贝蛋是临时从与a市有一定距离的国家级别生物研究所赶过来的,等他俩进大厅的时候一半人已经坐电梯上去了,萧静跟王林的关系处得不错,老远的就朝着王林挥手:“王林!”
“王林?”与大堂经理争执中的男人听到这个名字,惊愕地扭头看过来。
第101章 所谓大餐
王林这名儿挺普通, 但也没有烂大街, 原因挺简单, 八十年代后出生的孩子吧父母要是多上点心都不会说起这么没意义的名儿, 什么凯豪瑞泰嘉的有祝福意义的字眼儿不好,非得用个单调的林字……反正现实生活中王林挺少遇见重名的, 跟他的同名的“名人”也就有个骗了不少明星的气功大师。
在a市听到有人喊王林这个名字,吴子盛内心再怎么“郎心如铁”也得动摇下, 毕竟这个城市中有个叫这个名字的人确实在他的人生中占据了挺大比重, 当然, 最让他惊愕的还的是这个名字被叫出来的场合, 华瑞国际大酒店是什么地方,说是a市的顶级社交圈子出没最多的场合也不为过, 在他印象里面这种高档次的消费场所跟王林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这么多年来他每年回家过年也确实没有跟王林碰到过。
叫出名字的是两个刚大步走进大堂的男人,一中一青, 穿着上看不出有多讲究, 但从那龙行虎步的步态、旁若无人的气势看, 没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培养不出这种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的姿态来;而这俩人招呼的对象、走向的目标都是站在电梯口的那一群人,这让吴子盛更加惊愕——那群人他刚才就注意到了, 原因无他, 这里面很有那么几个年纪比较轻、穿着却十分考究的人,类似的人吴子盛在z省工作的企业是长期有接触的,他所在的新线私人游艇企业面对的就是这种二代客户群,这类人举止间表现出来的良好教养和天然生成的自信总让从小城市出生成长的吴子盛有些自惭形秽, 也是因为这群人站在那儿等电梯,让吴子盛和他的几个同伴没敢闹得太放肆,他们今晚要招待的大客可是本市行政副市长的太子爷,就凭这点,华瑞敢取消他们订的桌位就足够吴子盛喷华瑞老板一脸唾沫。
……这也算是骤然进入上层圈子的人惯见的通病,暴发户往往没什么眼力劲儿,很不把服务行业看在眼里,能在地级市运营一家顶级五星酒店并屹立不倒的老板真的是随便什么客人都能上来喷几句的?也是呵呵了。
当然,这个教训吴子盛现在还完全意识不到,他的视线死死盯着那群站在电梯口的人,这群人中有好几个举起手跟后来的两个男人打招呼,并自然地让开了一条通道,让后来的这两个男人能直接看到站在最里面的人,而那个人——虽然没有回头,体型似乎也变了少许、有些没到中年就发福了,但背影吴子盛还是能认出来的,一瞬间吴子盛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场合,如同受到五雷轰顶那样呆滞立在原地。
叫出王林名字的、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走到那个人身侧,一伸胳膊揽住了那个人的肩膀,似乎是在愉快地说着什么;另一个稍微年长的男人没有这么轻浮,先是跟其他人都打了招呼才走到最前面,跟始终没有回头的那个人说了句什么,又做了个弯腰的动作,接下来里面的情况吴子盛就看不见了,因为围上去的其他人遮挡了他的视线。
“子盛?”同伴发现吴子盛的异状,拿胳膊捅了下他。
吴子盛回神,猛然扭头,一脸恐怖的表情盯着一直道歉但并不肯退步的大堂经理,指着电梯口那边问道:“你说三楼被包场了,那么那些人怎么还往三楼去?”电梯的指示灯上到三楼就往下,傻子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大堂经理是个三、四十来岁、面目有些古板的中年人,闻言嘴角似乎微微朝下拉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不见,挺有职业修养地、礼貌客气地道:“先生,如果您们需要的是较为独|立的聚会空间,那么将桌位移到四层海澜厅是否可行呢,我们可以免收服务费、酒水打七折……”
言下之意,三楼包场的客人是绝对不能被打搅到的,你们能接受的话我们酒店可以再度退让,但最好别太不知好歹。
这样的话外音吴子盛当然听得出来,这让他感觉胸口怒气更甚。其实酒店肯退步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够意思了,只是协商到这个地步还是要让自家让一步,于自觉成功人士的吴子盛而言依然有种强烈的羞辱感。
大堂经理的话外音吴子盛听懂了,另外几个男人也听明白了,三楼包场的人来路太大,即使是本市行政副市长的太子爷也惹不起,甚至酒店方面为了不让人去打搅到对方宴会,愿意把海澜厅给让出来——常年在外的吴子盛不明白华瑞的情况,与他一起的几个本地ji,ng英人物是知道的,这个海澜厅平常并不对外开放,虽然规格较小、没有接待过不少贵宾的三楼宴会厅档次高,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订得了位的。
“算了,子盛,时间快到了,天哥的车也进市区了。”一名同伴拉了下吴子盛的衣服低声道,“总不能天哥到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吴子盛深吸口气,自我调解一番这全是因为老家小地方服务ji,ng神欠缺、酒店方面管理措施不当之故,铁青着脸点了点头。三楼包场的客人或许可以不给“天哥”这位太子爷面子,但他吴子盛在a市没有这么大的牌面。
几个人臭着脸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了四楼,吴子盛指派哥几个分别去盯菜单、检查海澜厅里面的环境有没有问题,他自己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催促通过公司的公关人脉雇来的暖场平面模特赶紧抵达,这种场合那些低档次的陪酒小姐是上不了台面的,他可不想在这方面去倒天哥的胃口。
安排好一切,吴子盛揣着手在海澜厅门口来回踱步一阵,忽然转头走向楼梯间、迈步下楼——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必须得去确认下那个始终没有转头的背影到底是谁。
虽然自身没有自觉,但吴子盛确实是非常排斥接受前任社会地位比自己更高这个认知。他记忆中的王林已经有些面目模糊了,两个人当时走不下去的原因吴子盛还是记得很清楚的,考不上好的大学又没有上进心、脑子里只考虑着怎么过小日子的王林,与当时一心奋进想要出人头地的吴子盛在对待人生态度的理念上有着再深厚的感情也无法弥补的鸿沟。
这些年来吴子盛自认为了提高自身价值和社会地位足够兢兢业业、仅是小市民的儿子的他通过这些年的努力能够混到一流二代的圈子里,这在吴子盛看来就是不错的成就,这个时候让他接受王林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比他所处位置更高的地方,这怎么可能让人念头通达?
快步迈下几十阶阶梯到了三楼,吴子盛惊骇地发现……三楼走廊里居然站着好几个穿便装的男人,有的站在走廊里巡视,有的站在宴会厅大门口紧盯着出入的酒店服务人员,还有人拿着通话器,正低声地通报着什么;这些人虽然没有穿制服、动作神态看上去也很放松,但那种严谨『性』和专业『性』,吴子盛就算是回到不懂事的学生时代也能看得出这些人绝不是什么常规意义上的小弟马仔。
一名巡视的便装男子大约是听到脚步声,提前走到楼梯口这来等着吴子盛,吴子盛的脚还没有踩到三楼的地毯上,这名便装男子便上前一步隐约挡住去路:“不好意思,先生,三楼包场了,你要是上下楼的话建议搭乘电梯。”
吴子盛嘴唇蠕动了下没能发出声音,他其实想用客人的身份耍下赖、当做不理解对方的意思,但这名便装男子说话的时候眼睛是死死地盯着他的,吴子盛有种预感,如果他高声喧哗或是作出什么举动,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控制住。
胆怯之下,吴子盛没敢『乱』来,但他也不甘心就此调头,犹犹豫豫地道:“那……我想请问下,三楼的客人里面是不是有个人叫王林?”
便装男子本有些放松的脸『色』忽然紧绷,语气也冷了下来:“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王林的高中同学,本地人,刚才在大厅扫到他一眼,但没来得及招呼。”吴子盛压力骤升。
“哦,原来是这样。”便装男人神情缓和下来,“不过还是很不好意思,王部长的部门聚会我们不方便放人进入,如果你找王部长有事的话可以之后联系他本人。”
吴子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四楼的。
部长这个职称对当下的社会来说有些烂大街,有没有含金量得看对方来自什么单位,要是一般的公司企业那憋说了,就跟经理一样不值什么钱,但……一般公司企业的部长,有这种能让有明显官方背景的人来清场站台的能力吗?
“a市变了这么多吗?就这短短的一年功夫变了这么多吗?”一脸呆滞的吴子盛下意识掏出手机搜索家乡城市名字,别说,现在华夏国网络上a市的出场率还挺高,但都是跟那些真假难辨的超凡鬼神传说之类的扯一块的,要说透过这些『乱』七八糟变种出无数个版本的网络传说中能看出什么本质,以吴子盛的能力肯定是做不到。
迟疑了下,吴子盛点开华夏国『政府』网上政务公开平台,在官员查找中输入a市的地域及王林的名字,敲下搜索键——
华夏农业部下属单位特别生物保护研究部,部长王林,附一张免冠彩『色』证件照。
部门名称、职权范围都是一堆官话,好像管的事儿挺多仔细琢磨又好像啥也不管,头顶上还有农业部和国防部两个婆婆;但确实是正经在编的单位,最重要的是,担任部长的王林确实是国家副部级职称的高级干部……
吴子盛手一抖差点没握住手机,人也好悬没从座位上滑下去。
一般人并不了解华夏国的官员职称,而吴子盛对此是专门研究过的,副部级干部不管手里头有没有实权,官场外的人想要讨好接触都是没有机会的,甚至很多官二代靠着父辈的荫蔽进了官场,想在四十岁前混到副部级都不太可能,与自己同龄的前任,不到三十岁就混成了副部级是什么概念?他到底有什么背景还是入了什么大人物的青眼?
像吴子盛这么现实的人很少浪费时间去搞什么没有现实意义的yy,但吴子盛现在真是恨不得人生能够重来一次,如果双方没有分手,或者是当初分手时没有闹得太难看……
煎熬之中时间到了四点,雇来的平面模特到场、天哥也姗姗来迟,吴子盛抱着一丝侥幸、旁敲侧击地想跟这些副市长的太子爷打听下三楼包场那些人的来头,可惜这位太子爷本来就是被家长放弃了的纨绔子弟,他爹还怕他将来饿死送他去国外大学“镀过金”,稍微重要点的事儿这位ji,ng通吃喝玩乐的太子爷就嘛嘛不知,吴子盛的算盘只能落空。
天哥也没多少兴趣跟半生不熟的吴子盛哥几个当什么好兄弟,随便应付了下、应下了给吴子盛一个在本地创业的哥们儿拉关系后便楼着平面模特转战下一场,吴子盛也无心跟哥几个吹牛『逼』,提前离席结了账便跑到一楼大厅蹲守,心里面又是挣扎又是迫切地想跟王林再见一次。
他自个儿也很清楚这完全是侥幸心理作祟,毕竟当初为了甩掉很长情很认真的王林,自个儿没少作孽,但……万一呢?万一王林真的心里面还有他呢?
这一坐就坐了一个多小时,接近六点时楼梯口那走下来几个负责安保工作的便装男人,其中一人大约是记得吴子盛,多朝他看了两眼才对大厅进行检查,又过了会,三楼的客人们没有坐电梯、成群结队地走楼梯下来。
走前面的都是女『性』,吴子盛认出其中居然有这两天因为个《审判》视频的下半集在华夏国网络上火了一把的吴莉莉,双目差点没瞪出眼眶,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把王林那个特别生物保护研究部结合到了物保部这个简称上;到看见走在最后面的王林时,他忽然间就没了上前套交情的勇气……有些微胖的王林比起当年的青葱少年确实降低了很多吸引力,但现在、此刻,那些前后左右围着他的男『性』任意一个拿出来,吴子盛都难免要自惭形秽。
——卖相极佳的华笙华少爷、硬朗阳光的萧静、成熟男『性』范本的陈友孝、比一般男人还要肌r_ou_硬汉的谢三元……咳咳,基本上算是包罗了gay圈的优质对象品种,坐办公室的白领想在气质风度上胜过他们还真不容易。
仿佛与自己如同处于两个世界的人群渐渐从眼前经过,吴子盛下意识地起身,看向那个曾经与他耳鬓厮磨的男人,嘴巴张了张,终究喊不出对方的名字。
有人注意到了吴子盛炙热的视线,提醒了王林,王林略微偏过头,看向面向着这边的吴子盛,双方视线交汇。
没有任何改变,也没有任何吴子盛期待的转变发生。王林就像是看见了个熟悉的陌生人那样遥遥地、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示意,便收回视线。
这群人继续从吴子盛身前走过,全身僵硬的吴子盛恍惚间似乎听到风传过来的对话声。
“你认识的?”提醒王林留意这边的那个体型魁梧的壮汉(你们知道是谁)好奇地。
“嗯,以前见过。”王林回道。
以前见过,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抽走了吴子盛全身的力气,及侥幸,他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再也没有用视线去追逐王林的勇气。
忽地,吴子盛想到自己当初与王林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让那个没有太多野心、总是乐呵呵地享受小日子的、好脾气的居家男人瞬间面『色』惨白。
——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还不明白吗?
“副部级干部……物保部……超凡……”吴子盛如同当日的王林一样面无人『色』,自嘲着喃喃自语,“真是一语成鉴。”
帝利亚斯没有跟谢三元住一间,虽然谢三元那儿各类口味的零食非常丰富,但老被人在耳朵边叽叽喳喳还是挺不爽的,相比之下,对着什么事情认真上了便心无外物的王林还算合适点,一不会吵二比付友清讲卫生,对帝利亚斯来说也就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
用本体的身体舒舒服服地泡了热水澡,么有概念的魔王大人震掉身体和头发上的水汽便大大方方光着屁股出了浴室,在客厅里整理东西的王林一声惨叫,火烧屁股般跳起抓了件儿童浴衣冲过来:“帝哥、帝大爷,你不怕着凉我还怕辣着眼睛呢!”
帝利亚斯坦然伸开胳膊让王林伺候着穿浴室,犀利地:“辣眼?之前你好像总是盯着我的身体发|情的吧。”
“那得分情况……一般来说对着跟自身体型规格不符的身体能发|情的都是变态。”王林知道魔族没有所谓的贞洁观念,这方面他倒也不怕招来帝利亚斯不满。
帝利亚斯再度盘踞到沙发上,用眼神儿示意王林给他倒酒:“我对人类划分道德情感的细致ji,ng神没什么兴趣,倒是能看出你很不高兴我现在的外表。”
“不敢。”王林习惯成自然地做低伏小,再看帝利亚斯似乎没有不悦,兴致还挺高,便肥着胆儿道,“您老也知道我这人没什么胆子,平时也就过过眼瘾……呃,我这么看您,您是不在乎的吧?”
“我对于你有这种于我的觊觎心态倒是很有兴趣,很新鲜的体验。”帝利亚斯扬眉,他确实是没什么必要把王林那种『色』|欲|熏心的德『性』当成一回事。
王林吃饭的时候也喝了两杯,这会子胆儿比平时肥挺多,拍着大腿道:“反正都是过眼瘾,当然是看符合审美道德观念的看起来更赏心悦目,所以帝哥您老这外形啥时候才能回复?”
帝利亚斯想了想白天吴莉莉送来的那批灵魂球:“同等的量再来十次吧。”
王林想了一会才理解过来这个十次形容的是什么,当时就有点儿萎……人都是视觉动物,gay也不例外,给大美人当奴隶他起码还能过眼瘾,讨好个小屁孩算咋回事……当然这话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帝利亚斯心情好的时候忍耐也是极其有限的,这点上他也不是没吃过亏。
给帝利亚斯倒好酒摆好夜宵零食准备好下载了新剧的平板,王林这才有功夫走开去忙自个儿的事,传送门的事情他是一直挂在心里头的,现在他得准备个无懈可击的套路把传送门能源的锅甩到别人头上……琢磨忽悠大计其实也挺不容易,就算他占了信息不对称的外挂那起码得把假话编圆了不是,白伍之前的试探行动已经让王林有危机感了,现在他可不敢大意。
忙活到半夜才爬上床睡觉,才躺下没两小时,王林忽然一身冷汗地从梦中醒来。
在黑暗中瞪圆了眼睛看了好会儿天花板,支起身、从床头柜那『摸』了烟盒掏根烟点上,长长地吐了口烟圈,王林脸上出现复杂的表情:“……原来我是介意的。”
也不可能不介意,最纯真无邪的青春期、人生第一次无保留的情感付出,之后的沉重打击、好几年的萎靡不振……如果说放下就放下,那王林也太没心没肺,白天两次看见对方在自个儿眼前晃却故意忽视对方,从另一角度也证明了王林其实并没有完全放下。
黑暗中沉默地抽到第二根烟,王林忽然轻笑着摇摇头:“神经病啊,谁特嘛吃惯了中餐还念叨着黑暗料理,帝哥就算是只能过眼瘾那也是全球独此一家的顶级豪华大餐,丫算个屁……谢姐都比丫帅!”
看开不看开,通达不通达,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王林并不知道吴子盛第二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是抱着小心思来的,但在见识接触过白伍、董晓兰、陈友孝、萧静、乃至是华笙这种真正华夏社会中的ji,ng英人物后,曾经吴子盛那些吸引他的所谓优秀光环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更别提分手时对方所表现出来的『c,ao』行——以王林的小心眼劲儿,再次碰面后能不产生报复心理实在已经是当初那份朦胧的美好留下的香火情了。
第102章 情人节特别节目
2018年2月14日, 周四, 除夕前夜。
董晓兰挂断家人的电话, 长吐了口气。以前在边境线上工作是不指望回家过年的, 家人倒也看得开,现在转移到国内了还不能回家, 家人就很有意见,一向支持她工作的妈妈都打来了抱怨电话。
董晓兰作为现代职业女『性』中的ji,ng英份子, 所谓家的归属感在她心中并没有那么强烈, 或者说并没有强烈到能让她抛下工作不顾一切的程度——人的价值始终是与社会地位挂钩的, 孰轻孰重董晓兰门儿清;但人生活在社会上总会有些迫不得已, 比如假装有感情或是假装感情用事,就算是演吧, 也得把自个儿演出几分人情味,不然的话别人看你就会像看怪物一样,所以她明明很乐意因工作而不必回家去面对一堆麻烦事, 表面上还是得装一下感伤和不舍。
显然, 和她这样不乐意在年节全家团聚时回家的人并不止是她一个, 挂掉电话出门透气时,她就看见谢三元正一脸不爽地从楼梯上下来。
“董姐没回家过年呢。”谢三元随口道。
“没呢, 小谢这是要回家了?”董晓兰道。
“没辙, 催命着呢。”谢三元脸上的不爽都快溢出来了,抬手拍了下胸脯,“董姐你说我这情况,我都这样了, 家里还幻想着我能赶紧找个男人把婚结了再生个娃,我特嘛还生得出来?就算我还有那功能,愿意跟我结婚的算是直男还是基佬?”
“……”董晓兰暗自掐大腿把脸绷紧,装作语重心长地,“老人家心里面挂的也就是儿女婚事,小谢你也该跟老人好好说说,别把矛盾激化了。”
“你不也没结吗,说别人倒是轻松。”谢三元哼哼着,两手『cha』兜里摇晃着走出走廊,“算了算了,我倒要看看哪个男的跟我相亲能不跑路……”
董晓兰一脸严肃地目送谢三元走出院门,这才憋不住了,伸手狂拍墙……
“老、老大。”陈好好一出大客厅看到的就是这么诡异的一幕,当时就傻在那了。
“咳咳咳咳!”董晓兰秒变严肃脸,猛眨几下眼,“小陈你还在呢,不是去过节了吗。”
“过不过也就那样,反正还不是跟哥几个吃饭去。”陈好好抓抓头皮。
“怎么说也轮到你休息了,就出去放松下,不用跟我在这蹲着了。”董晓兰摆手,“还有,也别跟一科学着管人叫老大,像什么样。”
陈好好有些不好意思:“那成,我就出去了。”
“去吧去吧,记住别喝酒,喝了就别开车。”董晓兰摆手道。
六科的人想要跟一般单位那样全放假是不实际的,最后也就搞了个半吊子的轮休,一半人今天放假,一半人明天放假,勉勉强强搞个年假的样子出来。陈好好跟几个成员开车出去,原本就挺冷清的自建楼大院里更加冷清了,董晓兰站在院子里活动了下胳膊腿,长出口气,抬头看向楼上,叹气道:“现在还留这的不是回不去的就是没家的,倒也算是有个共同点了。”
三楼,王林房间客厅,围在一起打牌的付友清、吴莉莉、安静三个同时打喷嚏,把隔壁间玩电脑的王林都惊动了,探头出来看:“咋回事,一起感冒了?”
“没呢。诶吴莉莉你怎么偷看安静的牌?”付友清怪叫道。
“『乱』说,我明明是大大方方的看好伐。”吴莉莉撇嘴。
“你身上钱输干净了?”安静道。
“会不会说话呢,大过年的什么叫输干净了!”
“你才知道他不会说话呢……”
“哎哎,小声点,你们还真把我这当棋牌室了?”王林黑着脸再次冒头。
“没办法啊王哥,今年怪冷的,就你房间和车子房间装了空调,车子那个小气鬼又没把钥匙留下。”吴莉莉道。
“我还没说呢,林子你咋不给我也装空调?”付友清道。
“车子是自费装的、自费!”王林拍门框,“清子你个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家伙憋说话!吴莉莉,前面不是给你们发过年红包了吗,那钱你要装空调装几个都够了吧,别说你都给花光了啊。”
“嘿嘿……”吴莉莉不好意思地笑笑,旁边安静直接拆了她台:“范思哲新款鳄鱼皮包,含税二十二万,她还从我这强借了四万。”
“嘶……”王林脸都开始抽了,吐槽到最后都变成吼了,“你先前不是说有钱先买车的吗?一回头你去买个包?还是这么贵的包?!”
“安静也买了五万多的手表啊。”吴莉莉噘嘴。
“卧槽你们都是爷!大爷!”王林悟胸口。
“清哥买了一屋子手办。”安静告状。
“那是我的老婆们,麻烦你说成是聘礼。”付友清斜眼。
“你老婆十厘米高……”吴莉莉拆台。
王林把门甩上了,他这种花十块钱都要斟酌下的人实在是不想跟这些家伙当朋友。
付友清和安静是父母双亡兄弟姐妹皆无,吴莉莉是爹妈离婚后各奔前程自己挣扎着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念完大学、之后彻底跟家人断了联系,这三个注定是跟过年气氛没什么关系的,这两天除了凑到一块儿抱团取暖也没别的事儿能干。至于王林……嗯,王林家倒是有些亲戚的,就是当初他爹妈死的时候他已经成年了,亲戚靠过来没捞着便宜也没借着钱,至此便也跟他没什么交情了,所以吧,在这个全世界都在合家欢的时候,他虽然挺嫌弃抱团取暖的那三个但也没拉下脸赶人,起码多点人气不是。
刷会儿朋友圈刷会儿微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打电话给订餐的酒店让送个席面过来,想到蹲一楼大厅“值班”的那几个,王林良心发现,拨通了董晓兰的手机。
“诶,董科长你出去了?不一起吃了?”
“谢谢了王部长,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倒还有几个同志在一楼,你要不嫌吵的话就叫上他们一块。”
“好吧。”王林挂了电话,开门朝外喊,“安静,下去问问一楼那哥几个要不要一块吃晚饭。”
代号“剑仙”,实为万能跑腿小弟的安静放下牌就出去了……
且说,之前一楼大客厅的安保是没这么严密的,在幻想乡计划扩大化及外星人道主义援助计划提出后特安六科提高了重视等级,在沙发区外弄了个隔间搞了几张平列的床,平时都安排了人轮换值班,生怕有什么『j,i,an』细啊间谍啊啥的潜伏进来搞窃听搞破坏……自建楼毕竟是处于市区内,与别的居民住房离得太近,谁都怕一时没盯紧出了大事。
董晓兰也没明白这个时候上面怎么忽然把她喊到a市市区外某个隐蔽在城乡结合部的特保局窗口部门,这地方周围的民房平时是租给进城务工的农民工住的,过年期间租客都回家去了显得特别清静,一路开车进来硬是活人都没看见几个。
伪装成送水站的特保局窗口部门内部,董晓兰见到了一位“大人物”——负责陈友孝与萧静参与的研究项目的总负责人李博士,顿时神『色』一凛,预感到出大事了。
李博士显然是没什么感受过年气氛的兴致的,事实上他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个长期熬夜加班的苦『逼』码农,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眼睛里满是血丝;见到董晓兰后李博士二话不说、把三个标了“王”、“付”、“谢”标签的箱子摆上桌,全部打开展示内中器皿,通红的双眼瞪着董晓兰:“董科长,你看见这个了吗。”
“看见了。是王林、付友清、谢三元三人的细胞组织、血『液』、『毛』发、dna采集样本。”董晓兰忙道。
“别紧张,董科长,我不是要怀疑你们的工作出了问题,因为这么多次的采集过程中我不但安排我的学生全程参与过、还看了你们进行采集时的全程录像,我是知道你们确实按照规定按照流程在对方配合的情况下采集提取了所需材料的——”李博士双眼发红、嘴唇哆嗦、用力地空挥着胳膊,“但是采取到的样本,全部都无法保存!你知道吗董科长,从这三人身上提取的所有细胞样本包括头发这种结缔组织、包括真空密封的血『液』样本,全、部、都、会神秘消失!不管用什么手段保存都无法将这三人的样本成功送到实验室,在半路上这些材料就全部消失了、挥发了、一丁点的痕迹都留不下,一个细胞都留不住!”
董晓兰目瞪口呆,以一名情报人员的职业素养,她听到李博士的话第一反应是对方在说谎……但理智下来想一想对方的保密等级、对国家的贡献,以及前两次采集王林等人细胞样本时研究室出动的运送规模,她发现对方说的很有可能是实话:“无法探知到样本消失原因?”
李博士泄气地坐回去,摇头道:“不知道。以我的认知领域,我没有办法找到原因并且解决问题。”他停顿了下,用一种有些恐怖的眼神儿看着董晓兰,“或者说……我很想知道,从生物学上来说,王林、谢三元、付友清这三个人,还是人类吗,他们还在人类的范畴里吗?”
“……”董晓兰没法儿回答这个问题,她与物保部长期接触下来对这三个人的印象是很鲜明的,爱在小问题上纠结的王林、懒得让人怀疑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付友清、以及『性』格上颇有些让董晓兰欣赏的谢三元,这三个人在董晓兰看来是再符合人类这个定义不过了,“那么其他人的生物检材样本呢,有没有出过问题?”
“你若是指毂袁、安静、吴莉莉这三人的话,他们的细胞组织确实很有活『性』,在培养皿中的反应除了不自我增殖、没有传染『性』外,其他方面的表现简直像癌细胞一样。不过比起王林这几个,表现就要差的多了,起码不会让人这么『摸』不着头脑。”李博士再度摇头,“对了,从对你和其他幻想乡计划参与者的细胞检测看,你的细胞组织活『性』很接近吴莉莉,近期你最好来一趟研究室做个彻底的脑波检测。”
董晓兰面『露』惊讶,又隐约有些激动,她从王林的态度看是早就相信了幻想乡计划可以培育出属于国家的超凡的,只是这个相信有唯心的成分在,并没有实际例子以及理论支撑,现在倒是有底气多了;同时她也明白了李博士这么着急地见她的原因,这让她有些迟疑,因为她是没有做决定的权力的,犹豫了下,她还是把话摊开来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李博士,但是现在王林等三人还处于审查期,我是不能私自将他们中的任意一人带到研究所的,希望你能理解。”
“那么让我见一见他们本人呢?”李博士激动地站起身,“不以科研工作者的身份,以特保局或你们国安局工作人员的名义呢?”
董晓兰坚定地摇摇头:“你总不能随身携带实验室级别的器材,这样的话就算你亲自见到他们本人又有什么用呢,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r_ou_眼或一般检测上是无法区分他们这样的人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的,这一点,相信你也是有预感的。”
李博士还是不死心:“那么我报名参加幻想乡计划呢?这个总不能也拒绝我吧。”
“李博士,你今年好像是45岁了吧……我这个40岁的人已经是参与者的年龄上限了。”董晓兰黑线脸,“再说以你的研究情况,也根本不可能丢下事情跑来跟一群年轻人进幻想乡啊。”
半小时后,董晓兰几乎是逃一般地开车溜出了这片城乡结合部……高智商的理科人才耍赖偏执起来实在是太难缠了,难怪对方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找她来会面,这是看准了上面放假了一多半人想趁机搞事呢,这个后门董晓兰可无论如何不敢开。
开车回程路上,董晓兰也忍不住开始思索起王林、谢三元、付友清这三人与其他的超凡到底有什么不同,这方面她算是最有发言权的,国内能同时期接触到这么多超凡的人吧还真就只有她一个;然而这也是让董晓兰最疑『惑』的,从『性』格和观感上的变化来说,不管是z市那边的白伍等五名神道弟子还是a市这边的毂袁三个,结合档案资料来看,这些人在成为超凡后都有一定程度的『性』格变化,这其中也包括了白伍——白伍的绝对领域能力复杂程度是超过人脑的计算力范畴的,以白主任的心『性』都难免被这个能力磨得有些烦躁——而其他人的『性』格变化虽然细微但作为专业人士来说都能看得很明白,比如少许骄傲自满,比如变得外向;而这其中,对成为“超凡”最淡定的还真得数王林、谢三元、付友清这三个,王林依然是个标准的华夏小市民『性』格,没有展现过具体能力的谢三元和付友清则是一个还能安安稳稳地做着网吧收银、另一个只在乎玩游戏和看动漫,按照王林的评价,后者几乎是别人想不起叫他吃饭他能饿死在房间里也不愿意动一下点个外卖的程度……
在这样的了解前提上,要董晓兰改变观念、把王林这三人当成是“异变”程度更深的、脱离正常人类序列的超凡,还真的挺难……反正董晓兰脑子里一浮现王林的名字,就只能想起这家伙计较工资待遇、近乎无赖地要求军区牌照悍马的事儿来。
一脑门官司中董晓兰回到了王林家的自建楼,刚进一楼大客厅,发现里面居然还挺热闹——留在这个房子里过情人节的人几乎都在,其他人都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了老多零食,王林跟安静两个则是正忙活摆弄四十二寸『液』晶显示器,『cha』管排线什么的。
“兰姐坐这坐这。”抱着爆米花的吴莉莉挺亲热地招呼董晓兰,“你回来晚啦,要不要再叫个外卖?”
“我不饿。这是干什么呢?”董晓兰坐过去,随手拿了个杯子倒可乐。跟这群超凡把关系处好也是她的工作任务之一,当然她本身也不是很厌恶跟这些年轻人打交道。
“情人节特别节目,你看了就知道,一会全网直播的。”吴莉莉一脸得意地。
“呃……就之前说的那个,以缓解观众情绪为目的、降低对立『性』和批判『性』、不会死人的比较放松的情人节特期?”董晓兰脑子一过就把当时王林的原话照搬出来了。
“嗯嗯,王哥说咱们这审判节目每期都死老多人的话也不好,总得有比较放松的适合人消遣的部分,要三观正阳光健康又有警示世人作用,反正是有意义的就对了。”吴莉莉点头道,“这一期我和车子特别上心,做得可认真了,赶在今天情人节全网直播特别合适。”
“哦……”董晓兰持保留态度,她已经看出来了,别看这群人里吴莉莉是外形最可爱无害的那个,但其实这个姑娘心『性』比较拗、骨子里有股狠劲儿,她来说这话怎么也得打个折扣。
王林跟安静两个把显示器弄好接上连上电脑主机,放在u盘里的《审判——为了生命的尊严》第二期就给播放了出来,似乎是为了配合所谓的情人节特别节目这个主题,开头的字幕底『色』都变成了粉红『色』,陪上这节目严肃中二的标题真是很有些辣眼……
吴莉莉嚼了一大口|爆米花,兴致勃勃地对着董晓兰卖弄:“为了拍这一期我跟车子两头出发,在a市和z市分别挑选了五对情侣。这十对小情侣的要求可高了,车子筛选了好多人才选出来的,必须是交往三年以上、互相见过家长、进入对方的交际圈子且曝光率较高、一定程度上被身边人默认为感情深厚的情侣,这样的人才算是通过了第一关……”
“哦?”董晓兰又拿出了这个怎么解释都说得通的接话金句,她还是不太相信这帮人搞这么费事就为了在情人节虐单身狗。
“嗯!”吴莉莉重重点头,“第二关就好确认多了,女方打胎两次以上双方没分手,这个车子入侵一下a市和z市各个『妇』产医院的内部系统就能确定,不用很麻烦地查来查去。”
“……”董晓兰面无表情,这真是不管从哪个方面都让她这个国家公务员无力吐槽了。
吴莉莉这边废话的期间节目已经正式开始,第一对小情侣出场。如果是常规电视采访的话没什么好看的,再白痴的人都知道参加这种情人节特别节目哪怕快分手了都得装深情款款,但……这可是物保部的人拍摄的节目,所以吧,想在镜头前撒谎基本是没什么机会;反正第一队出场的小情侣中的女方出现在镜头内时,知道内情的董晓兰就明白过来这特嘛用的也是ji,ng神领域内部拍摄。
首位出场的女『性』非常年轻,虽然面部的上半张脸做了后期处理、声音也给调整变声过了,但只看那略显稚气的下半张脸和细腻的皮肤,董晓兰就知道这位女『性』最多不过二十来岁,结合吴莉莉说的女方打胎二次以上要求,董晓兰的面皮当时就有点紧绷。
“你叫什么名字?”吴莉莉的声音从画外响起。
“张【哔——】。”年轻姑娘回答。
“你和吴【哔——】交往几年了?”
“四年。”
“这么说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嗯,他是同系的师兄。”
“有考虑过结婚吗?”
年轻姑娘被模糊处理过的面部『露』出娇羞又幸福的笑容:“有,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他,我也喜欢他,我爸爸答应了婚房给我们出一半的首付,我也在努力存钱。”
“有考虑过你们可能不合适吗?”
“没有,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
“但是……你和他在一起后先后做了两次人流,这对你的身体有很大的伤害,你没有因此怨恨过他吗?”
年轻姑娘咬了下嘴唇:“嗯……当时他不肯戴套,我挺生气的。可是……我们当时还没有做好生孩子的准备,所以我也只好……以后我们结婚了再生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孩子的。”
“你现在刚参加工作吧。”
“是。”
“如果现在怀孕生产的话,你的工作会受到影响,这一点你想过吗。”
“想过,这几年内我先不打算生孩子,我想等我和他存到钱后再说,我想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我希望能让孩子念好一点的大学,这些都需要我们努力赚钱。”
“你是个对生活很认真的人,我想你的人生一定会很幸福。”
“谢谢。”
年轻姑娘的镜头结束,董晓兰有些惊诧,怀疑地看了吴莉莉一眼,这么结束可不像物保部的风格?
董晓兰没有怀疑错,年轻姑娘的男朋友出现在镜头内后,整个节目的画风大变——在ji,ng神领域内直接采访人的灵魂,所处的场景将是灵魂主人内心深处最印象深刻的地方,之前年轻姑娘出现在一处大约是校园之类的场景,为了模糊当事人的身份,后期加工中背景全做了虚化处理、让人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无法认出是哪所高校,但男朋友这边却不一样了……他的灵魂中印象最深刻的场景居然是一间豪华ktv的包房,并且,没有得到被模糊场景的对待。
模糊处理了上半张脸的男朋友看起来依然很年轻,但却没有年轻姑娘的那种稚嫩,而是颇为世故……ji,ng神领域中当事人不会有对自身进行伪装的意识,显然,这才是这个男朋友真实的灵魂体现。
前面几个问题的回复没有什么区别,问到是否考虑结婚时,这个男朋友答出了与女方截然相反的回答:“没有,结什么婚,我跟她不合适。”
画外音中,吴莉莉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意外:“这么说,你考虑跟她分手?”
“想过很多次分手了。”
“为什么没有提出?”
“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先将就着吧。虽然她挺烦的,但没有女朋友也太丢人了。”男朋友坦然地道,“而且我也有生理需要啊,没有女朋友的话怎么解决这个,现在外面的小姐好一点的也挺贵的。”
“她为你做了两次人流,你没有为此感动吗?”
男朋友『露』出个特别世故的冷笑:“我有什么好感动的,第一次流掉的是不是我的都说不清。你知道吗,我才跟她发生两次关系她就说她怀孕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然后她哭哭啼啼半天让我陪她去做人流,做完了没多久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如果她是值得我娶来当老婆的女人,会拿堕胎这种事情这么不当一回事?”
“也许她是因为太爱你呢?”
“女人演深情这种事情太多了,男人是看不穿的。”
“她之后又为你做了一次人流,这次总能确认流掉的是你的孩子吧?”
“她既然能为别人堕胎,那为我堕胎也没什么。”
“你对她完全没有感情吗?”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睡了好几年了人情还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陪她回老家来过年。但要说是爱就差得远了,反正她对我好多少我就对她好多少,我这个人也不是说就很无情的,哪天我要跟她分手了,我也会补偿她的,跟了我这几年,我也不会对不起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你对她的看法是错误的,她其实是个好女孩,并且非常爱你,你会考虑让这份爱开花结果吗?”
“这……我没有想过这一点。但就算是我误会她了,我想我也不会跟她过一辈子吧。”男朋友认真思索了下,“我还是比较喜欢亮眼一点的老婆,她这种的,太普通了。她再怎么爱我,毕竟我也是有我自己的感受的。”
“……你是个很理智的人,希望你的理智能让你的人生一帆风顺。”
第一段采访结束,在场看“首映”的人几乎都把视线集中到了采访者吴莉莉身上。
吴莉莉耸肩:“你们觉得我没有生气很奇怪?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一个女的为了男的打胎两次还觉得对方特别爱自己,这种恋爱脑让现实教育一下挺好的。”
众人默默移开视线……虽然不敢说,但除了董晓兰外其他人都特别认同刚才那男的说的半句话:男人果然是猜不透女人心的。
第二对情侣出场,这次先出镜的是男方。这个男的倒是比较爱女朋友,在绝对真实表现的ji,ng神领域中撒了一把狗粮,不过……显然,爱这种东西也是有含金量之分的,当吴莉莉提到女方为了他做了两次人流的事情,画风又渐渐往奇怪的地方扭转……
“人流手术的对女『性』的身心伤害是巨大的,你的女朋友当时很难过那一关吧。”
“……嗯,她很痛苦,一直哭,广告上说的无痛人流都是假的,其实痛得要命,我都难受死了。”
“你有没有因此产生自责?”
“自责肯定是有的,当时实在是太想搞了,没有做好防护,她也忘记了吃避孕『药』,我们两边都有责任。后来我考虑过既然我们短期内不想要孩子的话不如让她去上环,但是又担心她多心,所以一直没有提。”
“相比人流和女『性』结扎,不是男『性』结扎的『性』价比更高、风险更低吗?”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恼怒起来:“开什么玩笑,我一个男的怎么能去结扎?”
“但确实从手术风险和费用方面考虑的话男『性』结扎是比较适合的,而且不会有后遗症,以后取环也比较容易。”
“不可能的。”男人断然道,“我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去结扎,太丢人了,去做了以后我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你认为你的面子要比女朋友上手术台更重要?”
“这不能放在一块儿比。”男人先说了这么一句,随即沉默了下,又缓缓点头,“我想她能理解我的,我身为男人不能面子都不要,她一直很懂事。”
这个男人的女朋友再出现在镜头里,一脸幸福地撒狗粮时,别说董晓兰这个看透人生本质的职业女『性』,别的六科小年轻们都是一脸的索然无味……
十对情侣,每对情侣占用的时间大约在四~五分钟,提的问题大同小异,是否考虑结婚、是否体恤对方、是否打算结伴走过一生,这其中,第一对的小情侣属于较为极端的情况,女方太天真,而男方呢是属于得到真心太容易了便没有珍惜的自觉,反倒以为自家特别清醒理智。
另外的九对或多或少有问题,但没有这么极端化,基本上来说,女方这边要么是太傻太天真,要么是觉得自己付出太多了对男方的感情淡了,处于想分手又怨恨自家的付出没有收回来的状态,或是误以为这是所谓的爱,用自我洗脑的方式来压制手术台上带下来的心理y影;男方这边的话,则都是华夏男『性』群体常见的问题:旱死与涝死者之间的不能理解,面子和女朋友的轻重比较,以及自己都没有自觉的大男子主义。
爱情,是东西方的文艺界千百年来都在宣扬传唱的美好情感,没有人能够怀疑爱情的伟大,以及可贵。
是的,可贵,这点很重要……所谓人缺什么渴求什么,为什么不同文化根源的人们都在ji,ng神世界索求真爱并赞美真爱?就是因为真爱其实是种稀有资源,并非烂大街的白菜。很多人自以为的真爱,放在天平上仔细衡量,就会发现这份自以为的真爱其实比很多东西都轻,都不值一提。
比如这个打着《情人节特别节目》的旗号、实则锋锐辛辣地揭开所谓情人间真爱皮相的节目所提出的一个问题,就能让很多人引以为豪的真爱『露』出破绽:在她愿意为他上人流手术台的前提下,多少个“相爱”的他愿意为了她做男『性』结扎?
“真不愧是情人节特别节目。”五十分钟节目看完,董晓兰面无表情看向吴莉莉,“特意在这个大年下弄出这么个贺岁(糟心)特别档,真是用心良苦。”
吴莉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没错,我已经开始期待今晚多少姑娘问男朋友愿不愿意为她结扎,然后明天会出现多少分手情侣了。年年情人节被喂狗粮,现在咱这反手一把狗shi糊过去,多少年的大仇都报了。”
董晓兰:“……”感情你也知道这是一把狗shi糊人家脸上呢!!
“我说王部长,这实在是没法跟你之前说的什么宣扬社会正面风气、什么积极向上扯上关系啊!”说不通吴莉莉,董晓兰把箭头转向王林。
“哪的话,这多正面啊。”王林一脸正直地拍大腿,“董科长你想想,这要能推动男『性』结扎得少流掉多少胎儿,救多少条无辜小生命?简直是再正义再有社会意义不过了,还能消除一波满大街的无痛人流小广告,我跟你嗦,我烦这些牛皮癣广告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特嘛贴到我大门上来了……”
第103章 华夏国动员威力
g省y市(之前一直写成z市了, 现在开始改过来)大东村, 毂家老宅。
毂这个姓氏是老姓, 新华夏成立后大多数族人随大流将毂姓简化改做古, 就毂袁的祖父比较认死理,一直没改, 也让毂袁家这两代的小辈体验了不少使用生僻字当姓名的经历——办理证件出门啥的别人往往不认识这个姓,还得自己解释下。
当然了, 新华夏的大族和旧社会的大族有很大区别, 至少族长宗老什么的是没有『c,ao』控小辈人生命运的特权的, 毂家世居的大东村又比较靠近城区, 八十年代打黑除恶清理了一拨村匪路霸后就一直太太平平的到现在,小辈读书年轻人工作老年人养老, 总体上很有那么几分新时代体制下田园诗歌的味道。到了毂袁这辈村里的环境愈加改善,前任村支书牵头搞了几个属于村人所有的产业出来,什么砖厂水泥厂副食品加工啥的, 村人手头都比较富裕, 于生活上自然也就更为心平气和。
但既然是乡村, 那么稍显落后的特『色』还是有的,对毂袁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最烦躁的无疑是年节大团圆时永恒的家族保留节目:催婚。
父母双全两边亲戚长辈一大堆的毂袁在这个时候基本没什么战斗力, 除了装死就是尽量躲尽量避, 毕竟大年下的他也不好意思扳着脸跟家里人闹矛盾。躲过了有资格倚老卖老这一批,同辈的这圈人里其他人就不够看了,说是对毂袁唯命是从有点夸张,但恨不得把毂袁供起来是有的——情人节特别节目里面的下半场毂袁正式出过场, 就《审判》节目现在这么高的网络播放量,足够毂袁家同辈的、小一辈的所有年轻人把他当成大神供着。
躲在侄子家逃避催婚的毂袁跟和自己同龄的侄子聊了会儿游戏、又聊了会儿村里的大小事,和毂袁同个月出生的侄子大学毕业后没往大城市跑,回了村子在村里的建材厂干活儿,三年不到的功夫就混成了车间主任,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知道的家乡事儿自然比毂袁这个常年躲城里的多;毂袁身为充满传奇『色』彩中的物保部一员这个身份让侄子非常好奇,有的没的问了一堆后很自然地讲了些村里面他看不惯的事儿,这个过程中毂袁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拿出手机来记几句话上去。
在侄子家混完了除夕夜,隔日大年初一早上,天还没亮毂袁就敲响了二叔公家的门,不到十分钟后便坐在毂(古)姓最老一辈、在村里说话最有权威的老人面前。
“取消古秋兰的婚事?”古板的老人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好笑,拉长了腔调道,“小三,你爹、你爷爷年轻的时候都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秋兰是谁?你要喊她一声堂姑妈,她的事情也是你管得着的?”
“辈分上她确实是我姑妈,但是她也确实才将18岁,没到国家法定结婚年龄。叔公你会说这个年龄结婚的女娃多了去,我也承认确实多,多到我管不了的程度。但是既然我是大东村的人,古秋兰也算是我家的亲戚,那么我就没有当看不见的道理。”毂袁不为所动,“她高中毕业考上大学你们不让读,让去广州打工赚钱给她哥建婚房,这些外人都管不着。但是她年龄没到你们就把她喊回家来让她去和别人换婚,这个就不属于外人管不着的家事了,不管她本人愿意不愿意,这都是违法的事。”
“放屁,我看你是给别人捧几句就不知道斤两轻重了,你爹是怎么教你的,你算是什么东西敢管我家闲事?!”二叔公勃然大怒。
毂袁没有理睬这个还活在封建大家长时代的老人,别过头冷冷看向这个家的当家人、他得还喊一声堂伯的中年男人古大树。
古大树是古秋兰的大哥,前任老婆跑了后一直独身,前两年谈了个村里厂子请来的外地女工,对方要新房,古大树就说服了他爹、不送古秋兰去上大学,全家集中力量给他盖新房,现在那个外地女工要求解决她弟的婚事她才肯嫁过来当“填房”,这个男人又把主意打到差了十几岁的小妹身上。
村里的人是看不惯古大树这种把着小妹吃的德行的,所以古大树虽然懂得让他爹这个村里辈分最老的二叔公给他出头打前站,但也不好意思让小妹在村里的厂子打工,远远地送到了外地去,现在想拿小妹来换婚也是偷偷的在谈,要不是侄子透了口风,毂袁都不知道这事儿。
盯着这个装出老实憨厚样的中年人,毂袁一字一句地道:“你可以让二叔公压着村里人不出头,但可以让你爹压着国法不?古秋兰要是被你强行押到男方家,这就属于限制人身自由,治安拘留打底,她要是给『逼』迫着完婚,就属于强|『j,i,an』,三年起步。这不是民不告官不究的年代,你敢这么干我就敢送你去蹲班房,信不信?”
愤怒的二叔公起身,把手里的旱烟杆向毂袁砸过来,毂袁避了几步让开,就算运动能力渣渣吧躲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麻烦事,他也确实没兴趣跟个老头子争论嘴上输赢,说到底这事还是古大树为源头,他在躲避过程中眼睛就一直盯着古大树,如果这个男的真是觉得自家的事情是法外之地、硬要『乱』来,那么毂袁这儿也是没什么亲戚情分可讲的。
二叔公开始砸家里的东西,打不到人他总要有个行为来发泄自己的愤怒、表达自身的情绪,让别人知道他不好惹,比他年轻二十几岁的二叔婆见状,立马跑到院门口哭天抢地地哭嚎起来,这个老太太是二叔公的第三任妻子,古秋兰是她三十多岁的时候生的,虽然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也不敢违背丈夫和名义上的大儿子,但事情对错心里头是有杆秤的,她在院门口大声嚎哭时完全没有骂冒犯丈夫的小辈毂袁半句,全是在哭喊自己的命多惨多可怜。
村人被惊动,赶来的村人很快拉住不断砸自家东西表示愤怒的二叔公,并指责毂袁不应该大过年的跟老人过不去,这个时候毂袁就没有之前被『逼』婚吓跑的狼狈了,大大方方把古大树一家准备要干的事儿在村人面前说了出来,坦白了自己的立场:作为大东村的一员,他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老家出这种丢人事的,古大树敢干他就敢举报,不把古大树送去坐牢不算完。
大东村毕竟是靠近城区的村子,人们的观念受现代思想影响较大,毂袁又是村里公认比较有本事、有社会地位的人,他这么明摆着不认亲戚情分也不容许古大树家犯法,虽然挺膈应毂袁的较真,村人也多多少少表示了站在毂袁这边的态度——现在这个年代村中换婚的现象其实非常多,只不过大多数村人都知道用亲情道德去绑架换婚的闺女,让闺女“自愿”;且一般来说也不会把闺女剥削得太惨,三瓜两枣的好处总要给闺女留点,不然把人『逼』得偷偷跑掉便得人财两失。
这一通闹下来为大东村的经济立下汗马功劳的前任村支书也给惊动了,这个也是古稀之年的老人来了后狠狠地瞪了毂袁一眼,叫过古大树就是一通骂。他其实是知道古大树家打的主意的,只是古大树都快四十了连个儿子都没有,他多少有些同情,再说换婚这种事在他看来也不算太过头,就一直装着不知道——一个女娃的人生幸福比起两家人的稳定和谐显然算不上什么。
毂袁回家过年的时候是有专车送回来的,那些跟毂袁一块『露』脸过的人看上去气势都挺强,再加上《审判》这个充满神秘学『色』彩的节目,村人虽然不了解毂袁具体是在什么部门工作,对他倒是很高看,现在毂袁站出来挑战这种村人认为很合理的风俗,村人出于华夏农民式的智慧,也没打算跟他对着干;但毂袁在近乎『逼』迫地要求古大树家放弃换婚、并表示自己要出资供古秋兰重读高中继续考大学后,再度提出了一个更为挑战村人容忍力的要求:大东村从今往后若再出现拿未到法定结婚年龄的闺女换婚的事件,不管他在忙什么事情他都绝对会赶回老家干涉、把责任人送去坐牢,还会在干涉结束后给私下找他举报高发的人发一万块钱作为鼓励。
大东村不是什么小村子,而是个上上下下近千户人家、大几千人的大村,毂(古)姓的人家一半都没占到,毂袁这是不但亲戚情分不要了、还连外姓人都要管上,村人的情绪自然不会好——华夏人作为农耕民族重男轻女的风俗是很难杜绝的,上世纪九十年代遗弃女婴的事儿在村里都还很常见,这样的风俗习惯下适婚男女比例失调是很正常的事,为了能让家里的男丁娶上媳『妇』,换婚这种现象出现也就不可避免。表面上村人没人出头指责毂袁管得宽,但到了当晚,前一天还把毂家老宅挤得水泄不通的村人就没出现了,家里冷清得只能听到电视机的声音。
毂袁爸觉得儿子让自己在亲戚面前丢了面子,躲到卧室去生闷气,毂袁妈气得掐毂袁胳膊:“你这个死娃儿要么不回家,一回来你就『乱』搞,你这个脾『性』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亲戚邻居全部叫你得罪光你就开心了!”
毂袁忍着痛让他老妈掐,嘴上没服输:“早几年你不也说老姑家把十六岁的姑娘嫁给鳏夫太狠得下心?现在我舍点小钱把这个事儿彻底断了,你以后也用不着给这种事儿恶心到了呗。”
“你的钱是风刮来的呢,你就不心疼?”一提钱毂袁妈更胸口疼了,手也更用力了。
“没事,回头我跟部里打个报告要求报销,王部长看我的面子肯定要通融下。再说我这么干全是为了村里风气能好点,这也是利在千秋的事,你儿子现在都忧国忧民上了,这全是老妈你教育得好啊。”毂袁胳膊抽疼又不敢缩,卖力地讨好。
“真能报销?”
“真,比真金还真。”毂袁大义凛然状。
毂袁妈叹息几声,总算肯手下留情把儿子放了。早些年村里经济还没改善的时候风气比现在还差,毂袁妈明面上没有跟村里风气抗衡的勇气,教儿子倒是下了力气的。
家里人觉得得罪了亲戚邻居是大事,毂袁这边可完全没这想法,说实话现代的年轻人也没几个喜欢家里来一大群陌生人的,这些陌生人还丁点儿没点客人自觉,蹬鼻子上脸的想当主人的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安安静静看电视的家人,毂袁只觉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终于没有成堆的大爷大妈挤在自己家里喝酒搓麻瞎jb吵、还叨『逼』叨他该娶啥媳『妇』生啥娃了,爽!那些同辈小辈啥的估计整个过年期间也会给家人盯着不让来跟他深交,不用应付这些瞎jb打听的人也是贼特嘛爽!
与终于能过个清静年的毂袁直线距离不到五公里的y市市区内,特保局y市分部大楼,“水深火热”中的神道弟子可没有这种“享受”年假气氛的放松体验……
地下三层全封闭训练室,状若活蛇的青『色』藤蔓“啪”一下狠狠抽在特种钢钢锭上,硬度、韧『性』符合航天标准的钢锭纹丝不动,青『色』藤蔓倒是被反震得表皮出现细微裂缝,『c,ao』控者的尉迟广隶也没吃住力,手一抖放开了藤蔓。
白伍大步上前捡起藤蔓观察了下,转头瞪向尉迟:“你怎么回事,集中力又下降了?”
尉迟大喘气:“不能、怪我啊大师兄,我都半小时没休息过了。”
白伍把藤蔓甩过去:“重来。”
“魔鬼!”尉迟心里腹诽,捡起藤蔓手部发力输入灵气,开裂的藤蔓表皮迅速恢复,苦『逼』地再次继续抽打特种钢锭。
白伍背着手站在一边,硬是盯着尉迟只靠鞭身传导的灵气将特种钢抽断才容许他暂时休息,如蒙大赦的尉迟挺想欢呼下,但他这会儿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不得已只好呼叫后勤,让工作人员把他抬回休息室……
『c,ao』控灵气需要很高的集中力,这方面恰好是尉迟的短板,他『性』格里面好动的部分太多了,干什么事儿都是前期特别有爆发力、中期疲软、后期掉链子,也难怪白伍要让他来做这种枯燥无聊消耗还很大的训练。
白伍与尉迟的另一位“同门师兄弟”、官二代崔森荣的练习室在尉迟的隔壁,白伍走到防弹玻璃外往内看,暗自点头,与尉迟相比崔森荣确实省心多了……房间正中有个特建的二十米深的水池,崔森荣正盘腿坐在水池深处,体表及身体周围的各种仪器正将他的身体及他周围以水体形成壁垒的空间内各项数据传上来、由专业人士进行分析,从大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看,崔森荣已经在水池底呆了一小时以上了。
崔森荣的能力是控水,这是个看上去没什么威力、但其实很可怕的能力——人体中就有70的含量是水,这个能力要是想用来杀人的话比什么能力都恐怖。但国家显然并不打算把宝贵的超凡资源当成杀手使,所以崔森荣训练的重点是如何更有效、更大量地『c,ao』控水体,用来完成以人力达不到的『c,ao』作要求,比如水下作业什么的。待训练完成,可在水中比鱼还顺畅地提取氧气、还能借助控水的能力隔绝水压的崔森荣在海底资源探测上将能提供不小的支持。
第三个房间是夔州君的大弟子、前特种兵阻击手的夏恒的专门训练室,以耐火砖作为墙体的封闭房间内遍布火焰,温度高到能融化金刚石(3500度以上),这样高温的房间仪器是放不进去的,研究人员只能通过可探测的数据来推测夏恒的训练进度,尽可能地收集可用信息。
第四个房间属于夔州君的二弟子,某个红n代家族的天之骄女张欣然。这个娇娇女原本参加心『性』试炼是被家里人催促着赶鸭子上架,没料到意外地通过了试炼,成了华夏国首批神道门徒的一份子。能力方面这个娇娇女也特别奇怪,居然是一种古怪的、类似于催眠、心灵控制方面的能力:她在集中ji,ng神的情况下通过双眼对视可以短暂接管智慧生物或本能生物的大脑控制权,像是『c,ao』控木偶、电脑游戏中的角『色』那样让对方按她的心意行事,而被|『c,ao』控者只会感觉自己如同在做一场意识比较模糊的梦,能有被|『c,ao』控期间的记忆,但自己的大脑本身并不会受损——这个实验进行的时候引起了特保局所有管理层的重视,自告奋勇的参与实验者在开始前连遗书都写好了……毕竟发现了这个能力的特点后张欣然的实验“道具”一直是小白鼠、猫或狗之类的。
张欣然的能力在危险『性』上算是所有神道弟子之首,她每次进行训练时排场也挺大,不亚于白伍——现在这个四号房间内起码围了二十几个生物学专家助手,分成两批,一批正紧张地观测着坐在特制机器上的张欣然的脑波活动,一批则密切地观察着张欣然坐的位置前方、无影灯照『s,he』下那只猫咪的一举一动及各项数据检测。
从站在走廊上的白伍视角看,被一群人围着的猫咪正如同人类盘腿而坐那样坐着,伸出前肢、费力地、有些颤巍巍地捧着纸杯,像人那样喝着水,猫咪脑袋上也贴了不少用于检测脑波活动时的贴片,当猫咪做出类似于人类的行为时专家们就专注认真地记录这只猫咪的脑波数据,并不时与看起来面无表情地坐着的张欣然本人脑波活动数据作对比。
人类对大脑领域的研究自工业革命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张欣然的能力虽然很危险,但无疑也能让科研工作者们更快地了解大脑的神秘——事实上就科研领域而言,五名神道弟子都算是科研工作者们眼中的凤凰蛋,为了能进这栋特保局的y市分部大楼参与工作,不少科学界的大牛连助手的活儿都愿意干……
确认除了尉迟外的三人都在积极地进行训练,白伍也就不去打扰人家的工作了,回到属于自己的训练室稍作休息,为之后的团体训练养ji,ng蓄锐——他的绝对领域必须在全封闭钢板房内才能进行,不然的话能力全开下对周围空间的特殊辐『s,he』是不可逆的,分部里面的训练室显然达不到这个条件。
也就是说,白伍的绝对领域用五分力就能吊打另外四个……
闭目养神没多久,白伍的手机响了。他现在所用的号码只有少数人有知道的权限,会通过他携带的手机找他的人必然都是保密等级足够高的,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打电话来的是负责陈友孝与萧静的李博士。
李博士是个根正苗红的华夏科研工作者,生物、医『药』领域双博士,挺早期的时候就被特保局收编,一手主导开发研究临床实验的抗癌『药』物卖遍全世界,这样的资历在特保局内部可说是无人能竞争,没什么争议的就独个占下了陈友孝这个宝贝蛋,让不少同领域的专家恨不得扎他的小人……但是在贡献大的同时这个李博士的求知欲也挺让人蛋疼,陈友孝和萧静这俩宝贝蛋都满足不了他,现在这人的目光盯上了刚被收编到特保局下的物保部,别说董晓兰,白伍都被他缠上了。
好说歹说应付完李博士的电话,白伍悄咪咪把这人暂时拉进了黑名单……他这个神道方面的总负责人要能有跟物保部接触的机会才怪了,搞审查那帮人现在看到他的老脸都腻味,他也没劲儿过去跟人家刷脸熟。
另外四个训练完休息好,就到了分部的保留节目——四个小年轻vs大魔王白伍的实战训练,这个保留节目四个年轻人可以说是深通恶绝,因为不管他们使出什么手段想出什么套路都没法突破白伍那个十米范围的绝对领域,反倒是经常『c,ao』作失误搞出伤到友军的糗事。
大年初一在四个年轻人颜面扫地的团体训练结束后差不多到了尾声,举重若轻地调戏了一番四人的白伍回房间洗澡更衣舒舒服服地准备上床,忽地,挂在脖子上的白玉指环发出了一种熟悉的震动。
首次被恩师荆湖南君主动呼叫的白伍小小地产生了少许受宠若惊的情绪……或者说是惊慌失措,大半夜的赶紧打通内部电话召集智囊团及分部其他负责人通过监听设备参与旁听,他现在这处境本来就够蛋疼的,要是再搞个不受监管的状态下私自与荆湖南君联络的事件来简直是要上天。
荆湖南君的半身像一如既往地仙风道骨,也一如既往地没人将关注点放在荆湖南君如何仙风道骨上面,约十分钟的谈话结束后,包括白伍、连线收听的智囊团及y市分部的其他所有负责人在内,所有人都有了一种大脑宕机的实际体感……
造成这种剧烈到让人石乐志的冲击『性』的罪魁祸首本身可没什么负罪感,王林结束忽悠了却这几天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心事,自己就开开心心睡觉去了,压根不管他折腾这下得害得多少人睡不着。
“你是说……荆湖南君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通往异世界的传送门?!”半夜被叫醒的老首长听完这句话立马就ji,ng神了,差点ji,ng神病这种ji,ng神。
“对,荆湖南君就是这么说的。”白伍的声音十分地平静无波,也有可能是激动过头情绪都反应不过来了,“这个传送门摆放的位置可以由我们决定,能够长期存在并长时间保持开启状态,但是传送门的开启和维持都需要大量的灵气供给,这个必须由我们自己解决。”
老首长那边安静了好一会,良久才颤巍巍地:“这个开启和维持传送门的灵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获得通往异世界的传送门是网络小说中yy了挺多种类的臆想,但不管是哪个类型的yy,传送门的好处是毋庸置疑的——这意味着国家能有一条全世界的其他国家都得不到的资源、资信获取渠道,就算传送门的对面是没有智慧生物的不『毛』之地,以国家的能力也能把石头里面榨出油来。
“是一种人的元气运转时产生的能量的称谓,或者说是人的脑波活动时产生的一种能量,这方面的研究还没有突破,没有直观的数据,认知比较唯心。”白伍的声音有些沙哑,干巴巴地道,“荆湖南君可以提供收纳灵气的神器,由我们自己来进行灵气收集。”
老首长很难理解灵气是什么东西,但他其实也用不着关心这个东西的解释:“白主任,你认为这个灵气的收集有没有可行『性』?”
白伍知道老首长这就是表态哪怕有无数的困难也要突破过去把传送门打开,这种态度白伍自身就非常理解和认同,说到底这可是掌握另一个世界的资源渠道的机会,白伍毫不怀疑在这样的诱|『惑』前面华夏国的ji,ng英们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节『c,ao』,当即斩钉截铁地道:“有!没有也必须有!”
“那就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我们也要去解决、什么样的难关咱们都要把它给攻破、什么样的条件都先给他答应!!”老首长几乎是咆哮着吼道。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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