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节
风流自在小打滚 作者:今天我爸生日
第19节
“总会有的吧。”
“我是说那种,前世造下的因果然后世世轮回,世世斩不断。”
“这样岂不是会很烦?”
“又由不得己。”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世世相牵,到后世世累缘,就是天长地久,生生相护。”
“那如果,在这一世,两个人又分开的怎么样?”
“天灾人祸,生离死别,自然又是一个轮回,你们神仙都是想这么多的吗?”
“神仙算什么?我可比神仙还要厉害。如若哪一天天我突然死了,你也不需要担心。”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不是比神仙还要厉害吗,怎么会死?”
“人有人的命数,人的命格都写在本上,我也改不了。”
“说的好像你又是人一般。”
两个人就在这么絮絮叨叨中沉入梦乡。
末y说出那话的那时,从未想到应兆来得如此之快。
第二天清晨,元阳是被一股腥臭给熏醒的。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被血海所席卷,浑浊的血水中伸出无数只手,拼命得把他往下拉,血水十分滚烫,几个厉鬼往血水中淌去,一个个都发出尖锐的尖叫声,他的肌骨也随之消融,醒来的时候满额头都是汗。
为什么会这般腥臭?
床上黏哒哒的。被子上好像被泼了水一般,让人觉得难受,头尤其疼,比被猛灌三缸酒还要让人难受,胃中翻滚呕吐意,鬼压床般自己的身子难以挪动,好不容易睁开眼睛。
被子怎么会这样,难道小白团子尿床了?
不至于吧。
他撑起身体的同时抬起了自己的胳膊,上面一阵凉凉的shi意,却发现整个胳膊弯都是腥红的。眼前又变成模模糊糊直作痛,眼前的光影黑白暧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他摸索向被窝,还好,自己的身旁那人,还在。
纤长的身躯——他向里面探去,眼睛越来越疼,一开始还能看见自己胳膊上的血,就在这短短的瞬间,眼前万物开始不停的旋转,末y的身子有点凉,他从下往上摸,腿、腰、胸膛
“末y!”
他喊道。
没有人应答他,元阳的手开始颤抖,那腥臭的血流正汩汩不断涌向他的手心,梦中的血海又开始向他袭来。
他往上继续摸,眼睛作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决堤而出,往上摸
脖颈,脖颈,脖颈
元阳嘭得一声掉到床榻之下,手缝中夹满血块,一股粘稠袭向他的手心,他不停的往后退,直到撞到桌角。
床榻上的末y,没了头。
元阳眼睛开始出现噬骨的痛,鼻子发呛。
少年疯一般的站起身,破门而出,但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黑暗将他牢牢的包裹。
血从他的眼中流出。
元阳伸出手放到自己的眼前,没有半点轮廓,寂静得让人害怕。
眼中再无光亮。
作者有话要说:
12点还有一更,然后这一卷结尾,进入下一卷。
小天使们可以明天看。
第59章 最后一寸尺八
最近剑宗中来了一个怪人,这个怪人怪就怪在——只盯着邵逍。
亦步亦趋,不折不挠。
剑宗里传了些不好的闲言碎语,说这怪人对他们的逍遥师兄有不轨的意图。
“我与你有仇是不是,为什么你总要跟在我身边?”
玄衣少年转过身,看着自己身后的怪人。
“不是的,我是欢喜你,我要同你做友人。”
“哪有这样交友人的?”
邵逍最近因为这个跟屁虫不知少了多少跟着师尊练剑的时辰。
本来就不够。
真想放阿黄咬人。
跟在邵逍的这个怪人,怪虽怪矣,模样长得十分好,一脸笑意盎然的样子,天生笑模样,看谁都像喜气洋洋的,只不过性格实在不讨喜,一声不吭地紧盯人身后,跟要吃人似的。
景敖都看不下去,来找这人打了一架,结果铩羽而归,作为剑宗的大师兄,这脸可丢得大了去,气得闭关苦练法术去。
笑面虎虽人怪,但功力又着实高,刀戟用得特别好。
“逍遥师兄,你对魔有什么看法?”笑面虎少年扬起声。
“人人得而诛之。”
“可若是这魔欢喜你呢?”
“欢喜我难不成就不是魔了?斩鬼除魔,这是剑宗的道义,从不因人而异。”
“逍遥师兄,你同我双修好不好?”
“你说什么?”
玄衣少年猛的转过身,疑是自己听错了。
“整个剑宗,只有你和我实力相当,我同你双修,功力成双,岂不是美哉?”
“道不同,不相为谋!”
玄衣少年躲过笑面虎伸出的手。
“你以前就是这样,现在还这样。”少年的笑僵在脸上。
“我们以前又不认得,你怕是烧糊涂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声拒绝惹恼了这位狗皮膏药笑面虎,整一天从早到晚,邵逍去哪儿躲,笑面虎便往哪儿追,甩又甩不掉。
还在耳边聒噪不停。
“你不同意我双修,是不是因为你那个破师尊?”
“你从哪里知道我有师尊?”邵逍因为这一声破字而皱起眉头。
剑宗大多各自修炼,互不干扰。
“那如若我杀了他怎样?”
邵逍y沉下脸,“其一,你杀不了他。其二,如若你敢冒犯师尊——”玄衣少年抽出自己背后的剑。
“无论你躲到天涯还是海角,我都会把你拉出来千刀万剐!”
“那还真是我的莫大荣幸啊,逍遥,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不知道那个冰块儿有什么好的,让你这般喜欢!”
“我们以前认识吗?”
蹬鼻子上脸,还有模有样的。
“你觉得认识就认识,你觉得不认识就不认识,你记性一向不太好,我谅解你。”
邵逍当这些全然是疯言疯语。
但他没有想到说出疯话的这个笑面虎,却当了真。
今日是剑宗出山参加试炼大会的日子,这次长老们没有再用云顶画舫,而是用的大型阵法。
每个人都站在南山巅巨型阵法当中,一时间挤挤攮攮,人声鼎沸,辈分较大的在人群中整顿纪律,邵逍也在其中,一身玄衣玄袍,挺拔而洒脱,眉眼俊朗,几个小师妹没由来得红了脸。
“邵逍!”
青石台上忽而传来了一声大喝。
少年抬起头,发现又是那个笑面虎。
他正准备转头,不想再理睬这疯子,上空破空摔下来一个东西,从上而下‘啪嗒’一声摔成两半,众人定睛一看,是一个冰晶剔透的尺八,被摔碎成了两半。
尺八?
邵逍不由一愣,他慢慢走上前,脑袋里一片空白。
“还有呢,邵逍!”
继而从半空掉落下一个头颅,血r_ou_模糊都看不清,但却是玄衣少年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模样。
不可能。
怎么可能?
邵逍捂住嘴,感觉胃中一顿翻滚。
不可能,怎么可能!
“我听你的杀了他!你说好了无论天涯海角都会追过来,可不能赖皮!”
“我不相信!”
少年突然想起什么,然后伸出自己的手,发现本应该在自己手心若隐若现的红绳,竟然断了线,在半空无力地垂落。
断了。
“信不信由你!”
笑面虎少年在半空大喊。
周围的弟子们为这一时的变故而惊慌,不知如何是好,景敖跃上台子,想要拽下台子上的笑面虎少年,却被灵巧地躲开。
顾长世看着自己眼前垂首不言的少年,伸出手。
“你不要信他,他是个疯子。”
“我要……”
“什么?”
顾长世凑近身子,想要听清少年嘴中的呢喃。却猛然发现邵逍的眼中放出红光,身后黑气慢慢浮现。
地面开始震动。
青石台上的笑面虎幸灾乐祸。
“我真得没看错你,邵逍,你果然是个成魔的好料子!早知道这么容易,我早点杀他就好了!”
“禁孤魔帝!”
“你终于想起我来了,真不容易,逍遥,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笑面虎说话得同时,衣袍却不停往下滴落血块,脸色苍白得如同死去之人。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他的背后cha着一个巨大的冰雕,直直刺入心房。
唇角的笑,却是张扬到烫人。
虽是残躯,却是满心得意。
他终究是得逞了。
玄衣少年的眼中充斥血红,耳边全然只剩下贯串神识的耳鸣。眼前混沌一片,渐渐不断滴落下血泪。
眼前不再是万物,而是黏稠成一团的血珠涔涔。
再不复清明。
当邵逍恢复神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中尽是鲜血,他拿着剑,一遍又一遍地把身下血r_ou_模糊捣碎。
禁孤的眼珠在血r_ou_模糊中旋转,嗤嗤地不停发笑。
“逍遥,你确实能杀我,可又能如何呢?无论你转多少世,轮多少回,我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为你父,为你兄,为你妻,惹你清明,扰你性灵。”
世世诅咒。
永生不弃。
轮回池中出现巨大的波动,司命发现自己再也压不住阵法,嘴角不断喷出血腥。滚烫的泉水中一套红衣悠悠而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扶住剑,一步一步得爬出来。
红衣如火,血水滴落。
两眼烫红。
笙箫不问平生,y兵踏碎末道,孤魂禁啼混沌。
禁孤魔帝,姓禁孤,名末y,字平笙。
你瞒了我这么久啊。
师尊。
完结卷·禁孤魔
第60章 禁孤之言
漫山遍野的汤y树、铺天盖地的红枫色就这么映入眼帘,成千上万,两岸夹道,风一吹,簌簌声齐响,吹带起汤y树的万千流絮。树林之上,无数的流絮相汇。
半空中飞过一群鸟雀,喧嚣而过,了却无痕。
红袍拖曳于地,滴落一串串血水,胸膛中传来蚀骨的疼痛。
元阳拄剑而行,一步一摇,乌丝shi透,垂落于肩。
枝头的汤y果红得发亮,元阳揽住枝头,摘下一颗,放入嘴中啃咬,酣人的酒味寸寸入舌尖,钻进心间,丰缠的汁水于唇舌中缠绕,荡气回肠,灼伤鼻息。
滴血的伤口渐渐愈合。
脚下的步子开始虚浮,元阳如同真得喝醉一般,踉踉跄跄。
竹屋门前的人参王一脸淡漠得看着拄剑而来的元阳,他身旁的那人,神情张扬到疯狂,嘴角的笑凝固成僵硬的扭曲。
不,这不是师尊,师尊永远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师尊一生潇洒,一生淡漠,内心唯有尺八和冰剑,从不以他人恶为强,以他人善为若,从未欺辱他人,从未轻薄苍生。
“禁孤,你从我师尊的身体中出来!”
“他是你师尊,我是他,你便是我徒儿,怎么喊了千百年的师尊,现如今倒是不认了?还是说,你始终看不明白,你当年杀我,便是杀他。”
“我当时并不知晓”
“你不知晓又如何,知晓又如何?流溯轮回,最终还不是为了你们所谓的天地道义!”
“你如此厌恶道义,那又为何要崇尚魔道?”
元阳扔开自己手中的剑,玄剑掉落于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继而说道,“如若千百年前,打胜仗的是魔境,那么如今的天地道义便是你们口中的恣意妄为,便是魔道,而天境只能被流言驱赶,流落成邪门歪道。正过来,反过来,无论如何都是一样,到头来,都是虚妄的执念。”
“你别给我道这些之乎者也,所谓道便是束缚,魔既然恣意妄为、兴风作浪,又何来束缚,何来的道?世间本无魔道,只有魔。”
魔就是魔,何来道?
血水不停从元阳的衣袍和乌丝垂落,洇红地面,扔开剑的身子摇摇晃晃。他站直身,一步一步地往禁孤的身边走去。
“即使殊途,也能同归。即便相生相克,终究同样落叶归根。你我一场缘分,又是世世轮回,你若逼我入魔,我也劝你,莫要行凶!”
“我若不行凶,凶必定行与我,如若没有十大恶,十大凶,那天地还需要什么禁孤魔帝?你封我魂灵,取我性灵,我只不过是将心比心。”
“再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护着你,多次你心绪那般不稳都没有被魔气所侵,如今封印即解,我也不在乎你到底要不要入我魔门!杀伐尽!万物尽灭才好!”
“你为何如此固执!”元阳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紧紧地盯住眼前的禁孤。
疯子。
“这皇天之下的小人们,尚且知道要时常时得改天换代,江山易主,难道这天地之间就不能换换新,就不能乾坤颠转,哪怕一朝一夕!”
“只为一朝一夕,却能要得天下大乱。”
“我是魔,当然没有什么初心本性,更不求什么平生逍遥,苍生与我有何干系,乱不乱又关我何关系?我只求有酒池r_ou_林,夜夜笙歌,只求长相欢乐,不醉不休,哪像你们想的那么深远绵长,千转百回?”
最是无聊的千转百回。
“帝主。”
人参王想拉住不断向禁孤靠近的元阳,但被禁孤眼中的寒意所震,最终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元阳抬起手,搭在禁孤的腰上,两个目光相接,空隙越来越小,最终变为毫无缝隙的相拥。
“怎么?你是舍不得‘我’捏出来的身体么,还是终于灵窍开通,对我日久生情?”
禁孤两眼血红,其中波澜万千,却没有丝毫分予眼前的万物,只有深不可见的深渊和幽冥。
“我要”
“什么,你说什么?”
禁孤凑近身子,想听清元阳在说什么。
就在那一刹,元阳张开嘴,一股汤y果的酒气向外弥漫,他猛然咬住禁孤的脖颈。
牙齿穿过皮r_ou_沁入体肤,化为烫人的伤痕,不断有鲜血从伤口往外淌出,滴落于白衣,形成一串靡艳的血痕。元阳的牙就像一个铁夹子长在禁孤的脖子上,每时每刻都好似快要破开那脆弱的血管。
禁孤不怒反笑,眼中尽是疯狂,他作力扣紧咬着他脖颈的元阳,往自己的身子处揽,每一寸疼痛都让他更清晰地感知这世间万物。
作为魂魄飘荡于人间,被封印在千里冰层之下,被藏在身体深处,被遗于神识之中,早就忘了这世间温热,早就忘了疼痛。
越是血流,越是清醒。
但是下一刻,他的笑意僵硬在唇边。
“你”
红衣人本搭在他上的手兀而向下移,直直地钻入他的胸膛,猛得破开,冰凉袭入冰凉,再‘呲拉’一声拽出,带出一手血腥,一颗不断跳跃的金丹在掌心放出淡淡的金光。
大小不一的血块不断从空洞的胸口往外淌出。
“本就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元阳的眼中毫无温热。
他仰头吞下掌心的金丹,身体中血意滚烫流动,不断向上升腾气流,胸腔传来蚀骨的疼痛。
禁孤魔帝的僵硬也只是一刹那,听闻元阳的话语,立即又放声大笑起来,他捂着自己不断流出血块的胸口,疯疯癫癫,往汤y林的方向走去,地上一连串触目惊心的血迹。
这刺耳的笑声嚣张恣意到半空,而后又咯噔于喉间。
天际传来一声尖锐的鸟啼。
禁孤转过身来,朝元阳挥手,白衣尽洇红。
“我的好徒儿,解封之日即将来临,不若天下大乱,不若人心惶惶!
我们,改日再见。
哪怕刀刃相见。”
话音未落,夜空一声鸟啼,禁孤的身子变成半空中的齑粉。
一阵风吹过,只余满地残凉。
第61章 逍遥战神
烟火繁重地,人间闲话阁中,ji,ng神矍铄的说书人往台上这么挺拔得一站,清嗓子,将那醒木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四周的看客顿时被吸引,眼睛齐齐盯上看台。
老头儿深吸一口气,而后悠然开嗓。
“话说在那千千年前,天地尚且混沌的上古之时,乾坤分仙、妖、魔和东海,仙妖魔和东海结盟,齐心对抗那无恶不作的魔。
“逍遥战神乃是天界的神,骁勇善战,让魔界众人胆战心惊、望风而逃。这战神是一个好斗的,他哪在乎什么功绩功劳,什么战事苍茫,全心思都放在修炼剑术上,就想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好好切磋一番。”
“这时,天界来了妖君殿下,直直奔往逍遥战神而去,两人切磋了不过三个招式,逍遥战神手中的剑便被打飞,可谓骇人!战败的逍遥战神不服气,便重新铸起新剑,往妖君之处雄赳赳而去!”
“难道这逍遥战神被打输了,就想着用小人计谋害那殿下?”看客一人忍不住问出口。
“我本也如此想!”说书老头儿悠悠展开手中的折扇,“谁知那战神拄着剑就往殿下的门外一站,而后单腿下跪,扬声就是要拜师!”
“一个天界的人,竟拜妖界的人为师!?”
“修道本就不分高低上,再说那时仙妖两界早就摈弃偏见,本就没什么成见对立之说!”
说书人捋捋自己的胡子,闭上扇面,继而说道。
“与此同时!魔帝禁孤于人间兴风作浪,播灾害!散瘟疫!不少魔头混入天界、妖境与东海,残害无辜之人!生灵涂炭、胆战心惊!却又无计可施!”
“逍遥战神被君上委以重任,斩鬼除魔,从妖界学艺归来,率领仙界众军!”
“按照你这说书的套路,最后肯定是赢了,毫无悬念!没得趣,没得趣还不如上次的小姐和书生呢!”刚刚那位听客大汉又站出来,连连摇头。
“这位听客,且先不必着急!”
说书老头挑起眉头,眼中波澜不动。
“人间的日子尚且春夏秋冬转瞬即逝,更何况是天境!白驹过隙后,转眼就是骁战之时,逍遥战神率众人来南国南境,神兽为骑,凰鸟为引,号角奏鸣,战士上马,便准备去攻打魔帝!
“于出征之前,逍遥战神下马去见他那个殿下师尊,生死不卜,师徒情深,本准备来一个临离话别,结果——那妖界殿下一个刀戟便把战神给捅穿了!”
“什么!”
座下听客们传来惊呼,几个听得无ji,ng打采的眼都顿时放出光彩。
“还以为是个?外高人领徒弟入门、征战天下尽得美人的故事,怎么竟是这般发展!”
“天荒荒的,野外茫茫不落,妖境殿下手中拿剑。另一手执刀戟,笑得那叫众人不寒而栗,身后渐渐扑腾出铺天盖的黑气!这下所有的天境人都认出认出这位妖境殿下手中所拿的那个刀戟!正是禁孤魔帝专用的法器——斩孤!“
“那最后战神死了吗?如果他死了,那现如今的天下不就是魔帝的天下,那还有我们这些人!早就生灵涂炭,万物皆尽了!”听客神情急迫。
“这逍遥战神本着天地道义,用尽全身力量封印住那魔帝,将其埋入无尽的冰层之下,而他自己因耗尽神力,最后魂飞魄散,从天界陨落,彻彻底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一声醒木再次“啪嗒”拍在木桌!
座下人听得热血沸腾,纷纷叫好,忍不住对话本中的战神连连称赞,心生敬佩之意。
“那么,那个叫做禁孤魔帝的,他不是一直被封印在冰下,没有被绞杀干净,会不会如今又出来作乱?”
“确实,这一直是个暗处攒动的心头大患。”说书老头儿转向问出话的听客,“但上古战神魂飞魄散之后,他的坐骑苍橦也遁入轮回,并在轮回中不停得寻找上古战神的魂魄,凑齐,而后投入轮回境中,以此来复活战神。苍橦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这位不断轮回的战神。我想,到时候那魔帝解封之时,便是战神复醒之日!又是一场骁战!”
“说书爷爷,我有一个问题!”
听客中站起一个脑袋浑圆的小孩儿,探出团子头,眯缝着眼睛往台前走去。
“你说便是!”
“那妖君和魔帝当真是一个人吗??为什么我总感觉,两人完全不一样呢!哪有说变就变的道理!”
“你这小丸子,总能到道出其中的玄妙,这我本打算明日再讲,你这么一说,我只能先勾出来,明日我少了多少个听客,就少给你买多少糖葫芦!”
浑圆脑袋的小孩儿猛的往后蹿,连连摇首,“那你还是不要讲了!就当我没问!”
座下的众人哪里肯放过,立刻从这段对话中听出一丝丝不同的隐秘来,纷纷起哄,要老头儿继续讲下去。
“诸位听客,今日天色已然不早,我就简简单单地提提,若是想听更详细的,明日再来这儿便好!”
老头儿眯起眼睛,底下人一阵“嘘”声。
“在这更早的远古之时,当时的魔帝看上了妖界的一位公主,便掳回宫中。后来两人生下一对双胞胎。
“虽是同胞生,一为火,一为冰。一为妖,一为魔。其中那个为魔的,气息十分薄弱,r_ou_体根本保不住,只剩下透明的魂魄显于人间。两人为了护住这魂魄,便把它放入另一个孩子的身体中。魂魄进入本不是自己的身体,便在那孩子的神识中沉睡,直到弱冠之年,那魂魄才苏醒过来。
“那魂魄是长兄,还是幼弟?”
“魂魄是哥哥,有身体的是弟弟。那哥哥不满足于寄居在别人的身体中,便给自己捏了几幅身体进去,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才重新回到弟弟的身体中,只不过这一回便又要沉睡,许久才能清醒过来。”
“天下竟还有这等事!”
众人正感慨,门外兀然迸发人群的慌乱叫声,看客和说书人纷纷向门外望去,只见一个个头巨大的猛兽平地奔跑,引得地面震晃,猛兽身面好似驮了个人,小摊贩们纷纷避开,往街道躲去。
说书人老头儿扬起头,仔细地打量那猛兽身上之人。
只见那座上人玄剑斜依,眉眼无情,右眼戴着铜金色面具,一身烫红衣袍,于风中飘扬。
说书老头儿颤抖着手打开手边的画本。
顺手翻到那泛黄页面上的逍遥战神。
分毫不差。
作者有话要说:
u·i·u
第62章 苍橦不悔
千百万丈之外,南国之南的极境,大雪纷飞,天地冰封,风悲伤而放肆地在这雪境中大声咆哮,千年的白色吟唱孤独。
冰层之下的梦境,是无边无尽的冰雪,是不断滴血的剑,是无尽疯癫的魔气,是漫天残碎的鸟状魂魄。
是伤魂鸟,是碧落猫,是摇曳在夜色中的鬼秋千。
雪越下越大了,细小的冰雹打落在树木上,发出细簌的响声,冰天雪地,银装素裹,所有的一切都在飘渺间静止。
末y的梦境中,被禁孤的呼吸所包裹。
少年被摁在发霉的水缸里,他拼命地挣扎着,却只能在窒息中更加痛苦。恶欲横生斑驳意,血jian木剑棠棣分。
禁孤化为无尽的伤魂鸟,叼走末y的眼珠。
流血的空洞中出现一片冰天雪地,出现震晃的山林,出现漫山遍野的血水,刹那间,那股疼痛终于完全覆盖住他。
山石滚动,漆色的猫尸依旧在朝天吼叫。
藤蔓舞动,纠缠流脓的怨毒。
末y的身前已然出现那把刀戟,浮在半空中,一如既往的冰冷沉重。
禁孤在他的身后,小声地呢喃低沉的咒语。
拿起来,拿起来,拿起来
禁孤抬起他的手,直到冰凉的刀戟纳入掌心,烫人体肤,噬人性灵。
就在掌心包裹刀戟的那一刹那,场地倏然间银装素裹,苍莽之下所有的喧嚣瞬时间被千里冰雕吞噬成无尽的沉默。那不断挣扎的不甘心,那沉浮黄浆的苦涩回忆,那远山滚动的红幡,那散发阵阵幽光的铜铃尽然被冰雪包裹成静止的沉默。
漫天下起纷纷雪,虚无缥缈而毫无边际,滚烫的白色灼伤天地的双眼,浩荡间只有不断飘扬的冰雪和冰雕中小心翼翼的呼吸。
末y置身于这天地烫冰,一身白衣飘摇,眼中隐隐浮现金色的光芒,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猛烈撞击,仿若就要破土而出,每一寸呼吸稍带呼之欲来的潮涌。他伸出手放到自己的心口,感受那里愈来愈猛烈的跳跃。
禁孤得意地笑了,他变成一只通体铜黄的猫,跃上高台,己旋转着踏上塔顶,将末y推入无尽的深渊不断坠落,不断坠落直到变成一滩糜烂的血r_ou_模糊。
当一切归于平寂后,天地只剩下冰雪消融的声响,扑朔于天地的寂寞化为一声声悠然叹息。
冰层破裂,封印在冰层上的冰白色身影逐渐苏醒。
“轰隆”一声,雪雾于半空炸裂。
大群的伤魂鸟如同突然出现在空中的黑色帘幕,遮蔽住暗红的云层,它们的拍翅声就像暴风骤雨,在众人的耳膜中引发晕眩地鸣叫。无以数计的暗灰色鸟喙,无以数计的青色瞳仁,它们划破空气,疾速地冲向天空。
天际尽然是扑朔飞腾的冰雪,地面皲裂,冰水渗透,十丈之下的冰层开封,悬浮上千千年前的战痕。
冰凌如锥如刺如针,冰山如冻如雕如墓,这绵延不住的山脉亘古不变地单调严寒,万丈无人间,只剩离人凉。
冰白色的身影站立,一步一步地在雪地中拖曳,眼中却没有半点茫然。
白衣飘荡,那的左眼流淌着血,右眼中却是全然的疯癫。
半空中风声呼啸,像极了啼血的尺八。
笙箫不问平生,y兵踏碎末道,孤魂禁啼混沌。
此时,北国之北的山崖,正是如墨的浓郁夜色。
天际乌黑,袭卷的云层如玄铁般沉甸甸,压迫地垂往大地,在无尽的苍茫上划上飘渺的怆然,忽卷忽舒,直直飘荡到无端的山头。
树梢头上乌鸦啼叫,在上下颠动的树梢头转动浑浊的双眼,从胸腔中发出尖锐的啼叫,头颅随肩胛骨两侧的翅膀挥动,僵硬而晕染浓黑。
白虎于山野中奔跑,不知疲倦,粗粝的爪刻入沙石,座上人斜依玄剑,眉眼却是无情,只余幽幽月光。
猛兽上跃,驮着座上人来到轮回境的悬崖处,山石陡峭,苍茫的风呼啸而过,上下卷动雪花。风吹到白虎脸上跟被刀子割一般,大红的衣袍被吹得直晃动。
雾气蒸腾,巨大的气流直往上涌,吹得白虎眼睛发涩。
元阳向下望去。
浩瀚的海浪,像极了伤魂鸟画中的泼墨,并不是单纯波涛汹涌的湛蓝,他还能看到了海浪起卷的雾气、涛水卷起那一刹那的苍白、jian起的浪滴看久了,感觉自己好像要陷入那苍茫大海之中。
白虎被裹挟在雾气中,眼中晦暗不明,不禁让元阳猜想,它到底是在望这兴洋大海,还是在想那黎明苍生。
月光照s,he在山坡头,将那细细簌簌的树叶,那浮动的灰尘,那左右飘摇的山崖红絮,融为暗沉黑影中的沉默与叹息。
元阳向后转去,于刹那间向山崖下坠落。
风声呼啸大作,掀起红袍,乌丝如发垂落,风渗透进每一寸肌肤。右眼的铜金色面具在幽暗中闪烁光芒,眼中的墨色融于无尽的夜色。
下一刻,三窍瞬间被海水塞满,神识也逐渐变得虚无飘渺。
身体不自主地随着海水的波动而上下飘沉,冰凉的海水逐渐浸没他的口鼻,水草扣住了他的脚踝。朱红的衣袍被涨大,仿佛随时都可以碎裂。
鲜红的血一缕缕地散入水中,划出瑰魅的痕迹,水草抖动。
“咳,咳”
又是一阵急促的海浪,水草狂暴地舞动,血色几乎充斥整个视野。水波依旧急躁地晃动,血色愈加深沉,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生物在暗处伺机。
元阳咬住自己的下唇,血味弥散,那隐藏在暗处的生物便如同雷电般游到他的身旁,将他从深沉的海水中托举而起,在湍急的水流中破空而出。
天空飘着细雨,元阳被托举到平地,身上不断滴落清水,四处无人,只有鸟兽鸣叫声阵阵。
苍翠之间,熟悉无比,元阳循着气息往树林深处走,眼前的隐隐绰绰逐渐明晰,那是一座石像,微弱的仙气笼罩在它的周围。
“是上古神兽。”嗓音平淡如水。
一个青衣男子举着伞从深处走出,指节分明,青衫微寒。
苍橦,体格巨大,性温和。不事二主,以血祭忠心。苍橦这般巨型的猛兽,性情却是上古众多神兽中最为温和的。它忠心耿耿,一生只认定一个人,结为血契,便终生相护。
万万年之前,它的主人逍遥战神被逼迫得奋起而战,血洗平原后,终究因为实力悬殊而战死沙场,所有的势力分崩离析,各股力量都自寻活路。只有苍橦死守战场,纵使全身中满剑矢,也不退落。
那天大雨倾盆,奄奄一息的苍橦看着血流平原,天地浑然为红。直到最后的一刻,它依旧将上古神氏的旗帜高高护住。天地崩裂,咆哮如雷,掩盖所有的杀声。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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